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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稿子只是敲山震虎,打壓一下跟何遠作對之人的氣焰,所以老何才拿出了不錯的報導,然而后面就稍稍難辦了,在他與卓軍的商量下,第二天,老何交上去的是一份很爛的稿件,若是冷清的時候,這篇還可以上得頭版,但一般日子,基本與頭版無緣。
卻說,在唐勝采訪報導上版后,禿子、耗子都保持觀望狀態,新組馬上將要成立,誰也不想浪費手中的料子,好點的題材都被各組長圧了下來,這也是展逸能輕松上得十篇的間接原因,社長交待過,何遠考核時三組不得故意針對,其它組跟何遠也沒仇,不會上料去搶,于是,在齊韻瑩詫異的視線下,這篇模棱兩可的稿子還真就被選上了頭版。
訾懷德這個恨呀,哪怕他隨便抽出個報導估摸都能給何遠擠下來,可偏偏,自己竟然被他第一篇給嚇著了,以致于什么都沒做,悔得腸子都青了。
一時間,謠言再起,無非是何遠這篇頭版有多么多么爛,濫竽充數之類的,總之,何遠成了眾人茶余飯后的話題。
以咱們老何同志的臉皮,自然不在乎謠言,可小跟屁蟲崔依依卻實在受不了了,本來在得到師傅已有兩篇入賬的事情,她實實高興了一陣,然而,眾口爍爍下,師傅竟被人貶低的一文不值,甚至還散播起師傅暗戀齊韻瑩的謠言,崔依依對師娘有著強烈憧憬,視為偶像,聞得這些言論,小跟屁蟲氣得連工作都沒心情干了,一打開電腦,腦子里便全是師傅的事情,心亂如麻…
何遠這時才體現出師傅的作用,他去到崔依依邊,用手拍拍她可愛的小腦袋,牛B烘烘:“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崔依依一聽,轉瞬便露出笑容,乖巧地點點頭:“師傅,我知道了。”后而恢復了本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嗖地掏出小本本來,刷刷記錄下師傅的名言,小跟屁蟲心說,不愧是師傅,說出話都這么有哲理,嗯?可是這話耳熟呀,算啦算啦,管那么多干嘛。
可就在崔依依恢復心情的時候,旁邊位子的一個小年青忽然嘀咕起來:“有什么了不起,還真以為自己算個人物吶,哼,就這德行還配喜歡組長,也不照照鏡子去。”聲音雖然不大,可以聽出他是自言自語的,然而,他距離崔依依座位只有一米距離,足夠聲音傳過來的。
老何看他一眼,這小子想來是喜歡小妖精吧,于是,他也沒在意,好整以暇地回到座位。
何遠是個成精的人了,豈會為這點事大動肝火,可他沒有算到,此時的崔依依可以說是已經忍無可忍了,小跟屁蟲兩天以來壓抑著的煩躁情緒,此時此刻,轟然爆發…
崔依依一張精致乖巧的小臉兒,霎那間陰沉的可怕,灰蒙蒙的布滿烏云,她稍稍低下腦袋,以致別人無法觀察到她陰冷的臉龐,緩緩起身,動作很慢很慢,和平時的她一樣,柔柔弱弱地走到小年青身前。
男的還沒發覺什么,他迷茫地瞧向崔依依:“有事么?”
崔依依笑了,她慢慢抬起腦袋,以微笑的表情凝視著他:“你剛才說了什么,能不能請你再說一遍?”聲音無喜無怒,但隱隱間露出的寒意還是叫小年青打了個寒顫,下意識道:“我沒說什么呀。”
“沒說什么?”崔依依又笑了,然而下一刻,她嘴角甜美的笑容霍然收斂,整張臉毫無感情,陰冷的可怕,一對靈動的眼眸寒氣逼人:“你敢說你沒說什么,現在,馬上,向我師傅道歉,聽到沒有?”
這時,察覺到異樣的何遠跟六組組員紛紛投過目光,當瞧見一向柔弱的崔依依這等表情后,都是倒吸一口冷氣,好嘛,平時挺蔫巴的一個人,竟然…
見過崔依依這般模樣只有老何,那次酒店襲擊警衛時,小家伙就是這個眼神,然而后果是相當可怕的,不過嘛,老何倒來了些興趣,沒有上前制止,他想看看這好徒弟到底能爆發到何種階段,雖然在便宜姐姐的磨練下,小跟屁蟲性格開朗了許多,然而真若遇到壞人,她還是對付不了的。
但是下一時間,何遠后悔了!
我的乖乖!!!
在小年青表明不會道歉后,只瞧得崔依依猛然向前蹬出一步,小手一撩,在劃過空氣時竟發出嗖的一聲,緊接著,小年青辦公桌上瀏覽的紙張文件,呼啦,紛紛被揚起在半空,近五十張稿件零零散散墜落在他頭上,身上,更多的則是地面。
正在眾人皆愕之時,崔依依不容拒絕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再說一遍,道歉!”
小年青傻了,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曾經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小家伙,竟會如此瘋狂,可他是男人,被一個女人這般對待,面子上自然過不去,他霍然起身,想要嚇唬嚇唬她。
誰知看著比自己高出兩頭的男人,崔依依混然不懼的也直視起他來,良久之后,又重復了一遍話:“道歉!”
看樣子,這事就要不了了之了,小年青不會打女人,不會道歉,崔依依當然也拿他沒轍,可就在這事,異變突起,崔依依徒然出腳,掄圓了就朝他身旁的椅子踢了出去,四角座椅吱啦一聲,翻倒在地,椅腳連帶男人也刮了一下,他一個踉蹌,差點就來了個大馬趴,好不容易站住身子,卻又迎來了一句“道歉”。
男人心里恨呀,尷尬異常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了,崔依依柔弱的身形在他看來,好似一尊魔神,可怕極了。
有人見勢不妙忙上去勸說,可被踩了尾巴的崔依依說什么也不肯妥協,必須叫他道歉,這時,心有余悸的何遠才走上前,在師傅的幾次勸阻下,小跟屁蟲滿是煞氣的眼眸兒緩緩清澈,再次柔弱溫順起來,乖乖巧巧點點頭,后給師傅到了杯開水,恭恭敬敬遞過去…
這件事也到此而終,后怕的眾人甚至連私下討論都不敢,六組之內,關乎何遠的話題從此絕跡,誰也不想步小年青的后塵。
自此,“可怕的兔子”就成了崔依依的外號,有句話說的好呀,兔子急了還咬人吶!
不過這外號只能在心里念念了。
喝著徒弟遞來的熱水,何遠相當不自在,摸了把額頭的冷汗,想來想去還是找到她,語氣婉轉:“依依呀,今后就別給我倒水了,嗯,這個,你看呀,你工作挺忙的,還要給我端茶倒水,太耽誤時間,我閑著也是閑著,自己能干。”
崔依依哪里會同意,幾天的學習下,她才發現師傅給他的這些材料相當珍貴,幾乎是一個優秀記者窮其一生也無法搜集到的,對師傅感激得跟什么似的,逐堅定不已地拒絕了師傅的好意。
眾人以為崔依依替何遠出頭,所以老何感激她才會這么說的,其實他們都誤會了,方才崔依依的狠辣手段,是連老何也被震撼住了,他也怕呀,天知道日后自己會不會說錯什么話,以致小跟屁蟲借著倒水之際,將滾燙的開水在他小小的腦袋上,澆那么一下。
如果崔依依知道師傅的想法,不知會不會當場就端起杯子,澆那么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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