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9月18日,德軍統帥部向全軍轉達林有德的第五號作戰訓令,正式開始執行代號“威塞演習”的進攻計劃。
當天中午,德軍北方集團軍就越過德荷邊境,開始向被英軍圍困的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前進。北方集團軍的主力在之前的戰斗中都亂成一鍋粥了,拿下不萊梅之后正在重編中,這次投入攻擊的是原本擔任預備隊的部隊。這些部隊基本都是沒有作戰經驗的新兵,裝備也遠沒有主力部隊那么齊整,部分連排連支援武器都沒有配備,只有步兵自帶的自動步槍。
德軍統帥部本來就沒打算靠這些部隊取得什么戰果,只當是磨練沒見過血的部隊,順便減輕一下還在抵抗的荷軍的壓力。
可英軍方面情況更糟。從德國撤退下來的部隊一片混亂,把路堵了個嚴實,還不得不和擔當防衛的部隊住在一起,爭搶本來就并不富余的后勤資源,結果搞得奉命狙擊德軍的英軍部隊也士氣低落。
更糟糕的是撤退下來的部隊早就成了驚弓之鳥,德軍一進攻這些部隊就作鳥獸散,跑得飛快。這些部隊一跑,原本準備就地抵抗的英軍部隊軍心也動搖得一塌糊涂,和德軍接觸之后沒多久也開始撤退。
要不是進攻的德軍部隊本身也沒見過世面,見血之后慌得要死,也許英軍的戰線就要崩潰了。
進攻的第一天,就這樣在雙方都沒盡力的情況下悄然結束了。
1938年9月19日,法國與盧森堡邊界森林地區。
艾爾溫走下吉普車,整了整軍裝之后,邁開步子,沿著林間的泥土公路大步流星的前進著。公路旁邊隸屬于海因茨裝甲軍第一裝甲師的戰車一輛接一輛的停著,已經完成熱車的發動機發出隆隆的轟鳴聲,車上的成員都已經就位,車長們都探出上半身,向艾爾溫行注目禮。
全副武裝的裝甲擲彈兵在搭載自己的戰車旁列隊,昂首挺胸。
艾爾溫大步流星的向前走,目光從士兵們臉上掠過,時不時滿意的點點頭。終于,他走到了戰車大隊的最前方,在領隊的指揮車旁邊停下來。
艾爾溫把手里的教鞭遞給勤務兵,隨后一抖肩膀脫下將官外套,露出里面的裝甲兵作訓服。把外套交給副官后,艾爾溫脫下大蓋帽,換上副官遞上來的船形帽,隨后麻利的爬上指揮車。
“將軍,我依然反對您這樣做!”一直看著艾爾溫做這一切的師參謀長忍不住了,“您的崗位在指揮車上!不是在這里!”
“哦,我親愛的參謀長閣下,”艾爾溫一副文縐縐的腔調,“你也許不知道,這是一輛指揮坦克,額外配有電報員,而且電臺的功率足夠大,我在哪里你都能聯絡上我。”
“可是…”
艾爾溫戴上耳機,對著話筒說:“全體注意,步兵上車。”
命令一下達,停在路邊的裝甲縱隊中就響起一片高低不一的口令聲,剛剛還等在路邊的裝甲擲彈兵們麻利的爬上戰車。
“很好。”艾爾溫往后看了眼,確認士兵們差不多都上車了,“全軍前進!”
艾爾溫的戰車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發出咆哮,發動機爆發出的推力讓戰車猛的向前沖了幾厘米,隨后開始平穩的加速。
大量的廢氣從排煙管中噴涌而出,吹了參謀長一臉,迫使他皺著眉頭掏出手絹捂住了鼻子。
戰車一輛接一輛的從參謀長面前駛過,把一波又一波的黑煙吹到參謀長的臉上。
不知道誰開的頭,坐在戰車上的裝甲兵擲彈兵們開始一邊拍打武器一邊唱歌,出自林有德之手的裝甲兵之歌幾乎蓋過了引擎的轟鳴。
戰歌唱到第二節,配屬給艾爾溫的戰姬們的魔導裝甲出現在參謀長的視線中,迫使參謀長和其他師部人員退到路邊的樹林里,給魔導裝甲讓出行進的路線。
裝甲洪流就這樣沿著這條簡陋的土公路滾滾向前,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
新的機械轟鳴聲鉆進參謀長的耳廓,他抬起頭,看見負責提供支援的法國空軍機群正掠過天空,由德國援助的閃電式俯沖轟炸機那獨特的機身造型,讓天空中的機隊看著有種古代步兵正在向前推進的架勢——每架戰機就是一個微縮的步兵方陣,一個個方陣構成了整條陣線。
19日晚上,當天的戰報送到林有德辦公室里的時候,他正在讓伊莎貝拉給他揉肩。
“哦!”他夸張的叫起來,“推進了這么多公里啊!”
這毫無疑問都是做給伊莎貝拉看的。
林有德猛回頭,本以為腮幫子會直接和伊莎貝拉的胸部來個親密接觸,沒想到伊莎貝拉事先就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看林有德回頭還馬上向后縮了一下。
“你離那么遠不就看不到我桌上的文件的內容了么,間諜小姐。”林有德果斷抓住機會調侃道。
伊莎貝拉聳了聳肩:“哼,反正能給我看到的文件肯定不是什么太機密的事情,我早就看穿你的詭計了。”
“我連我的詳細進攻計劃都透露給你了,還不夠機密啊?”
“我怎么知道那是不是你泄露出來的假情報?你昨天還故意讓喔醬給了我半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對不對?越想越可疑嘛!”
“然后你就乖乖的在無人監視的情況下在屋里呆坐半小時?”林有德挑了挑眉毛,雖然那半小時確實是林有德故意安排出來的,但伊莎貝拉竟然就因為心里懷疑這有詐就完全不行動,也是讓林有德很意外——伊莎貝拉肯定知道林有德不會把她怎么樣,所以理應利用任何機會,不必在意這機會到底是真的疏忽還是故意下的套子,大不了被嘲弄一番嘛。
“好了。”伊莎貝拉推了林有德的肩膀一下,“你不是要跟我炫耀你的部隊推進的速度嗎?快炫耀,少廢話。”
林有德把報告塞給她:“你自己看好了。”
“哼,我才不關心這些呢。”伊莎貝拉一把推開林有德的手,“反正又是些吹牛夸大的數據吧,一定是這樣。”
“你知道嗎?”林有德把報告放回桌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伊莎貝拉,“鴕鳥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把腦袋地里,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危險。”
“你蒙誰啊,”伊莎貝拉白了林有德一眼,“我在非洲見過鴕鳥,它們的奔跑速度比駿馬還快,遇到危險的時候它們只可能有一個反應,那就是用九十公里的時速狂奔啊!”
得,林有德雖然知道這個軼聞就和其他這類軼聞一樣是假的,卻認為這個軼聞唬一下伊莎貝拉這種深閨大小姐還是可以的。結果這下好了,弄巧成拙了。
“你還去過非洲啊…”
“我在登基之前可是完成了帝國領土巡游任務的,這是每個女王在王儲時代必然會做的事情!”伊莎貝拉說著臉上還透出些驕傲的神情,“所以你想要用這種蹩腳的謊言蒙我是不可能的。”
“好吧,我錯了。”林有德繳槍投降,“我只是想要用一個寓言故事來告訴尊敬的女王陛下,自欺欺人是不好的。”
伊莎貝拉緊抿著嘴,沉默了幾秒之后上前一步,伸手拿起林有德桌上的報告。
她拿報告的時候不得不彎腰,于是林有德一直渴望的胸部的觸感終于被他感受到了。
伊莎貝拉的注意力都在報告上,直到仔細的把報告看到最后,她才后退一步阻止了林有德繼續吃豆腐的圖謀。
又精讀了一遍報告后,伊莎貝拉才把報告扔回林有德桌上,隨后問道:“你們推進那么快,后勤能跟得上么?”
“我們的戰車在設計的時候,就強調油料的攜帶量,為了保證長距離機動,我們還專門配置了外掛油箱。而食物這些,可以掛在戰車外面,每輛戰車除了運載士兵之外還能運載相當程度的食物給養。不過遇到突發戰斗什么的,這些給養肯能就會變成戰車的外掛裝甲,在交火中灰飛煙滅就是了。”
“彈藥呢?”伊莎貝拉問。
“這就是后勤方面最大的桎梏之一,隨軍的裝甲彈藥車攜帶的彈藥用光之后,我們就必須停下來進行彈藥補給。另一大桎梏就是伴隨部隊作戰的戰姬部隊的魔導裝甲維護,那些耗材和零件,以及維護用的工具,都得交給列車來運輸。所以我們才需要烈日。攻占烈日之后就能直接從德國國內把裝滿彈藥和魔導裝甲零件的列車發往前線。”
林有德說完,扭頭看著伊莎貝拉。
“反正,我們有辦法應付后勤問題,艾爾溫的部隊不會停止前進,他會像一把尖刀直插我指定的目標,而跟在他后面的海因茨裝甲軍主力則會擴大戰果,徹底完成我的戰術意圖。我們肯定會在一周內抵達安特衛普,陛下您還是做好以后每天晚上都要給我擦背的心理準備吧。”
伊莎貝拉的表情看起來相當不悅,她惡狠狠的盯著林有德的臉,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