英國曾經有舉世無雙的海軍和同樣無往不利的陸軍,但是自從紅衣龍蝦兵脫下那火紅的軍裝,換上屎黃色的軍服戴上那屎盆子一樣的鋼盔之后,這支軍隊的戰斗力就直線下降。眾所周知,現在英國陸軍中,能打的反而是過去被紅衣英軍吊著打的殖民地人,而眾殖民地部隊中,又以澳新軍團和加拿大軍團最為善戰。
這些知識哈特曼都很清楚,但他沒想到自己在空戰中也會遇到一位來自英國殖民地的對手。
而且還是個妹子。
“你現在一定在驚訝我竟然是個女人。”無線電里傳來對方略帶嘲諷的聲音。
實際上,在這邊的世界,雖然沒有形成女權社會,但女性的地位比起另一個時空還是要高不少,至少她們可以擔任一些另一邊世界女性直到六七十年代才能擔任的職務,軍隊里女兵的數量也不算少——盡管大部分女兵都是作為神姬或者戰姬的輔助部隊出現。
“我媽媽就是個女飛行員。”哈特曼回應道,同時操縱飛機轉入平飛,扳動開關把加力助燃劑灌入發動機燃燒室,于是機鼻上那排排氣管中噼里啪啦冒出火星,發動機的發出的聲音也突然增大了許多。
哈特曼駕駛的是全新的109f2型,裝備了動力強勁的發動一本讀.小說機,直線飛行加速性能相當優良。
在盤旋盤不過對方,高度不夠沒法破s的現在,只能用最純粹的方式來擺脫窘境了。
托了剛剛滾轉假動作的福,現在哈特曼和敵機的距離大概有六百米左右,而一般戰機的機翼火力交匯點都在四百米左右,加上武器本身隨著距離的增加彈藥散布范圍會自然擴大,以及六百米的距離帶來的風速、地轉偏向力以及彈道的自然下垂,在這個距離想要打中目標其實難度非常大。
當然這些都是可以用火力密度和射擊經驗來彌補的,但哈特曼現在除了相信自己的運氣之外似乎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了。
對方立刻打來一通彈幕,拖著尾煙的曳光彈不斷從哈特曼的機體四周飛過,沖向前方。
哈特曼覺得自己的大腦在尖叫,催促手臂擺動操縱桿轉向。但哈特曼牢牢的控制住了雙手。
豆大的汗珠順著哈特曼的臉頰滑下。
敵人的射擊持續了數秒,終于停了下來。
“嘿,德國人,回來我們來一場堂堂正正對決吧!”無線電里傳來敵人的聲音,“你這樣落跑太難看了。”
“我的戰果膠卷里拍下了四個可確認戰果,我想。我可不想帶著這些戰果沉進地中海的海水里。”
“哦,你想用這些戰果來討好那位偉大的林先生對嗎?可我懷疑他會看得上那戰果嗎?你要討好他,最起碼要生擒一個神姬,他只對神姬感興趣,不是嗎?”
哈特曼笑了。
敵人話癆正好說明自己押寶押對了,109的加速性能正讓他們的距離逐漸拉開,敵人也知道這樣下去她會被甩掉,所以才想要挑逗哈特曼誘使他回頭戰個痛。只可惜哈特曼雖然尊敬林先生,卻不是那種狂信徒,別說這種程度的挑逗了,就算那位加拿大的女士公然辱罵林有德,他也不會貿然回頭的。
“嘿,”哈特曼對著話筒說,“你為什么要跑過來參戰?作為女飛行員,你應該有很多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吧?我聽說你們能拿到很多企業的贊助,還經常被記者包圍,是報紙娛樂版面的常客,比那些女明星還炙手可熱——尤其是在長得漂亮的情況下。”
“沒錯,我在加拿大的熱度和瑪麗蓮夢露在美國的熱度差不多,他們也確實想要讓我去充當什么慰問大使之類的角色,去軍營蹦蹦跳跳,讓大兵們擼個開心,但是我拒絕了。”對手頓了頓,“我更愿意親自上戰場殺敵,如果我躲在后面鼓舞其他人,自己卻享受著安全、和榮華富貴,我一定會感到內疚的。你們的林先生倒是十分的心安理得呢。”
“可是他把愛人都送上了戰場。”
“哦是嗎,我真是太感動了,可如果是我,遇到一個甜言蜜語哄我上戰場,自己卻縮在后方的人,我肯定會賞他幾個大嘴巴子。”女飛行員頓了頓,繼續說,“雖然你現在覺得自己越來越安全,可我要提醒你,哈特曼先生,你正在向我軍陣地接近。”
其實不用對手提醒,哈特曼也很清楚自己正快速接近馬耳他上最大的港口,按照出發前的簡報,港口外的泊地里應該有一個巡洋艦支隊——事實上他已經看到疑似巡洋艦的東西在海面上了。
他和對手你來我往的說話的這一分鐘時間內,巡洋艦的艦影已經變得相當清晰。
但是巡洋艦沒有開火,大概還沒有識別出哈特曼的所屬。
哈特曼踩下腳舵,讓垂直尾翼的舵面微量偏轉,讓飛機的航線稍稍錯開巡洋艦。
這時候皇家海軍終于看清楚哈特曼座機上的鐵十字了,巡洋艦的防空炮開始向著哈特曼噴出彈幕。
炮彈爆炸形成的黑色煙云瞬間布滿了哈特曼周圍的空域。
連續傳來的爆炸聲讓哈特曼下意識的縮起脖子,機體的每一次震動他都以為自己被擊中了。
突然,哈特曼看見巡洋艦旁邊的水面上一條巨大的觸手甩出海面,砸在巡洋艦的甲板上。觸手橫掃整個甲板,將所有暴露在艦體裝甲之外的設備——比如救生艇和防空炮炮座——打得粉碎。
更多的觸手鉆出水面,向甲板上的東西打過去,卷起在甲板上跑動的艦員甩進水里。
觸手的出現,讓巡洋艦的船員們暫時忘記了哈特曼,他們開始將甲板上所有的槍口轉向海怪的觸須。
這時候,哈特曼看見有著和大海一樣顏色的頭發的少女從水中鉆出來,跳上巡洋艦的甲板。
她直接拆開巡洋艦主炮側面的艙門,往炮塔里扔了點東西。
后面的事情哈特曼沒看到,因為巡洋艦前部炮塔已經出了他的視野,被座艙后面的突起結構給擋住了。
很快整艘巡洋艦都落到他的視野之外。
來自后方的爆炸的光芒照亮了他的座艙。
“那是什么東西啊?”無線電里傳來加拿大人的驚呼,“那也是你們的邪惡兵器嗎,德國人!”
“不,那應該是我們林先生的寵物,真的。”
“他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伴隨著這聲吐槽,加拿大人又開火了,不過這次曳光彈的散布比剛剛要稀疏很多,這證明哈特曼的猜測是對的,加拿大人正在遠離他。
不過這時候,他已經能清楚的看到馬耳他的海岸,片刻之后他就沖過了海岸,飛行在馬耳他的大地上空。
遠處已經可以看見機場的跑道。
可以預見穿越機場的時候,自己必將經歷遠比一艘巡洋艦的火力要密集的防空炮火。
哈特曼咬了咬牙,就在這時候,他忽然發現前方的天空中有漂浮物,他只用了片刻就認出來,那些是所謂的阻攔氣球。
哈特曼在飛快的接近阻攔氣球群。
加拿大人又開火了,這一次的目標是他前面大號阻攔氣球,很快氣球就燃燒起來,軟癱著向下墜落,哈特曼沖過氣球燃燒形成的濃煙,結果差點撞上另一個氣球。
為了躲避氣球,他的速度稍微下降了一些,于是在穿過氣球群的時候,加拿大人重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噴火的存速能力不錯嘛。”哈特曼贊嘆道。
“當然,要收拾自以為是航空戰術先驅者的德國人,自然要有一些長處。”
“可惜現在的距離你還是打不中我。”
“真的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誘使我消耗彈藥嗎?”
哈特曼撇了撇嘴,不過看起來對手的彈藥確實不多了。對手剛剛是在返回基地的路上,如果機身沒有受到大創傷,那么返回基地的理由多半是彈藥殘量不足。
這時候機場已經近在眼前,英國人的大口徑防空炮已經開火,很快二磅炮也開始射擊,哈特曼覺得自己的飛機都在隨著砰砰的爆炸聲抖動不止。
在這種后有追兵的情況下,哈特曼也沒法做什么機動,只能繼續把油門推到底,期待最快速度的通過敵人的防空火力范圍。
越過機場上空的時候,哈特曼看到一架雙發“英俊戰士”重型戰斗機正在滑向停機區,短短一瞬間的遲疑之后他猛壓機頭,向著剛好經過自己航線的“英俊戰士”開火,炮彈和機槍掃過跑道,直接打著了英俊戰士的發動機,隨后發動機的爆炸切斷了它的翅膀。
在哈特曼拉起機頭的同時,來自后方的彈幕罩住了他的飛機。
哈特曼聽到一聲脆響,他扭頭,就看見自己的翅膀上被打了個碗口大小的窟窿。
哈特曼擺了擺操縱桿,飛機的相應沒有問題,看來沒有打中機翼中負責控制副翼的鋼線。
這讓他松了口氣。
這時候敵人的攻擊停止了,看起來加拿大人終于打光了自己的彈藥。
哈特曼回過頭,正好看見加拿大人的噴火的機腹——她已經以左盤旋離開了追擊的航線。
哈特曼長舒一口氣。
這時候他的高度只有百米左右,不斷向后掠去的樹木提醒著他此時機體在以多塊的速度前進。
一般在空中,很難感覺得出飛機的速度有多塊,因為作為參照物的地面距離飛機實在太遠了,看起來在很緩慢的向后退。而當飛機貼地飛行的時候,速度感就體現出來了。
哈特曼正感受著速度呢,耳機里傳來加拿大人的聲音:“懦夫!你竟然不敢和沒彈藥的我一戰!”
哈特曼不由得笑了,他當時就有種感覺,覺得這家伙還有彈藥,理由是她脫出得實在太干脆,和之前一根筋追了那么久的行為實在反差太大。一旦自己扭頭去打她,就會被她用噴火的盤旋能力咬到尾巴。
“再見了,加拿大人,期待和你在更加公平的情況下來次真正的對決。”
“埋伏著襲擊離開戰場的傷員的人,別說得好像自己是公正的騎士一樣!你這狡猾冷血的殺手!”
哈特曼笑了笑,這時候敵人的防空炮火已經變得稀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于是他控制飛機轉向,向著東側的海面飛行。
這使得他可以從戰機左側看到敵人機場。
于是他看見遠處轟炸機隊正在進場。
“這里是52獵殺大隊,呼叫轟炸機隊,機場上空有個很難纏的敵人在盤旋,你們小心點,不過他只剩下一點彈藥了。”
“明白了,謝謝提醒。”
切斷通訊之后,哈特曼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殘彈量,隨即決定返航。
突然,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了德國空軍的又一名王牌飛行員了,而且他很可能是空軍中最快從菜鳥變成王牌飛行員的人。
這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彎起嘴角。
“可以寫信給媽媽好好夸耀一番了。”哈特曼輕聲說,可隨即他想到自己的父親——一位盡職盡責風評很好的醫生。父親強烈反對哈特曼上戰場,認為殺人不符合哈特曼作為醫生后裔的身份,哪怕這殺人行動被冠以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行。
在德國,像哈特曼的父親這樣的人簡直鳳毛麟角,所有人都為勝利歡欣鼓舞,叫嚷著要洗雪上次大戰失敗的恥辱,這使得父親顯得和周圍的一切都那么的格格不入——而且父親的言論,還讓家鄉某些人十分的不爽,他們用石頭砸碎了父親診所的窗戶,并且在街上對父親出言恐嚇。要不是母親在當地有著相當高的聲望,父親只怕已經被激進的年輕人打傷了。
哈特曼深吸一口氣,盡管自己的“戰果”大概會讓和平主義者的父親不高興,不過這多少能改變家族在家鄉的地位,至少能阻止激進又無所事事的年輕人砸診所的玻璃。
而母親一定會為哈特曼的成績驕傲。
這樣就好。
這時候,機場方向閃現爆炸的火光,轟炸機隊的攻擊開始了。
哈特曼又想到那位加拿大飛行員,他衷心的希望她不會死在轟炸機的自衛火力之下。
下次在戰場上遭遇,他一定要問出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