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還要上班,這頓飯也沒敢太悠閑,兩點半過顧問就結賬。給顧客刷完卡之后,服務員多嘴了一句:“先生琴彈得很好。”
楊景行謝謝,女生們則頓時天性起來,劉思蔓代表大家:“你們老板也喜歡音樂嗎?”
蔡菲旋吹捧一下:“難看到這么高規格配置。”
郭菱有點看法:“盤子都愛馬仕了,鋼琴至少雅馬哈吧。”
服務員陪笑熟練:“謝謝您的寶貴建議,我會跟上層反應。我們大老板是發燒友,很喜歡音樂。”
柴麗甜呵:“我也有個建議,能把美食做這么好,也可以多關注我們自己的音樂。”
服務員依然歡迎:“好的,謝謝您的建議。能問一下先生之前彈的是什么曲子嗎?”
楊景行挺開朗:“給你介紹一下,這十一位美女都來自三零六女子樂團,我彈的就改編自她們的代表作之一叫《就是我們》,就是她們。”
何沛媛時刻抓得住:“你評的代表作呀?”
服務員似乎沒太明白,但還是點頭致意:“謝謝。”
齊清諾好笑:“同志們努力呀,本地發燒友都沒聽過。”
服務員歉意:“對不起,我孤陋寡聞。”
王蕊等不及地報復:“我也介紹,這位帥哥就是大名鼎鼎的作曲家鋼琴家楊景行。”
服務員保持禮貌:“您好。”快速確認一下客人的簽名。
楊景行明白的:“我也努力吧。”
大伙好笑了,王蕊好像又有點于心不忍:“就說帥不帥吧?”
服務員稍點頭,然后更燦爛些:“女朋友也很漂亮。”
“哪有…”何沛媛很無辜,瞪王蕊一眼。
“很漂亮吧。”齊清諾強調一下標桿,自己也給個面子:“前任也還不錯喲。”
女生們簡直放肆地哄堂大笑起來,何沛媛則只能白眼團長,似乎忍不住呵斥一般:“受不了你!”
本來虛榮著的楊景行只能搖頭嘆氣提醒:“形象。”
服務員好像知道自己不該參與:“麻煩各位稍等…”
聊天有好處呀,服務員贈送了兩大盒什么點心,然后送客人出樓歡迎下次光臨。何沛媛沒什么話跟男朋友說,提著贈品直接上王蕊的車。于菲菲幾人要跟楊景行確認一下,演出后的聚餐依然有效吧。
楊景行到峨洋忙活開會,公司確定在元旦正式發布年華音樂播放器。看起來還有兩個月時間,其實非常緊張,幾個部門要累死累活了。
五點過,何沛媛給楊景行打電話了,正經地開門見山:“喂,王老師他們才忙完,合同那些要等明天了。”
楊景行問:“名單確認了?”
何沛媛嗯:“確認了,都沒變。”
楊景行哦:“那就好,老師們辛苦了。”
電話那頭文付江的聲音也清晰:“小何幫忙問一下…”何沛媛就問了:“文團長問你晚上有時間沒,邊吃飯邊商量一下。”還有前輩演奏家的話:“明天比較忙呀,楊主任今天有空最好…”
楊景行說:“我這邊走不開,改天再謝謝老師們…”
何沛媛哦著轉述:“他那邊有事走不開,只能改天再謝謝王老師你們,不好意思…”
前輩們當然客氣,什么感謝不感謝的,大家都是為了民樂藝術,要說還得感謝楊主任呢,要不是楊主任出馬這次可能還有點玄,不過今天的事情也充分證明了楊主任的藝術地位,更說明了楊主任對民樂的熱愛…
楊景行就聽著那邊聊上了,他也不敢掛電話。
何沛媛顯然也聽領導前輩同事們欣慰甚至興奮交流去了,然后是被誰提醒了電話還沒掛呢,她就說:“那你先忙吧。”
楊景行小聲:“沒一會了,回家等我。”
何沛媛拜拜掛了電話。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后,何沛媛再度給男朋友打電話,語氣就有點居高臨下了:“下班了。”
“這么快。”楊景行簡直著急了:“你回家先休息會,昨天沒睡好。”
何沛媛略有不滿:“你還在那邊?”
楊景行歉意:“快了快了,幾分鐘。”
何沛媛不耐煩:“王蕊要找你,等著吧。”說著就掛了。
近七點了,楊景行再接女朋友的電話,期待:“到了?”
何沛媛說:“王蕊想上去看,快來接。”
楊景行嘿嘿:“我老婆怎么這么記仇呀。”
何沛媛就是記仇:“不歡迎我我不去!”
王蕊也有脾氣了:“算了算了,我走了…”
楊景行雖然沒下樓去接但也到電梯外等著表示歡迎,何沛媛還是陪著王蕊上來的。王蕊來不及出電梯就犯病:“阿怪!偶像!”還是沒敢太喧嘩。
何沛媛當然是一臉不屑:“嘔吐對象。”
楊景行問:“老畢加班?”
“沒,他在那邊等我,快點快點快點!”王蕊邊觀察環境邊趕時間:“阿怪你是不是讓尤金碰了一鼻子灰?”
何沛媛才不信:“聽他們夸張。”
王蕊好忙的:“峨洋文化科技發展有限公司,哈哈…”
楊景行歡迎:“參觀指導一下。”
王蕊還調整一下神態顯得正式,但是問:“帥哥多不多?”
何沛媛小聲但興奮:“有幾個,你等會進門看左邊…”
楊景行氣憤:“解聘!”
王蕊真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到前臺就站住了,瞻仰般地感嘆起來:“好…先進!”
何沛媛介紹播放器標志:“琵琶哦,徒弟沒白帶。”
王蕊也贊嘆:“比電腦的漂亮…阿怪太厲害了!”
何沛媛揭穿:“面子工程,里面好小的。”
王蕊好像不好意思,在入口處看了看辦公區全貌后就不肯進去了,別打擾人家工作,她也急著要走,不過走之前先看看峨洋新辦公區的裝修情況,有沒有什么能借鑒的。
隔壁的裝修才開始沒多久,這會工人都下班了,楊景行連燈都找不到,可王蕊還是贊嘆,大公司的感覺呀,時裝劇呀。
說是急著走,幾個人又站在這邊聊起來,王蕊心切求證楊景行是怎么給不懂禮貌的人顏色看的。說來好笑,下午女生們回單位后好一會也沒得到主樓的消息,后來就用獲贈的點心搞起下午茶來,可架勢剛擺開,文付江就帶著幾位首席到小樓去了。點心可不夠分呀,場面就挺尷尬又搞笑。
王蕊也看得出來:“明知道不可能,還問你在不在呀,假裝找你。也不是假裝,是想找你。”
何沛媛不覺得:“他根本不是重點。”
王蕊不確定,還是跟楊景行說:“先找老大,先問了你,問我們吃飯的時候你有什么建議和安排沒,哈哈,差點說女服務員看你看癡了…”
何沛媛鄙視男朋友:“不要臉!”
楊景行堅決否認:“別人喜歡音樂,跟我沒關系。”
王蕊都嫌棄:“少來…其實文團長主要是跟老大說話,其實老大當時也好尷尬,是不是?”
何沛媛想了一下點點頭。
王蕊就有點無奈地告訴顧問:“文團長…他就像老大的副手,什么都問她,可是今天扯得太牽強了,他說是三零六給了你對民樂信心,所以你才會創作第二交響曲把民樂推上林肯藝術中心。”
楊景行討好:“說的是事實,沒三零六我就不會…”
王蕊的意思是:“可是在這個關口說這些,感覺有點那個,老大當時都接不上話了,還好瞎子反應快…我覺得文團下午不該帶他們過來,不過可能也有媛媛的關系。”
何沛媛好冤枉:“跟我有什么關系!?”
王蕊會觀察生活了:“好幾次主動跟你講話,叫你給阿怪打電話。”
楊景行好笑了:“他是不是夾在我前女友和現女友之間為難。”
王蕊咦嘿嘿斜眼瞬間準備好看熱鬧了。
何沛媛抬手就打,狠狠幾拳:“誰在乎你!?”
王蕊想起來就樂淘淘:“老大中午笑死我了,那個服務員要是知道是真的…肯定好仰慕阿怪!”
楊景行想摟一下女朋友肩膀:“媛媛就夠仰慕了。”
何沛媛不給男朋友碰。
王蕊慶幸:“其實我們早就看開了,他們老一輩不了解我們,你們…王老師他說中午看你訓斥尤金的時候,讓他深刻地感受到了你對民樂的愛和責任!”
楊景行好笑:“算不上訓斥。”
王蕊譴責:“你別以為別人不懂,他們后來都跟翻譯問的一清二楚了,每句話每個字每個單詞!你是不是說都是你敬重的老師?要尤金也尊重他們。他們好感動的!”
何沛媛不屑:“稀罕他尊重。”
王蕊還是愿意相信的:“當時那種情況,除了阿怪誰能幫他們說話?原來張家霍那次阿怪幫我們,你不感動嗎?”
何沛媛切一聲加白眼。
王蕊堅持自我,跟閨蜜說:“聽王老師他們說你嚴正交涉…我們都好驕傲,是我們心目中的阿怪!”
何沛媛求饒:“我真的要吐了。”
王蕊瞥眼標桿:“是是是,吐了,阿怪沒什么了不起…別跟他在一起呀,帥哥那么多。”
楊景行嚇得差點翻臉:“話別亂說,我千辛萬苦好不容易。”
何沛媛當然很氣自己的無力反駁,于是又對男朋友幾拳。
王蕊更受不了:“我才要吐了!阿怪你不知道,媛媛多小氣…”
何沛媛頓時撇清:“我不管,與我無關!”
王蕊繼續跟顧問說明:“聽他們說根本不過癮,后來他們走了,菲菲她們就說讓你跟我們重演一遍情景再現,媛媛不樂意…”
何沛媛不顧友情地質問:“我什么時候怎么不愿意了?”
王蕊很懂:“不答應就是不愿意。”
楊景行好笑:“你們倆吵什么吵,我不是故意不給尤金好臉色,當時的情況是強硬一點最有效率,急著跟你們吃飯嘛,不然我就慢慢好言相勸了。”
王蕊的理解是:“哎,著急見你…嘔吐!”
楊景行安撫女朋友:“不急不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何沛媛完全不接受:“不要你管。”
王蕊有嘻嘻好笑:“…阿怪,他們下午說起你的時候態度跟以前很不一樣了,是吧?”
何沛媛中立:“不知道。”
王蕊有點過分了:“當時誰心里都樂開花了…”
何沛媛請問:“跟我有什么關系?”
楊景行點頭:“沒有沒有!”
王蕊跟顧問揭發:“吃飯回去的時候,誰在擔心阿怪吹的牛不能兌現?”
何沛媛解釋:“我看笑話看熱鬧,我笑哈哈!”
楊景行幾乎插不上嘴:“行了,別真吵起來了。”
何沛媛再度切男朋友,而且王蕊也近似伙伴的目光看顧問:“我跟媛媛,誰跟誰呀!?其實我就希望媛媛能放開一點,已經這樣了,何必呢,沒必要。”
何沛媛嫌棄:“行了,別啰嗦。”
王蕊看看時間,更著急了:“那我走了…情景再現都沒有。”
何沛媛似乎表態:“再現再現,你們再現!”
楊景行好笑:“走吧,老畢等急了。”
一起下樓,楊景行還是稍微詳細點給兩個姑娘描述了一下中午的情況:“…所以讓他清楚自己的處境再說明我的立場,再加上當時的情況我也應該幫王老師他們出點氣。”
王蕊連連點頭的:“對呀,如果不問題他才更擔心!”
何沛媛假設:“人家不在乎,人家轉頭就走,你怎么辦?”
楊景行呵:“那就讓我女朋友笑哈哈,多好。”
何沛媛還沒打,王蕊先受不了:“阿怪你…”
停車場里又站了一會,明天除了主團和紐愛的合同問題,下午或者晚上還要彩排呢,距離音樂會也就四十八小時了,雖然國內的市場是慘淡了點,雖然王蕊并不怎么喜歡大型管弦作品,但她還是殷切希望楊景行第二交響曲的全球首演能夠盡量做到最好,不能讓天才求著老外呀。
王蕊走了后,何沛媛先跟男朋友交流氣鼓鼓的眼神,第一個問題是:“溫暖吧?感動吧?”
楊景行還是先勸慰著跟女朋友商量去吃什么,出發上路了再配合著開始算賬,這樣比較節約時間。
何沛媛這一天總結默記下來的東西可就多了,分類別分等級,有工作上的有男女關系上的,有值得商榷的有建議修正的甚至責令整改的。
晚飯吃得差不多了后,楊景行也開始慶幸放松了,自己好像沒有犯下決定生死的原則性錯誤,而且發現的問題也處理得差不多或者是解釋通了,他就想轉守為攻了:“媛媛,你說我算不算懸崖勒馬?”
何沛媛很為難:“勉強算…現在不算,做到之后才算。”
楊景行點頭:“當然…但是就我目前的意識和覺悟,能不能讓我在媛媛心目中加點分?一分也好。”
何沛媛更保守:“如果是真心…加零點一分。”
“當然是真心。”楊景行高興:“零點一也好,積少成多…你也說話算數,以后也要對我多零一點分的信任,好不好?”
何沛媛警惕審視了:“…信任不是別人給的。”
楊景行連連點頭:“對對對,我正在爭取嘛。”
何沛媛懷疑了:“你覺得我不信任你?”
楊景行很講道理:“媛媛說得對,信任是自己爭取的,我不怪你對我有不信任,我只希望你能承認的進步,給我機會,好不好?”
何沛媛點點頭:“早上看你的短信…我也有點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