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和孟尋真離了天寧寺,到了事先約定的地點與段譽等人會合。見面之后,段譽問起此行的結果,孟尋真擇要說了。聽說丐幫眾人反而懷疑喬峰勾結“一品堂”和盜竊打狗棒,都代他憤憤不平。
眾人互問日后的行止,卻發現大家下一站的目的相同。孟尋真是早已決定了要去少林,喬峰也要到少林找父母及恩師玄苦問明身世,王語嫣和朱、碧二女則要到少林尋找慕容復,段譽本來漫無目的,但王語嫣要去少林,他便也跟著去少林。
孟尋真心中另有打算,不欲與眾人同路,便說了自己有雙雕代步,要先往少林去了。與眾人做別后,他仰天發出嘯聲,未免驚世駭俗,他仍用內力將嘯聲凝成一束,送上高空后才向四周擴散開去。過不多時,銀魂和玉魄雙雙從高空飛落下來,一左一右傍的孟尋真的身邊。再次向眾人拱了拱手,孟尋真騎乘到銀魂背上,一聲吆喝后騰空飛起,玉魄緊隨其后,向北方比翼飛去。
一路之上,孟尋真輪換騎乘雙雕,不過數日便到了少室山下。他選一個隱秘無人處降落,將雙雕收入御獸牌中,按照喬峰所說的方位去找他父母的居所。
喬峰的父母居住在少室山下一個山坡之旁,孟尋真轉過那山坡,便見到不遠處的一片菜園和三間土屋。在菜園旁有一株大棗樹,樹下的一塊青石上坐著一個農家裝束的老翁,他身邊斜依一頂斗笠,手中正拿著一個殘缺了把手的茶壺往一個粗瓷大碗里倒水。
“總算趕上了。”孟尋真輕輕舒了一口氣,走上前向那老翁躬身問道:“敢問老丈可是姓喬?”
那老翁看孟尋真氣度非凡,忙不迭起身,有些拘謹地答道:“老漢喬三槐,不知這位公子有何貴干?”
“果然是伯父。”孟尋真臉上現出微笑,后退一步向喬三槐長揖到地,口稱,“小侄見過伯父。”
喬三槐立時慌了手腳,想伸手去扶,但見孟尋真身上的一襲青衣一塵不染,而自己的雙手剛剛在菜園里沾的滿是泥垢,唯恐污了對方的衣衫,只得將雙手連擺,連聲道:“這怎么敢當!這怎么敢當!”
孟尋真笑道:“伯父自然當的。小侄孟尋真,與喬峰大哥是情同手足的結義兄弟。”
“你是峰兒的兄弟?”聽到兒子的名字,喬三槐立時忘記了緊張,急切地問道,“峰兒他還好罷?”
孟尋真道:“伯父安心,大哥他一切都好。小侄還有一個好消息告訴您老,過不了幾天大哥也要回來看望你二老,小侄不過比他早到了一步而已。”
“峰兒要回來?”喬三槐一呆之后現出狂喜之色,不假思索地轉身便向家中跑去,跑出幾步后才記起孟尋真還站在那里,忙又轉回來道,“既然是峰兒的兄弟,老漢便托大直呼你的名字了。尋真,快跟我一起回家,讓我那老太婆也知道這好消息。”
兩人繞過菜園到了那三間土屋前,進了以枯枝為籬圈出的院子,只見屋前的一張竹席上曬滿了菜干,一只老母雞領著一群小雞在籬墻邊的草叢中覓食。
喬三槐一進院門便高聲叫了起來:“老太婆,快出來,有客人來了!”
“這老頭子,瞎叫喚什么!咱家能有什么客人?”一個衣著簡樸、面容慈祥的老婆婆絮絮地念叨著從屋內走出,看到跟在喬三槐身后的孟尋真,不由呆了一呆。
喬三槐笑道:“老婆子,這位是咱們峰兒的義弟孟尋真,特意來看望我們這兩個老家伙。”
孟尋真又上前給喬婆婆施禮。
喬婆婆和老伴兒的反應差不多,首先便問起了喬峰的近況,聽說離家十多年的兒子即將歸來,竟至喜極而泣。
孟尋真見了老兩口對喬峰的關切之情,心中暗嘆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這二老確是將喬峰當作親生骨肉來看待。只憑這一點,他也不能任那慘劇加到他們的身上。
“老太婆,你招呼尋真到屋里坐,再將那只雞殺了,我到鎮上去沽酒。”喬三槐囑咐了喬婆婆,轉頭對孟尋真道,“尋真,今晚便住在家里,給我們老兩個好好說說峰兒在外面的事。這孩子,每年托人往家里送錢送物,偏就不知道帶封信來。每次來的人都來去匆匆,只是說峰兒很好,怎生好法卻從來不說!”
喬婆婆聽老伴兒抱怨兒子,立刻便不高興了,瞋目道:“老東西,總嫌峰兒不給你寫信。也不想想自己大字不識一個,便是峰兒寫了信來,你能看得懂么?”
喬三槐被老伴兒數落得啞口無言,訕訕地出門沽酒去了。
當晚,喬三槐夫婦盛情款待孟尋真。在席上,兩位老人反復問起喬峰,孟尋真半真半假地撿著好事說了一些,哄得老兩口高興非常。
喬三槐夫婦畢竟年勢已高,精力不濟,乘著高興喝了點酒后,早早地便回房睡了。等二老睡熟,孟尋真悄悄進房,用最輕柔的手法點了兩人的睡穴,而后走出來在小院的門口站定。入夜后,他找機會將雙雕放了出來,指示它們在高空警戒。方才他聽到雙雕的鳴聲,便知道有人來了。
今夜陰云密布,星月無輝,夜色濃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孟尋真在門口站不到片刻,耳中忽地聽到一陣極細微發衣袂拂動之聲。這聲音瞬息之間由遠而近,顯示出來人的輕功已臻超凡之境。來人也感應到孟尋真的存在。雖然他們彼此都看不到對方,卻是不分先后地同時出手,而且用的都是指法。
孟尋真用的自然是“一陽指”,指力柔和醇厚、沛然莫御;那人的指法在黑暗中難以辨認,指力卻是無聲無相、無形無影。兩股指力無巧不巧地又在空中交擊,發出嗤的一聲輕響后,彼此抵消,同歸于虛無。
那人似乎被孟尋真激發了好勝之念,一指無功之后,又迅捷無比地連出七指,指力或剛猛、或陰柔、或宏大、或奇詭,竟沒一種相同。孟尋真則始終只用一門“一陽指”沉著應對,以指力破指力,絲毫不墮下風。
那人愈發焦躁,忽地欺身直進,拳掌指爪齊施,勁力雄渾浩蕩,招數精奇多變,與孟尋真貼身近戰。孟尋施展“太極拳”接戰。兩人極為默契地一言不發,黑暗之中又看不到對方身影,全憑身體的感應接招還擊。如此交手更增兇險,稍有不慎,被對手一拳一掌擊中,憑他們的功力,立時便要嘔血重傷。
他們如此盲戰啞斗了三百余招,孟尋真漸漸落到了下風。但他并不著急或頹喪,右手在腰間一拍一抹,久未動用“紫薇軟劍”彈出鞘外,用出“獨孤九劍”中的“破掌式”還攻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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