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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交流

  星期三,十月的最后一天,風雨來襲氣溫驟降,楊景行上午到學校,兩個系都有事。…≦,

  桃李滿天下鋼琴音樂會的一系列事項都在逐步確定了,校慶之際當然是大操大辦,但是主基調依然沒變,首先是成名鋼琴家回饋感恩母校,然后是展現浦音未來鋼琴家的風采。

  這是楊景行入校后將要經歷的第一場,因為去年是上半年舉辦的。理論上來說,一年一度中能有資格和前輩們同臺的在校學生都是最優秀最有潛力的,能登上這個舞臺上,是比什么海寧鋼琴大賽冠軍有力得多的實力證明,雖然沒有獎金。

  每年的上臺學生名額都是系里開會決定的,不過前些天校長已經跟系里打過招呼,說不但要推出演奏家,還要推出優秀鋼琴作品,大家當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明明已經是沒跑的事,李迎珍卻突發奇想要楊景行參加這個會議:“…你堂堂正正,有什么不合適?”

  楊景行說:“就算陳羽在,也不會去吧。”

  李迎珍質問:“你和她比…我再次警告你,以后在學校,不管在哪,不能再這么不溫不火,不然都以為好欺負。”

  楊景行有恃無恐:“我有您保護,誰敢?”

  李迎珍沒得商量:“你必須去…想吃包子還怕燙?都讓我幫你頂著?”

  楊景行無奈:“好吧…”

  似乎也不是李迎珍老昏頭了,楊景行在鋼琴系辦公室一進一出,還真能感覺到一點不同于普通學生的待遇。

  可比起李迎珍的底氣十足,賀宏垂還不好意思給楊景行戴上“大師”的帽子,所以星期五上午的活動還是叫“楊景行作曲交流課”,但是楊景行要以大師班的的水準要求自己,既然楊景行這么一意孤行。

  喻昕婷給楊景行打來電話:“你在學校?”

  楊景行說:“馬上去公司了。”

  喻昕婷哦:“…有件事,盼盼不敢跟你說。”

  楊景行問:“不敢?有什么不敢的?是不是邀要你出遠門去旅游?”

  喻昕婷嘿:“不是,他們想聽你的作曲課。”

  楊景行問:“他們怎么知道的?”

  喻昕婷又嘿:“都知道了,說一下有什么關系。”

  楊景行說:“不是不給你面子,他們來不方便…我自己跟他們解釋。”

  喻昕婷后悔:“我不該說的。”

  楊景行卻感激:“很該,不然我自己多不好意思吹啊…”

  楊景行給劉才敬打電話批判了一通音樂學院的迂腐守舊,說那一套對成路這樣的先鋒派價值不大,而且很容易把人繞進去。

  不過楊景行倒是有了個主意:“你們跟王建賢商量一下,在論壇里開一個版塊,我們有時間就在那上面討論,效率可能不錯。”

  劉才敬十二萬分支持。

  今天沒和齊清諾見面,下午的時候打了個電話,齊清諾說要好好準備一下,希望交流課上能多有收獲:“…我提問的時候要不要叫老師?”

  楊景行說:“不用你提,我會點你的名。”

  齊清諾哈哈笑。

  晚上開工了,吳苑比歌手先來錄音棚,聽過《一歌一愁》的編曲后表示很喜歡,甘凱呈則希望作者多給歌手一些情緒推力。

  半夜兩點的時候,童伊純和吳苑聊天聊得兩人抱頭流淚,男人們也是唏噓感嘆…

  四點不到散場,童真淑要求的,因為童伊純難以為續,在里面唱幾句就堅持不下去,吳苑又在外面煽風點火地抹眼淚。不過大家都不覺得有浪費時間,相反這是一個非常美好的夜晚。

  甘凱呈跟楊景行坦言,就算自己不是很欣賞童伊純的才華,但是到了這種時刻,他的內心是觸動的,因為那些感情算是真摯的。在這鋼筋水泥的叢林里,想切身得到一份感動,非常不容易,十分值得珍惜。

  可能這就是為什么程瑤瑤和戴清這種歌手激發不起甘凱呈的熱情,而如果公司以后真的走韓國路線,甘凱呈更別想找到感動,那怕他也那么喜歡美女。

  甘凱呈問楊景行:“你沒一點感覺?”

  楊景行點頭:“有,可能沒你這么深刻。”

  甘凱呈真不明白楊景行是怎么做好音樂的,試問真正的才子哪個不是光明磊落的人渣…

  回家睡了兩三個小時后,楊景行又趕去學校開會。鋼琴系的會議室,路楷平和幾位教授等著的,李迎珍帶著楊景行稍晚了一會。

  面對同事,李迎珍說法是:“…如果有什么決定,系里有什么要求,他好抓緊做接下來的工作,也是太忙了,沒辦法。”

  老師們表示歡迎和支持,路楷平說:“楊景行是勤勤懇懇為鋼琴系出力啊,系里感謝。”

  楊景行說:“能為老師分擔一絲一毫也好…”

  事無巨細要討論的很多,似乎都能和楊景行扯上一點關系,不管是接下來的繼續籌備還是到時候的組織安排,楊景行都能出力嘛。不過路楷平也知道楊景行忙,所以有什么相關的想法都先問問,楊景行則是凡事以學校為重。

  終于要討論學生名額了,路楷平先傳達一下校長的意思嗎,而且拍馬屁:“…校長是有深思熟慮的,這也是對桃李滿天下的肯定,對我們鋼琴系有信心,我也相信經過這么多年積累,大家齊心協力,肯定有能力把音樂會辦得更好,更豐富,承載更多的希望。”

  大家紛紛點頭。

  路楷平又說:“楊景行兩首奏鳴曲一首協奏曲,要我說,不光是作曲系的成績,鋼琴系和李教授,付出的心血也不少,是不是?”

  楊景行用力點頭:“每一位老師都是恩師,事實上每位教授的優秀學生都是我學習的對象,陳羽、袁寧、馬明陽…我剛開始學琴的時候,他們都是偶像,他們的錄音都是良師。那時候李教授就常用這些優秀的師兄師姐激勵我。”

  教授們呵呵一下,馮教授還說:“陳羽也是很欣賞你的。”

  在路楷平的提一下,稍微商量了一下就決定了,不算楊景行,還有四個學生能上臺,包括安馨和喻昕婷。安馨和楊景行合作雙鋼琴奏鳴曲第三樂章、喻昕婷獨奏升c小調奏鳴曲第三樂章。

  李迎珍同意,楊景行也沒意見,保證會配合系里好好準備。

  散會出來,李迎珍問:“你跟她們說?”其實下午就會發通知了。

  楊景行搖頭:“您說吧,我沒威嚴。”

  李迎珍一點不同情:“你自討的…”

  楊景行剛趕到公司,喻昕婷的電話就打來了:“喂…你沒在學校了?”

  楊景行嘆氣:“忙呀…見過教授了?”

  喻昕婷嗯。

  楊景行笑:“不高興啊?”

  喻昕婷說:“沒呀。”

  楊景行說:“要不要接父母過來?肯定很驕傲。”

  喻昕婷猶豫:“…萬一沒彈好呢?”

  楊景行問:“安馨呢,叫她接電話。”

  喻昕婷問:“干什么?”

  楊景行說:“從現在開始你們互相監督,誰敢打退堂鼓…決不輕饒。”

  喻昕婷輕聲辯解:“我又沒說不敢…協奏曲是不是真的不能演了?”

  楊景行不高興:“誰說的,還有主慶日,說不定能選上呢。”

  喻昕婷有想法:“那你跟教授說,桃李的時候你彈協奏曲,我和安馨雙鋼琴…我們不敢說。”

  楊景行又笑:“我們能決定,還要學校老師干什么。”

  喻昕婷心眼小:“肯定是不準彈協奏曲了,你騙我們!”

  楊景行笑:“我騙你們干什么,馬上就要開始排練了,不能演還排練個什么。”

  喻昕婷好聰明:“…說不定是緩兵之計。”

  楊景行說:“連立新有時間來陪我們玩緩兵之計。剛剛拿到門票,不趕快好好去練琴,在這瞎想!”

  喻昕婷又嘻嘻了:“是喲…要真的開始排練了才能確定!”

  楊景行說:“你就等通知吧。”

  喻昕婷有點為難:“還我陪練…我想好好練奏鳴曲。”

  楊景行又叫囂:“叫安馨接電話。”

  喻昕婷嘿嘿忍笑:“我練…你和她說吧。”

  安馨態度端正得多,上來就問老師的安排…

  今天齊清諾到宏星陪楊景行吃晚飯了,知道女朋友對三零六的進度還算滿意后,楊景行就說:“主慶日就新曲子吧。”

  齊清諾看看男朋友,笑:“你說了算?”

  楊景行說:“建議,多方面考慮。”主要是《就是我們》太長了,主慶日的那些表演嘉賓,可都是有國際地位的人。

  齊清諾問:“怎么考慮?”

  楊景行說:“我當時態度本來就不嚴肅,就是想著討好一群女生,尤其是諾諾,讓你們玩得一笑。等你們練好琴心,讓校長他們過過耳,肯定會和我想法一樣。”

  齊清諾笑著說明:“我可不是為了搶你風頭。”

  楊景行點頭:“是,我諾諾最厲害,無心也能痛男朋友…”

  齊清諾搖頭:“不好笑。”

  晚上,錄音棚還是昨晚一樣的人員組成。沈奕博本也想來欣賞,被甘凱呈阻止了,人太多對歌手來說不是好事。

  昨晚把該表達的情緒基本都表達了,經過了一整天的沉淀,吳苑和童伊純變得親密了一些,但不再惺惺相惜到潸然淚下。

  唱歌就是發聲,發聲本是純物理的事情,要把物理現象和感情聯系起來,未免牽強,所以聲樂系的一些老師和學生是不喜歡“唱出感情”這樣的說法的。

  甘凱呈則是信奉感情表達的,可能這是流行音樂唯一能夠去盡情“高深”和“難以琢磨”的東西吧,而且人體這個發聲物體,當然是能夠被內在情感影響發聲特性的。

  童伊純今天的表現力和昨天有了好大的差別,那些小小的做作或者矯情都沒有了,也不嘗試自己并不擅長的顫音之類了,穩穩地唱,卻唱出了感情。

  甘凱呈敏銳地抓住了這一點,和歌手的溝通方法也隨之應變。于是錄音棚里一片溫潤柔情,和昨天的泛濫對比強烈。

  童伊純唱的每一遍都有進步,吳苑沒聽哭,但是不停搖頭或者點頭贊嘆。

  兩點多就收工了,大家集體去吃宵夜了才解散。

  星期五早上十點,“楊景行作曲交流課”在電教樓三樓一百多人的大教室舉行。九點五十五,楊景行和齊清諾一起進教室,得到一陣輕微笑聲,已經有四五十人了。楊景行嘿嘿上了講臺,齊清諾大大方方走去同學中。

  老師教楊景行怎么用先進的教學設備時,同班同學還來參觀一下,許學思悄悄打聽:“桃李滿天下怎么沒協奏曲?”

  楊景行說:“學校安排…”

  浦音作曲系的本科生加研究生應該超過一百人,可是到十點,教室里還沒到一百人,不少還是其他系的,音教系和音樂學的有一些,還有比如柴麗甜這種奮發向上的。

  系里的老師們倒是來得齊,第一排幾乎全是,鄭金余還像好多學生一樣準備了筆記本。老師們的一個重要作用就是用會有看讓學生保持一定程度的安靜。

  差不多了,楊景行硬著頭皮上了:“開始吧,首先歡迎大家,謝謝捧場,也謝謝系里給我這次機會…”點頭禮。

  還有人準備鼓掌,坐在第三排中間的齊清諾一臉訕笑。

  楊景行回憶:“上個學期,我在鋼琴系也有一次和同學交流,那是我第一次,我當時站在臺上,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緊張,什么叫后背冒汗…”

  一些人笑,包括老師同學。

  楊景行又說:“今天,我又站在這里,回頭想想,那哪叫什么緊張,根本輕松愉快…”

  一陣哄笑,齊清諾也樂哈哈,甚至賀宏垂也有點表示。

  楊景行補充:“而且那時候我還沒師弟師妹呢。”

  又一陣。

  楊景行還來:“應該不是女朋友也在原因。”

  好一陣,齊清諾和楊景行對視著咯咯得聳肩膀,可是賀宏垂就橫眉瞪眼了。

  楊景行連忙開始:“所以等會有什么不對的,請大家多包涵,老師高抬貴手…幸好,我今天打了歪主意,想和師兄師弟師姐師妹一起通過實踐來討論一下我們在創作過程中要解決和要思考的一些問題,請大家多多幫忙…”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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