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六百七十一章 分析

  安馨帶著自己擬定的未來一年半的計劃表來的,針對利茲的比賽章程,安排得比較細致。計劃表李迎珍已經看過,楊景行剛剛也聽教授說了。

  雖然大家都說要做個好的演奏家就得多豐富自己,要路子寬風格廣,為賽而賽不是好事,可是輪到自己頭上,往往說來簡單做起來難。

  盡管楊景行已經提醒過,安馨還是把大部分時間都給了選定曲目,至于其他的豐富性訓練,感覺就是這個極度勤奮的學生留給自己的可憐娛樂。

  楊景行仔細看了看計劃表,對安馨說:“我剛剛和教授商量了一下,想給你提點建議,未來的半年甚至一年內都不要做過多針對性的練習,因為我們對你都有信心…”另一種說法是安馨空間其實有限了,如果太長時間練習,沒準會越來越沒信心。

  李迎珍也對學生寄予厚望,說目光要放長遠,別只看到一個比賽。

  安馨當然聽老師的,而李迎珍和楊景行對她也很了解,尤其楊景行,簡直精通安馨的每一個細小的優點或者不足,于是重新計劃一下,楊景行諸多提議,讓計劃表上多了好些作品和作曲家。

  楊景行還笑:“這點你真可以跟喻昕婷學一下,自我要求不要那么苛刻,不是每一首都非得練到那么精確。”

  安馨謙虛:“我感覺…我的發散思維沒她那么好。”

  李迎珍不高興:“什么不好學,你學那套?每個人有自己的方法,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就要堅持…她現在這點小打小鬧,有什么好眼紅的。”

  安馨搖頭:“不是眼紅。”

  楊景行說:“互相學習也好,你上次拿獎后昕婷也有很明顯的激勵作用,她學的是你的努力,你可以學她的放松,也可以說是懶。”

  安馨笑,點頭:“我知道。”

  楊景行又說:“新的奏鳴曲,你還要給我兩三個月時間…創作過程我就不和你溝通了,保持點新鮮感。”

  安馨點頭:“…謝謝。”

  李迎珍說:“報名錄像明年暑假再準備,上學期我們先錄一次,楊景行寄給弗里德曼,讓人家寫推薦信也顯得禮貌一些…楊景行查了,他零二年做過利茲的評委。”弗里德曼就是上次來大師班的以色列人。

  安馨覺得自己嚴重遺漏:“這個我還沒看…”

  李迎珍卻說:“這些不是你關心的事!”

  楊景行又說:“我的時間很難固定下來,但是我們盡量保證每星期四節課。”

  安馨認真點頭。

  李迎珍說:“還是可以多和昕婷一起上課,你們真需要互相學一點…她起床沒,打個電話說一下。”

  安馨看看時間:“應該起來了,我打…”

  電話接通了,安馨說:“起來了…我在教授這,楊景行也在…教授說等你回來了上課…”

  李迎珍伸手:“給我…昕婷…昨天今天可玩夠了吧…沒玩,誰信…明天幾點飛機…跟你說一下,留聲機雜志發了個函給學校要參訪楊景行…你聽好!還能哪個留聲機,英國的…你們第一天當同學?什么時候接受過采訪…不采訪,不過以學校的名義回了信,順便說了你和學校的演出…如果他們去找你,你知不知道怎么說?”

  楊景行說:“應該沒這個如果。”

  安馨還云里霧里。

  李迎珍講電話的聲調提高了:“知道!?你走之前我怎么說的,你知道…行了,過去的就不說了,你抽時間把你那天晚上記的筆記再看一遍,就按照那個說…”

  楊景行弱弱地:“您就讓自由發揮…”

  李迎珍瞠目:“發揮什么…你放心,我給他們說,不讓他們干涉你…”

  楊景行又插嘴:“好好休息好好準備演出,先別考慮這肯能行太低的…”

  李迎珍又怒:“要幾分鐘時間…你要把自己當一個演奏家…”

  這邊楊景行電話又響了,陸白永打來的,他起身出門去接聽:“陸指揮您好。”

  陸白永說:“你現在忙不忙?幾首新曲子,齊團長上午給我了,本來我是沒必要過問的,不過還是看了一下。”

  楊景行說:“當然得您先把關。”幾首三零六的獨奏,他昨天給齊清諾的,看樣子還沒到王蕊她們手上。

  陸白永好像在猶豫:“…我也仔細想了一下,這樣的好作品,像于菲菲她們,是不是能很好地把握。齊團長現在就在我這,我剛剛和她也探討了一下。”

  楊景行嘿:“謝謝您夸獎,她們肯定沒問題,如果不是她們,我也寫不出來什么東西。”

  陸白永說:“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你想過沒有,這幾首作品不是《就是我們》,我看了一天,無論是情感還是技術要求,已經超越很多…我這說句俗話,也是坦白話,趕鴨子上架,團里和聽眾可能都會有看法…主要還是對三零六她們,不一定全是好事。”

  楊景行笑:“我覺得您夸張了,其實就是我對樂器多了點了解后的嘗試,應該還沒什么高度可言。”

  陸白永說:“可能你說的是實情,不過就算你對這些樂器的演奏方法了解得還不透徹,但是這并不影響你的創作深度,這個是一再驗證過的…而且民樂和西樂不一樣,鋼琴小提琴,表現是有極限的,但是民樂沒有,二胡琵琶三弦,對情感記憶的追求是無限寬廣縱深的,可能你認為這是我的偏見。”

  楊景行說:“我以前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是您這么說了,肯定有您的道理。”

  陸白永說:“三零六她們,都很不錯,作為她們現在這個年紀,但是也還需要很多歷練。”

  楊景行嘿:“不知道我能不能起到點這個作用?”

  陸白永說:“不能操之過急,說句俗話,一口吃不成胖子。”

  楊景行想補救:“那您打回來,我把有些故弄玄虛和賣弄技巧的地方改改。”

  陸白永好像很嚴肅:“你這是本末倒置!”

  楊景行說:“您批評得對,本來是和三零六的約定,要為他們寫一些獨奏,可是我在寫的時候太自以為是了,沒有考慮好其他因素,您放心,我一定好好修改,不然我這顧問都沒臉當了。”

  陸白永好像思考了片刻:“…修改暫時還不用…齊團長說這四首只是一部分,每件樂器都有?”

  楊景行嗯:“每個人都有,不過剩余的還沒完成,我也想先看看她們是不是喜歡。”

  陸白永又沉吟一下:“…大概還要多少時間?”

  楊景行嘿:“我也說不準,可能幾個月吧。”

  陸白永不嫌棄:“時間長點沒關系,只要都有這樣的水準,一年兩年也可以…我看這樣,我們就先拿四首開個創作會,大家討論一下,也能為你之后的創作提供一些參考。”

  楊景行高興:“好啊,太謝謝您了。”

  陸白永說:“我再和齊團長討論一下…”

  楊景行回屋,李迎珍已經掛了電話:“什么事?”

  楊景行說:“陸白永,說三零六獨奏的事,要開個會。”

  安馨恭喜:“都寫完了?”

  楊景行搖頭:“還沒。”

  李迎珍提醒:“要開會就要跟賀主任說一下。”

  楊景行點頭。

  從李迎珍辦公室出來,安馨還是比較關注三零六的,打聽一下。

  楊景行說:“琵琶、揚琴、二胡和古箏,都幾分鐘,小曲兒。”

  安馨點頭:“原來是聽昕婷說你有準備,不過一直沒見她們提起,還以為沒開始寫呢。那你先把她們的寫完,我反正也不急。”

  楊景行說:“昨天剛交作業,領導還在審稿。要快點才行,你不急我急啊。”

  安馨呵呵:“…不是要我學昕婷嗎?”

  楊景行笑。

  安馨正經點:“她心態確實好。”

  楊景行點頭:“我也有點意外。”

  安馨佩服:“昨天打電話,根本感覺不出激動,還沒平時高興。”

  楊景行理解:“又沒錢,又沒吃到什么好吃的。”

  安馨哈哈:“她說德國香腸沒她老家的好吃,難怪陳羽那么瘦…你去四零二沒?”

  楊景行說:“這幾天沒去…”

  安馨說:“昕婷在黑板上寫了好大兩個加油。”

  楊景行笑:“過幾天我們寫個歡迎回來。”

  安馨積極:“我去,不過我沒鑰匙,她留給孔晨荷了。”

  楊景行說:“要批評昕婷,我聽說還讓孔晨荷打掃衛生。”

  安馨解釋:“沒有,她們一起做的…我邀孔晨荷一起去”

  還有點時間,楊景行分手安馨,去北樓四零二看看,確實前后兩個黑板都寫上了大大的加油,看起來用了不少彩色粉筆。

  楊景行用手機拍照,齊清諾打電話來了:“明天下午,他本來想上午,我說還需要時間熟悉樂譜。”

  楊景行還不滿意:“就上午啊,開一天都好,公司的事可以推掉。”

  齊清諾拆穿:“我沒上班的時候也沒見你專門來陪我。”

  楊景行不要臉:“雖然這話有點冤枉我,但還是謝謝諾諾這么嚴格要求我,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吧。”

  齊清諾咯咯好一陣樂:“那你把我昨晚的話也當做激勵吧。”昨晚她開玩笑楊景行的新作品有比《就是我們》退步的嫌疑呢,楊景行則打擊是從《和樂琴心》得到的靈感。

  楊景行覺得:“陸指有點過于藝術思維了,可能是對我有成見吧。”

  齊清諾呵呵:“這話我得給晴兒說說…他叫我過去,我還沒坐下來他就問我,覺得讓菲菲她們演合適不,我都不知道怎么說了。你怎么說的?”

  楊景行笑:“我說可以修改,改簡單到適合三零六。”

  齊清諾沉默了一下哈哈:“我現在就去告訴她們!”

  楊景行說:“阻止不了我去接你…”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王蕊打電話了:“阿怪…我們決定了,開除你這個名譽顧問!”

  何沛媛的聲音:“你開除,我們沒說。”

  郭菱喲呵呵:“標桿舍不得了…”

  王蕊沒搭理伙伴,幾乎是怒吼:“我彈了五遍,都沒出前十個小節,遍遍吃螺絲,你說,你是不是故意刁難我們青春美少女?”

  于菲菲的小聲音:“過來,叫他過來嘛,老大…”

  高翩翩在跟誰說:“趕緊多看看,不然明天開會怎能辦!?”

  劉思蔓高喊:“某人再不來我們就鬧革命了,推翻打倒雙八度!”

  齊清諾的咯咯笑聲中,楊景行說:“也快到時間了,我就過去。”

  楊景行還是等過了下班時間才到民族樂團,大門口還和文付江會車打了個招呼,不過文付江并沒問起新作品什么事。

  三零六的幾輛車都還在停車場,楊景行快步上樓,聽到的是二胡,新作品而且有點難度,而且應該是邵芳潔自己在拉,難免不順暢。

  練習室里沒鴨子叫,楊景行輕輕敲,開門的是劉思蔓,擠眉弄眼的。

  女生們或坐或站在圍觀似乎殫精竭慮的邵芳潔,挺有藝術氛圍的,就是王蕊跳了起來,隔空給了楊景行幾耳光,配合著低聲怒:“恨你!恨你!恨你!”

  邵芳潔也停弓了,有點尷尬的樣子:“這段好難把握,又沒提示…菲菲你來。”

  于菲菲連連搖頭:“我還一遍都沒彈!”

  年晴邀高翩翩:“我們來。”古箏這首確實有點鼓點,但是純配角。

  柴麗甜還在弓腰研究邵芳潔的譜子,邵芳潔沒拉了她就干脆拿到手中直起身板來看。

  楊景行哈:“都別裝了,下班。”

  王蕊可以放開音量了:“阿怪你不公平,先折磨我們!”

  劉思蔓揭穿:“我看你蠻享受的。”

  蔡菲旋說:“就是,你們可以先練,還不好?”

  何沛媛附和譴責:“就是,不公平,抗議,嚴重抗議!”還氣鼓鼓跺腳美目四盼拉同盟呢。

  齊清諾湊熱鬧:“我也抗議。”

  于菲菲邊咯咯邊據理力爭:“肯定是越嘔心瀝血創作的越晚…是不是?”

  邵芳潔呵呵附和:“不然為什么我先拿,副團長的還沒有。”

  齊清諾表揚幾位:“分析得有道理,我還吃醋怎么我不是第一個呢。”

  楊景行求情:“聽我解釋,這個順序是這么決定的,最活潑豪爽的排第一個,就是蕊蕊;最小鳥依人的第二個,菲菲;最端莊淑女的第三個,就是翩翩;最文靜可愛的第四個…”

  邵芳潔嚴重抗議:“我不文靜可愛!”

  齊清諾摟住了害羞得小鳥依人的于菲菲,鼓勵楊景行:“繼續,繼續呀!”

大熊貓文學    美女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