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東郭諸葛假如就這樣妥協,那就不是他東郭諸葛了,他在無時不刻的掛念著夢鈺,還有他牽掛的人。
他拍著腦袋,冥思苦想,想累了,喝酒,喝醉了,睡覺,睡醒了,繼續想,他就這么昏昏沉沉過了十幾天,直到他把箐云馨的酒都喝完了,也沒出什么頭緒。
這日,沒精打采的他忽然想起了蝴重襲,便找到箐云馨,說想去找他聊聊天,要她帶路。
箐云馨聽后,略想了想,爽快的答應,于是,在她的帶領下,東郭諸葛,碧秋,碧霞三人,跟著她身后,駕起一個像藍黑色云團的飛行器,朝著東北而去,不一陣,那玉人樹便出現在幾人的面前。
看到那幾乎一年不見的玉人樹,東郭諸葛不知是何滋味,他只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不管夢中如何變幻,夢醒之后,又回到原地。當然,碧秋和碧霞自然也是沮喪萬分,感慨萬千,原來,箐云馨說的一點不假,她們三人尋尋覓覓,覓覓尋尋,苦苦掙扎大半年,到頭來,只是在原地兜圈子而已。
玉人樹還是那棵玉人樹,一點都沒有什么變化,守樹人還是那個守樹人,依然唉聲嘆氣,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唯一不同是,當東郭諸葛再次見得蝴重襲,旁邊多了一個人,不,應該說多了一個妖,而這只妖和蝴重襲似乎是老朋友,兩人一見面,話語不斷,幾乎將悶聲不語的東郭諸葛涼在一邊。而他們之間的話語無非是問好,離別之類的一些問候語。其中夾雜著什么你還沒死,你還活著的喪氣論調。
這讓東郭諸葛愈加不想再往下聽,索性之下,一個人獨自來到另一邊,望著那直沖云霄的玉人樹發儍。
終于,蝴重襲停止了口中的話語,來到東郭諸葛身后道:‘怎么樣,東郭先生,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你們是出不去的?可你就是不聽勸,這不,吃苦頭了吧?不是我說你,你的覺悟還不如你你的兩位紅塵知己強,她們現在的心情可比要好得多。”
蝴重襲的這句話倒是說對了,這段時間,和箐云馨時間呆得長了,碧秋和碧霞心情雖然焦急煩躁,然而鐵的事實擺在面前,她們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她們這次真的是出不去了,與其這樣,不如好好的渡過余生。至少,她們心底認為,她們的一生已經擁有了一個東郭諸葛,這已經是上天對她們的莫大眷戀,相比起遙月國的萬千女性,她們已經是很幸福的了,雖然她們擔憂著夢鈺,雖然她們也日夜盼望著回去,然而,仙帝都不能突破的大陣,她們又能如何?正因為如此,她們比東郭諸葛要放得開些。
“東郭諸葛,想開些吧,你看,你們的到來,不是多了幾個伴?要不然,整個陣中就只有我和箐姑娘兩個活物。安下心來吧,我們可以去箐姑娘那里喝酒抒情,我們可以談古論今,我們可以......”
“夠了,我不想聽你的廢話,我只是想,那個人一定到過這九壁斷荒天內,而且他也出去了,他是如何除去的?否則,他是如何知道玉人樹的?”東郭諸葛打斷了蝴重襲的話。
“你呀,真是不撞南墻不回頭!那場大戰之前,很多仙人都知道玉人樹的啊,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為何老揪著這個問題不放?”蝴重襲一臉無奈。
“可他為何要問我,玉人樹是否開花了呢?”東郭諸葛依然咬緊不放。
“但是很多仙人都知道,玉女樹是要開花的啊?”蝴重襲說到這,忽然想起了什么,頓了頓道:“嗯,玉女樹是否會開花,那場大戰之前,好像也沒有明確的說法,也沒有那個仙人說,玉人樹開花是什么樣子。嗯,你好像說的有些理,但是就算那個人在這里呆過,你出的去嗎?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比仙帝還厲害?小兄弟,別發夢了,唉,接受事實吧。退一步,那個人只是對玉女樹感到好奇,隨口那么一說,你就當真了?你就以為人家曾經在大陣呆過?真是天真幼稚,唉,孺子不可教也。”
蝴重襲的話,使得東郭諸葛再也無話可說,然而,跟在蝴重襲身后的箐云馨皺著眉頭似乎想到了什么,嘴巴動了動,還是沒說出口。碧霞細心,看在眼里,忙道:“馨姐,你想說什么?”
箐云馨這才道:“假如你們真的看到了海邊的那個神秘男子,我也覺得事情有些古怪,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個人說不定真的在九壁斷荒天呆過,要不然,他不會那么問。”
有了箐云馨的符合,東郭諸葛頓時來勁,道:“馨姐,你繼續說,繼續說!”
“我也不知道,說說什么,這只是我的直覺,但是即使他在九壁斷荒天呆過,然后又出去了,那能說明什么,這里的情況已經很明白的告訴我們,只要進來的人,那是出不去的。”
箐云馨的話,使得碧霞和碧秋剛升起的那么點希望,立刻破滅,可是東郭諸葛的眼睛卻亮了起來,道:“既然人家能出去,我們為何不能出去?”
“我還以為,能進來的人類,也算得上是人中極品了,想不到,進來一傻子,你就做夢吧你!”東郭諸葛直直向前的傻氣,終于使得蝴重襲說出如此話語。
“你才是傻子!”碧秋把劍,對著蝴重襲,怒目而視!
“得,你們都不是傻子,我是傻子,得了吧?”蝴重襲苦笑,再次搖頭,而后用一副挖苦的眼神看著碧秋,顯然,一個仙人再怎么次品,如何會怕一個普通修能者。
“你們還是別爭了,既然我們出不去,我看我們還是做朋友的好,畢竟,這整個大陣中也只有我們五個活人啊。歲月不饒人,還是珍惜我們有限的時光為好。”
“說的是,還是箐姑娘說得好,小妮子,收起你的那把破劍吧。要唬人,就叫你的情人把恐炙峒的七冥焄煞斧拿出來吧,那或許有用。”蝴重襲不屑一顧的道。
東郭諸葛聽完,怒不可赦,罵道:“不要以為你是個仙人,我就怕你,想打架?”
本來,東郭諸葛的本意是來找蝴重襲敘敘舊,聊聊天,可一聽到蝴重襲那帶刺的話,還有那死要面子擺出高人一等的神態,加上現在這家伙對碧秋的態度,心情極度惡劣的東郭諸葛頓時變得火冒三丈。
“哎呀,看來你這人不但傻,而且好斗,好,既然如此,我成全你!有本事的話,你最好將我打死,我感謝還來不及呢!”軟捏捏的蝴重襲也惱了。
“那就來吧!!!!”東郭諸葛怒吼一聲,亮出了七冥焄煞斧。
一看東郭諸葛和仙人干架,碧霞慌了神,趕緊拉住東郭諸葛。另一邊,箐云馨也趕緊拉住蝴重襲,興許是忌憚東郭諸葛手中的那七冥焄煞斧,興許蝴重襲本就不是好斗之人,箐云馨沒勸幾下,蝴重襲首先做出了高姿態的讓步,那邊,碧霞看見蝴重襲讓步,也趕緊讓東郭諸葛把七冥焄煞斧收起,同時不斷向東郭諸葛使眼色,意思是,你根本使不動你手中的斧子,東郭諸葛當然不是笨蛋,也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如此,兩方才罷手。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梳理心情不成,反而又添新悶,東郭諸葛帶著碧霞,碧秋,扭頭就走,箐云馨見狀,看了看蝴重襲,又看了看快步離去的東郭諸葛三人,對著天空嘆聲道:“何苦呢。”
說完,趨步緊跟東郭諸葛三人而去。
哪知四人還沒有走遠,那蝴重襲卻跟你上來,東郭諸葛皺眉問:“你跟來做什么?誰要你跟來?”
蝴重襲笑答:“剛才聽到箐姑娘的那句話,今天我突然明白了,何苦呢?對呀,何苦呢!到了現在,尊嚴算什么,名譽算什么?我充其量也就是仙界的一個看門人罷了,我忽然有了一個念頭,假如我主動放棄守樹人的這個位置,我是否可以解脫的快些。我真是笨,為何我一直沒有想到這么做呢?”
“沒用的,仙長,你走了,沒人摘得下樹葉,你一樣是守樹人。”箐云馨道。
“唉!!.......”
蝴重襲的一聲綿延不絕的長嘆,使得東郭諸葛滿腔怒火一下子云消云散,原來大家都是天涯淪落人。
“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那么沖動。”東郭諸葛首先道。
“唉,別說對不起的話了,我太孤單了,你們別撇下我好嗎?”
蝴重襲說這句話的時候,仿佛不是說給東郭諸葛幾人聽,他仿佛是說給大地和天空聽,他的聲音,幽怨,凄楚,就像個婦人一樣氣短哀婉。
的確,他很可憐,一個可憐的仙人。
“好了,大仙長,剛才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如我們去馨姐的魔陣里去玩吧,這里有什么好,成天對著一棵爛樹,悶死了,我有一個主意,既然他它開花,還不如砍了它好!這樣的話,你不就可以不當守樹人了?”
“唉,小姑娘,我何曾沒有想過這樣的法子,這玉人樹神奇的很,因為它從不開花,所以大批仙神都在等待中死去,到了最后,僅存的仙神再也忍無可忍,想毀滅它而出氣,可結果是,我們可以砍傷它,卻不能毀滅它,因為它的復原能力太恐怖了!”
“啥意思?”東郭諸葛問。
“我的意思是,你毀壞它的速度有多快,它的再生能力就有多快,你永遠也砍不斷它,哪怕你將它連根切斷,他照樣能長出一棵一模一樣的玉人樹,明白嗎?”
“原來是這樣,那遠古第一大神果然是太變態了!不過......”東郭諸葛罵道。
“不過什么?”蝴重襲問。
“是這樣,大仙長(東郭諸葛跟著碧秋的稱呼來叫蝴重襲),你想,這玉人樹之所以那么變態,那肯定是那所謂的第一大神搞的鬼,假如,我用他的斧子,去砍他死死護住的玉人樹,你猜猜,結果會如何?”
東郭諸葛的話,使得蝴重襲愣住了,半天,他道:“這個我真不知道,但是,我不建議你砍斷玉人樹,假如有一天它真的開花了呢?”
“虧你是個仙人?你也不想想,這個大陣的最終目的就是要整死里面的所有人!你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還是怎么地?你他娘的到現在都還不明白,這大陣中,哪怕是一只螞蟻,一只臭蟲,恐灸峒也不放過!你不覺得,這玉人樹開花根本就是一個騙局!一個騙局!玉人樹永遠都不會開花!懂嗎?大仙長,要不然,哪會死這么多人?”
東郭諸葛的話,猶如五雷轟頂,直轟得蝴重襲呆若木雞!但他沒有生氣。
“是啊,真的是騙局,只是我一直不承認的這個事實而已,悲哀,真是悲哀,包括仙帝,都是其中一個。”蝴重襲一屁股坐在地上,恍若被人退去了靈魂一般。
“既如此,讓我去把那鳥樹砍了,也好讓你超脫做人!”
“對,砍了它,看它還如何害人!”碧秋最起勁,也最支持東郭諸葛的做法。
“可是你能砍到它?”蝴重襲悲觀的情緒再次毫不掩飾的回到他的臉上。
“不試怎么知道?你們跟我來。”東郭諸葛道。
東郭諸葛說完,提著斧子就朝那玉人樹的樹底飛奔而去。
渡過厚厚的冰面,不久,他來到那巖漿邊,頓時,沖天的炙熱熱浪迎面撲來,望著滾滾而動的巖漿湖,飛天梭報廢了,東郭諸葛只能求助碧霞用飛劍將他送過去,可這時碧霞不樂意了。
“東豬,你看這玉人樹,直徑大的少說都有一里路,你何時才能將其砍斷,我們...我們還是別砍了。”
碧霞說的是實話,剛才還雄心壯志的他,看著眼前這顆巨樹,心里還真是發毛,它他粗壯了,自己又不能完全使用七冥焄煞斧,他要將其砍斷,也只能靠手力,一斧一斧砍樹干而已,另外,蝴重襲又說,這玉人樹的復原速度驚人,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都會心里打鼓。
“算了吧,算了吧,東郭諸葛,我看還是算了,你的心意我領了,我們還是走吧。“蝴重襲也勸道。
“東豬,我看大仙長說得對,在樹太大了,我們還是走吧,你就當我剛才說的話是玩笑話而已。”碧秋也跟著道 “大仙長,你是否已經看出我不能使用七冥焄煞斧?”東郭諸葛忽然笑問。
“我當然看得出。”蝴重襲笑答。
“那你剛才為何不收拾我們?”
“我為什么要收拾你們?我們有沒有深仇大恨,再說,我都已經夠孤單了,好不容易來了幾個伴,我收拾了你們,豈不是令我更痛苦?”
“這倒是實話。看來大仙長果然是個誠實的人,你能以誠相待,既如此,我越發想幫你把這樹砍了!”東郭諸葛說完,強行叫碧霞把他送到樹底,蝴重襲幾人見狀,只好跟著他來到玉人樹那巨大的的樹根旁。
東郭諸葛卷起袖子,爆喝一聲,朝著樹根便是一斧!
轟然一聲過后,眾人細看,只見那玉人樹的樹根只被七冥焄煞斧砍下巴掌大小的一小塊樹皮,而東郭諸葛的手也震得有些發麻!
看著這樣的情形,東郭諸葛真的吃驚了,七冥焄煞斧是何等的鋒利,這一斧子就砍下那么點樹皮,那說明,這玉人樹是何等的堅硬!但是,震驚之余,還是有收獲,玉人樹并沒有出現蝴重襲口中的復原情形。
東郭諸葛撓頭了。
“得了,東豬,我們還是走吧,這棵樹實在太大了......”賭氣歸賭氣,做事歸做事,碧霞趕緊給東郭諸葛找下臺詞,蝴重襲和碧秋自然也幫腔,他們看得出,東郭諸葛剛才是出了全力,也只有那樣的結果,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弄得東郭諸葛只好收手,可一直不說話的箐云馨說話了:“諸位,我倒是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馨姐,都到這時候了,還有什么話當講不當講?”碧秋道。
“是這樣,在九壁斷荒天的陣中,我記得大地之母曾經給的說過一句話,她說,你是不可能出的去的,若想出去,除非你已經死了,我當時的理解是:大地之母是不是讓我們死了之后,靈魂可以出的大陣?可現在我有另外一種想法,看見東郭諸葛砍樹,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假如我們砍斷了玉女樹,等于我們自絕后路,我們的生命將永遠埋在大陣中,我想,我們可不可以用砍樹的方法來解讀大地之母的的那句話.......”
“馨姐。你究竟想說什么?”碧秋瞪著眼問。
而東郭諸葛三人卻在苦想,他們在仔細體會箐云馨的話。不一會,東郭諸葛的眼中露出的欣喜的光芒,跟著,蝴重襲出現了激動的神色,最后連碧秋也似乎想到了什么。
“謝謝,謝謝!馨姐,我雖然不知道我們這樣砍樹時候是那大地之母的說暗示的情形,可是,假如我們砍斷了玉人樹,就等于是我們已經都死了,通俗點講,那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了,說不定這個方法有效也不一定!”東郭諸葛跳起來道。
“可是,東豬,這畢竟是我們的猜測。況且這棵樹這么大!”碧霞狂喜之余,擔憂而道。
“我看箐姑娘說的不無道理,以我的看法,假如我們砍斷這顆玉女樹,說不定還真的符合大地之母的那句話,箐姑娘,你能確認你大地之母真的這樣跟你說過?”
“是的,大地之母確實這樣跟我說過,但是我當時的想法就是人都死了,還出去干嘛?最多也是靈魂出去而已。”
“嗯,嗯,我有種預感,保不準我們的誤打誤撞,也是種破陣的法子,我不敢肯定樹倒之后我們能否出去,但是,我敢肯定,玉人樹被毀后,大陣必然出現變數!來了,這天終于來了,東郭諸葛,我支持你,砍掉它!因為你是第一個有可能砍斷這棵樹的人!”蝴重襲好像忽然變了一個人,變得鏗鏘有力,像個武將一樣。
“可是,這樹太.....”碧霞弱弱而道 “太大了是吧,放心,只要它不再復原,我們有兩年的時間,我就不信砍不斷它!好,砍!”東郭諸葛大喜,脫掉衣服,開始了他那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