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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三火衍七相

  陸正的心煉之法以七情煉化寒魄,所謂的七情當然不是凡人所謂的七種情緒,其實是三火衍七相。所謂三火,一為身中火,二為心中火,三為天之火,身中火發于其身,心中火便是其正定之念,而天之火則是來自于火靈神樹的火之神。三火齊聚,衍于七情之中,所以其實應該說是七情之火。此火有染化之功,所以才會激蕩一邊全神貫注看著寒魄變化的蘭瑤產生七情之變,不過她并非七情之身,對于其中一些變化并無所受。

  一般修行人當然也能修成三火,但是三火衍成七相卻是未必了。在道門修行之中,當三火出現,往往是修習靜功,以涵養三火,使之得到滋養而不用,稱為含光固濟之法。佛門之中也是如此,雖無三火之名,但是靜定之功則是相同的。這一點就看出御龍訣和其他修行的不同之處了,三火衍為七相,發用而不散,無偏無僻,無得無失。

  這塊寒魄本是陸正在習練白衣人師父所傳授的感應物性之道的時候,偶然在溪流之中所得。天地有寶,散落天地之間,蠻荒之中有造化之奇,修行人隨機緣而得。這塊寒魄就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天材地寶,物性精凝,可以作為煉制神器的材料。當時白衣人師父就說假如陸正學過御山訣,就可以將之煉化成器,十分適合用來煉制山宗法器。

  七情煉化只是第一步,完成了物性凝煉和激發的過程。寒魄從方圓不整的狀態變成了一塊可以放在掌心的一個圓塊,不薄不厚,晶瑩潤澤,內種仿佛還有七色彩光不時山洞,顯得精美異常。對于煉器來說,這當然還沒有完成,只不過是寒魄本身物性被完全的喚醒和激發,但是陸正尚未賦予其真正的妙用,煉器之道接下去的一部是最為重要的,就是賦予法器真正的靈性和玄妙變化。這不僅僅需要煉器者本身對于所煉制的材料的認識之精準。更是神念達到一定程度的修為。更夠賦予法器煉器者本身法力之中所具備的的種種玄妙。

  一件法器之妙用除了來自于法器本身的物性,更重要的是煉器者如何去煉制,其中的過程也是一種人和物相互協調的過程。法器妙用不可能脫離物性,但是其物性如何與修行人的神念法力融合。承載神念法力所賦予的變化。其中便是火候和經驗的問題。這情形有點像是修行界之中師父調教弟子。弟子本身適合修行哪一種法訣,這是先天的資質,但是其問題如何。成就如何,還是與師父的指教和點化有著莫大的關系。

  陸正在煉制這塊寒魄的時候,旁觀的除了蘭瑤和遠處不敢輕易靠近的其他建木之精之外,還有就是在玉佩之中的白衣人了。相比蘭瑤之驚奇,白衣人可是不遑多讓,而且可能比蘭瑤更為贊嘆。

  蘭瑤所驚所奇是整個煉器過程之中的變化之異相,而白衣人的贊嘆則是來源于對陸正煉器過程之中對于七情火的精微掌控,拿捏火候簡直是不亞于任何一位煉器的大宗師,只怕是地宗長老任道直來煉制這塊寒魄,恐怕在初期的喚醒激發物性,也只能到達這個程度了。

  白衣人深知其中的難處,而且要知道陸正這可是第一次煉器,而且四周環境如此雜亂,煉器大師煉器那可是要閉關杜絕一切滋擾的,哪能像陸正一樣,直接就在天地之間,周圍那么多建木之精的注視之下,不避三光,如果其他的煉器宗師看見,簡直就要開罵了,哪個什么也不懂的師父教出來這樣二愣子一樣的徒弟。當然了,白衣人并非不知道這一切,但是他所傳的心煉之法與修行界的煉器之法有著極大的不同,恰恰要的就是這份環境,要知道如此一來,陸正可是在天地之間,萬物之中煉器。

  接下來本來應該是賦予寒魄種種妙用了,依照白衣人師父的說法,陸正應該以御山訣的法力,將寒魄的物性凝煉成一種山氣,這樣一來,不僅可以幫助陸正修煉御山訣,凝煉形骸,而且這塊寒魄會成為一件極為趁手的法器,用來施展山宗種種法術。

  在山宗之中弟子門人最重要的就是在修成道身之后,行遍天地之間,尋找合適自己的名山,凝煉山氣作為接下去修行的基礎,以及成就自己的一件本命法寶。這塊寒魄就非常適合凝煉成一件這樣的法寶。但是出乎白衣人意外的是,陸正并沒有繼續這樣做,而是收了法力終止了繼續煉器的過程,讓這塊寒魄成了一件半器,也就是沒有完成器的半成品。

  蘭瑤雖然跟這個修行人陸止一賭氣,但是還是忍不住一直看著他煉器,眼見他突然停了下來,他口中所說的什么寒魄停留在了他的掌心,不由脫口而出道:“怎么?已經完成了嗎,它變成了什么東西!”

  陸正將手沖蘭瑤一遞,道:“你想看看嗎?”

  蘭瑤忍不住向前一湊,隨即反應過來,立即退了兩步,道:“我才不要,這有什么好看的。”話雖如此,眼睛卻一直不停向陸止一手心瞟了過去。

  陸正微微一笑,道:“這是送給蘭遷的,你也不瞧瞧?”

  蘭瑤一聽,驚喜不已道:“是給蘭遷的嗎?真的嗎!喂,蘭遷的東西就是我的,我的東西我當然要看!”說著,上前就要拿走。

  陸正把手一合,蘭瑤一下抓了個空,當即一呆,惱怒道:“喂,你這個壞修行人,到底想做什么,又來捉弄我?”

  陸正笑道:“我說了是給蘭遷啊,但是奇怪了,你的名字不是叫蘭瑤嗎?怎么說蘭遷的東西就是你的了。”

  蘭瑤一聽,不假思索就道:“蘭遷的東西就是蘭瑤的,我跟他可是…我不管,這個你管不到,是我跟蘭遷的事情,反正他的東西就是我的。”說到這里,臉上一紅,怎么也說不下去了。

  陸正自然心領神會她要說什么,見她窘態,也不過分戲弄,便道:“原來是這樣,蘭遷的東西就是蘭瑤的,這可是你說的,我沒有聽錯吧!我想確認一下,是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嗎?”

  蘭瑤一抬頭,帶著驕橫之氣道:“那是當然的,你一個字也沒有聽錯。就是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就連他的人,他的弓箭,以及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陸正低著頭做出沉思之狀:“這樣啊,那可就不好辦了。蘭遷已經拜了我做師父,既然蘭遷的都是你的,那豈不是我也成了你的師父?”

  陸正看著蘭瑤,彈開手掌,道:“現在看來,要是你叫我一聲師父,就可以把寒魄拿走,要是你不愿意,那就是說蘭遷的就不是你的,你好像跟蘭遷沒什么關系,那這個寒魄也不能交給你了!”

  陸正本以為蘭瑤會沖自己發脾氣,沒想到就在他話音剛落,便聽蘭瑤爽快無比的叫了一聲:“師父!”一把就從他手心里把寒魄抓了過去,拿在手里,反復把玩了起來,一邊玩還一邊叫道:“哇,這塊石頭好涼啊,師父,你說它是一件法器,那它究竟有什么用啊?啊,師父,你怎么不說話啊?喂!”

  陸正這一下卻是有點傻眼了,完全沒想到蘭瑤竟然會這樣的不假思索的叫出來。蘭瑤伸手在陸正面前搖了搖,陸正這才回過神來,看見蘭瑤眼中一縷狡猾,頓時明白過來,原來自己才是上了她的當。他剛才說蘭遷要拜師,那是他看出蘭遷的心思,但是蘭遷自己可從來沒有跟他當面表露過,他剛才這么說剛才不過是有意調侃蘭瑤罷了,但是事實上自己心里可從來沒有過要收徒弟的意思。

  蘭瑤為什么叫得那么快,顯然是蘭瑤早就知道蘭遷的心思,恰好陸止一還主動提出這個話頭,當然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下來了。她雖然口口聲聲說討厭陸止一,但是說白了不過是任性調皮罷了,現在陸止一救了整個建木之精一族,還救了蘭遷,她心里對他有著十分的好感,加上她心里愛慕蘭遷,自然是要幫助他成全拜師之事,哪里肯放過這么好的機會呢。

  陸正轉念間明白了過來,不由有些頭痛,雖說以他現在知道境的修為完全可以開宗收徒,但是一則他自覺沒有這樣的能力和心思,二來蘭遷可是建木之精,和妖物一樣,是不入解脫境的,指點起來只怕無比的困難,他自問倒未必做不到,只是自己馬上就要走,哪里能夠留下來呢。現在蘭瑤一口一個師父叫著,看樣子是要賴上自己了,倒是讓陸正楞了一下。

  不過現在蘭遷尚且未醒來,蘭穆族長等建木之精還在救治赤靈大哥,陸正已經求得白衣人師父同意,可以在此地再等十天,如果到時候他們還不出來,那也只好先離開了。除了等待看到赤靈無恙,陸正同時也是為了保護建木一族。按照蘭遷的情形,只怕還得有幾天才能漸漸恢復,現在建木林的建木結界已壞,建木之精極為容易受到其他的生靈攻擊。普通的猛獸倒還罷了,最怕的就是成妖的妖物,尤其是那些逃走的山鼠妖。

  不過是跟蘭瑤的玩笑,也不必太當真,陸正想著,此時的他相比從前而言已變得沉穩起來,立即定了定心,道:“這塊寒魄的是送給蘭遷的,有凝聚生機之用,對蘭遷的恢復極有幫助,你現在就去把這塊寒魄掛在的他的胸口,蘭遷就能提前恢復如初了!”

  “真的!師父,你真是太好了!”蘭瑤聽得這話,驚喜之下連忙跑道蘭遷那邊將寒魄放在了蘭遷的胸口,然后又趕緊跑過來問道:“師父,那蘭遷到底什么時候才會恢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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