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劫票票啦…嘎嘎 第一場考核正式結束,相比于珊宇員工的驚詫,何遠顯得相當郁悶,花了多少工夫,欠了多少人情,到了,也沒能贏得勝利,唉,心里這個恨呀,現在的他,看見什么都想上去踢兩腳,從而發泄心中怨氣。
掉落地上的無主鋼筆…踢…嗖的一聲,鋼筆飛出十米…
不知有用沒用的文件…踢…咔的一聲,文件碾成兩半…
黑不拉嘰的不明物體…踢…咚的一聲,不明物體…沒動,老何齜牙咧嘴地倒退兩步,捂著腳,怒不可遏地吵吵起來:“我的乖乖,誰把板磚拿報社來了,這么危險的物體不要到處亂扔!”
師傅不高興,崔依依更不高興了,一天到晚耷拉著臉,跟吃了半斤耗子藥似的,半死不活。
雖說輸掉第一場,然而,其他記者看老何的眼神早已變了,說白了,這第一場考核究竟誰輸誰贏,大家心里早已有了判斷,他們也在等待,等待下一場的較量,到底何遠能給他們帶來什么驚喜呢…
下班前,齊韻瑩將何遠叫到辦公室,小狐貍眼兒甚是復雜地看他一眼:“鑒于你為報社帶來的頭版份額,編輯會決定,給你三天的假期,還有,這個月的工資到帳了,你去賬戶核實吧。”
假期什么的倒無所謂,老何等的可是工資啊,此時此刻,轉郁悶為欣喜,緊巴巴地瞧著她:“嗯嗯,我開了多少錢?”
“你上輩子見過錢么?”齊韻瑩很想這么問,不過嘛,她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能如此諷刺手下,心中暗肘,這貨也忒沒出息了,見錢眼開,這話用在他身上著實合適,小妖精淡漠地低下頭,處理文件:“工資的事是財務部定下的,我不清楚。”
德行!
何遠瞥他一眼,顛顛出了去,直到下班時間,他噌地竄了起來,一溜煙的工夫,早已不見了蹤影,速度那叫一個快。
銀行取款機前,本來有五個排隊取錢的,然而在何遠氣勢洶洶的登場后,五人紛紛逃離,都以為他是搶錢的呢。
老何激動呀,嘰里呱啦地輸入密碼,結果還弄錯了兩次,差點被取款機吞了。
“1…2…3…4…5…哇噻,四個零,居然開了兩萬塊!”
潘恒的采訪,唐勝的報道,加之盡十篇頭版給他帶來的收益,兩萬塊倒也不多,只是以珊宇的實力,委實緊了一些。
何遠猶如中了五百萬大獎,興奮地跳了起來:“可算他媽有錢了,哼哼,老子也好好瀟灑一回。”說是這么說,然而何遠第一個想到的卻是為小婆娘買點像樣的禮物,前次買的手機鏈確實寒酸了些。
可…買什么呢?
兩萬塊錢,夠一個普通家庭一年的生活費,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買戒指?
不行,刑偉那邊已經預訂,就等到貨了,別跟他沖突了。
買衣服?
也不行,次點的小婆娘看不上眼,好牌子又太貴。
何遠撓頭啊,拿著兩萬塊錢恍惚在街頭,驀然,一個搶劫犯殺了過來,在老何與他拼命撕扯下,錢還是被兇狠的歹徒搶走了半數,欲哭無淚的何遠沒有報警,蓋因那個搶劫的人,正是卓軍。
卓軍是什么人?
那可也是鼎鼎有名的大記者,跟蹤工夫一流,在何遠出得報社后,他就偷偷跟了過去,偷襲之下,方是得手。
那十篇稿子可是卓軍辛辛苦苦攢下的,他名聲沒撈著,還不得撈點錢,日子再如此過下去,卓軍都快成方便面了。其實卓軍也夠意思了,還給何遠留下一萬呢。
揣好剩下的一萬大元,老何憤憤地朝遠處得意的身影瞪了一眼,心里這叫一個恨啊,于是乎,他決定先攢點錢再說以后的。
“新鮮的葡萄喲,特價特價,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嘍,跳樓吐血大甩賣了啊。”
一陣吆喝聲忽然勾起了何遠的回憶,他停下腳步,深深地望著超市門口,一個攤位,一個賣家,一個牌子…
“呵呵,有多久…沒買過這些了。”喃喃自語的何遠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捏捏不算新鮮的葡萄,下意識道:“這玫瑰香怎么賣?”
“便宜,您要的話,一塊錢一斤。”店家還熱情的摘下一粒遞給何遠:“您先嘗嘗甜不甜再說。”
何遠苦笑著搖搖頭:“你這兩下子我還不知道,你手底下這串是新鮮的吧,嘗了有什么用?”老何相當熟路地挑了幾串,丟進袋子里:“不用上稱了,我給你五塊錢,賣就賣,不賣拉到。”
“呃…這個…嗯,行吧。”店家猶豫了一下方給老何包好,遞過去。
不知為何,今天的何遠心情不錯,空氣的味道都感覺清爽的多,這倒跟發工資沒關系,只是心境上的恬靜,仿佛回到了從前無憂無慮的日子。
家中,莫曼云在母親的強烈制止下才打消了做飯的念頭,翻著眼睛挺不情愿地坐回沙發,挑起報紙看,莫琪挨著姐姐,大眼使勁看著液晶播放的動畫片,不亦樂乎。
夏雨荷今天忽然前來也是有目的的,她看女兒女婿還沒有行房,急得跟什么似的,因此故技重施,在她看來,如果天天睡在一張床上還不發生點什么,那可真對不起全國人民了。
飯菜被夏雨荷熟練的翻炒成型,這時,何遠也提拉著葡萄回到家中,可能是心情所致,今天的老何出奇的沒有跟莫琪較勁兒,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圍坐著一起,菜肴吃起來也是津津有味。
飯后,一直注意著何遠一舉一動的莫曼云忽然凝視著丈夫,躊躇道:“你今天怎么了,和平時的你不太一樣啊,報社有事?如果是的話,嗯,只要不有違原則,能幫的我一定會幫你。”
“那倒沒有。”何遠聳聳肩,緩而起身:“只是想起些以前的事,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們先聊著,我買了點葡萄,給你們洗洗。”
再次回來時,何遠手中已多了個果盤,紫紅色的玫瑰香整齊碼放,水珠輝映著燈光,閃爍著晶瑩,可口滑爽一看便知。
“媽,云云,都來嘗嘗吧。”放在茶幾上,何遠招呼她們開吃。
莫琪被父親慣壞了,只吃那種不帶籽的葡萄,她撇撇嘴,繼續看動畫。
夏雨荷白了二女兒一眼,率先摘下一粒,送入口中…
何遠遞給小婆娘一粒后,才自己嘗下一個…
驀然,吃下嘴去的莫曼云發出嘔吐的聲音,她拖著下巴,咳咳將咬碎的葡萄吐了出來,完后,還心有余悸地漱漱口,眉頭緊鎖:“何遠,你被人騙了吧,咳咳,這葡萄都餿了,沒法吃的。”
“哦,不好意思。”何遠忙歉意道:“一塊一斤挺便宜的,我就多買了點,你們別吃了,晚上交給我處理。”
莫曼云擦擦嘴角:“你怎么處理?”
“當然是全給吃了,這么好的東西,哪能浪費呀。”
莫曼云瞪圓眼睛,不可思議:“吃了?這都壞了,還怎么吃呀。”她一把端起盤子往外走去:“不行不行,吃壞了肚子怎么辦。”丈夫對自己太好了,莫曼云也不想他吃壞肚子。
何遠沒有搭茬,倒是一旁夏雨荷不樂意了,她臉色一板:“云云,放下。”
母親發話,豈有違抗之理,莫曼云怔了下腳步,無奈還是將果盤放回茶幾,隨后古怪地看著兩人,莫曼云自小便沒吃過什么苦,這種味道差勁的葡萄還真是第一次吃到。
這時,再次送下一粒的夏雨荷咀嚼著葡萄,緩緩開了口,她看向何遠,語氣有些感慨的味道:“我生云云那會兒,家里條件已經很優越了,這孩子,從小就沒受過委屈,吃的好穿得暖,不知道我們那會兒的苦啊。”旋即歉意道:“孩子不懂事,你別往心里去。”聽這味道,夏雨荷倒是把何遠當成和自己同齡人一般。
“沒有沒有。”何遠忙表態:“其實是我的錯,自小吃慣了這些,沒有考慮云云的感受,你們就別吃了,待會交給我吧。”老何也聽出了丈母娘的意思,她老人家也是受過苦的。
吃慣了?
夏雨荷、莫曼云齊齊一怔,老人家脫口道:“阿遠,你小時候就吃這些?”以何遠的年齡,那時經濟發展已初見規模,不會窮到吃爛葡萄的地步吧?夏雨荷也知道,他是個孤兒,可那是的孤兒院也不至于如此地步吧。
莫曼云感覺氣氛古怪,加之方才做錯了事,不好輕易開口,只得以復雜的目光投向丈夫,顯然,這個問題也是她想問的。
何遠倒沒感覺什么,一個個送入口中,含糊不清地隨口道:“我小時候可不吃這個。”只瞧得莫曼云微微松下口氣,然而,何遠后面的話,叫她心中徒然一痛:“那時窮啊,水果?呵呵,最開始我都不知道水果是什么味道,別看葡萄爛了,那時也是吃不起啊,直到我自己掙了錢,才有這口福,記得當初第一次吃的水果就是這玫瑰香,呵呵,辛辛苦苦干了一個月,我也只舍得買這么一小串,我現在記得還很清楚,那串葡萄比這個賣相難看十倍,然而吃到口中,卻別有一番味道啊,甜,很甜…”眼眸中閃爍著異樣,每每回憶起當年,何遠眼中都會染上一抹恬靜。
出奇的,母女沒有再追問下去,她們忽然發現,自己對眼前這個男人,了解太少了,真的,太少了…
自小連這種腐爛的葡萄都吃不起,他,究竟受過多少磨難啊…
莫曼云癡癡地望著何遠,想要安慰他幾句,可那話,卻如何也說不出來…
想著方才自己扔掉葡萄的舉動,莫曼云慚愧的低下頭,此時此刻,在丈夫面前的她,無地自容…
搶劫票票啦…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