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號中午的時候,前線的報告傳來了。
兩支德軍部隊在安特衛普城下會師,并且在昨晚的激戰后占領了安特衛普大部分外圍據點,英軍也比利時軍已經被壓縮在城區內部。
還不等林有德跟伊莎貝拉得瑟一下,另一份報告也送到了林有德面前。
這份報告中,海因茨等前線指揮官明確指出現在部隊的狀況并不好,可能無法進攻有超過三萬比利時軍隊和一萬多英軍防守的安特衛普城區。
報告指出,前線部隊長途奔襲十分勞累,裝甲車輛因為戰損和機械故障,只剩下約一半可以投入作戰,戰姬們的魔導裝甲也急需徹底的維護。此外部隊的給養也跟不上了,大部分部隊只能用干糧充饑,彈藥也剩下半個基數甚至更少。
海因茨等人認為部隊必須休整三到五天才能恢復戰斗力,所以建議就地設防,等待后續部隊和給養跟上。
林有德看報告的時候伊莎貝拉就站在他身后,當林有德翻完報告,伊莎貝拉馬上哼了一聲:“到最后還不是要用兩周以上才能攻陷安特衛普。”
“可我跟你打賭賭的是到安特衛普城下。”林有德回頭對伊莎貝拉笑了笑,“所以我是靠智慧贏得了這個賭約。”
伊莎貝拉翻了翻白眼。
林有德繼續說:“你也得多運用下自己的智慧,不要總想著像剛剛那樣玩小聰明,我家狐貍比起你來,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你啊,還圖樣,圖森破。”
林有德故意把英語發音弄得怪里怪氣的,這讓伊莎貝拉十分不爽。
伊莎貝拉剛張嘴,茜茜就咳嗽了一聲。
“請問要如何答復他們?”
林有德趕忙把目光從“新寵”伊莎貝拉身上收回來,清了清嗓子之后用正兒八經的聲音問道:“統帥部的意見呢?”
“他們認為應該采納前線指揮官的意見。”茜茜頓了頓,指著林有德手中的報告說,“統帥部的意見不是以附件的形式附加在報告最后了么?”
“咦?”林有德低頭看了看,果然發現在報告最后一頁上夾著回形針,所以后面還有一張紙,“呃,我剛剛沒注意。”
“是啊,因為你身后有個美女在撩撥你的心弦。”薇歐拉冷不丁的吐槽,隨后話鋒一轉回到主題上來,“不過既然前線指揮官們都認為無法繼續前進了,那么應該是真的無法前進。我們這次的突進距離和突進速度已經超過人類歷史上任何一次戰役,見好就收鞏固戰果才是上策。反正就算英國人現在開始撤退,他們也需要至少兩周才能把人撤走。”
薇歐拉說著抬頭看了林有德一眼,目光別有深意。林有德當然明白伊莎貝拉的意思,他已經跟自己的后宮們說過另一個時空敦刻爾克大撤退的情況了,伊莎貝拉這個兩周的估算,其實就是把敦刻爾克大撤退的實際用時給拉長了一點。
聽完薇歐拉的意見,林有德低頭看著桌面上的報告,悶聲沉思著。在他腦海里,部隊停止前進后的種種可能性潮水一般的涌過他的腦海。
最終,他點了點頭:“那就停下好了。這樣也更加保險,畢竟我們不能肯定英軍是否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攻的能力。如果強行進攻,被英軍抓住機會反攻就糟糕了。另外,我想只有裝甲部隊和伴隨作戰的裝甲獵兵可能無法應付城市作戰,要攻城還是應該等步兵部隊跟上。”
“是這樣嗎?我以為你的裝甲部隊是無往不利的萬能兵種呢。”伊莎貝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林有德笑了笑:“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萬能的兵種啊,每種武器都有自己的長處,也有自己的短處。戰車也一樣,它有著許多許多的缺陷,比如說,戰車的視野非常糟糕。駕駛員只有一個小小的觀察窗,這個觀察窗位于傾斜的車體前裝甲的上方,在前裝甲的遮擋下駕駛員連地面都看不見,左右的視界也很小。所以在城市里,如果戰車剛轉過街角,然后遇到一個大坑,那駕駛員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因為他完全看不見這個坑。”
“…還有這樣的事?”伊莎貝拉一時間忘記自己是打算嘲諷林有德的,從口氣看她剛剛聽得可認真了。
“當然有,”林有德回頭看了伊莎貝拉一眼,“所以我才會在我自己編寫的裝甲兵戰術cāo典里強調戰車的乘員要在行動之前盡可能的查看道路狀況,保證自己戰車不會莫名其妙的掉進彈坑之類的東西里。而且在行動中必須保證兩輛車協同,這樣可以互相有個照應。”
林有德看伊莎貝拉很有興趣,便接著說:“除了駕駛員,其實戰車的車長的視野也非常狹窄。你們神姬和戰姬駕駛的魔導裝甲都在頂部有全向取景器,如果拿掉那取景器,讓你們依靠備用取景器戰斗,那你一定會覺得很不習慣吧?”
伊莎貝拉點點頭。
“戰車車長面對的狀況就和你們只靠備用取景器戰斗時差不多。我的工程師們雖然給他們設計了指揮塔,可指揮塔提供的畢竟只是一圈細小的縫隙狀開口,能看見的東西十分有限。所以我在裝甲兵戰術cāo典中要求車長們在情況許可的時候,盡可能的把腦袋探出戰車觀察狀況。此外,我會在戰車尾部安裝電話,也是因為視野。戰車需要步兵提供偵查,而為了讓步兵能夠方便的報告偵查的結果,一個裝在車體尾部盒子里的電話就十分必要了。”
實際上裝電話這個主意是林有德從美國海軍陸戰隊那里學來的,他第一次看見這種配置是在美國的越戰電影《全金屬外殼》中,當時“牛仔”用m60屁股上的電話和坦克里的人通話,給林有德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由喜歡的 后來林有德才知道這是海軍陸戰隊在和rì本人爭奪島嶼時用鮮血換來的教訓,相比之下在歐洲作戰的陸軍就沒有這個配置,所以描寫歐洲戰場的電影里,經常看見美國陸軍士兵爬上謝爾曼去敲坦克的頂蓋。
順帶一提,林有德編寫的裝甲兵戰術cāo典中的經驗,百分之九十不是他原創,比如成員組在作戰前要充分了解地形地貌這一條,其實是另一個時空德國裝甲王牌,“虎王”奧托卡里烏斯總結的,當年卡里烏斯就喜歡騎著摩托親自去預定作戰地域偵查,為此還受過傷——這些經歷以及相關的經驗總結都被卡里烏斯的自傳《泥濘中的老虎》里,這是林有德最喜歡的二戰自傳之一,這本書和波克雷什金的自傳《碧空鐵血》、闊rì杜布的自傳《為祖國服務》一起擺在林有德學校的書柜上,被翻了無數遍。
當然在這個時空,這些經驗就全是林有德總結的了,他的老婆們知道他是剽竊來的,其他人大概只能感嘆林有德的未卜先知了。
伊莎貝拉現在就處于這種感嘆狀態中。
“我說,”她說,“你說的戰術cāo典,是在總結土耳其的經驗的基礎上編寫的嗎?”
“不,在那之前我的部隊就按照這cāo典來訓練了。”
“那你怎么會知道…”
林有德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靠想象啊,小jié。我作為一個世界公認的大音樂家,大畫家,我的想象能力可是很強的。”
伊莎貝拉挑了挑眉毛,看來她很想吐槽林有德自己說自己是大音樂家大畫家這事兒,但最終她還是沒有開口。
“總之,”林有德看伊莎貝拉沒說話,就繼續說道,“坦克部隊在沒有足夠多步兵的配合的情況下,單獨進入城市是很危險的,光靠那點裝甲擲彈兵,三兩下就在巷戰中消耗光了。從這點考慮,我們也必須等待步兵部隊和裝甲部隊匯合,才能繼續進攻。”
“什么水柜?”伊莎貝拉忽然問。
“呃,我是說,戰車。”林有德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趕忙改口道。
但伊莎貝拉顯然已經察覺到這里面有問題了,盯著林有德后腦勺的目光里滿是狐疑。
“你到底如何才能把戰車錯說成水柜啊?說成拖拉機我還可以接受,水柜什么的差太遠了吧?雖然都是方方正正的鐵盒子。”
“這個嘛,”林有德靈機一動,“其實水柜是我們最初為了保密而起的代號。”
“你們的偽裝用代號不是戰地拖拉機么?還有什么戰地重型工程機械什么的,我可從沒聽過什么水柜啊。”
完了,林有德想,靈機一動一下,結果把自己動到溝里去了。
就在林有德絞盡腦汁思考如何搪塞的當兒,茜茜伸出了援手。
“這個代號背后的意義,你想知道也很簡單,只要愛上林,加入我們的大家庭就好了,馬上你就會知道的。”
伊莎貝拉挑了挑眉毛。
“你是想讓我以為這是故意透露出來引誘我的東西對不對?可惜我沒那么好騙。”
“不,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茜茜說完,薇歐拉抬頭看了伊莎貝拉一眼道:“這點我可以作證,確實你成為我們一份子之后,馬上就會知道這家伙剛剛口誤是怎么回事。”
伊莎貝拉來回看著薇歐拉和茜茜,臉上除了狐疑還是狐疑。
終于,伊莎貝拉“哼”了一聲,別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