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段城和他的二哥以及其他幾位年紀相仿者都在同一時刻奔向了族長。↗頂↗點↗小↗說,w.23.
他們再也不稱呼他為族長,做為兒子看到父親受痛苦的這一刻,他們釋放了心里那股對父親的依戀,緊緊的圍繞在他身邊。
龍云舟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前一刻還以為段城和段興將要被處以家規。可現在,父親卻為了兒子自斷雙手。
眼窩里突然酸酸的,看著別人的父親為了兒子可以放棄一切,他一時間也好想自己的父親能給他些關懷啊。可笑的是,他卻從來沒見過父親的面。
凌云也有些震驚,先前的一切打算此刻都已經煙消云散。他無聲的笑笑,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什么狗屁的人情冷暖,在父愛的面前,那都是些狗屁。
段城淚流滿面的跪在父親面前,頭深深的埋在地里。他無顏看自己的父親,這個老者竟然用他的雙手為他換來了自由。
“哭什么,男子漢就該一直抬起頭走路,就算迎面而來的是暴風雨,也要一直抬著頭走。只有永遠的抬著頭,你才能找到希望啊。”老者很想摸摸段城的頭,可他的雙手已斷,每動一下都深深牽動著傷口。
段城的二哥扶住老者,眼里卻有深深的不甘。他惡毒的看著段城和段興,就像是一條毒蛇般狠辣。
“待上一夜,明天就走吧。走的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老者似乎也意識到了周圍那些子孫們詭異的心理動作,最后囑咐了一番兒子。
“扶我起來,咱們走吧。”老者深深的嘆口氣,被幾個兒子攙扶著朝遠處走去。
陣風拂過桃樹林,吹落了一地的桃花,段城的頭仍然埋在地上,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段興沉默的扶起父親,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父親,只有默不作聲。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他私自賣藥才引起的,他又能說些什么呢。
“恭喜二位啊,從此海闊天空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這顆寶石就當我送給二位的見面禮吧。希望以后咱們能多多照應,你們也能煉制出最好的丹藥來。”
凌云眉飛色舞,把寶石遞給段城。既然玄武堂已經趕這對父子倆出門,他們也正好無處可去,那么正好為自己所用。
得到個煉藥師,那可是相當于得到一件隨時可以生出寶貝的聚寶盆啊。
段城打量了一眼凌云手里的寶石,寶石光芒璀璨,綻放的色彩如星辰一般。寶光流轉,摺褶生輝,每一處都在宣示這顆寶石的昂貴。
處于落魄狀態,即將流離失所的段城卻只是冷冷一笑,搖著頭嘆息道:“先生您恐怕還沒有理解我的意思。無論是在這里做一個花農,還是四處流浪做個無家的人。我也再不會做煉藥師了,一個人如果心死了,還怎么能煉藥呢?”
段城由段興扶著進了茅草庵,他的身影似乎一下子變得暗淡了許多。看見自己的父親在眼前斷去雙手,只為了能讓自己逃離處罰,段城的心恐怕已經被深深觸動了。
龍云舟攤開手,無奈的說:“師父,人家可不領情啊。話說回來他們這么倒霉也跟咱們有關系,要是不買他們的藥,說不定他們還能好好的在這里生活呢。”
凌云冷笑著哼了一聲:“在這里活著有什么意思,受盡別人冷眼和嘲笑,所有人都排擠他,還不如痛痛快快的甩下包袱離開這里。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他明白這個道理,卻舍不得這個家。”
龍云舟感慨的說道:“誰不想有個家呢,就算那個家破破爛爛,那也是個擁有許多溫暖回憶的地方啊。”
“小子,挺多愁善感的嗎?我可真沒看出來原來你的感情還是這么豐富!”凌云斜睨著龍云舟,眼神里倒是多了一絲贊許。
“那當然,好歹我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多少能看透一些。”龍云舟像個歷經滄桑的老人般嘆口氣,看起來倒真像是經歷了無數事情一般。
凌云拍拍額頭,呵呵笑著說:“既然這樣,那咱們一定要管一管這里的事情了。”
龍云舟詫異的看著凌云,莫名其妙的問:“師父,你傻了嗎?人家不愿意接受你的幫忙,你沒聽到嗎?”
凌云神秘的朝龍云舟眨眨眼,呵呵笑道:“幫,一定要幫,我們惹出來的麻煩,就得我們自己去解決。”
下丘國的山路上,凌云和龍云舟三天前路過的那個村莊里,秋風掃動落葉,嘶嘶的聲音伴隨著秋風被吹到了每一個角落。
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還伴隨著濃重的血腥味,被鮮血染紅的葉子在空中慢慢飄舞,旋轉出一個又一個美麗的身姿。
地上到處都是鮮血淋漓的尸體,每個人的脖子處都有著一處致命的傷口,鮮血便是從那里流出來的,染紅了蒼茫的大地。
渾身被鱗甲覆蓋的男人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嘴角還殘留著一絲鮮紅,陰笑著的臉龐,暢快無比的舒展開。
在他離開后,迅速有無數條蛇撲向他原來的位置。那里躺著十幾個小孩,脖子上都有著同樣的傷口。幾天前他們還在追逐著玩耍,如今卻成了蛇吻下的食物。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們的進食很惡心,惡心到我都懷疑自己的修煉方式是否正確。”慕容冷捂住鼻子,似乎十分厭惡的看著那些狂暴的蛇類進食。
可他的眉角偏偏又帶著嫵媚的笑容,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厭惡還是愉快。
鱗甲男子深深的吸了口氣,伴著那濃重的血腥味,他把剛剛喝到的那些新鮮血液融進了身體中,一股暖流瞬間游遍全身,說不出的暢快。
他緩緩睜開眼睛,蛇一般的瞳孔細細長長,綻放出血一般的紅色。鱗甲輕輕的舒展著,堅硬如鋼鐵般的鱗片發出了讓人牙酸的聲音。
“不要把自己講的那么高尚,看看你自己,不男不女,吸個血也是那么的偽裝,真是讓人看不起。”鱗甲人鄙視的看著慕容冷,嘴里嘲諷的輕哼。
“哎呦哎呦,只不過說你一句,何必這么伶牙俐齒啊?”慕容冷故作妖媚的甩甩手,寬大的袖袍卻始終遮住臉,像是討厭極了那股鮮血刺鼻的味道。
鱗甲人懶得和他啰嗦,看著滿地的尸體,蛇一般的瞳孔慢慢收縮起來:“下丘國的人都是死腦筋,殺了他們也不肯說出龍云舟的去向。不過我已經聞出了他們的味道,三天前,龍云舟必然從這里走過。”
“知道他們去了什么地方嗎?”慕容冷看著鱗甲人,眼睛也慢慢瞇了起來。
提到龍云舟他就來氣,當初偷雞不成蝕把米,害得他損失了兩件重要寶物,險些小命不保。此次他喊來了強力援手,誓要把龍云舟抓住,然后吸干他的血,煉制出可以讓他進化的血丹,這才解他心頭之恨。
鱗甲人呼吸著風中鮮血的味道,咧開的嘴角露出森冷的牙齒:“走吧,他就在前面不遠處了。”
城主府,下人們都小心謹慎的從正堂旁走過,這個時候誰也不敢靠近正堂,就連那些身穿鎧甲的貼身侍衛們也遠遠的躲開。在城主發火的時候,誰也不想去觸這霉頭。
哐當一聲響,一件黑色的物事掉在了地上。一個穿銀色鎧甲的男人慌忙跪在地上,頭深深的埋在地上,再也不敢動上分毫。
“蠢材,蠢材,你們都是豬嗎?哦,不,你們簡直比豬還要蠢。”正堂里,穿著圓領長袍的男人暴躁的左右亂走,他的手背在身后,身體隱隱的發抖,屋子里的人沒一個敢說話,甚至連大聲喘氣都不敢。
發怒的人是五嶺城的城主柳青,沿襲了他祖輩的榮耀,只是二十多歲的他已經繼承了城主的寶座,成為下丘國內的一名低級貴族。
“城主,也不能怪他,畢竟這令牌見過的人非常少,他看錯,也是情有可原啊。”一名師爺模樣的人咳嗽一聲,站在一旁輕聲說道。
柳青恨恨的站住了,他俯視著那個拿來令牌的士兵頭領,大吼一聲:“給我滾。”
頭領嚇得屁滾尿流,再也不敢停留,幾乎是爬著從屋子里跑了出去。
柳青氣呼呼的看著重新被關上的門,嘴里一個勁的喊著廢物。
屋子里其余穿著盔甲的將軍們都不敢說話,師爺只好咳嗽一聲道:“城主,當務之急是抓住那兩個冒名頂替的家伙才是首要啊。要是放任他們到處招搖撞騙,將來要是國都的那些老爺們知道是從咱們這里出去的,正好給他們抓住了把柄啊。”
柳青額頭上冒著青筋,臉色猙獰的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可這令牌雖然是假的,但模仿的太像了。一般人會見過令牌的樣子嗎?那可是王室專有的東西,更別說仿造了。”
師爺一愣,額頭上也是有冷汗冒出:“城主您的意思是?”
“很有可能是國都里那些對頭們利用那兩個家伙攜帶假令牌來我們五嶺城,若是我把他們抓了,肯定會有人出來保他們,說我擅自抓人。若是把他們放了,他們的目的竟是為了玄武堂的藥而來,居心叵測,讓人不得不防。所以不管是抓還是放,我們都將身處被動。”
這下整個屋子里的人都動容了,師爺更是冷汗涔涔的問:“那,那,那如何是好啊。”
柳青看著手底下這一幫廢物,心中暗自嘆氣。
他惡狠狠的說:“抓住他們,全都殺了。死無對證,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拿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