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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自古宮中多怨女

  再來說說這碧霞宮的根末屈直。碧霞宮本非為宮,也并不在三宮六院之內,原先它只不過是一個苑。按常規,皇后以下設皇貴妃一人、貴妃二人、妃四人、嬪六人共是一十四人分住在東西六宮。皇后居中宮,其次才是東、西宮。也有皇后住東宮的,如清朝兩宮后太后,東為正,西為輔,慈禧照理是二把手。嬪以下又設貴人、常在、答應等都是無定數的。所謂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都是根據各朝各代自行而定,并無一定的法律條文。皇帝把自己的老婆統稱為妃子,哪個敢去和他理論?試想皇上忘了自己的老婆的事,也非是有人在此危言聳聽、蠱惑人心,君不聞還有粉黛三千乎?三千粉黛做何使?如碰上些短命的皇爺,怕是天天拜天地、夜夜做新郎都來不及哩!暫且不談歷史,單說這碧霞宮的佟碧玉是何來歷?

  佟碧玉原本是某邊關鎮守使的女兒,佟老將軍帶著妻兒老小一大家子人口常年駐守在冰天雪地的大漠之中。就這樣,當時的皇老太后仍不放心,怕他里通外番,有不臣之舉。后打聽到老佟有個未出閣的女兒,遂生一計,也不問此女模樣丑俊,個頭高矮,黑白胖瘦等等,胡亂娶來給了個妃子的名號便成了她家的兒媳。那佟碧玉初來乍到時,因是高原氣候的影響,五官雖然整齊,面容實是不敢恭維,雙頰飛起兩朵紅云,皮膚又粗又糙。當朝天子拜堂成親之際,稍稍瞅了一眼他的新妃便惡心地扭過臉去,自此之后便成了肉包子打狗,佟碧玉自此之后便成了夜夜昐郎歸的癡情婦。她常年累月地由幾個宮女陪著住在那個碧霞苑里,守寡不像守寡,望夫也只能望夫,肚子里積攢了一大堆怨氣怒氣。幸好老皇爺三十幾歲便短命而死,給了她時來運轉之機,眾大臣經三番五議、反復推敲、認真考察之后最終選定她的兒子坐了廟堂。

  碧霞苑是佟妃來時專為她修建的一所寢宮,屋宇不大,位置卻好,樓高三層,緊挨著皇家花園,流水潺潺,時常有鳥語花香撲面而來,倒不失為一處靜養修神的極品所在。奈何佟家姑娘芳齡才剛交二八,離頣養天年尚有些不短的距離,再加上她自幼在邊塞長大,喜好射獵騎馬,草原上狂奔。忽一日變了環境,自家的男人夜夜摟著別的女人睡覺,聞其聲不見其人,連個聾子耳朵都比不了的,如此她怎能耐得了這般寂寞?但是皇家規矩大,墻高宮深戒備深嚴,莫非她一個小女子還能換了袍服到大街上去馳騁閑逛不成?

  當然,朝庭后宮里也非她一人如此,時不時有別宮的妃子跑到她這里來耍點嘴皮子上的功夫打發時光聊一聊閑天。通常來的有張妃王妃李妃王妃還有一個叫麗妃的娘娘,張妃話少,王妃口拙,唯有那個麗娘娘最是快人快語,口快心直見識又廣,常常逗得她捧腹大笑不止,忘卻了煩惱事。

  有一日,姊妹兩人坐在幾前閑話。麗娘娘突然問道:

  “妹妹,皇上寵幸過你幾回了?”

  佟妃頓時紅云遮面,半天言語不得。她雖是過門日久,但如今還是女兒身呢!如若實說,羞于啟齒,倘若假說,一時又開不得口。

  麗娘娘以為她是怕羞,就說:“怕什么?你我都是過來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你不說我說,咱家皇上可是寵幸我有七八次了呢!最難忘的是大婚那日,皇上搞得我好疼好疼,血都流了半酒杯不止哩!”

  佟妃不知是因為羞怯還是別的什么,她急忙扭過臉去。

  麗娘娘不明佟妃的心事,強扳過她的身子,問:“妹妹,我都說了,你呢?”

  “…有幾回了吧!”佟妃囁嚅道。

  “這不就結了嘛,男女之事說穿了還不就那么回事。要我說,下輩子嫁誰也別嫁皇家,有男人跟沒男人有啥區別?有時候急了恨不得拔根蘿卜插進去哩!”麗娘娘說著,突然想起了什么,說,“妹妹,我給你講個插蘿卜的故事吧!”

  不等佟妃言語,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麗娘娘話題一轉,就自顧自地開始講起了她的“插蘿卜”故事:

  “說的是有個女孩,年已及笄,尚未婚娶。女孩夜不成寢,日日想那事兒。無奈她去禱告灶爺說:‘我想要一個那物事兒,萬望灶爺成全’。過了一日再行禱告時,突見灶爺供臺上有一紙包,女孩興沖沖地打開一看,是個圓圓長長的肉椎兒。女孩喜不自禁,大白天就急忙脫了衣服,拉開被褥,用那肉椎兒一插,頓時舒暢無比,未經幾次三番,到了盡興時,不由高聲吶喊起來。姑娘的嫂嫂從門前路過,聽著聲音不對,尋常時間一個女娃兒哪會發出這般聲音?嫂嫂捅開窗戶紙往里一瞧,沒看到有男人蹤跡。過了一會兒,她才看到女孩鬼鬼祟祟從被筒里拿出一物,小心翼翼地用紙包好,放到灶臺上。第二天,嫂嫂拿了灶臺上的那物,看著甚是誘人,她回到房里自己一試,果然非比尋常。嫂嫂起身穿衣,心里暗斥道:‘死丫頭還未出嫁就想此事,傳揚出去成何體統?’嫂嫂盛怒之下,就把那肉椎兒細細切成片,放在鍋上用小火焙黃,砸成粉末,仍舊放于原處。未幾,姑娘出嫁,請來許多賓客吃酒。大師傅遍尋花椒粉不見,忽然看到灶臺上的紙包,打開嗅了嗅,感到味道不差,就放入鍋里做佐料。客人吃了宴席之后就覺得屁股發癢,紛紛借口往外跑去。姑娘的父親送客回來,進門一看怎么客人一眨眼都不見了呢?急忙出門去尋,猛抬頭看到自家的蘿卜地里蹲了一群人,男男女女每人的屁股里均插了個大蘿卜。父親生氣,心想肯定是大師傅搞了什么鬼,返身回家推開櫥房門一看:大師傅正脫了褲子趴到案板上,屁股里插了個馬勺把兒,一只手還再一個勁地真搖晃呢!…”

  麗娘說罷,自己先笑了個前仰后合。佟妃捂住嘴,眼眶里卻滲滿淚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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