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飛云忍不住向自己身后看了一眼,忍不住有些驚訝道:“哦?這天地之間居然還有能在你背后算計你的人啊?在你身后的黃雀是誰?是滌玄天?”
“我只是這么一說而已,你竟當真了嗎?”大夏龍圖含笑道:“你忘記了我早就對你說過,但凡要算計他人,首先便要入局。置身局外,才能盡可能看清楚一切,但是一但入局之后,身在局中,算計人的同時亦遭人算計,便永遠不要以為自己還能夠看清楚什么局勢,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不忘初心為何就好。”
令飛云道:“難怪跟著你這么多年,你從來不插手任何一件事,只是坐在小車之上一動不動。也就是說,一旦入局,你也沒有把握可以掌控全局。”
大夏龍圖悠然道:“掌控全局?何必要掌控全局呢?入局之后還想著掌控全局,這是最愚蠢人才會去做的事情。所以我身后的黃雀是誰并不重要,我也不需要知道,因為我一旦入局便就是為了達成我入局的目的。要說黃雀嘛,其實也可以說我就是自己身后的黃雀!因為我一直都在指使和算計著自己。”
令飛云見慣了大夏龍圖的自負,當即道:“哈,照你這么說,黃雀之后總有黃雀,怎么不說那最后的一只黃雀,也可以是第一只黃雀。這樣一來,豈不是成了一個循環。從眼前來看,沙七飛這小子當然算不上第一只黃雀,換成說是天意花更為合適。所有的人、妖都被一朵天意花逗引得團團轉。”
大夏龍圖道:“飛云這么說倒也算是有點意思,其實也可以換一種說法,眼下之局,一切的開始并不是一朵花,就是一種天意。天地化生出一朵小花,便能逗引出這樣一種契機和局勢,所以天意花這名字倒是不錯,一切都是天意。由此來看,無論人也好,妖也罷。天地才是那只最后的黃雀。就看天地喜歡啄哪一個了!”
令飛云聽得這話,有些意外道:“天地才是那只最后的黃雀?這可不像是你會說的話,天地化生出天意化不假,但是天地可沒有讓人去爭它…哦。我明白了。你又是借機要點化我破命!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你早已是知天的修為,這些年對我的點化也已經足夠,但是我仍舊在知命境那么多年不得突破。看來我這一生的修行注定止步于此了。
你不是說過,人力不能到處,是強求不得的。依我看倒是那個老瘋子,也許他還有突破的機緣。記得你曾說你們二人幾乎是同時進入知命境,但是老瘋子也不是費盡了千萬辛苦,也只是達到了知命的巔峰,堪不破一個命字!”
說到此,令飛云忽然有些疑惑,他看著大夏龍圖道:“話說你每次都是以知命境的修為跟老瘋子相斗,一直都沒有告訴他你早已修到了知天境,你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老瘋子心性躁動極端,莫非你是怕打擊到了老瘋子,于他的心境有損!”
大夏龍圖眼中露出一絲狡黠,輕聲一笑,道:“要是得知了我已是知天境便于他的心境有損,那風無極也就不會被叫做老瘋子了!”
令飛云更是不解,道:“那究竟是為什么?不對,剛才說起老瘋子裝糊涂,我說是他不肯透露受了滌玄天密令的事情,但是你的話里好像還有別的意思。老瘋子還在其他什么事情上裝了糊涂了…莫非是…我!”
令飛云突然停了下來,然后臉色一黑,緩緩道:“老瘋子早就知道了你入了知天境,他每次來找你切磋,不是單純為了打贏你,而是為了印證破命入天之道。你始終以不動相應,展示的也不是知命不動,而是知天不動!”
大夏龍圖聞言,長長的松了口氣。令飛云與他相熟,哪里還不了解他的習慣,這是他大夏龍圖為心中不必再守一個秘密之后最習慣的一個吐氣動作,顯然證明了自己所猜測的一切都是對的。那也就是說,老瘋子每次打不過大夏龍圖后便費盡力氣折騰自己一番,也完全就是故意的,大夏龍圖明明知道卻不點破,坐在小車上看著老瘋子和自己打的昏天黑地,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令飛云想到此,目光緊緊鎖定了大夏龍圖。大夏龍圖不忍直視他,略微偏轉了目光,輕輕咳嗽了兩聲,道:“咳咳,其實老瘋子每一次來找我,相比前一次都是修為大進,讓他如此你斗法印證,也是有益于你突破知命境的。飛云,這一點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為了你好!”
令飛云黑著面孔,冷冷‘哼’得一聲。
大夏龍圖還想再說什么,令飛云立即阻止道:“好了,什么也別說了,近期內我不想再聽到關于老瘋子的一個字。好了,你已經見過了風無極,那接下去是該見誰了?是陰陽八派宗主中的一個,還是地宗宗主含弘光?又或者是直接去找淵無咎?”
大夏龍圖奇道:“哈,你怎么會以為我會想去找淵無咎?”
令飛云道:“這有什么稀奇,你做事向來不都是出人意料的嗎?”
大夏龍圖道:“出人意料倒是沒錯,但如果直接去找淵無咎有用的話,我有何必先來找風無極呢?飛云你之所料,而是出人意外了!”
令飛云知道,不管是斗嘴還是斗法,自己都比不上大夏龍圖的一個零頭,干脆閉了嘴,不再說話。大夏龍圖道:“天意花出世之局,乃是一個絕大的契機,只怕天地大劫由此而開,也有可能因此而緩。哎,浩劫將至,但是真正的應劫之人卻還沒有現世,希望一切都能來得及吧!飛云。我們還是先走一趟日月廬吧!”
話音一落,拂塵之柄翹起東指,令飛云不吭聲,握住了小車的車把,卻站在原地沒有動,但是他們卻已經離開了小山之上,已經置身虛空之中。他們沒有動,但是腳下的天地卻在動。這是一種了不起的挪移大神通,己身不動,而天地已然化轉。
而在修行界的另一處。從積山墟前往雷宗率意山的路上。陸止一和沙七飛正飛速前進,陸止一是御風而行,一身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