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楊景行比較清閑,除了給三零六準備新作品還賬,要給九純幫寫幫歌,此外也沒啥硬性任務。
齊清諾開始有點忙,新年音樂會的準備倒是其次,畢竟就只有那幾首曲子,大家都滾瓜爛熟了,可她這一所謂的團長有各種行政事務,開會居多。教育局和財政那邊涉及到明年高雅藝術進校園的經費、宣傳部那兒的市優秀文化單位的評選就要出結果,有各種程序。樂團明年就要開始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音樂季了,三零六不能當逃兵…
這些所謂公事,齊清諾和母親有一些共識,就是她只跟著文付江四處看看,不做什么實際工作。詹華雨的切身體會是事業單位的工作不好干,不能急于求成,所以也不贊成齊清諾在近段時間為劉思蔓爭取獨奏演出機會。
星期三晚上,章楊就把幫歌的歌詞給楊景行了,一方面章楊有些文字才華,一方面歌詞這東西的門檻實在太低,楊景行立刻拍板通過。章楊卻不想這么輕易,因為李玥的視頻一經上傳就成了大熱門,幾句文字介紹讓魯林風光得忘記了姓什么,章楊要找回場子。
楊景行上網和朋友們聊,還拉上齊清諾,齊清諾對章楊霸氣又文藝的歌詞給予高度肯定,有劍有詩,有魔法有情懷,杜玲卻各種批判男朋友。
魯林興致很高,把李玥也拉進聊天群里面。李玥不太說話,但是大家熱情招呼,杜玲還在私聊里提醒楊景行,張柔和魯林現在是一句話也沒說了。
張柔來和楊景行私聊了:“你喜歡那個小小?”
楊景行說:“是呀,挺可愛的。”
魯林動作好慢,私聊楊景行:“就說是你要我拉小小進來的。”
楊景行邊妥善處理這事邊給齊清諾截圖,齊清諾笑歸笑,但是對張柔表示一定的理解,所謂防范于未然也是可以的。
星期四上午,楊景行到公司,去策劃部和譚幕聞周沈建三個人開小會,當然是關于戴清的。
策宣平時會用各種其實并不是那么有意義的數據或者現象去激勵藝人歌手,而自己要保持冷靜客觀,可譚幕聞現在是真的覺得戴清有機會了,得趕緊抓住,如果抓不住,不出半年,又會回到解放前,以后就更難更難了。
譚幕聞雖然看起來有各種難,但是對戴清并沒有什么怨言,而且總結《坐井觀天》這個方案實在是非常成功,雖然現在看起來并沒起很大的水花,但是畢竟投入只有那么多,而且目前各種情況都非常有利于后期工作的展開,余地很大選擇很多。
譚幕聞覺得應該是因為甘凱呈的關系,戴清才對楊景行表現得“比較信任”,而甘凱呈不多過問戴清也是可以理解的,事實上這兩年的沉寂或者沉淀對歌手來說也是好事,能幫助戴清認清一些現實情況。事實上在周沈建看來,甘凱呈已經做得非常多了。
楊景行說自己其實是從音樂的角度出發,把握了一下聽眾對音樂的需求,誤打誤撞吧,其實自己對策劃這事并不懂。
音樂的事譚幕聞也了解,她從業多年,各種工作都干過,帶的歌手也多,在她看來,大陸流行樂幾十年來幾乎沒啥大進步,所以才一直被港臺新加坡日本這些周邊的先進發達又殘酷的市場壓得茍延殘喘。
從戴清身上來看,她如果不是當時被半逼迫地狠下心來唱了《自相矛盾》和《死去活來》,還是一直走選秀時的那種想贏得滿堂喝彩的路線風格的話,肯定是不會有出路的。走深情款款明亮高亢這個路線的人太多了,又太需要實力了。
而《坐井觀天》的方案,簡直是戴清遇到貴人,靠著周沈建精準的絕思妙想和楊景行的完美實施,讓歌手從死胡同里轉出來了,幾乎已經看見康莊大道。看網上說的,好好一個這么有才華有抱負的歌手,就被公司逼得去唱那些口水歌。周沈建從心理學社會學角度的解釋,這種引起強烈關注并留下深刻印象的方法叫什么什么效應。
現在的關鍵是下一步怎么走,雖然戴清目前自我感覺良好,譚幕聞卻是緊繃著神經的,千萬大意不得,要對歌手的藝術生涯負責啊,所以楊經理,你就別客氣了。
從戴清簽約開始到目前為止,厚厚的各種方案和文件或者統計就擺在楊景行面前,詳細到頭發長度衣服風格的歌手“出道地位”,現在看來簡直有點笑話。
楊景行說:“我帶回去再好好看看,爭取能提點有用的意見。”
周沈建對譚幕聞說:“楊經理把戴清當自己人,這個我清楚。”
譚幕聞說:“我電話二十四小時開機…”
正好齊清諾今天也沒時間約會,楊景行還真把一大摞資料往住處帶,不過路上接到魯林的電話:“幫歌還沒搞好?我等著錄音呢!”
楊景行求饒:“寬限兩天行不行,忙。”
魯林不屑:“你忙西瓜…這么一說,我要說四大師是個天才,有點說不出口了。”
楊景行笑:“我還以為你真有多不要臉。”
魯林嘿嘿:“他們要采訪我,我這個人本來比較低調,是個女的打電話,唉…”
楊景行哈哈:“你問張柔同不同意。”
魯林好像蔫了:“女生有時候我真無語…真的采訪我,健游公司,你以為和你開玩笑么!?”
楊景行羨慕了:“我沒人采訪,我要改行,我要當幫主。”
魯林哈哈:“你想采訪?行啊…”
幫主還真是風光,視頻上傳才兩天,播放數已經達到近百萬,比戴清的《坐井觀天》紅火得多。游戲公司的人聯系了魯林,說要安排一個專訪,不過要先和他確認視頻的配樂是不是真的原創。
楊景行哈哈:“我要說不是,你心涼半截。”
魯林說:“我上過各種當受過各種騙,就是沒被兄弟騙過。”
楊景行笑:“我求你別幫主口吻,我不玩游戲好多年了。”
魯林嘿:“那我準備說你深愛游戲呢,雖然不玩了也還難舍難棄…”
幫主對這個采訪還挺看重的,既然游戲公司說到要聊一下音樂這事,楊景行就建議:“你可以說我看了錄像熱血沸騰,靈感擋都擋不住…”
魯林哈:“不說你是音樂學院的四大師?”
楊景行說:“千萬別提學校…”
魯林不傻,聽楊景行各種交代,咂摸出味來:“你雞毛,是不是覺得給兄弟配個樂丟人了!?”
楊景行解釋說自己其實覺得很驕傲,但是要防止學校和公司知道,否則都要說他不務正業。
魯林高興了,威脅楊景行不該快把幫歌寫出來,就到浦音來敲鑼打鼓宣布四大師給游戲配樂了。
晚上和齊清諾打電話的時候說起這事,齊清諾好奇的是魯林敢不敢在采訪中夸獎感謝視頻的作者。
為了朋友的愛情幸福,楊景行說幫歌寫完就讓齊清諾錄一遍了給魯林他們去學唱,放棄原來讓小小李玥參與的想法。
星期五上午,楊景行在賀宏垂辦公室和老師一起努力半天,用英語郵件妥善地回復了桑頓音樂學院交響樂團的作品邀約。
賀宏垂其實是動心的,桑頓音樂學院的影響力在哪,說不定還能把楊景行的名聲擴散到洛杉磯交響樂團這樣的地方去。可楊景行剛開始接觸協奏曲,還沒創作交響曲之類作品的想法和信心。
賀宏垂很小心仔細,把學校的翻譯都請過來了,生怕有什么詞匯或者語境不對,影響了學校和作曲系的聲譽,畢竟對方的邀約郵件是以院長的名義發出來的。
遺憾地回復了郵件,驕傲地送走翻譯,賀宏垂還要和楊景行討論一下編委會的事,當初龔曉玲被從編委的名單上取消了,雖然她自己很支持這個決定,但是賀宏垂心里一直不舒服,所以就想和龔曉玲一起完成自己的這部分。
楊景行要當個中間人,拿賀宏垂準備的大綱梗概去問問龔曉玲的意見,爭取促成兩人的合作,以后出書了,署名當然也是兩個人的。
賀宏垂的考慮是:“你去,她應該不好意思拒絕,這事不怪你,她也沒怪校長。”
楊景行答應得爽快,跟著就去找龔曉玲談心,然后被看出來來者不善。龔曉玲也是有學術成就的,兩本和聲學的論著楊景行熟讀與心,當場各種引用賣弄,讓龔曉玲呵呵笑了,然后隨楊景行一起去系主任辦公室進行譴責。
學術進行了一陣后,楊景行想起一件事來,學校樂團的第一站不是在里昂嗎,浦音和里昂音樂學院也算有點交情了,不知道學校有沒有做過這方面的活動。
龔曉玲一眼看出來:“記著喻昕婷的!”
楊景行嘿:“不是,我想出名想很久了。”
龔曉玲表揚:“你以后能留校當老師就好了。”
賀宏垂覺得吧,這事楊景行可以親自去問問校長,作曲系和鋼琴系,都不好過問這件事。
龔曉玲呵呵支持:“對,你直接去問,看看慶典完了,地位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