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窩里熱乎乎的,前伸十幾厘米,我摸到了一塊略顯粗糙的厚布料,是蔣妍的牛仔裙,確定了位置,我手掌往下挪動。
“使點勁兒!明白了嗎?”
我喉結涌動,會意地嗯了一聲。
我從未想過能有一天和女性這般親密接觸,心頭火熱之余,也非常緊張。
“啊!疼死啦!咝!再往外扒一扒!口太小!還是進不去!啊!”她嘴里罵罵咧咧道:“該死的蟲子!別讓姑奶奶抓到你!否則一定把你碎尸萬段!碎尸萬段!啊!疼!”忽地,蔣妍身子驟然一抖,臉色煞白地呆呆回頭看了我一眼:“…完蛋了!我指甲沒抓住它!這回真進去了!”
“它現在到哪了?還摳的出來嗎?”
“我也不知道啊!那里都腫了!麻得厲害!感覺不出來!”
我暗道不妙,小時候鉆我屁眼兒的錢串子可沒有這只這么大,那我還跟醫院住了很多天呢,要是這只大個的真進了蔣妍腸子里,后果不堪設想,“趕緊想想招兒啊,別等它進肚子里啦!”
看得出,蔣妍也有點怕了,額前不斷浸出汗珠兒,趴在那里一動都不敢動。
兩秒鐘后,她矮下身子,下巴往枕頭上一搭,雙臂同時捂在臀部上,破罐子破摔道:“我自己用不上勁兒!來!我給你扒著!你摳!”
她是豁出去了。
我汗下來了:“你都摳不出來,我就更不不行了。”
“這都什么時候啦!哪那么多廢話啊!快點!人命關天懂不懂!”畢竟是女孩兒,蔣妍臉很紅,而后兇巴巴地瞪瞪我:“把手伸過來!快!”
我疑惑地把手遞了過去,只見她抓住我的手腕拉到她眼前,朱唇輕啟,一低頭,han住了我右手食指,跟吃冰激凌似的上上下下舔了舔,還用小香舌繞著我手指卷了好半天,從嘴里吐出來,“滑了!摳吧!”
我有些血脈噴張,不過時間緊迫,已是顧不了許多,我看了看那根沾著蔣妍晶瑩唾液的手指,臉一熱,飛快伸到被子下面。
蔣妍一聲慘叫:“你怎么沒剪指甲啊?快!再進來一點!咝!疼疼疼!啊!就是那兒!剛剛蟲子就被我按在這個位置的!是不是不在了?”
我感覺了一下,眼眸一動:“還在!我好像摸到它了!”
“再往里來來!咝!拿指甲蓋給它摳出來!啊!輕點!”
“那你再扒開點!太緊!進不去了…”不久,我眉頭一舒:“碰到了!”
“小靖!”門外,老爸的嗓音毫無征兆地擠進了門縫:“剛才誰喊呢?什么事?”
我和蔣妍齊齊定住,大氣都不喘一口。
不得不說,我倆此刻的姿勢真是要多難看又多難看。實在,嗯,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某些事件。蔣妍臉頰憋得通紅,好像死的心都有了。
“大海,怎么了?”這是老媽的聲音。
“哦,我剛買菜回來,聽這邊有人喊,不知道是不是小靖屋。”
我保持著這個尷尬姿勢對外面道:“爸,媽,沒事兒,我跟蔣妍看電影呢,剛才開的聲音大了點。”
門沒鎖,我真怕爸媽推門進來。
“哦,看一會兒記得歇歇眼睛。”我媽囑咐道:“別買了新電腦就沒日沒夜地玩。”
“知道了。”
等爸媽的腳步聲遠去,我與蔣妍同時呼了口氣。
十分鐘后,一條蟲子尸體被我摔在了水泥地上,“好了,身子應該都出來了,不過,可能有幾條腿還留在里面,我帶你去醫院?”
“我站都站不穩,怎么去醫院?”蔣妍表情痛苦地一把把抹著汗,依舊劈著腿跪在床上,或許這個姿勢舒服一些,“錢串子的毒厲害不厲害?會不會死人?我現在那塊又疼又癢又漲!難受死了!”
“沒到死人那么嚴重,可是那也得去醫院解毒啊。”
“得了吧,我丟不起那個人!”蔣妍恨得牙癢癢:“受不了了,快去藥店給我問問!”
我靈機一動:“對了,我想起種藥來,專治蟲毒的,等等,我去給你買。”
“快去快去!”蔣妍把被子蓋嚴實了些:“別忘了鎖門。”
南通蛇藥片,老一輩人都知道,很有名氣的藥,清熱,解毒,消腫止痛,用于治療毒蛇毒蟲叮咬。我記得我家許多年前曾買過一盒,現在應該還跟抽屜里放著呢,不過早已過期,肯定不能給蔣妍用。
在水池子前把手指上的臟東西和血跡洗干凈,我不覺又想起了先前的一幕,搖搖頭,不再瞎想,我騎著自行車往東去,拐進了大柵欄步行街外的一個胡同,這里有兩家藥店是挨著的。
可是我問了南通蛇藥片,服務員都說沒有,最后,金象大藥房的一人給我推薦了一款季德勝蛇藥片,說效果是一樣的,專治毒蟲叮咬。我將信將疑地買了三盒,回到家,按照說明書上的使用方法,先給蔣妍口服了20片,旋即用小茶杯接了點水,把藥片打碎成粉末,用筷子攪拌溶于水中,讓她外敷于患處。
別說,見效還挺快。
下午四點來鐘,蔣妍試探著扭扭屁股,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伸個懶腰,如獲新生地仰天長嘯:“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我關心道:“還疼不疼了?”
“還有一點,不是很明顯了。”蔣妍避開了我的目光,臉蛋浮起火辣辣的紅霞,言罷,她轉移視線般地一腳腳踩在錢串子的尸體上:“你個王八蛋!害我丟了這么大一個人!我踩不死你的!小樣兒!以后別讓我看見你!見一次我踩一次!”
呃,人家早死了,你還怎么見它啊?
發泄過憤怒,靜下來的她蔫巴巴地坐到床頭,偷看我一眼,臉更燙了,“…我,我,我回家了。”
蔣妍那副難得的小女人態讓我砰然心跳,“那你把藥拿著,記得按時吃。”
“…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