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十多天前。方天雷開著軍車到南江歹公安局找局噴…”盛的催辦李正強的案子的時候把軍車停在公安局大院。范留根從外面回來,看到院子里停車場停靠了一輛掛著軍車牌照的黑色奧迪,就留意上了。回到辦公室后把局辦公室主任叫過來一問,才知道有幾個軍官到房興盛辦公室詢問李正強的案子。
范留根聽了之后就有些吃驚,就想找個借口到房興盛辦公室去見見這個幾個軍官,誰知道當他要去的時候,那幾個軍官卻已經離開了,他并沒有見到人。而房興盛對這件事情也閉口不談,事后也沒有見房興盛到專案組去過問李正強的案子。范留根就猜想,這幾個軍官想必也不會有什么大來頭,否利房興盛怎么會這么輕描淡寫的,一點壓力都沒有?至少象征性地到專案組去問問情況啊。
范留根本打算弄清楚情況之后,向楊一斌匯報這件事情,可是見房興盛那邊沒有動靜,就自己過于大驚小怪了,為這么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就去驚動楊市長,確實有點不合適。說不定楊一斌還會以為他不敢承擔壓力,是變著法的向楊一斌暗示什么呢。
今夭聽到有個大校帶著警衛員闖進市委書記崔中凱辦公室時,范留根還沒有把這個大校和十多天前到公安局去找房興盛的那幾個軍官聯系起來,畢竟他沒有見到人,也沒有具體弄清楚那幾個軍官都是什么軍銜。可是現在看到了王清文弄過來的軍車牌照,范留根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原來他犯下一個這么大的錯誤。那個大校軍官既然敢連粵東省委常委、南江市委書記崔中凱的辦公室都敢硬闖,這會是普通人嗎?
想明白了這一點,范留根也不敢再向楊一斌隱瞞什么,老老實實的把當初在這個拜軍大校到過公安局去找房興盛的荊情叫了出來,然后低垂著頭,準備迎接楊一斌怒火。
“老范,你也是老公安了,怎么能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呢?。楊一斌搖了搖頭,“不應該啊!”
“老板,我,,我。”范留根誠惶誠恐地,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他知道楊一斌這個口的脾氣。一旦發作起來,是連天王老子都不顧,更何況他只是楊一斌的下屬呢?
沒有想到,范留根正囁嚅著準備迎接楊一斌雷霆之怒的時候,楊一斌卻呵呵地笑了起來,“好了好了。人非圣賢,孰能無過?老人家也說過嘛,犯了錯誤不要緊,重要的犯了錯誤之后要吸取教,以后不要再犯重復的錯誤。對不對?你看看你。這幅樣子想什么嘛!”
“是是,您說的對。我以后一定要打起精神,認真分析過濾每一個有用信息,絕對不會再掉以輕心。”范留根擦了一把脖子上的汗,他不知道這一次為什么楊一斌就這么輕易地就原諒了他這個錯誤。
“手機給我。
楊一斌伸手拿過范留根的手機,上面記著那著大校軍官的車牌。
楊一斌掃了一眼車牌,從懷里掏出一個小電話號碼落,翻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王哥,是我,一斌啊。”楊一斌下意識地膘了一下范留根,握緊話筒往后面靠了靠,“我想請你幫我查一個軍車牌照。嗯,牌照是”
楊一斌看著范留根的手機把牌照報了過去:“嗯,很急,最好是現在。好好好,那我等你電話。”
掛了電話,楊一斌把手機放在桌面上,問范留根道:“你不是說那個李正強沒有背景卿怎么會有一個大校為他出面呢?”
“這個,”范留根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我也是聽田旺區公安分局劉春放匯報的。據他所說,李正強確實是一個沒有什么背景的人。而且李正強平時一貫低調,他自己也從來沒有透露只言片語說他有什么背景。要不,也不可能從部隊轉業七八年了,還是只是一個小派出所的副所長。”
范留根一邊小心翼翼地說著。一邊觀察著楊一斌的臉色,“所以為什么會有一個大校軍官為他出面。我們也沒有想到。從軍車的牌照來看,這是濟東軍區的軍車牌照,而李正強當年也正是在濟東軍區當兵。這說明這個大校可能是李正強的老上級什么的。但是為什么李正強的老領導會從兩千公里之外的濟東軍區來到我們南江,這就不好說了”
這個時候,楊一斌放在桌面的手機忽然間鳴叫起來,楊一斌就沖范留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拿起了手機。
“喂,王哥,是我,有消息了嗎?是嘛!我就知道王哥的辦事效率。”楊一斌臉上的表情隨著話的內容不停地變換著,范留根在一旁看著心中暗自感嘆,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誰能夠想到楊老板臉上也會有“什么?跳師師政委?方天雷?沒有聽說過啊!這個人是什么來頭?”楊一斌對著話筒說道,“還不清楚?好好,我回頭打電話問問老爺子,讓他去摸一摸這個人的路數。噢,沒有啥,沒有啥小小的誤會。王哥。讓你費心了,啥時候有空來南江,讓小弟坐一坐東,”
放下電話,楊一斌輕輕搖了搖頭。自語道:小小的師政委,就敢亂跳。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范留根聽出楊一斌語氣中的輕蔑。就在一旁湊趣兒問道:“老板,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楊一斌把范留根的手機推到他的面前,“是濟東軍區下面集團軍一個師政委,不知道怎么跑到南江來了。”
又沉吟了一陣,楊一斌忽然間用一種非常親熱的語氣問范留根道:
“小范,你跟著我有多長時間了?。
“老板,我是九六年就跟著您的。到現在都八年多了。一聲親切的小范,讓范留根回到了當初見到楊家老爺子的時候,他用一種激動的幾乎顫抖的聲音回答道。
“那你說,我這些年對你怎么樣?”楊一斌親問道。
范留根慌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腳并攏,雙手合在褲縫上,身子微微前傾,用一種堅定無比地語氣回答道:“老板對留根恩重如山,留根畢生難忘老板的恩情。”
“好,好,好。”楊一斌連連點頭,“不虧是老爺子當初欣賞的人。小范果然不是忘本的人!”
“老板,我怎么可能忘本呢?”范留根身子躬的更低了,“當初如果不是您出手救我,別說我從正處級的看守所所長一步步走到目前的正廳級干部的位置上。這個時候我甚至還可能在某個監獄里勞動改造呢!您也知道,那些人當初是怎么拿石燕飛做我的文章的”
說到這里,范留根的語氣堅決起來:“老板,您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小范也一定給您去辦!”
范留根是個聰明人,這個時候楊一斌忽然間談起這個話題,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讓他辦,否則不會用這種語氣。
“坐吧,坐吧,站起來干什么。楊一斌聽了范留根的表態,這才揮手讓范留根坐下。
范留根后退一步,雙腿并攏在沙發上坐下,身子依舊往楊一域的方向前傾著。
楊一斌又看了范留根兩眼,這才微笑著說道:“老范,市局國保支隊劉正國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吧?”
“是是是,我當初在看守所當所長的時候。劉正國就是看守所的辦公室主任。范留根連忙說道。腦子里卻在盤算。楊一斌這個時候忽然間提起國保支隊支隊長劉正國要干什么。
楊一斌問了一句,卻又不往下說。他端起茶杯一邊慢條斯理的呻著茶。一邊靜靜地望著范留根。范留根態度愈發恭敬,雙手合攏放在身側沙發扶手上,等候楊一斌的進一步指示。
喝了兩口水,楊一斌放下茶杯。這才繼續說道:“小范啊,市委市政府最近的安全保衛工作要加強啊。什么人都能往市委領導的辦公室里闖。萬一出了什么問題,怎么交代?”
范留根聽懂了楊一斌話后面的意思。腦袋嗡地一聲,一股冷氣從尾錐骨冒起來,沿著脊推一直向上,到了脖頸處轟然炸開,讓范留根的脖子上的汗毛一狠狠的都到立起來,“老板,您,您是況”
“讓國保支隊負起責任來嘛”楊一斌揮了揮手,“最起碼要保護好市委幾斤。主要領導嘛,要做好預防工作,最起碼要保證不能在發生類似的事件!”
楊一斌緊緊盯著范留根說道:“就比如今天崔書記那邊發生的事件。那個大校軍官闖進辦公室,把門一關,崔書記就和外面隔絕了,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都沒有人知道。萬一崔書記出了什么危險,你們公安局誰能承擔起這個責任?”
楊一斌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明確的不能再明確了,雖然口口聲聲的是為市委領導的安全著想。但是這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后,那險惡的用心呼之欲出。問題是小范同志真的敢這么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