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本站,免費提供閱讀默的抽著分發的香煙。大多數補給品都無法帶走,所以英軍的軍需部門從兩天前開始就不限量供應剩下的東西——和北方連補給都缺乏的英軍部隊不同,在比利時南部的英軍給養依然充足,香煙啤酒之類的東西還存了不少。
這些香煙啤酒多少挽救了一下已經低落得無可救藥的士氣。
突然,防空瞭望哨向天上發射了信號彈,下一刻哨子聲響徹整個海灘。
“敵機來襲!找掩護!”
剛剛還在海灘上坐著抽煙的士兵們一下子就趴到地上,反應比他們接受訓練的時候快一百倍。
半跪著的魔導裝甲站起來,端起手中的武器開始向極速接近的敵機射擊。
緊接著爆炸聲,和機槍掃射聲鉆進每個人的耳廓,和引擎的轟鳴一起蹂躪著英軍士兵的神經。
空襲來得快去得也快,引擎轟鳴聲漸漸消失后,趴在地上的士兵們站起身來,一邊拍打身上的沙子一邊確認又有誰倒霉了。
海面上有艘船像火炬一般燃燒著,渾身著火的人正接二連三的跳下船舷。
沙灘上有人在哀嚎,還有人在大聲呼喚醫療兵。戴著紅十字鋼盔的士兵飛快的穿過人群,向著召喚自己的聲音奔跑著,身上的醫藥箱跳動著,看起來已經快要空了。
士兵們似乎對這些場景已經司空見慣了,他們很快回到原來的位置上,把滅掉的香煙重新點燃,默不作聲的抽著,雙眼看著海面,期盼著那艘會把自己帶出這地獄的船只的到來。
而在沙灘邊上的灌木叢旁,一小群人似乎并沒有受到沙灘上彌漫的失敗情緒的影響,他們正專心的干著自己的工作。
他們正在給陣亡的士兵挖墳墓。
這些都是在醫療所中死去的士兵們,那些直接陣亡在戰場上的士兵就只能交給德國人來處理了。
隨軍神父拿著十字架,一邊禱告,一邊用手觸摸死去士兵的額頭,祈求主能接納他們的靈魂。戰姬部隊的長官作為神的代言者,身穿華麗的儀式用軍裝,站在部下高舉的十字架前面,表情莊重沉穩,充滿了和這戰場格格不入的神圣感。
就在她身后不遠處,一架德軍戰機插在地上,破碎的駕駛艙中還殘留著鮮血,斷裂的機身看起來相當的猙獰。
一名隨軍記者不斷的更換拍照角度,試著將這神圣的場景和背后那猙獰的戰機殘骸結合在一起。
法國,巴黎。
“德國方面又催促我們進攻了。”革命軍上將、兼人民公安委員會副委員長安德魯手壓在會議桌上,看著夏莉,“繼續拖下去恐怕不好交代,而且現在我們正面只有比利時軍隊在防守,從抓到的‘舌頭’的供述看,比利時士兵們當中正在流傳政府即將投降的傳言,大部分士兵沒有戰斗的欲望。這可是肥肉,我們不趁機吃掉說不過去。”
“我支持安德魯將軍的看法,”巴拉斯家族的族長說,“只要造成軍事占領的既定事實,之后就算德國在比利時扶持親泛人類主義的政權,也不可能強迫我們把這些都吐出來。何況里爾以北的比利時土地上法國人并不少,對法國文化的接受度也不低。我們占領那里有那什么——用現在流行的話怎么說來著?”
“群眾基礎。”夏莉淡淡的提示道。
“啊,對,群眾基礎。”盧娜巴拉斯身體前傾,靠在桌子邊緣,“這難道不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么?您到底在猶豫什么呢,主席閣下。”
“我沒有在猶豫,”夏莉對盧娜莞爾一笑,“我只是在等你們主動跳出來要求發動攻擊。”
盧娜臉色一變,她終于意識到夏莉的意圖了:就算把比利時的土地占下來,那也是勢力根基在北方的夏莉一派獲益更多,如果夏莉打算發動攻勢,那南方派肯定會全力以赴的反對,所以夏莉才會表現出一副對進攻毫無興趣的樣子,誤導盧娜等人的判斷。
盧娜一系果斷就上鉤了,以為夏莉是想要用拖延來換取林有德更高的開價——她們全都認定夏莉和林有德之間存在見不得人的聯系。
所以南方派在觀察了一段時間后,終于按耐不住在今天正式提出書面文件,要求夏莉開始向比利時進攻。
察覺到這個簡單明了的真相的瞬間,盧娜的表情整個都變了,她瞪著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夏莉,伸出手指指著她的鼻子:“你算計我們!”
“說得好像您沒有算計我一樣。”夏莉對盧娜莞爾一笑,隨后用手點了點擺在桌上的文件——那是南方派剛剛提交的書面倡議,“不過,你們沒有完全猜錯,我和林有德確實有臺面下的交易,只不過這交易和什么時候北進沒什么關系就是了。我不妨告訴你,林有德其實并不在意我們是否出兵北進,畢竟困在比利時南部的英國遠征軍并不是很多,被他擠壓在鹿特丹和海法之間的地域內的才是遠征軍的主力,未來幾周內,如何吃掉這部分遠征軍才是他最關心的事情,至于南部,他多半只會象征性的阻擋一下。”
夏莉頓了頓:“不過,既然你們這么迫切的希望法軍采取行動,那我也不好給你們潑冷水呢。”
夏莉刻意在后半句上加重了讀音,臉上那璀璨的笑容中透著十足的嘲弄意味。
她清了清嗓子,環視會議室中的各位代表,隨后鄭重其事的提議道:“那么,我們現在就來針對盧娜巴拉斯以及安德魯上將的提議進行表決吧,同意立刻發動對比利時的攻擊的,請舉手。”
說完夏莉自己率先舉起手,被劃入夏莉一派的簡見狀也立刻舉起手,接著北方派的代表齊刷刷的把手都舉了起來。
騎墻派的代表中有部分人也舉起來手,不過更多的人和南方派的諸位一樣都看著盧娜巴拉斯。
巴拉斯頭一次覺得如此屈辱,自己就算在面對克里斯蒂娜那老賊的時候都不曾輸過一招半式,最多就平手,現在反而敗給一個小姑娘如此初級的伎倆。她很想把這一切都歸結為自己把敵人想得太復雜,但腦海里有個聲音不斷告誡她,小看夏莉是要吃虧的。
這一次南方派并沒有什么實質上的損失,甚至有可能因為戰功而撈到一些好處,但下一次,誰知道夏莉會對南方派造成多大的傷害。
盧娜巴拉斯飛快的思考著這一切,終于她咬了咬牙,緩緩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1938年10月3日,法軍在突然的炮火準備之后,越過了法國和比利時的邊境。比利時軍隊只做了象征性的抵抗就繳械投降,于是法軍沿著海岸線,浩浩蕩蕩的向聚集在海德爾河以南的海岸線上的英國遠征軍壓了過去。
英國皇家海菊迅速做出反應,派出三艘老式的復仇級戰列艦靠近比利時海岸,向法軍發動炮擊。
隨后法國空軍傾巢而出,對這三艘復仇級戰列艦進行了航空攻擊,但效果卻非常糟糕。
除了有在土耳其和中東作戰的經驗的原漢莎航空隊的飛行員之外,大部分法軍飛行員都沒能命中目標。面對戰艦兇猛的炮火,很多內戰中期才加入革命軍空軍的飛行員被嚇破了膽,投彈的高度都太高了,也沒能很好的瞄準。
當然,數百個架次炸下來,法國空軍還是取得了相當數量的命中,但無奈攜帶的炸彈重量和德國使用最新式戰機的德國空軍差距太大,炸彈內的裝藥也不是德國人使用的高爆裝藥,所以效果十分有限,只是把君權號炸成重傷。
重傷的君權號在艦長指揮下沖上海灘,成為固定炮臺,繼續用自己的火力為英軍的撤退行動提供掩護。
英國皇家海軍展現出來的勇氣和作戰意志,為英國國內報紙提供了極好的素材,連著兩天報紙頭版都是關于這艘勇敢的戰列艦的報道,一時間竟然也營造出了一種眾志成城共渡難關的氣氛。
君權號的沖灘除了宣傳意義之外,也確實給法軍的進攻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本來法軍機械化程度就不高,不能像德軍那樣快速突破,沿著海岸進攻的部隊被一艘沖灘的戰列艦擋住,無法呼應內陸攻擊的主力部隊,讓英軍可以全力以赴防御法軍主力,于是法軍的推進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來。
面對法軍,英軍終于發現自己還是會打仗的,之前和德國人對上的時候之所以這么慘,那是因為德國人不按規則來。
碰上同樣還拿著栓動步槍、機槍也只是配屬到連隊、機動的時候不坐吉普車和裝甲車的法軍,英軍發現自己還是很能打的。
打了兩天,到10月5日,英國人竟然迫使法軍停止前進。這極大的鼓舞了英軍的士氣。
10月六日德國空軍應法國人的要求對英軍陣地進行了精確兇猛的空襲,然后法國人才再次突破了英軍匆忙間建立起來的防線。
同一天下午,德國空軍用重型炸彈摧毀了沖灘的君權號,法軍沿海岸推進的一路這才再次動起來。
可這時候,比利時南部的英軍已經撤退得差不多了,幾乎就剩下負責阻擊法軍的部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