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人會覺得,天巫一族不是很好嗎?他們這樣豈不是等于達到了修行人所追求的不死境界嗎?只不過看樣子天巫一族應該是被困在天巫山不得離開,那除了這一點不自由之外,千年容顏不改,是多少修行人夢寐以求而不可得的境界啊!
但是從天巫一族的族民的表情就可以知道,這一切也許并不如一般人想象的那么美好。△¢,千年不變,對于身心所要承受的是一種怎樣的考驗,只怕除了天巫一族,沒有其他人能夠想象的到。而從事實來看,這絕對不會是什么讓人愉悅的經歷。或許,這樣的不變對于天巫一族而言,乃是一場千年的桎梏和枷鎖!
由此可知,眼前的這個小伙子,在這樣處境之中,居然還能有這樣的表情,是多么的不容易。可見其心根本就沒有因為這千年的封印而受到任何的影響。這可真是太不容易了,所以陸正看見他的時候,好像是在萬古的冰川之中看見了一棵生機勃勃的綠色小草一樣。只是眾人都聽從千巫女的話離開了,為什么這個小伙子還留在原地呢?
陸正剛在想這個問題,就見千巫女皺了皺眉頭,上前一步,沖那小伙子道:“道生,大家都走了,你還留在這里做什么!”
原來這小伙子的名字叫做道生,千巫女似乎有些討厭他,陸正感到她在對著道生說話的時候,語氣很沖不說,還充滿了不耐煩,并且絲毫沒有遮掩。
不過,千巫女的口氣不好,那道生依舊還是笑呵呵的,好像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這千巫女的不滿。道:“就是因為大家都走了,所以我才想應該留下來,隨時聽候千巫你的吩咐啊。不然萬一千巫你需要人做什么事情,找不到人可怎么辦?還有,我說過很多次啊,我不喜歡這個名字。千巫還是叫我原來的名字小本吧!”
千巫女聽了,柳眉一豎,圓睜雙眼怒道:“道生是長老們給你取的名字,這是天巫一族的規矩。別在我面前再提小本這個名字,否則我就稟告眾位長老,依據族規來懲罰你。啰里啰嗦的,我這里不需要你,趕緊滾開吧!”
那道生卻仍是沒走,而是站在那里道:“但我真的是不喜歡道生這個名字啊。就是喜歡小本。你怎么知道不需要我,萬一過一會兒你就需要為你做事了呢?我看還是先待在這里好了。你不要管我,我會安安靜靜待在一邊不吵你的,你就安心好好跟這位天命之主說話吧!”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原地坐了下來,一副讓千巫女自便的架勢 “你!”千巫女氣得夠嗆,但顯然也是早就熟悉這道生的脾氣,拿那沒有絲毫的辦法。不管怎么兇他,呵斥他。他始終都是笑瞇瞇的,一點兒也不著急上惱,反而是讓著千巫女一肚子窩火發布出來。
陸正看見這情形,也不禁感到好笑。倒是覺得這叫做道生的小伙子很有意思,顯然他是很喜歡這位千巫女,所以才會這么厚著臉皮賴在這里才是。陸正看見他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自己。便道:“千巫女姑娘,如果沒什么妨礙的話,就讓他留在這里吧,也無所謂。”
道生聽得陸正為他說話,連忙點頭道:“是啊是啊。我在這里絕對不會妨礙你們的。千巫,你看這位天命之主都這么說了,我可是遵照他的命令做的,你不能怪罪我,更不能趕我走了!”說完,嘿嘿笑著,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千巫女被他一噎,正要發作,忽然不知為什么怒氣就消了,道:“既然是這樣,你就留下吧。不過在此之前,你先去采一些巫靈果來招待這位天命之主,免得我們天巫一族失了禮數。”
陸正一聽,這千巫女話說得好聽,但事實上分明還是要借個由頭把他支走罷了,想來著小伙子必是不能答應,只是不知道他會怎么拒絕。
果然,那道生一聽這話,就皺起了眉頭道:“你為什么不自己去呢?又來支使我!”
“你再說一遍!我是千巫首,叫你去做點事也不行嗎?信不信我用族規來懲罰你!”千巫女的聲音又忍不住高了起來,眼睛都瞪圓了。
道生卻仍是一臉平靜,一本正經道:“千巫,族規可不是讓你用來發脾氣的,你這樣發脾氣對你可不大好,有損你的形象。不過,既然要拿巫靈果來招待人,正好七天前我采了一些,現在還有一半在家里,我去拿來好了!”
千巫女終于爆發:“叫你去采新鮮的,你耳朵聾了嗎!你吃剩下的東西能夠招待人嗎?信不信,我現在就過來宰了你!”
道生一愣,反問道:“有那件法器在,你能殺得了我嗎?”
千巫女再忍不住,作勢就要上前,陸正嚇了一跳,正要去阻攔,卻聽那道生終于道:“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計較了,既然要新鮮的,那我就去采好了!”說著,這才從地上拍著灰起來,慢騰騰地挪著步子向東方林子里走過去了。
千巫女一直看著道生的身影在林子里消失,這才長長出了口氣,恨恨道:“該死的家伙,真恨不得拿石頭塞住他的嘴!”忽然想起陸正還站在一旁,這一切全部被他看在眼里,臉上頓時一紅,咳嗽了幾聲,道:“天命之主,我們就席地而坐吧,可以嗎?”
陸正爽快道:“當然可以!”雙膝點地,屁股坐在了自己的腳后跟上,正是日月廬之中的跪坐之姿。他生怕千巫女尷尬,便先問道:“千巫女姑娘,我想知道,你們一族的使命究竟是什么呢?”
千巫女也就地做了下來,兩條雪白的話,她已經平靜下來,只聽她道:“其實我們一族的使命。就是在等您這位天命之主的到來,這是我們一族在一千多年前和一位修行高人的約定!”
陸正道:“約定?難道說那位高人在一千多年前就知道會有我的存在?這位高人是誰呢?”
千巫女搖搖頭道:“說起來其實我們一族也不知道這位高人究竟是誰,甚至沒有見過這位高人的樣子。事實上以我猜測,這位高人也并不是在一千年多年前就知道會有您會在什么時候出現,所以只是讓我們一族在此等待一位天命之主的到來而已。至于天命之主具體是誰,他應該不知道。也并不是他在意的重點。”
陸正也認為這個說法比較合理,天命之主現世早有先例,所以那位高人才會讓天巫一族在天巫山等候,如果他早知道的話,也不用讓天巫一族等待千年了。只是這其中還有很多疑團,比如為什么這位高人要讓著天巫一族等待一位天命之主,為什么他自己不等?而天巫一族又為什么心甘情愿地幫助那位高人,而且足足等待了一千多年,他們從那位高人身上所獲得的條件又是什么?而且既然是等待天命之主。為什么這天巫一族卻困守在天巫山,寸步不離,難道早就預料到了自己這個天命之主會主動來找他們嗎?
這種種不解都是陸正想要知道的,他也毫不遮掩地向千巫女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這些困惑。千巫女聽完之后,嘆了口氣,道:“其實一切的開始,都是我們天巫一族太過貪心了!源于對永生不死的渴望,才讓我們天巫一族落到了這樣的地步…”
原來在千年之前。天巫一族也是一個天地之間的修行家族,處于修行界的邊緣。更接近蠻荒之地。他們一族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傳承著祖先流傳的修行法訣的同時,也傳承著祖先對永生不死的渴望,想讓整個家族的每個成員都到達那種永恒逍遙的境界。但可惜的是,依照原本家族之中的修行法訣修煉,只不過能夠到達相當于知命境的修為。想要在往上一步都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說達到永生不死的境界了。
由此,為了帶領整個家族達到祖先所渴望的境界,一代一代的天巫族為此做出各種努力,甚至派遣子弟進入佛門和道門修行。然后回來偷偷將法訣傳授給族民。只是懷揣這樣念頭,本身在修行之中便沒有辦法度過知心境,與知心境的心境修養背道而馳,所以始終不能成功。
一代又一代的努力失敗,讓天巫一族感到絕望。但就在絕望到來的同時,一線希望也隨之而來。正是千巫女繼承天巫一族巫首之后,有一天她的神念之中傳來一個聲音,問她是不是想獲得永生不死之法。
千巫女第一反應當然是一顆心猛地一跳,對方說出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渴望,當然會心動。但隨即她以為自己修煉出了偏差,招來心魔。但沒多久便發現不是,的確是有高人以神念在跟她交談。千巫女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即對對方的問題表示了肯定的回答。她倒不是不擔心對方是在設計自己,而是既然對方開口就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對天巫一族有了十分清晰的了解。在這樣的基礎上再刻意隱瞞自己的訴求是沒有任何必要的,重要的是仔細聽清楚對方接下來的條件才是。她不會愿意放棄一個獲得永生不死的機會,也不愿意因此落入陷進之中。
面對千巫女肯定的回答,那位高人也不啰嗦,立即就在神念把來意完全說了出來。他聲稱自己有一個可以讓天巫一族達到永生不死之境的辦法,可以讓天巫一族不必通過任何的修行就可以實現這一渴望。但作為交換的條件,他需要天巫一族的配合幫助他完成一件事。
不必通過修行就可以讓全族實現永生不死,千巫女在聽見這句話之后就有些不想在聽下去了。天地之間怎么可能有這樣的方法,如果有早就流傳在修行界了,為什么自己連聽都不曾聽過。再說了,即便是有,那極有可能是某種邪修之法。修煉邪法可是需要付出巨大代價的,她不想讓天巫一族成為修行人的公敵,也不想將天巫一族推入這等不可測的境地之中。
于是千巫女打斷了那位高人的說話,表示自己不想再聽下去。其實她心里隱隱有些害怕,怕自己抵不住這種誘惑。因此不愿意再讓對方說下去,不想禁受那種考驗。但是那位高人一下子就道破了她的心思,表示他可以向千巫女保證,他的辦法絕對不是邪法,絕對不會引起修行人的公憤。然后又說道,他可以先將一切都完完全全告訴千巫女,千巫女只要有什么不清楚的他也可以向她毫無保留的解釋清楚,最后千巫女可以決定到底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