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飲料礦泉水,花生瓜子八寶粥…讓一讓嘞!”
“噠!噠!噠…”
耳邊徘徊著熟悉的吆喝,還有百年不變的旋律,為何李莽有點小激動,睡在軟臥下鋪輾轉難眠。失眠這東西可不該在他身上發生,這難道是歸心似箭的原因?
“哐!”
下一站停車時,原本只有李莽一人的包間門被人推開,三人斷斷續續的從外面走進。一個道貌岸然的中年,兩個衣著光鮮的青年,拉著行李箱,手里拿著單肩包,均是成功人士的派頭。軟臥的票價相對比較貴,搭乘的客人收入較高一些也是正常。
三人走進車廂時都看了李莽一眼,沒多做交流就各自把行禮放好,這是一個四人床位的軟臥單間。
“你們幾個是什么地方的人?”對面下鋪那中年似乎是個善談的人,主動對李莽他們搭訕。
“我是福監的。”不等李莽回話,他上鋪那青年就先回答。
“我是廣茜的。”對面上鋪的青年也熱烈回應。
“…廣東。”看他們都這么熱情,李莽也不好不出聲。
“哈哈,我也是廣東的,咱們四個不是老鄉就是鄰居,緣分啊!”中年大為意外的道,三言兩語就把大家的關系拉近了很多。
“…”李莽撇嘴,相差十萬八千里,這也叫鄰居?但他不說話,上面的兩個青年就熱情的迎合起來,頗有鄰居見鄰居,兩眼淚汪汪的意思。
“對了,我是客家人,你們都會說客家話嗎?”對面的中年又問。
“廣茜也有客家人,我就是客家的。”對面上鋪的青年驚喜的道。
“我雖不是客家人,但卻能說客家話。”李莽上面的福監青年也笑著說,似乎對自己掌握這門語言而感到驕傲自豪。
“我不會說。”李莽無奈聳肩。
接下來,他們三人就用客家話熱烈的交流起來,李莽插不上話,也就干脆躺著不再參和。但令他感覺奇怪的是,對面那中年不時的在留意他。
李莽不動聲色,一臉的迷茫。旅途還很長,如果不找點有趣的事情,那會有多么的枯燥。
他們幾個熱聊了好一陣子,似乎是累了,這才漸漸安靜下來,此時大概是夜里十二點。
“我多想了?”李莽感覺奇怪,這三人的舉動明明很奇怪啊!但現在回想起來,他們除了過分的熱情之外,倒也沒什么不對的地方,難道熱情也有錯?自嘲一笑,李莽便把眼睛瞇起,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安逸。
噠噠的震鳴,左右晃動的車廂,這火車上充斥著太多太多的回憶。上大學時,他就是靠著這個蝸牛速度的交通工具來回老家和學校之間,每一次聽到這火車特有的噠噠聲響,代表的是離別與相聚,來回都是感傷。
去上學時,要與家人分別甚至半年之久,而歸家時,同樣要與同學老師和女友分別,所以,他當時對火車存在恐懼感,每次都不愿意面對。但是如此回想起來,李莽忍不住一笑,心里想道:“當初真夠…純潔的。”
好吧!是傻,但李莽不會承認。
“嚓嚓…”
一個小時后,時間已經來到凌晨一兩點,對面上鋪傳來輕微的響聲,接著就看到他從上面爬下,穿上地面的鞋就拎著單肩包出去,可能是去方便之類。
李莽沒有在意,重新把眼睛閉上,人家撒尿而已,用不著跟出去吧?他想找興趣,又不是蛋痛。
然而,這青年這一走,直至過去半個小時才返回,進門時還看了李莽這邊一眼,這才拿著單肩包爬上床。
“我也去撒泡尿。”李莽上邊那青年似乎也被吵醒,緊接著就走了出去,他這一走同樣花費二十幾分鐘。
等他回來,輪到中年人起床出去,這次他回來倒是夠快,不過幾分鐘而已,回到就把單肩包放好,并且在里面翻找起來,不知把什么扔到垃圾桶里面,動作有些急。
“#¥…”李莽上鋪那‘福監’青年用客家話問什么。
“#…&”中年同樣用客家話回答了一句,然后就躺回鋪位,把被子蓋住就一聲不出。
“我也撒泡尿。”李莽卻是隨之起身,慢悠悠的把鞋穿好就推開車廂的門。說來也巧,正有兩個列車警察神色匆匆的走過。
“警察,我要報案。”李莽忙用手把他們攔下。
“…”車廂里面的三人臉色當即大變,卻只是不動聲色。
“報案?發生什么事?”那名高達威猛的中年警察親切的看著李莽問。
“里面有三個小偷。”李莽報以微笑,說著話的同時還用手指著車廂里面。
“…”里面的三人不敢吱聲,整體裝睡,但他們的拳頭已經捏緊,同時他們也迷茫,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穿了幫。
“小偷!”兩乘警精神一震,那高大警察還關切的用手把李莽從門口拉出來,“年輕人,到邊上說話。”
李莽感動啊!誰他瑪說現在警察同志都是壞人,眼前這個就是好警察,抓小偷還不忘關心他這小民的生命安全,讓他心暖暖的。
“現在可以了,里面正有三小偷?”好人警察正色對李莽問。
“沒錯,我看到他把一個錢包扔在垃圾桶里面。”李莽就像是向老師告狀的三好學生,把里面三個‘舍友’出賣得一干二凈。
“我們進去看看。”好人警察對身邊的同伴使了一個眼神,還把別在腰間的警棍抽出防備。
“先去檢查垃圾桶,我給你掩護。”好人警察不失分寸的吩咐著同伴。
“…好,但你給額看好點嗷,別讓他們給傷到額。”那警察操著一口山西口音提醒,得到回應才小心翼翼的走到盡頭,把垃圾桶打開,用手電筒一照,當下驚喜的道:“果然是錢包咧!”
“快拿出來。”好人警察連忙吩咐,同時警惕的看著三人,他是擔心這三人會突然暴起傷人。
其實三人仍然心存僥幸,所以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一旦襲警性質可就有了變化,況且這在火車上也不好逃,而離下一站停車時間還有好幾分鐘呢!
“好咧好咧。”山西籍警察應了兩聲,人民警察不怕臟,他一把就伸手進去把錢包挖出。這是一個粉紅色的女性錢包,隨開一看,發現除了一些卡片證件之類,里面已經一分錢都沒有。
“趙小雨?這個是剛才報案那個失主的錢包。”山西籍警察驚喜萬分,他們剛才還在為這案件著急呢!現在小偷就送到跟前。
“快把他們三個控制!”好人警察這一聽就不再多問,猛就往下鋪那中年人摁去,有被子防護,也不怕摁出人命。
“干嘛!干嘛!你們要干嘛!還有人權嗎!”中年這才睡醒的樣子,大聲的質問著他們。
“干媽?你被逮捕了!還有,別跟額說人權。”山西籍警察出奇的靈活,已經取出手銬把對方的腳銬住,提起鎖在旁邊的腳踏上。
“別動,再掙扎的話我們可動真格了!”好人警察大聲的警告,盡顯人民警察的威風凜凜。
中年臉色鐵青,但一只腳被銬住,他注定是沒法逃了,只好停下無謂的掙扎,暗暗瞪了一眼正靠在門口看熱鬧的李莽。如果不是這小子,他也不至于被抓,一輛火車里面這么多人,列車警察想把小偷找出可不容易。
“你們兩個都別再裝睡,給我乖乖的起來,不許反抗!”好人警察分別用警棍指著兩邊上鋪的人,下面這么吵,就算是豬都醒了,繼續裝睡還有什么意思。
“警察同志,我不認識他啊!”
“我也不認識他,冤枉啊!”
兩青年連忙從鋪位上坐起,委屈的撇清與自己的關系。
“你們就別裝了,剛才你對這位大叔問發生什么事,這大叔就說偷東西被人發現,還讓你小心一些。”門口的李莽戲虐的插話。
“你不是說不會說客家話嗎!”這‘福監’青年震驚的看著李莽,一下就全懵了,被銬住那中年原本還在想應對辦法,這一聽,頓時不知所措。
“我是不會說,但會聽啊!”李莽很委屈的解釋。村里住著許多姓氏、各個語言體系的村民,其中就有幾戶是說客家話的,李莽雖然不怎么會說,但聽多了,卻能聽出他們在說什么。
“你…”
“你什么你!快乖乖下來,別逼我動手!”好人警察連忙護在李莽面前,用警棍指著他大聲喝訴。
‘福監’青年就快要哭了,他實在沒有想到這次會這樣栽跟頭,他們是一群慣犯,偷東西被人察覺也不是第一次,但沒一次是被抓的,這次栽得夠冤。盡管一臉的恨意,但在兩位警察的看管下,他還是乖乖的爬下床,最終雙手都被拷在床上。
“還有你,快下來,還等什么!”
“我真不是跟他們一伙的,你問他。”經過這一陣子的慌亂,那‘廣茜’青年激動的意識到自己沒有穿幫,底氣也硬了許多,還敢讓李莽指證。
“確實,我沒有什么證據證明你偷了東西,但看你們配合熟練,應該是有案底的人,抓去調查一下也是可以的嘛!”李莽很不負責任的說道。這三人舉動詭異,如果說不是一伙的,他不相信。
“你…”
“你什么你,快下來!”好人警察不耐煩的呵斥。他目前知道的信息雖然有限,但觀人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這家伙此前狡辯起來目光閃閃爍爍,沒有屎也有尿,抓了再說。反正他有這個權利,抓錯的話頂多就道個歉,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男人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列車警察也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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