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森林,和尚就猶如一只狡猾的野狼闖入了無際的林海中。
和尚盡管受傷極重,但在這逃命時刻,他比平時跑的更快。
追他的人有十幾個,他們在一個呼吸之間駕著狂風就趕到了森林的邊緣。這些人分為兩組,第一組四個,在空中駕著各自的飛行法寶在上面監視,地面的第二組有九個,在和尚的后頭呈扇形,如影隨形的急追而上。
追趕他的人級別均在仙級以上,任何一人追上和尚,那都意味著給他判了死刑!有那樣的功力,那這些追趕之人,他們的奔速度極是驚人,風馳電掣般,瞬息而至。然而,和尚的速度卻更快,快的離譜,與其說他是在跑,不如說他在蹦跳,一跳就是十幾米!説他是一只超級大跳蚤,一點不為過,忽左忽右,忽隱忽現,那速度遠遠快過最現代最快的跑車。
最令追趕者惱火的是,被追之人,不但速度快,而且狡猾之至。若論直線距離,或者周邊沒有阻擋之物,以仙級修能者能馭劍飛行的能耐,和尚的速度再快,他也快不過別人的馭劍飛行。可在森林中,那些修能者則無法做到御劍飛行這一點,畢竟,森林中的枝葉,雜物太多,他們只能憑借自身的功力,震開諸如樹枝,樹藤之類的阻礙東西來追趕,如此一來,他們的速度必然會打折扣。然而森林中這些對追趕者認為是絆手腳的東西,卻是成了和尚絕佳的借力逃循之物,他能夠借助腳下任何的之物,用上那么一丁點之力,使得身體能夠呈現一種半飛行的狀態在森林中疾奔。還有一點,這家伙的轉彎,停頓,根本不受慣性的影響,想停就停,想轉彎,立刻急轉。
這樣一比,追趕者和被追趕者之間的速度上的劣優立刻就顯現出來,追趕者拼盡了全力追趕,卻發現背著女王的那人身影在迅速縮小。
追捕的修能者不是笨蛋,一看視線中那蹦跳不已的小黑點眼看著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急了!只聽其中一人大喊道:“各位,趕緊將他滅了,趕緊!”
此人的話音剛落,只聽得森林中轟鳴之聲不絕于耳!聲勢嚇人,
顯然,這是九個修能者,各盡所能攻擊和尚發出的聲音,可是,他們的獵物卻善于利用地形,巨石,巨樹等的掩護,不停的靈巧快速躲避,一陣攻擊后,除了看見不斷噼啪到地的大樹,成堆四分五裂的大石,還有那斷成數十,數百段的藤條等,他們的獵物失去了蹤影!
“這樣追不是辦法!我們跑不過他!快,快先飛出林子,你們幾個,去前面堵截,你們幾個從兩邊包抄!咖旗,你和風翼繼續前追,我們務必將他圍住!如此才能奏效,我再去空中問問八長老有沒有看見什么?”那個大喊干掉和尚的聲音再次響起。
然而,在原始森林中的上空,要發現一個如幽靈一樣,藏在森林里的人,談何容易!你就是一只銳利聰明的老鷹,也未必能發林海底下的獵物。
和尚雖然在狂跑,但也隨時注意后面的情況,發現那些追兵突然消失,當然知道什么意思。
在幾個急轉彎將繼續尾追的修能者徹底甩開后,接下來的是事:疾跑一陣,停下,屏息凝神,瞪大眼睛,豎起耳朵,確定沒有危險,然后悄悄慢慢潛行。
如此不停循環。
因為他知道,此刻他的前后左右都有對方的修能者在設伏!鬼知道對方藏在什么地方?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在忽然沉寂的老林中悄然進行,眼下不同于往常的是,貓有十幾只,而老鼠嚴格來說,只有一只。
和尚現在是把女王背在身上,小心翼翼地前行,每走一段路,便仔細傾聽周圍的動靜,并適當地變換方向。女王伏在他的背上幾次想說話,即使是在他耳邊說,都被和尚用手示意切不可出聲。
大約過了個把來小時。他們來到一稍微平坦之地,和尚傷的重,加上如此的緊張和勞累,他撐不住了!剛放下女王,立刻又吐了幾口淤血,隨即,像老牛一樣呼呼喘氣。
女王見他傷的不輕,連忙扶他坐下,輕聲説道:“我看你傷的很重,我們休息一下吧。”
說完,她疑惑地,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胸口,臉上皆是鮮血的劊子手。從劊子手抱住她逃出祭臺的那一刻起,女王就在想一個問題;他是誰,為什么要救我?
一聽到女王那溫柔如水的聲音,和尚忽感傷痛立刻減少了很多。但這次的傷確實非常的重,甚至重過那次和雷山五魔的惡斗!如果不是他強壓一口氣,,別説跑那么遠,就是是否能保住性命也難説。
現在,在他認為自己和女王應該暫時脫離了敵方修能者的追捕后,一口氣撐不住,差點背過氣去!
他閉著眼,靠在樹上上氣不接下去的稍事休息了一下道:“我們得趕快離開靈島,這個島太小,他們隨時會找到我們,得趕緊走!”説完,站起來,就要來背女王。
女王聽罷和尚的話,卻一退三步,臉上驚異不已,道:‘你究竟是誰?為什么你的聲音和東豬的聲音一模一樣?”
“我....,我...我不知道,或許我就是你口中的東豬吧。女王陛下,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那些人肯定還在附近搜索,我們趕緊走,否則,一旦被他們找到,那就麻煩了!快走!”
女王卻又后退兩步,更加不解的道:“我自己能走,告訴我,你是誰,你究竟是誰?你是東豬?.....”
她美麗深邃的眼眸中,急而快的依次出現數種深深驚變:疑惑,驚訝,激動,不可思議.....最后的一種,居然是失望!
和尚稍想了想,喘吁吁道:“現在,我們沒時間討論我是不是一只豬的問題,等到了安全地方,我咱們在慢慢討論!趕緊走!”
和尚彎腰將在原地發愣的女王背上,向西急行而去。
在連續經過三道險峻峽谷,兩條幽深曲折的長長山洞,還有十幾道彎彎曲曲的深溝,和尚確認自己應該脫離了追蹤者的暫時圍捕。
高度的精神集中,以及帶著嚴重傷體超強體力透支,和尚再也扛不住,他帶著女王來到一山澗邊,放下女王后,再無半點氣力,躺在山澗邊,仿若一條快渴死的魚一樣,張大嘴巴呼呼喘氣。
“別動,你太累了,臉上的血太多,我來給你洗洗臉。”
耳邊,傳來了女王的那恍若世外仙子的醉人美音,和尚本想阻止,無奈實在太累,只好由她。
清涼的泉水不斷地澆在和尚的臉上,清清之水令得和尚的神經松弛下來,那是怎樣的一種享受?女王的手滑如絲綢,溫暖,柔軟,仿佛無骨,她每一次的輕輕擦洗,和尚都有種幸福的要暈過去的感覺。女王的身上散發出的體香,將滿山山花的氣味吹得無影無蹤,那又是怎樣的撓人?和尚一下子變得迷糊起來。他忽覺得自己好像死了,因太過于刺激的幻境而死,但是,自己的感覺告訴他,那不是夢境!絕對不是夢境!這是實打實的存在,女王正在輕輕,溫柔的,慢慢的為自己洗臉。
和尚覺得全身燥熱,一股莫名的沖動立即燒遍全身。這一來,又讓他吐了兩口血。
而卻在他吐血的當兒,女王的手卻停住了,他并沒有因為和尚慘態而表現出格外的關心,和尚也聽不到女王說關心他的話語,他有些奇怪,坐起來,睜開眼,望著女王。
此刻,只見女王坐在他的對面,怔怔的看著和尚,她的目光,再也沒有那么復雜,但卻更加的迷離與恍惚。
“你真是東豬?”女王問。
“我不知道,但是遠離說,我就是東豬,也是遙月國的霄龍將軍,換句話說,我也是你的將軍。”和尚苦笑道。
“你沒死?”
“我好像還活著,告訴我,我是不是你的將軍?”
女王點點頭,突然又搖搖頭。道:“你既是我的將軍,為何如此稱呼與我?”
“我以前如何稱呼與你?”
“以前,在沒人的時候,你叫我夢鈺,可現在你居然叫我為女王陛下,難道你看不起一名亡國之君?”
“夢鈺?”和尚并沒有反駁夢鈺的話,他望著她,沉思不語。
“你為何來救我?”
“這個,你別笑話我....”和尚有些尷尬說完,突然升起自己的腳底板。
夢鈺低頭一看,呆住了,好一會,才問:“你為何將的名字刻在你腳下?”
“這也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你來救我難道就是為了來問你是不是我的霄龍將軍?”
“不,確切的說,我是不是真的叫東豬?”
夢鈺再也沒有說話,對著和尚仔細凝望。
良久。
”是的,是的,天下不可能有如此相像之人,你就是我的霄龍將軍,我的東豬,也是遙月國的希望之所在,東豬,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經死了啊?碧霞告訴我說,你被人酷刑拷打而死,可你現在卻告訴我,你還活著,真的還還活著!你既然冒死來救我,可你為何又當我是陌路人?這是為何?”
淚水在夢鈺的眼睛中不停的轉著圈兒,和尚知道,她在極力忍住,不讓淚水往下流。
“對不起,女王陛下,自從我在西域巫魔國醒過來來后,我就忘記了以前的一切,為了能找到我自身的答案,我便順著腳底板的四個字過來找你,最后,聽說了不落城被破,還有你關在靈島的消息,我就來了。”
“那四個字是誰給你烙上去的。”
“不知道,或許是別人,或許是自己吧。”
“就為那四個字,你就來救我?”
“我...我,不知道,但這里面的原因也有。”
“你知不知道,你的靈島之行,可要隨時都會沒命的。”
“我的命大著呢!九國聯軍只要一次沒整死我,我定要好好咬他幾口,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了嗎?”
“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我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被人仍在了雪地,挑斷了腳筋手筋,走不動,不過我命硬,被人救起。”
夢鈺再次沉默,可她的眼眶終于向淚水投降!那包含神情的晶瑩透明珍珠順著她潔白無暇的臉龐,一顆,又一顆的滴在山澗中,濺起一點點極小的漣漪。
“你為何那樣傻,為何那樣意氣用事!夢鈺我是個千古罪人,根本不值得你如此冒險!你平時識大體,懂利害,為何關鍵之時如此不知事理?人總免不了一死,但是因為一個無用的國君而喪失遙月國的最后一點僅存希望,這值得嗎?值得嗎?!”
夢鈺說到這,臉色一沉,站起身道:“你,聽好!你既是遙月國的將軍!就得服從我的命令!我現在命令你,立刻走!一刻也不要停留,趕緊離開靈島去你該去的地方!”
“那是自然,我們當然的趕緊走!”和尚說完,就要背夢鈺。
“你沒聽清楚我的話嗎?我是叫你一個人趕緊走!你帶著我根本逃不出去!”夢鈺擦干了眼淚,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