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劇的人生和悲劇的人生沒有區別,只是兩種不同的風格罷了,懷著不同的態度走下去,得到的結果也是不同的,所以無論人生究竟是喜劇還是悲劇,都要堅定不移地走下去,尋常人說的人生如戲,不是沒有什么道理。偽裝,爭斗,貪婪,虛假,到底是人生入戲還是戲如人生只有走到最后才能夠辨別一二。
幾瓶茅臺不到十分鐘,便被葉河圖一個喝下去大半,放下酒杯,葉河圖站起身來,何長峰和林奕幾個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主子身上,他們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里發現了些許疑惑,因為主子跟往常不太一樣,今天居然破天荒地出現了情緒波動,熟悉主子玩世不恭的態度后,很輕易地就能發現今天的不同。
“素遲。”
葉河圖看向柜臺的地方,叫道。那里正有一個窈窕的身影,默默地注視著他。沈素遲同樣發現喝酒之后的大師兄似乎有些傷感,她不確定是不是和宋子健師兄的死有關系,現在的場合她插不上話,聽見葉河圖叫她,點點頭。
“不要給他們說我會回去。”
看了一眼酒吧門外,葉河圖說道。沈素遲將葉河圖的話記在心里,她回去之后不會對別人說她見過大師兄,心底大概判斷出兩年前在昆侖上的那些謠言也不是空穴來風,多少有點依據,這樣更不能回去之后大肆宣揚。
殺出昆侖的大師兄會再次回到昆侖,顯然未必是回去認錯,博得掌門師伯他們的同情,既然敢做出兩年前的事情,就未必會用那種方式。
走到酒吧門口,葉河圖回頭看了一眼西門雄魁,緩緩說道:“今天的事情,暫時不跟你算賬,宋子健的事情,就這樣了結,如果你不服,現在我可以給你說法。”
西門雄魁看著桌子上面的兩個空蕩蕩的酒杯,沒有說話,他一向如此,認定的事情從來沒有改變過,得知宋子健死后,在心里考慮良久,還是放棄某個想法,只要葉河圖在這里,就沒有誰敢公然挑釁葉河圖的威嚴,兩年前在布達拉宮,西門雄魁沒有占到葉河圖的半點便宜,反而落下重傷。今天在酒吧又牽扯到一個慕容家族,葉河圖仍舊是拂袖而去,慕容家族再大,想必葉河圖也未曾放在眼里。
這份豁達,西門雄魁斷然是做不到的。沉默之后還是沉默,葉河圖滿意地看了西門雄魁一眼,走出酒吧門外,何長峰一行人見狀,連忙跟著走出去,西門雄魁帶來的西門家族成員,大氣也不敢出,少主都不敢跟那個男人反抗,還能說明什么,沒有誰愿意當出頭鳥說硬氣話。
酒吧的事情總算是了結,葉河圖略顯疲憊,喝下將近三斤的茅臺,酒勁開始沖上來,沒有刻意抑制酒勁,葉河圖任由濃厚的后勁上涌,只有這樣,才能夠找到喝酒的感覺。何長峰一行人默默地跟在葉河圖身后,葉河圖不說話,他們也不會出聲詢問。
“這幾天我有事情要忙,你們有什么計劃?”
走在前面的葉河圖問道,語氣中帶有醉意,不大。一般人喝下三斤茅臺恐怕早已喝的胃出血,還能走路的葉河圖在酒量上,比常人超出太多。跟在葉河圖身邊的九指一直沒有弄明白,主子的酒量是怎樣練成的,在倫敦的地下賭場,那是他第一次遇到葉河圖,長長在賭場混跡的九指,那時候還是十根手指,賭術相當高明,十賭九贏的九指從未被人發現有過出千的行為,直到他遇到葉河圖之后,逢賭必敗。心有不甘地他很輕易地認識了葉河圖,想要將葉河圖灌醉,然后趁機下黑手,但沒有想到計劃不光被葉河圖發現,而且自稱千杯不醉的他反而被葉河圖灌醉了。發生了很多事情后,葉河圖成為了他的主人,而他也甘愿為葉河圖賣命,這是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做出最英明的決定。
“我打算找個賭場先駐扎下來。”
九指率先說道,這是他的老本行,除此之外,其他的工作都沒有興趣,主子既然開口問他們計劃,當然不是讓他們游蕩在北京做無業游民,身份尤其重要,至少能夠掩護某些事情,免得到時候麻煩一堆。
“我去找家店鋪改車,北京這么大,應該有很多車子吧,我來了北京,當然要為人民服務了。”
林奕接著說道,酷愛改車的他一直不曾放棄過每一次改車的機會,雖說被他改裝過后的跑車大多數性能都得到很大的提高,但用不了多久便是廢棄了,車子的主人以為改車會導致車子的壽命減短,其實改車并不會縮短車子的壽命,而是改裝師林奕在車子上面做了手腳。
聽到林奕的話,鄙視不已的九指小聲嘀咕道,林大煙鬼的話也只有他自己才會相信。賀一羽微微一笑,剛剛拿到哈佛雙博士證書的他想要找工作并不難,像他這種海歸人士,是各個企業爭先搶要的人才。于是賀一羽繼續道:“國企我暫時沒有考慮,但可能會教育部門找個工作。”
聽到賀一羽的話,葉河圖點頭道:“教育部門不錯,你就去那里。”
賀一羽會意,主子的安排自然有他的意思。他們這些做手下的,只管照做,賀一羽從未懷疑過主子的話有其他不軌的含義,跟在葉河圖身邊快一年多,從未做過虧心事,葉河圖給賀一羽的印象是看似玩世不恭,實際謀略有余的智者,每走一路,天馬行空,到最后收官的時候才能夠發現當初那一步的意義。跟在這樣的人身后做事,無疑也是一種考驗,更是磨練。
輪到何長峰,所有人當中,只有何長峰跟在葉河圖的身邊最久,所以何長峰的地位明顯在這個等級劃分并不明顯的小圈子中要高上一些,何長峰的實力是每個人都見識過的,他的話,除了葉河圖,沒有誰有資格反對。當然,也不會有人在心底反對,看上去跟葉河圖一個德行的何長峰,沒有人輕視他不懂韜略。
“全憑主子安排。”
笑嘻嘻的何長峰中心耿耿道,主子讓他現在去殺人,他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對于葉河圖,何長峰總有一股莫名的敬畏,盡管葉河圖很少用正經的語氣和他說話,但在何長峰心底,將葉河圖放在了一個重要的位置。阿伽甘拓曾經對他說過,主子有些事情沒有對他說,但何長峰仍然還是堅定地認為葉河圖是他值得追隨的主子,和身邊的其他人一樣。平時做事從不符合常理的葉河圖,身上不經意展示出來的某些東西,有讓他們共同追隨的理由。不需要太多解釋。
“把你賣去窯子拉皮條也行?”
葉河圖不懷好意地笑道。
欣喜不已的何長峰一貫保持他那臉皮厚到無可救藥的本質,滿意回答道:“謝主子!”
話還沒落音,結果就被葉河圖一腳踹出去幾米遠,吐了一口唾沫,葉河圖懶洋洋地看著何長峰,道:“你這種人就是犯賤。”
“主子,你不要當著他們的面說我犯賤行不?”
委屈的何長峰看了看旁邊看熱鬧的其他人,哀求道。
“行。”
葉河圖干脆回答道。
“看來得抽時間給你找給媳婦。”
“為什么?”
摸著被葉河圖踹過的屁股,齜牙咧嘴的何長峰不解問道。
“天天讓你回家跪搓衣板,看能不能改一改你那臭德行。”
葉河圖不留情面地打擊道,屁股還生疼的何長峰頓時遭到其他人的哄笑,包括不清楚事情的薛智,看著姿勢古怪的何長峰,哈哈大笑。被主子諷刺的何長峰也不生氣,也是附和傻笑,表情憨厚不已。只有清楚何長峰性子的林奕笑容高深,何長峰這賤人當面是一套,等到過后,怕是有些人逃離不了他的魔爪。想到這里,林奕看向新人薛智的目光多了幾分同情,薛智是笑的最大聲的一個,也是肆無忌憚的一個。九指賀一羽都還比較含蓄,不了解何長峰性格的薛智就沒有那多么顧忌了。
“主子,我有目標了。”
何長峰瞥了一眼笑聲逐漸遞增的薛智,連忙說道。
“有屁快放。”
夾起一支煙,葉河圖隨口說道。
果然是什么樣的主人能夠帶出什么樣的手下。外人要是看到這一幕,定會深信不疑,有葉河圖當老大,作為小弟難免會學到某些霸氣外露的東西。
何長峰指著薛智說道:“這小子手下有一批人,不如讓我指點他。”
心里早有想法的薛智剛想說話,卻被何長峰一眼瞪住,硬生生地克制說下去的想法。不清楚原委的薛智顯然沒有想到剛剛他的舉動讓何長峰不爽了,現在正找機會報復。
葉河圖看了眼薛智,又看向何長峰,同意道:“行。”
五個人以后的路線就在這里,全部規劃完成。
“那我就走了,你們還有其他事的話,自己解決。”
葉河圖扔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漸行漸遠,直到背影消失。
留下的五人還是沒能反應過來。
主子就這樣走了?
五人面面相覷。
悄悄地來,悄悄地走。
居然連給聯系方式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