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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拜為師

  何為無疑之行?并非是要完全了解自身所處的局面才能有無疑之行,人在天地之間,常處于各種迷惑之中,往往不能了解外在的變化所意味著什么,這時候怎么樣做才是無疑之行呢?

  陸正行求無疑,是來自李儀的教誨和訓誡。然而退一步說,人為什么要有無疑之行呢?難道不可以就任由自己在疑惑之中漂泊呢?天地之間,福而禍,禍而福,又有誰能說的清楚真正的行事之道呢?

  即如現在,這個玉佩之中莫名出現的白衣人,他究竟是誰?為什么會出現在玉佩之中?對自己究竟有著什么樣子的目的?面對這種種疑問,陸正當然曾經有過無數的想法。最后仔細推敲,自己對他有一種奇怪的熟悉之感,直覺上感覺這白衣人并沒有什么惡意,而且幾次言語之中對自己頗有指點,因此暗暗覺得他有收自己為弟子的目的。所以他剛才說起風琳的修行問題,從修行之本開始談起,極有可能也是借題發揮罷了,用意應該就是為了指點自己。

  若是換一種情形,陸正自然可以和白衣人慢慢商談,增進彼此的了解,然后再探明對方的真實意圖。但白衣人說出心兒修到知天境必然會出現非死即瘋之語,一下子戳到了他的命門死穴,陸正驚怒之下,自然讓他無法再相信這個人,不僅是不敢信,而且更是不愿信。

  白衣人說完那些話之后再也不出聲,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架勢,情形一時陷入了僵局,陸正捏著玉佩有些進退兩難,心中暗暗思量,白衣人說心兒的事是真的嗎?他說這玉佩是什么身心合煉之器,捏碎了之后自己也會死看來他極有可能是知道這塊玉佩的來歷,看來他真有可能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

  心里轉過無數的念頭,陸正仔細權衡,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收了法力,將玉佩托在了手心,誠懇道:“前輩,是晚輩太沖動了,但是前輩遲遲不肯表明身份,又說出如此驚人之語,讓晚輩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白衣人卻沒有趁機端架子,依舊是如之前一樣平和,道:“呵呵,關心則亂,這我當然明白。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拿這件事來挑動你的心情了。”

  陸正一驚,敢情白衣人這樣做竟然是故意的,居然還直言不諱的告訴了他。陸正忍不住埋怨道:“前輩這樣做,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白衣人笑道:“你這人吶,剛才不還挺聰明的嗎,怎么這一回又變笨了嗎?你不是已經猜到了我要收你當徒弟了嗎?我見到你對這女娃娃如此情深,當然得好好測一測,知道她對你到底有多大的影響了。剛才不是說了,心明眼明的師父會知道徒弟的方方面面,因為一切事情都對修行有影響。難道我看起來不像是個高明的師父嗎?”

  這個說法聽著倒是有那么幾分道理,白衣人繞了半天,果然還是如自己所猜測的一樣,是要收自己為徒,陸正此時對他已是全無好感,沒好氣的道:“那您倒是測出來了嗎?影響有多大?”

  白衣人笑著打趣兒道:“你都打算捏碎玉、佩,跟我同歸于盡,欺師滅祖了,為師若還不知道影響有多大,豈不是成了傻子了!”

  陸正趕緊道:“喂,前輩您且慢,我還沒拜師呢,您怎么就先自稱師父了。

  白衣人似沒聽清,道:“你說我自稱什么?”

  陸正:“師父啊?”

  “哎,乖徒兒!”白衣人這一聲接得極快,“你看現在是你叫我的對吧,不是我自稱的。”

  陸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略帶譏諷道:“前輩,這可不算啊,您這是騙我說出來的。您就這樣收徒弟嗎,專教人占便宜的本事!”

  白衣人得意道:“用騙我也是讓你叫了,難道我還沒有真本事讓你佩服嗎?就說那小女娃,就算是你走遍修行界,能看出她修行有問題的只怕也不會超過三個人,能想出辦法治她的那就更加絕無僅有了,算來算去也就只有我一個了。只要你還想著小女娃到達知天境之后還平安無事,除了哭著喊著求著拜我為師,哄得我高高興興的之外,也沒有其他什么辦法了。”

  白衣人提及心兒,陸正心中不由一凜,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盤坐調息的心兒,看見她身上絲絲跳躍的電光,心中一痛。心兒苦苦修行,卻不知道自己正在走上一條死路,他深吸一口氣道:“前輩,您真的有辦法救心兒?您就真不能說您到底是誰嗎?”

  白衣人笑道:“我是誰?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我就是你啊!”

  陸正:“前輩,這種時候就不要再開玩笑了!”

  白衣人無奈道:“好吧好吧,不過我現在只能告訴你八個字,其他的我不會多說一個字。你聽好了,有我之時,世無圣宗。”

  “有我之時,世無圣宗?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難道前輩在圣宗之前就出生了嗎?難道您已經活了幾千歲那么久了?修行人能活得那么久嗎?”陸正驚訝道。

  白衣人道:“我說了,我不會再多說一個字,現在輪到我問你了,你愿意拜我為師嗎?”

  陸正皺眉道:“前輩,是不是我不拜師,您就不會告訴我解救心兒的辦法?您這樣是不是有些草率!”

  白衣人嘆了口氣道:“我這也是無奈之舉,時間不多了!原本我想慢慢讓你明白一些事,然后心甘情愿的拜我為師,讓我指點你的修行,但現在已經來不及啦!現在我就用這小丫頭的命來威脅你,你愿意拜我為師嗎?”

  這白衣人說的十分好笑,一邊說是拿風琳的性命威脅,一邊還在問陸正是否愿意。陸正苦笑道:“前輩,您說還能不愿意嗎?愿不愿意我都得拜您為師了,但我還是天宗的記名弟子,難道要我脫離天宗師門嗎?這樣一來,我可就連樂先生也辜負啦!”

  那白衣人大方道:“這個沒關系,你是哪一門的弟子對于做我的弟子來說,沒有任何關系。天宗的御天訣雖然不怎么樣,但也不是沒有可借鑒之處,與我所教你的修行不會違背,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

  這白衣人口氣頗大,連天宗的御天訣也不放在眼里,莫非真是已經活了幾千年了?陸正沉吟了一會兒,又道:“那您還得答應我,即便是做了您的弟子,但是您不可以逼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白衣人道:“呵呵,你放心,除了修行之外,我不會讓你去做任何事情。”

  陸正心中疑惑,實在是猜不透這白衣人的用心,難道他真的只想收自己當徒弟,還是說他故意隱瞞自己,要等到自己修行有成之后,才會做出什么動作,或者是會在指點自己修行的時候,設下什么隱患,好讓自己屈服。想到這里,他心中不禁有些猶豫,但是轉身看了一眼風琳,心中堅定:“什么也不能阻擋我救心兒!”

  心念把定,陸正當即道:“前輩,那我答應做您的弟子了。只是您在玉佩之中,我不便向您行禮。”

  白衣人哈哈大笑,十分滿意道:“這沒關系,我這個人不怎么拘禮數,你就在原地向天三拜,然后向地三拜就行了。其他要緊的事情,今天來不及說,等日后詳細告訴你。”

  陸正照他的吩咐先后向天地拜了拜,便道:“師父,到底如何救治心兒,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白衣人道:“我這師父還沒當過癮呢,你倒是心急。呵呵,不過我坦白告訴你,不是為師故意不告訴你,我雖然有辦法救她,但是我卻做不到。”

  陸正一急:“您做不到!這話是什么意思?”

  白衣人道:“你先別著急啊,怎么?這么快就想忤逆師父了!我說的做不到,不是我做不到。普天之下能救她的,只怕就只有你了。但是以你現在的修為,就算我告訴了你救治的辦法,你也是施展不出來的,這種法術只有等你修到了知天境才可以施展。”

  一聽這話,陸正頓時紅了眼:“什么?知天境!修行之道千難萬險,要等我修到知天境,那得到什么時候?若是在我修行到知天境之前心兒已經到了知天境,那可怎么辦?師父,您就不能把救治的辦法跟我說了,讓我找一個修為到了知天境的人來救心兒嗎?”

  白衣人呵呵一笑,笑得有些曖昧,他道:“可以倒是可以,我倒是無所謂,只怕你不大愿意,那小女娃也未必情愿。”

  陸正聽他露出口風,當即道:“只要能救心兒,我怎么會不愿意?師父您快說吧!”

  白衣人道:“是嗎?那我可告訴你,這門法術施展需得二人神氣交感、陰陽相合,難道這你也愿意?哈哈哈。”

  陸正一聽,嚇得驚叫一聲,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連忙道:“不行不行,這萬萬不行。”

  白衣人道:“現在你明白了吧,如果你不想這小女娃為了活命做了其他人的老婆,你就最好勤快點修行,早日突破到知天境才是”。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陸正滿臉通紅,心中又是焦躁,又是害臊,額頭不禁冒出了汗珠。忽然聽得白衣人道:“騎牛的小子來了。”

  陸正一抬頭,遠處天空中荒未央騎牛而來,身后還有一人飛天而來,正是躋九陵。兩人很快來到清都山上,荒未央看了陸正一眼,臉色露出古怪神色,然后又賊兮兮的向草屋里瞅了一眼,一臉的恍然大悟,嘖嘖有聲道:“陸正啊陸正,你也太不知道憐香惜玉了,折騰了一晚上吧,你看看人家都要在行功恢復元氣了,你小子真夠可以的嘛!”說著,沖著陸正擠眉弄眼的怪笑。

  一旁的臍九陵聽得這話,臉唰地就白了,看著陸正的目光充滿的憤怒,恨不得一道霹靂就把這小子給劈成飛灰,但是礙于荒未央在前他不得放肆,只好默默的忍氣吞聲站在一邊,往草屋里看去,果然見風琳正在運轉御雷訣,心中頓時如刀絞一般,暗道,整個雷宗都栽在這小子手上了!不覺眼里已經有了淚花!

  臍九陵實在忍耐不住,上前一步沖陸正一行禮道:“昨夜匆匆一見,不及相問,看來這位兄臺與我風琳師妹是舊識嗎?我師妹怎么會受傷,還請你給個說法,不然的話,可別怪躋九陵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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