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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收了個悶葫蘆徒弟】

  “你們兩個是女人,且是涉世不深的年輕女人,這就很大程度限制了你們做個新聞記者,這里是報社,不是電視臺出出外景采訪,說些場面上的話就可以的,報紙上需要的是什么,那是或震撼或感人或富有知識性等等引人深思的報道,這些才算做能上得臺面的好料,然而沒有調查出這些好料潛力的你們,當然不適合干記者一行,好了,看你急的,叫柳琴琴是吧,你有什么問題?”

  柳琴琴就差從位子上跳起來了,這個不服氣啊:“現在報社發表的文章,很多都是我們的筆,組長也說過,我們編的很好,甚至不用老編輯修改整合就能直接排上版,對于新人來說絕不是容易事,從各記者交來的原稿中,我們也摸索出了大概,對那些調查性報道一直很向往,也感覺沒那么難,走訪、調查,誰不能干啊,那你,你怎么說我們不行?”顯然,這個問題也是崔依依想問的。

  “她說你們寫得很好,呵呵,那純熟他媽是扯淡。”何遠不屑地撇撇嘴。

  呃…愕然中的兩女余光掃向齊韻瑩,以為她會發怒,可誰知組長竟然沒有說話,依舊很有興致地看著男人。

  “你們以為從網上找點資料,翻譯幾段英文,加上點自己的見解那就算是好料了?你們以為把原稿用合適的語言排版出來,就是寫的好了?動動腦子好不好,終究是別人的東西,記者原文中所要表達的東西、理念,你們不能改吧,歸根結底不是自己調查的,看看別人的搞,就以為記者是好做的,哪有這么簡單,尤其是調查性記者,其中的艱辛不是你們能想象的,不說最難的調查性報道,就是采訪個明星,走訪個民家,也不是你們可以勝任的。”

  “我們,我們…”兩個小姑娘急的都快哭了,難道自己…真是一無是處的廢物?難道只能一輩子干文字記者?

  還是齊韻瑩替激動的兩人繼續問著:“你的意思是她們只適合在辦公室里,不適合出外調查走訪嘍,這點是為什么?”只瞧得何遠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剛才也說了,兩個小姑娘完全沒有報出好料的潛力,先說說柳琴琴吧,衣著時尚,追求流行,在外面遇見你時,你就一直把那塊瑞士時尚表在我眼前晃悠,切,也就幾百塊錢的貨,你炫耀個什么勁,由此可見,性格浮躁不說,極其愛慕虛榮,經不住誘惑,如果讓你調查個事兒,很有可能被賄賂,從而偏離真理的一方。”

  柳琴琴這個恨啊,如果她被開除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咬死這混蛋,對,是咬死。

  “再說說崔依依,性格自卑,懦弱,不善言辭,一進屋你就沒敢抬過頭,手還不停在衣角那搓,可見對于調查走訪,接觸人的行業很不在行,你這種性格也很容易受人蒙蔽,同情弱者的一方,從而使報道有失偏差,摻上太多自身的主觀意念。”

  崔依依輕咬著下唇,眼眸兒已有霧氣凝結起來,就連脾氣甚好的她,也不禁生出種股…嗯,揍人還是不行的,就趁他不注意,揪幾根頭發解氣吧。

  何遠裝做沒看見,現在惟有狠狠心:“我是根據調查性記者的流程來評定你們不合格的,當然,記者有很多工作,我這里就不一一列舉了,你們就舉一反三,掂量著辦吧。”轉而瞧向齊韻瑩:“領導,我這個回答你還滿意嗎,是不是可以聘我了呢?”

  這個男人絕對不簡單!齊韻瑩驚濤駭浪的心漸漸平靜下來,緩而理清思路,方才就是怕他有備而來,所以齊韻瑩才考了個實際項目,照本宣科是決不可能回答出的,無論報社的配備、記者的理念、工作的流程、觀人的細節…一切的一切,這為數不多的話語中,都被他表述出來了,無疑,男人的回答很另她滿意,甚至…

  強忍著心中的激動,齊韻瑩知道,她撿到寶了,此時要不網羅下這個高級人才,天知道自己會不會后悔終生。

  “你被錄取了,明天開始正式上班,試用期一個月,月薪1500,如果能另我滿意,再簽合同。”齊韻瑩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語氣做到不咸不淡,還加上試用期,她不想讓男人看出自己急迫聘請的心情。

  何遠沒有說話,而是較有興致地瞧著她,以他的經驗,他知道,這女人馬上會給他個下馬威的。

  果然,齊韻瑩那小小的自尊心是不允許手下比自己強的,雖然不認為他比的上自己,然而方才何遠的話,讓她莫名生出股自卑,好似被比下去了,當下故意板起臉來:“何遠先生,雖然你被錄取了,但并不代表我認同你剛才的話,我的屬下還沒有你想的那么不濟吧,任何人都不是天生就適合某個行業,他們需要磨練,更不要說這兩個年青人了,她們是不成熟,但她們年輕,有發展的潛力,加以時日,一定會成為優秀記者的,我相信她們,她們也有這個能力。”

  柳琴琴和崔依依這個興奮啊,眼光大亮,還是組長心疼她們,親疏之心,早已明了,看何遠的眼神里,更加的憤怒了。

  何遠這個郁悶啊,你借我的口說了你想說的話,非但不得罪她們,現在反而充起了老好人,我這招誰惹誰了,還沒進報社,先添了兩個小仇家。

  然而,何遠跟齊韻瑩都知道,柳琴琴還不說,崔依依是絕對做不了調查記者的,在這個不大不小的報社里,誰會長時間給你鍛煉的機會,這無疑是社會的悲哀、無奈,最主要的一點,沒有一個好師傅帶你,更是絕無可能,可哪個師傅會把時間浪費在一個本成不了氣候的徒弟身上?

  何遠嘴角一勾,計上心頭:“組長,我也沒說過她們兩個永遠做不了調查記者啊,這里的關鍵還是有個師傅來帶她們,畢竟做個真正的新聞記者是她們的夢想。”還沒等齊韻瑩說話,老何又提議道:“不如這樣,我們兩個一人帶一個,把她們鍛煉成熟,畢竟組里的新生勢力還是很重要的,也未免以后的青黃不接,不說對報社、對六組的貢獻,就是她們個人也會感謝你的栽培,我看的出,組長你很重視她們兩人啊,咦,你皺什么眉,你不會不同意吧?”

  柳琴琴和崔依依不是傻子,別說有師傅這種機會是求之不得的,組長親自帶自己,那是何等的榮耀,仿佛看見了燦爛光輝的前景、未來,兩人期待的目光撒向齊韻瑩,期盼她點頭答應。

  齊韻瑩這個恨啊,心說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是把老娘逼到絕路上了,老娘能不同意嗎?

  明知道兩人沒發展前途的齊韻瑩,此時此刻也只能咬牙點頭了,另外也想瞧瞧這何遠的真正實力。

  可正在齊韻瑩要爭取柳琴琴做她徒弟時,不要臉的何遠已經率先搶了過來,那真是理所當然地拍著柳琴琴的肩膀:“柳琴琴啊,從今天起你就要叫我師傅了,嗯,賣相不錯,打入敵人內部時會省很多力氣,不錯不錯,咦,你翻什么白眼啊,難道是缺氧,哎呀,那我就受累給你做個人工呼吸吧。”

  柳琴琴這個恨啊,如果現在有個馬桶搋子,她會毫不猶豫地堵上老何伸來的臭嘴,心里已經為自己將來的命運而悲嘆的時候,齊韻瑩的一句話讓她知道了什么叫做黑暗中的一把火,什么叫大海里的一只帆。

  “我覺得這樣分配不是很好。”齊韻瑩也恨啊,但盡量讓自己的話保持委婉,生怕傷了崔依依的心:“柳琴琴是六組年齡最小的,處事經驗當然也最少,和崔依依比,是大有不如,我覺得還是我來帶比較好,畢竟你也是新來的,沒有經驗,更別說你都沒做過記者吧,嗯,有挑戰性的工作還是我來吧。”真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精神。

  就算齊韻瑩現在把柳琴琴說成是一泡屎,她也會欣然地拍著胸脯傻笑:“對對,我連屎都不如吶。”

  老何哪里肯讓步,卷起衣袖一副干架的流氓姿勢,語言非常直接:“不行,崔依依那么好,你怎么不帶,哼,推給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崔依依跟個悶瓜似的,就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心知在齊韻瑩的地境上,不來點兒狠的肯定得不到便宜。

  “我可不是這么想的,崔依依的潛力很大…”齊韻瑩誰想這貨這么直接,趕忙辯解。

  “呦,潛力大是吧,潛力大你來啊。”

  “你…”

  崔依依都快哭了,她就是再傻也該明白了,自己是炙手的山芋,是人嫌狗不待見的拖油瓶,是爹不疼娘不愛的私生子,柔柔的怒火化為對何遠的憤怒,直想把他滿頭毛發都給拔光嘍。

  何遠跟齊韻瑩吐沫腥子漫天飛的模樣落在柳琴琴眼里,這叫她好一陣得意啊,殊不知她就是那矬子里的將軍,跟本好不到哪去。

  最后兩人爭執不下,甚至于要毫無氣度地大打出手時,柳琴琴為了自己的前途,毅然而然地站了出來:“如果組長不是我的師傅,我也肯定不拜你為師。”天知道自己這只小綿羊若落到這流氓手里,會不會被他吃嘍。

  趨于各方壓力下,何遠只好把預定的計劃收了起來,心不甘情不愿的認了個倒霉虧,心里這個郁悶啊,就別提了,本還想借這培養徒弟之事和齊韻瑩打賭,以謀取點小利益,可現在…胎死腹中。

  興奮之下的柳琴琴張羅起拜師禮,說什么磕頭、敬酒、燒香,直直叫何遠給瞪了回去,瞧著身后這悶葫蘆徒弟,哼哼,拜師?見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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