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拉揚起手,抽了林有德幾個嘴巴子,卻遺憾的發現林有德免傷了,根本一點反應沒有。緊接著她張嘴想大叫,用聲音震醒這丟下她一個人瞎想卻自己睡得那么香的無禮之徒,卻在聲音出口的前一刻改變了主意。
——這么好的機會,為什么不趁機逃跑呢?
伊莎貝拉一瞬間就拿定了主意,她坐起來,卻猛然發現叫喔醬的神姬女孩正趴在通風口里面,雙手托著下巴看著自己這邊。
“呃,我…”伊莎貝拉頓時感到非常的泄氣,仔細想想林有德這種男人,不可能輕易留下破綻讓她逃跑的。
伊莎貝拉瞪著通風管里的小家伙,表情十分的幽怨。
“你這么盡職盡責,你主人倒是睡得很香呢。”伊莎貝拉用平常的音量對小姑娘說,她才不擔心吵醒林有德呢。
喔醬盯著伊莎貝拉,歪了歪頭,愣了幾秒才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雖然只有肢體語言不過她的想法清晰的傳遞到伊莎貝拉這兒了:“你在跟我說話嗎?”
“當然,除了你還有誰?”
喔醬換了個方向歪頭,看來還是沒搞懂伊莎貝拉在跟誰說話。
伊莎貝拉換了德語:“我在和你說話。”
喔醬眨巴眨巴眼睛,還是一副不解的樣子。
伊莎貝拉咬了咬牙,清了清嗓子用語調十分奇怪的中文對喔醬說:“我在和泥所花。”
這一次,喔醬直接從通風口走掉了。
不過伊莎貝拉知道她還在通風口里面——雖然她沒有狐貍那樣敏銳的聽覺,但畢竟是神姬,感官要遠強于普通人類。
從通風口里的動靜看,喔醬應該就在入口靠里一點的位置,似乎正在翻找什么東西。很快喔醬又出現了,手里拿著白色的布料,她跳進房間,把布料掛在角落里——這時候伊莎貝拉才發現那是一張吊床。
喔醬敏捷的一翻身,爬上吊床躺下,把帽子往臉上一蓋。從頭到尾她就沒在看伊莎貝拉一眼,仿佛伊莎貝拉就是個大型擺設。
——這小姑娘怎么回事啊?
伊莎貝拉完全不明所以了。
她坐在床上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自己的逃亡,可這時候林有德肚子又癢癢了起來,他再一次試圖用被伊莎貝拉壓在身子下面的左手撓肚子,卻撓在了伊莎貝拉的大腿內側上。
“咿!”伊莎貝拉發出小小的驚叫,渾身都起了一層激皮疙瘩。
林有德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啥,他試著抽出左手,卻讓緊張得要死的伊莎貝拉死死壓住——伊莎貝拉也不知道自己為啥要壓住林有德的手。抽了幾次之后,林有德放棄了,用典型的夢話口吻說:“狐貍,你又壓到我了…”
說著他用右手摳了摳肚子,又睡死過去。
“這混蛋!”伊莎貝拉咬牙切齒,一副想要扇死林有德的表情。她又看了眼喔醬,最終決定放棄逃亡計劃。
伊莎貝拉先稍稍抬起屁股,把身體下面的林有德的魔爪拽出來扔林有德肚子上,隨后重新躺下,閉上眼睛。
——看我睡得比你還熟,養足精神明天就逃跑給你看!
可伊莎貝拉剛這樣想,林有德翻身的震動就透過床墊傳來,隨后林有德她就被林有德抱住了。
“你果然醒著吧!”伊莎貝拉有些歇斯底里,可回應她的只有林有德那均勻的呼吸聲,顯然林有德還在夢鄉里。
伊莎貝拉咬了咬牙,決定忍了。她用手制住林有德的手,防止睡夢中的林有德趁亂到處摸,隨后調整了一下呼吸。
神姬基本都受過讓自己快速入睡的訓練,這是為了讓她們能在任何狀態下迅速通過睡眠來恢復體力和精神力,只要她們有這個意愿,就能隨時隨地入睡。所以伊莎貝拉調整完呼吸之后沒過三分鐘,她就進入了睡眠之中。
第二天一早,伊莎貝拉從睡夢中醒來,她還沒睜眼就翻了個身,用手摸索著床頭,尋找電鈴的繩子,摸了半天沒摸到,于是她輕聲呼喚自己的管家。
這時候有年輕女孩的聲音鉆進伊莎貝拉的耳朵。
“你現在可不在你自己的房間里,伊莎貝拉阿姨。”
伊莎貝拉的睡意瞬間就消散了,她猛的驚醒過來,張開眼睛四下環顧,陌生的景色終于讓她的大腦完全回想起昨天入睡之前發生了什么事。
——原來那不是噩夢啊!
緊接著伊莎貝拉發現自己睡衣的前襟是開著的,"shugg"就這樣暴露在天然的晨光之中。
“林有德!”伊莎貝拉猛的擰過頭,床鋪另一半上空空如也。
“爸爸的話在通訊室里哦。他要我等你醒來就領你到甲板上。”
伊莎貝拉這才注意到坐在床邊不遠處的小姑娘,她回想了一下,想起來這是昨天見過的林有德的大女兒。
伊莎貝拉剛想問話,卻突然想更重要的事情,她低頭拉開褲腰帶,把手伸進自己的洞里確認了一下。
沒有了!
這時候凳子上的小姑娘說:“女生自己是摸不到那片肉的哦,你不知道么?”
伊莎貝拉抬頭瞪著早熟的小姑娘,而后者從自己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一面小鏡子,遞給伊莎貝拉。
伊莎貝拉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鏡子確認了一下自己還是不是處子之身。
放下心來后,她把小鏡子還給小姑娘——這個瞬間她忽然想到自己可以挾持這小姑娘做人質,林有德免疫神姬傷害,可沒聽說他女兒也免疫啊!
伊莎貝拉盯著小姑娘的臉蛋,正猶豫要不要實行這個突然想到的計劃,這時候小姑娘又開口了:“你該不會想要抓只有三歲的我來做人質吧?我爸爸說只有土匪山賊這種下賤貨色才會這么干,你是高貴的仕女,你絕不會有這種念頭。”
伊莎貝拉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了,她在心中詛咒道:“林有德,你這混蛋,還要利用你女兒來算計我么?”
“順帶一提,算計你的是我。”小姑娘仿佛有讀心術一般,“爸爸只是對我保證你不會挾持我而已。”
伊莎貝拉突然覺得這姑娘那澄澈的眼神有點可怕,她心里直嘀咕:沒有報告說林有德的大女兒也是神姬啊,可這怎么感覺像是精神系神姬的樣子…
小姑娘又開口了:“你還要浪費多少時間?你可是我家的女仆,趕快給我滾下床。”
這兩句話小姑娘由喜歡的 伊莎貝拉嘆了口氣,把身上的睡衣一tuō,就想往梳妝臺前坐,隨后卻發現梳妝臺上什么化妝用品都沒有,只有一把梳子。
女仆裝孤零零的掛在梳妝臺旁邊的衣架上。
——對啊,從現在開始自己不再是女王了,不能穿那些奢華的衣服,也不能使用那些昂貴的化妝品,不能佩戴昂貴的首飾了。女仆裝就是自己未來六個月里唯一可以穿的東西了。
伊莎貝拉從床上站起來,拿過女仆裝,剛想往身上套,卻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穿女衣褲,就扭頭問小姑娘:“我的…”
“爸爸說他忘了準備,要你先對付著。”
伊莎貝拉又差點咬到舌頭,她把女仆裝套在身上,稍微調整了一下,轉身看著鏡子,拿起梳子稍微梳了下頭發之后,把女仆的發飾別再頭發上。
鏡子里素面朝天的自己其實看起來還是很漂亮,自己這個年齡的神姬還不需要什么化妝品。
伊莎貝拉轉身面對林有德的大女兒,小姑娘沒說話,直接打開門出了房間。
伊莎貝拉趕忙跟上去,外面通道里那叫喔醬的神姬正等著呢,她看到伊莎貝拉只是點了點頭。接下來伊莎貝拉就在喔醬和林有德大女兒一前一后的護送下走上了甲板。
風撩動伊莎貝拉的長發。
河岸上可以看見數量眾多的建筑,顯然這艘船正在接近一座德國城市的運河碼頭。
伊莎貝拉發現這德國城市似乎在慶祝些什么,沿河的路上擠滿了人,很多人都揮著小旗子,還有年輕的孩子們在沿著河岸奔跑,似乎在追逐河面上伊莎貝拉搭乘的引航船。
終于,伊莎貝拉看見一條德語橫幅,上面寫著“慶祝我軍神姬取得大捷,英軍神姬落荒而逃”。
伊莎貝拉不由得咬了咬嘴唇,她知道那標語寫得沒有錯,英軍神姬確實丟下陸地上的部隊,逃到了海面上。從今往后她們對陸地部隊的支援和掩護肯定會大打折扣,這基本意味著德軍部隊可以肆無忌憚的進攻,不必擔心英軍神姬突然殺出來開無雙。
這時候林有德出現在甲板上,對伊莎貝拉張開雙臂:“我親愛的伊莎貝拉,歡迎來到我的臨時總部漢諾威。”
“等一下,”伊莎貝拉等大了眼睛,“不是說要把我送到一個秘密地點關起來么?”
“那是原本的計劃。”林有德笑瞇瞇的對伊莎貝拉說,“現在既然我要你成為我的女仆,那計劃就得做出相應的變化,不是么?這半年你必須時刻跟在我身邊,這才叫貼身女仆啊。”
伊莎貝拉瞪著林有德。
林有德一副甘之如飴的表情,接著說道:“而且我們能用來看守你的神姬就一人,而我又需要一名神姬時刻在身邊護衛,所以就只能把你也放到我身邊來了。”
“你就不怕我聯系上我國的間諜之后里應外合把你干掉?”
“你的間諜和你聯系上的同時,就暴露在奧丁之眼的視線里了,他不會有和你里應外合的機會的。”林有德自信滿滿的回答道,還不忘給伊莎貝拉笑一個。
伊莎貝拉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林有德反而來到她跟前,開始幫她整理女仆裝。
“你啊,從來沒有自己穿過衣服吧?”
“別把我想得這么低能啊!自己穿軍裝什么的我也能做得很好!”伊莎貝拉大聲反駁。
“卻沒有自己穿過女裝,對吧?”
伊莎貝拉別過臉去,算作默認。
林有德也樂得安靜,仔細的把伊莎貝拉的女仆裝整理了一遍,尤其是在調整圍裙xìong部的蕾絲的時候特別的仔細,手指在伊莎貝拉那完全“真空”的xìong部上滑來滑去。
“這布料的手感真好,”林有德察覺到伊莎貝拉那殺人的目光后,笑嘻嘻的說道,還裝作試布料的樣子捏了捏伊莎貝拉的xìong。
這時候,伊莎貝拉突然注意到岸上有人在拍照,有一瞬間她以為是英國的間諜,但隨即她意識到此時周圍肯定全都是奧丁之眼的眼線,她的間諜不會蠢到在這種情況下還拍照的。
林有德似乎察覺到伊莎貝拉的視線正盯著岸上,他把嘴巴湊到伊莎貝拉耳邊,小聲說道:“那是我的新聞記者們。你猜猜他們會給這照片加個什么標題?”
“你…”伊莎貝拉瞪著林有德,她突然很想就這樣挾持林有德和她女兒,然后沖上岸邊,跳上屋頂——雖然此時旁邊有林有德的神姬在,但那個叫喔醬的小姑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說不定可以成功。
就在這時候,伊莎貝拉的感知捕捉到神姬用魔導裝甲的波動,隨后一臺神姬用魔導裝甲出現在伊莎貝拉的視野里。從涂裝看那應該是林千尋的機體。
伊莎貝拉剛做出判斷,機體的座艙就向上開啟,林千尋在座艙里向船的方向連連揮手。
伊莎貝拉知道這時候她已經完全沒有機會了。
但她依然回頭確認了一下甲板的狀況,隨即發現林有德的女兒早就躲得遠遠的,旁邊還站著她那身為神姬的妹妹。
“喲!”這時候岸上林千尋的機體打開了擴音器,“小伊莎貝拉!我想死你啦!”
伊莎貝拉突然有種在眾目睽睽之下傾盡全力毀掉這艘船,然后力戰而亡的沖動。
她已經知道林有德打的什么算盤了——他打算給她扣個叛國者的屎盆子。
“你,林有德,你不是說…”
“我說了我會尊重你的意愿,沒說我不會采取其他行動啊。”
“你是要逼我去死,對嗎?”
“不,我確定你不會這樣做。”林有德笑了笑,“因為我女兒也在船上,她只是普通人,而且是個孩子,你剛剛沒有劫持她的話,現在就不會做那種會讓她遭遇危險的事情,你是高貴的仕女。”
“而你現在正打算讓高貴的仕女蒙受不白之冤!”
“那是因為我是個壞人,不讓你也變壞,我就無法得到你。”林有德頓了頓,然后柔聲說,“順帶提醒你,現在你我在外人看來毫無疑問正親密的竊竊私語呢。”
伊莎貝拉心中咯噔一下。
“用中國話來說,你跳黃河里也洗不清了。”
伊莎貝拉咬了咬嘴唇,抗辯道:“丘吉爾不會坐視不管的,他不會讓你們散布的女王叛變的謠言影響國民的士氣!”
“但是他變不出另一個女王來。”林有德對伊莎貝拉微笑道,“他否認我們的宣傳的同時,必須要宣稱你戰死了。接下來你覺得會怎么樣?比如說,在群眾要求為女王復仇的當兒,他卻決定從歐陸撤軍…”
伊莎貝拉也不是笨蛋,所以她表情直接臭了。
“沒錯,”林有德笑得更開心了,“陛下你會變成棄子,背走所有的黑鍋,然后丘吉爾會沉痛的宣布他不得不采取斷然措施挽救你這個叛國者造成的危局。不會有辟謠的,敵對的英德兩國的最高權力者,會一起把你坑在歷史的恥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