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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九章 下課

  好一陣無視環境的熱吻之后,楊景行終于松嘴:“罰你,讓我單相思幾個月。”

  齊清諾咯咯:“沒有,我又升級而已。”

  楊景行興致高:“走,去酒吧…”

  剛升級的齊清諾跑回去,要把車鑰匙交給年晴。按門鈴好一會后年晴才來開,神情不太對,用刻意厭惡掩飾眼圈的異常:“借床啊?”

  齊清諾笑:“別誤會…走吧,他就喜歡美女環繞的感覺,我就放心你了。”

  楊景行說:“我恰恰相反。”

  年晴煩:“說了不去…正看到煽情的,這編劇太扯淡,什么都想得出來!”

  齊清諾來了興趣,對男朋友說:“我也想看,你先回去吧。”

  年晴推齊清諾出門:“走走走,關門了。”

  再下樓,齊清諾情緒又變了:“…可能現在心情又變了,她優-優-小-說-更-新-最-快..以前好關心康有成,比我等級高,怕他冬天舍不得花錢買衣服!”

  楊景行說:“可能開始意識到失去了。”

  齊清諾看男朋友,好奇:“康有成會怎么想?”

  楊景行搖頭:“我不是他。”

  齊清諾假設:“如果你是他。”

  楊景行說:“就為了這東坡肉…算了,太復雜。”

  齊清諾笑,心思又回來了:“真的好吃?”

  楊景行說:“我以為你會喜歡我夸獎你的閨蜜。”

  齊清諾點頭樂:“當然喜歡,吃醋是另一回事。”

  這姑娘挺厲害,找回了情緒,但又決定今晚來陪年晴,所以只用楊景行開車去酒吧。繼續討論這個問題,齊清諾說起什么“他那么智慧的頭腦,我舍不得他去干粗活”,這激起了楊景行的大男子主義,覺得這話是簡直是侮辱雄性。

  齊清諾就站在了種族的立場上:“她是真心的,為什么不能坦然接受?”

  楊景行說:“真心就已經是天大福分,還敢接受,豈有此理。”

  齊清諾笑:“如果不接受,可能就沒有王小波。”

  楊景行問:“有不有他重要嗎?”

  齊清諾簡直懶得理會文盲,不過等了一會又忍不住問:“為什么?”

  楊景行說:“因為我更心疼你…看吧,男人和女人不可調和的矛盾。”

  齊清諾很無奈…

  快到酒吧的時候,似乎有天眼,楊景行收到袁皓楠的短信:你們去看賽車沒?我在平京有事,去不了。

  楊景行回都不回,齊清諾倒覺得不禮貌了,感覺怕人家惦記似的。

  可能是因為楊景行前兩天問起了,今天他一到酒吧,劉才敬就拿著新稿子來送審了。楊景行和齊清諾一起看,都看得仔細,楊景行點點頭或者說什么改動不錯,齊清諾就不發言。

  看完之后,楊景行把稿子還給劉才敬:“很好了,不過我覺得你還沒有空間。不急,再多琢磨琢磨。”

  劉才敬明顯失望,簡直像稿子被槍斃了一樣。

  趙古在一旁鼓勵:“再多看看吧,很好還可以更好。”

  楊景行點頭:“我們去后面聊聊,叫他們一起。”

  劉才敬又精神了。

  楊景行帶著輝煌的全體在職音樂人進了后面休息間,齊清諾還跟著的,狹小的休息室幾乎轉不過身了。

  齊清諾坐著,楊景行這幾天站習慣了:“剛剛看了劉才敬的寫的歌,不知道你們都看了沒…”

  都點頭,楊景行就說:“我覺得非常好,所以想一起探討一下,我們從這首歌展開,但是不說這首歌,以免干擾劉才敬的想法和思路,好吧?”

  大家又點頭。

  楊景行就開始:“有個普遍說法,旋律是上天恩賜,但是我認為,一百首金曲,真正是上天造就的妙手偶得,最多占到十分之一…《一張照片》的第二句是妙手偶得,其他都不是,盡管諾諾這么美麗動人。”

  齊清諾大方地笑,其他人也呵呵。

  楊景行繼續:“上次我建議你們扒譜連旋律一起,不知道你們…”

  趙古搶答:“做了五六十首了,一起扒的…確實很有幫助。”

  好,楊景行就開始顯擺,就是顯擺別人知道的他都知道,他知道的好多是別人不知道的,還僅僅是搖滾這一范疇而言。

  除了妙手偶得的玄機和什么模進的基礎類別,旋律的寫作方法其實能夠總結的還很多,楊景行現在著重講目的論,構思一段旋律之前,創作者想達到什么目的,是有要表達的情緒,還是純粹追求好聽。

  情緒怎么表達,怎么樣會好聽…這要引申開就不得了,而且楊景行舉例子的本事又實在是強悍,說起什么手法,他一嘟嚕能找到好些個案例。

  齊清諾還能應付上男朋友的思路,除了幫楊景行表述意思還能討論一二,而成路幾人基本只有洗耳恭聽的分,或者是在老板面前不敢顯擺。

  劉才敬到底年輕一些,有時候會抓住機會圖表現,楊景行十分歡迎他發表看法,可惜非科班出身的人在語言表達上就差了點。

  講課這事還真是容易上癮,說好的探討,后來基本就是楊景行絮絮叨叨沒完沒了,齊清諾則類似助教。

  有半個小時了吧,齊達維來了,探頭看了看,楊景行連忙住嘴,齊清諾咯咯笑。

  冉姐想起來了:“我去,我去,你們繼續。”

  齊達維也支持:“繼續吧。”

  楊景行似乎回神:“我講得太多了,不知道我們的理解是不是一樣?”

  趙古說:“大部分能聽懂…”

  劉才敬等不及:“繼續講吧,聽懂一點是一點。”

  楊景行就繼續…

  又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冉姐回來了,付飛蓉準備去接班,冉姐說沒事:“…叫諾諾他們呢,我推了。”

  楊景行想起今天的主要目的了:“今天先不說了,再找機會,我們陪諾諾唱歌去。”

  高輝似乎被打了興奮劑:“走著!”

  今晚輝煌的客人高興了,楊景行唱了《一張照片》和《自相矛盾》,齊清諾唱《親愛的朋友》和《死去活來》,然后兩人對唱…

  幾乎是情侶專場,直到近十一點,齊清諾才想起還要去年晴家,去給父親說。

  齊達維似乎不太信任女兒了:“…到了打電話,這么晚了,快點過去。”

  這叮囑對楊景行有威力,他很快地把齊清諾送到,不理會年晴的厭煩,提醒女朋友:“給你爸打電話。”

  在年晴的幫助下打了電話后,齊清諾再送別男朋友,楊景行就不怕耽誤時間了。可齊清諾怕,怕年晴多想。

  六號,楊景行下午有課,但上午就被賀宏垂叫到學校:“把你那首曲子的譜子給我。”

  賀宏垂真是義薄云天,他深思熟慮后還想做最后一次努力,免得一個本算優秀的音樂家因為中年危機陷入女人陷阱后而一失足成千古恨。

  既然教授把話都講明白了,楊景行也不再表現單純:“我覺得他不會聽您的,現在對他們來說已經騎虎難下,也不會理解您的好意。”

  賀宏垂簡直憂國憂民:“這件事情傳出去,多少人沒臉見人?學校也顏面掃地!”

  楊景行說:“那就別傳出去,我又沒公開發行過,您不說我不說就行,他們自己肯定不會宣傳。”

  賀宏垂瞪著楊景行:“你以為你現在還是個普通學生?不說就沒人管?想得太簡單,已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經歷過《暗涌》事件的楊景行似乎被這小破事嚇倒了:“不能保持沉默嗎?”

  賀宏垂問:“還有人為你發聲,你要沉默?馬平偉老教授公開信寫好了,只等結果!”

  馬平偉教授,都退休了,也不是組委會評委會的人。這些音樂家怎么就這么充滿正義感呢,看來賀宏垂從自己的恩師馬平偉身上也學到了不少品性。

  楊景行說:“您勸勸馬老,這么大年紀了。”

  “我為什么要勸?我勸得住嗎?”賀宏垂苦惱,又亮底牌:“如果他們實在聽不進去,有必要告訴校長。”

  楊景行搖頭:“沒用,校長才回國多長時間,聽說校黨委尤書記和田校長關系也好,恐怕會讓校長為難。”

  賀宏垂吃驚地看著學生。

  楊景行說:“我不能光讓您替我著急,您是浦音作曲系主任,是我的老師,這種無聊的事情,實在沒必要過問。”

  賀宏垂眼睛一鼓:“我還多管閑事了?”

  楊景行笑:“是有點,今天晚上您在音樂廳聽就行,管他幾等獎。”

  賀宏垂陷入深思。

  楊景行又說:“我不能讓人說我的老師破壞了學校和比賽的名譽,您也一定要勸馬老,他的脾氣我聽說過。”

  賀宏垂搖頭悲觀:“總有人會說。”

  楊景行看得開:“別人要說沒辦法,我們不說就行。”

  賀宏垂仔細看學生。

  楊景行笑:“最好別人也不說,就萬事大吉。”

  賀宏垂定身了好一會,嘆口氣:“實在只能這樣,我也算仁至義盡…出了事情,再怨不得我。”

  楊景行笑:“您就是太熱心,人一輩子哪管得了那么多,只是比賽有您的心血…您還是當好作曲系主任吧,比那個組委會副主任有成就感得多。”

  賀宏垂嘆氣:“要做好一件事情不容易啊…你是不是早想好了?”

  楊景行說:“我奶奶經常說的,凡事想開點,沒有過不去的坎,我就想開了。”

  賀宏垂看著楊景行,問:“如果事情鬧大了,你什么打算?”

  楊景行說:“我聽您和學校的,肯定不給校慶抹黑。”

  賀宏垂冷笑幾聲:“可惜別人不這么想啊…馬老我還是要勸,不能讓他沖鋒陷陣。”

  楊景行點頭:“我跟您的心情一樣。”

  賀宏垂呵呵:“李教授這幾天風光滿面吧?”

  楊景行也是苦惱,李迎珍要知道他被欺負了,要罵的還是他。賀宏垂也擔心,如果龔曉玲知道這事了會不會抓狂,楊景行倒是覺得龔教授不會很在意。

  告別賀宏垂,楊景行就趕去見丁桑鵬,因為唐青昨天就到了,住在丁桑鵬的家里。

  就唐青的穿著氣質和精神活力來看,他和丁桑鵬實在不像一路人。唐青見了楊景行就熱情擁抱問候,丁桑鵬則微笑得像個老神仙。

  坐下來聊之后,發現唐青更像個全能選手,頭腦中既有古稀之年的歷史智慧沉淀,觀念中也沒拉下時代生活的潮流變遷。

  丁桑鵬不懂什么互聯網對人類的改變,對所謂傳媒的理解還也站在守舊角度。唐青的視野就開闊得多,而且相信這一點楊景行的感受應該很具體,畢竟他有在流行唱片公司做事。

  縱觀西方音樂史,經過漫長歲月,音樂才從宗教、宮廷、貴族中走出來,而如今,一首成功的流行音樂可以在瞬間擴散全球…

  這個楊景行卻是有點點體會,宏星公司就有這種危機感和抱怨,大家辛辛苦苦做一首歌,用盡心思代價去發行宣傳,結果彩鈴下載運行商啥也不干,賺得比唱片公司多多了,更氣人的是賺了錢還趾高氣昂目中無人。

  不過唐青并不是站在商業的角度,而是引用丁桑鵬的觀點,音樂家應該要對聽眾復雜,只是隨著時代變化,負責的方式也要變化,不然就會被淘汰。

  丁桑鵬也不是完全不屑金錢,就說讓外國同行羨慕的政府養活吧,如果沒有政府養活,可能更多的人會把更多的精力花在業務上。

  對政府養活這一點,齊清諾也有點了解。雖然國內靠政府養活的民族樂團只有區區幾個,比交響樂團少得多,但是浦海民族樂團有幸上榜。除開獨奏藝術家,浦海交響樂團在編樂手有八十多位,目前一場演出的酬勞是十萬左右,每年大概接上五六十場,就這點本事,虧得還有人敢瞧不起流行歌手。

  在丁桑鵬家吃過午飯后,楊景行就趕回學校去上課,唐青想跟去湊熱鬧表現精力好,被丁桑鵬勸住了。

  下午兩點,楊景行和中井美紀分別在電教樓二三樓開課,兩人事前還交流了一下,這四節課就是本次浦音國際鋼琴大師班的最后講堂了,值得懷戀。

  四點半,楊景行已經多講了一刻鐘了,聽樓下的響動,楊景行成了大師們中最持久的,還好學生們給面子沒坐立不安。

  終于指導鋼琴前這個十四歲的小少年把最后一個問題基本了解清晰,楊景行請他回座位上,然后說:“好了,這屆大師班的課程全部結束,希望這幾天大家都有所收獲,在未來的練琴道路上都能更順利更快樂,謝謝大家,再見。”

  學生們雜亂地說老師再見,楊老師再見…

  楊景行想起來了:“晚上見。”

  同學們高興,晚上見。還是小孩子好騙,在孫黎黎的帶領下,居然有不少人來找楊景行簽名,安馨都看得樂了。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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