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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9章 無法完成的任務

  驕陽烈日,街道上白晃晃的,氣溫很高,熱得讓人有些受不了,尤其是對于習慣了嚴寒氣象的人而言,現在的氣溫已到讓人“難以忍耐”的程度。。

  蘇聯駐華大使格列維奇。卡察列夫站在窗前,遠望距離大使館不遠的那條柏油馬路,雖然那臺電風扇在距離他不到一公尺遠的處所正拼命的為他扇著風,可是即使這樣,卡察列夫仍然是一身的汗,他有些想念斯德哥爾摩的涼快了。

  卡察列夫以前是蘇聯駐瑞典外交官,前不久才接任蘇聯駐華大使一職,至于他的前任,那個倒霉的家伙在回到蘇聯之后就“消散”了,沒人知道那個家伙去了哪里,也沒有人敢探聽,卡察列夫也不敢探聽,他只知道,根據東交民巷的風行說法,斯大林同志或許認為有必要對蘇聯的外交部門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清洗了,這種說法雖然有些夸張,不過卡察列夫謹慎的對此保持了沉默,他不盼望下一個被“消散”的人是他。

  無論如何,完成斯大林同志交代下來的任務是最重要的,只要斯大林同志信任你,你就是絕對安全的,這一點,卡察列夫堅信不疑。

  現在,斯大林同志就有一個重要任務交代下來,而且卡察列夫必須完成,這個任務看似簡略,就是與中國中樞政府方面商量“伊朗危機”的解決方案。

  所謂“伊朗危機”,這是中國報紙的稱呼,美國報紙也沿用了這個稱呼,這一事件的直接起因是1939年產生的那場伊朗王事政變,在政變中,伊朗的老國王禮薩汗被廢黜,老國王的兒子被政變軍人推戴為新國王,并“邀請”蘇聯部隊進駐,但是問題在于,老國王和新國王都對政變團體非常不滿,因此,經過認真策劃、周到安排之后,兩位國王踏上了流亡之路,先坐飛機飛往伊拉克,然后輾轉去了土耳其,接著趕去瑞士,然后取道意大利、西班牙、美國、日本,最終來到中國,而現在,這兩位國王陛下就是中國總統先生的座上客,而且,就在幾天之前,那位老國王陛下在天津“亞細亞解放陣線”的總部發表了一通演說,強烈的抨擊了伊朗王國的那個軍人政變團體,同時也強烈的抨擊了對伊朗王國內政橫加干涉的“外國權勢”,而伊朗老國王所指的這個“外國權勢”就是指蘇聯。

  實際上,在伊朗老國王正式站出來指控蘇聯干涉伊朗王國內政、迫害亞洲獨立與自由之前,亞洲各國就已經紛紛責備蘇聯政府是“新殖民主義者”了,面對責備,蘇聯政府保持了沉默,試圖用沉默換取時間,以便加強對伊朗新政府的把持,并強化高加索地區和里海地區的國防力量。

  蘇聯政府的沉默并未換來亞洲各國政府的體諒,在中國輿論的鼓動下,幾乎所有的亞洲新獨立國家都開端對蘇聯干涉伊朗內政的“殖民主義行動”進行批評、責備,而與伊朗交界的那些國家也開端向邊境增長駐軍,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會出兵伊朗,替伊朗國民主持公平。

  蘇聯政府也意識到了危機所在,于是采用了兩個重要舉動,一個重要舉動是與納粹德國尋求和解,暫時解除來自西邊的軍事要挾,同時加強對東邊的戰略戒備,蘇聯中亞軍區隨即成為蘇聯最有戰斗力的軍事團體,另一個重要舉動則是通過輿論進行回擊,不僅通過蘇聯政府把持的官方喉舌進行鼓動,而且也利用在東南亞各國收買的那些蘇聯代理人進行輿論宣傳,用“解放印支”的口號轉移亞洲尤其是東南亞各國的視線,試圖將國際輿論的焦點從蘇聯轉移到法國身上。

  法國雖然向納粹德國投降了,但是納粹德國并沒有剝奪法國在遠東地區的殖民地,所以,印支地區現在仍歸維希法國把持,而在全部“亞洲解放之戰”中,法國始終保持中立,作為交換,“亞細亞解放陣線”也就沒有對法屬印支殖民地采用直接的軍事舉動,所以,到目前為止,亞洲還不能說已經“完整獨立”,至少越南、老撾、柬埔寨還把握在法國殖民者手中。

  蘇聯政府的這一步棋走得還是比較高超的,但是遺憾的是,蘇聯的對手是中國,實際上,中國政府早就預感到了蘇聯政府會走這一步棋,因此,當蘇聯政府拋出“解放印支”的口號之后,中國政府就已經通過外交渠道正式向維希法國政府轉交了一份外交備忘錄,勸告法國政府盡快給予印支三國獨立的權利,否則,中國和亞洲新興國家將采用“必要之果斷舉動”,對印支三國進行干涉。

  法國政府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之下疏忽這份來自中國的外交備忘錄,而且中國已經為印支三國的獨立斷定了一份詳盡的時間表,請求法國政府必須批準在1940年年底之前將當地的所有外籍政府官員全部召回法國,而在1941年年底之前,印支三國將正式頒布獨立,屆時,越南、老撾、柬埔寨將成為“亞細亞解放陣線”的正式成員,當然,那個時候,或許“亞細亞解放陣線”已經改為其它名稱了,但是它的宗旨不會變更,那就是團結亞洲、守衛亞洲。

  法國政府只能吸收這份來自中國的建議,并正式向世界輿論頒布了這個消息,印支三國獨立已是箭在弦上,蘇聯政府的這個輿論攻勢就此戛然而止,亞洲各國的重視力再次轉回了“伊朗危機”上,蘇聯政府面對著更大的政治與外交壓力。

  現在,擺在蘇聯政府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路是立即從伊朗撤軍,并將伊朗權利移交給亞解陣,另一條路是頑抗到底,甚至在必要時與亞解陣開戰。

  問題是,蘇聯領導人斯大林兩條路都不想走,他想另走一條路,一條既能避免與亞解陣開戰又能保持住蘇聯在伊朗的利益的道路,所以,他親自給卡察列夫大使下達了措辭嚴格的命令,根據這個命令,卡察列夫必須盡快與中國政府就伊朗問題進行商量,并達成一致意見,為了取得中國政府的體諒,卡察列夫可以在他認為必要的情況之下向中方承諾,將伊朗的石油開采權的一半無償讓與中國企業。

  表面上看,這個任務似乎比較簡略,用石油收買中國人,只要中國人不再羅嗦,那么亞洲各國也會馬上偃旗息鼓,畢竟,中國才是這個“亞解陣”的靈魂。

  但是,卡察列夫卻知道,這個任務是不可能完成的,這不是因為蘇聯政府給出的利益太小,而是因為中國的野心太強,中國需要的不僅僅是中東的石油,更重要的是,“伊朗危機”是中國國家戰略中很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絕對不是區區一個石油開采權可以相比的,中國中樞政府不會做撿芝麻扔西瓜的買賣,中國人看中的是全球利益,而擊敗英國只是中國向全球戰略邁出的一小步而已。

  這一點,卡察列夫已經完整看明確了,但是蘇聯政府高層未必能夠看明確,斯大林或許認為中國人有野心,但是他絕對不會想到,中國人的野心并不僅僅只是領導亞洲。

  作為蘇聯駐華外交官,卡察列夫有責任將他的熟悉寫成報告,遞交給上級,但是問題是,這份報告應當怎么寫?外交官的報告不能讓上級滿足,這在其它國家或許只是一個前途問題,可是在蘇聯這卻是一個嚴格的政治問題,而現在的蘇聯國內的氣氛顯然不能草率的在報告上進行措辭。

  現在,站在窗前,卡察列夫就是在揣摩這份報告的措辭,斯大林同志讓他完成交涉任務,可是他卻無法完成這個任務,那么報告里該怎么推辭責任呢?難道不能完成任務的責任不在卡察列夫不能盡職,而在斯大林同志判定毛病么?假如這樣寫的話,那么,卡察列夫很可能步他前任的后塵,回到蘇聯就會人間蒸發。

  別國的外交官,此刻或許正在揣摩著晚會時該如何穿著,或者邀請哪位女士做舞伴,可是卡察列夫卻只能站在窗前為報告的事情發愁,這讓他的心情有些低落。

  “大使同志,中國外務部派了一名工作人員,盼望能夠與您見面。”

  就在卡察列夫站在窗前汗流浹背的時候,一名使館工作人員走到他的身后,冷冰冰的說了一聲,臉上也看不到任何表情,就像卡察列夫一樣,似乎生怕被人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請安排到會客室,我馬上就趕過去。”

  卡察列夫點了點頭,拿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然后迅速穿上外套,關上電風扇的開關,接著便匆促走下樓去。

  等卡察列夫趕到會客室的時候,那位中國外務部派來的工作人員已經正襟危坐了,這個人卡察列夫以前曾經見過,但是想不起名字了,只知道他在外務部里的地位不高。

  “大使先生,您好,我是中國外務部派來的,這是我的翻譯。此次前來,我奉命向貴國政府呈送一份外交備忘錄,這是‘亞細亞解放陣線’的共同決定,請大使先生務必通過外交渠道盡快遞送貴國政府,同時,我國駐蘇大使也已奉命將此情況轉告貴國外交部門,想必不久之后,大使先生就會收到國內的電報的。”

  來人只是簡略的將他的任務介紹一番,然后將一份外交備忘錄轉交給了卡察列夫,之后告辭離去,沒有任何逗留的意思。

  卡察列夫送走了中國外交官,然后迅速回到使館,準備仔細看看那份外交備忘錄的內容,可是等他趕回會客室的時候,卻創造底本放在桌子上的那份外交備忘錄不見了,他大驚失色,急忙叫來保安人員,準備搜索使館,不過最終被證實是虛驚一場,使館并沒有涌現賊,也沒有涌現外國的間諜,拿走那份外交備忘錄的其實就是一位使館的秘書,他拿著外交備忘錄直接去了電報室,將這份外交文件的內容梗概在第一時間用電報拍回了蘇聯,當保安人員找到外交備忘錄的時候,這份外交文件正拿在秘書同志的手里呢。

  卡察列夫雖然非常惱火,不過他還是壓住了火氣,誰知道這位秘書同志剛才是在跟誰進行電報接洽呢?誰又能確定這位秘書同志的真實身份呢?還是選擇沉默吧,最多將此事告訴外交部門知道。

  卡察列夫默默的等候著那封電報拍發完畢,然后面無表情的接過秘書同志遞過去的那份外交備忘錄,直到這時,這位大使先生才看到這份外交備忘錄的內容。

  內容并不多,要點就是四條:第一,“亞細亞解放陣線”認為,蘇聯部隊進入伊朗境內的行動屬于“武裝入侵”,是非法的,而且蘇聯扶持伊朗將軍為伊朗統治者的行動也是不可吸收的,這是干涉伊朗內政,而且要挾到了亞洲集體安全;第二,“亞細亞解放陣線”正式向蘇聯政府提出建議,請求蘇聯部隊必須在1940年年底之前全部撤出伊朗國土,而且必須交還那些被蘇聯海軍搶走的伊朗的軍用與民用船舶;第三,以上請求,蘇聯政府務必于五天之內給予正式答復;第四,假如逾期蘇聯政府不予正式答復,則亞洲各國不排除采用“果斷舉動”,以掩護亞洲的集體安全。

  看著這份外交備忘錄的內容,卡察列夫渾身是汗,在他看來,這其實不是什么“外交備忘錄”,而是一份“最后通牒”,雖然措辭比最后通牒委婉一些,可是這并不能否定它的潛在要挾口吻。

  雖然秘書同志已經將這四點內容通過加密電報拍發回了蘇聯,但是卡察列夫還是以蘇聯駐華大使的身份拍出了第二封同樣內容的電報,這封電報是拍給他的直接上級的,也就是那位莫洛托夫同志。

  一個小時之后,莫洛托夫署名的回電就拍到了大使館,內容也很簡略:

  “卡察列夫同志,你的工作非常認真,斯大林同志非常滿足。對于中國方面的無理請求,蘇聯政府決定不予理會,同時,蘇聯政府也決定授權你持續向中國政府進行交涉,假如有必要的話,伊朗所有石油的開采權都可以讓給中國,條件是中國政府不能再對蘇聯政府的舉動指手畫腳,英勇虔誠的蘇聯紅軍指戰員將是蘇聯國家利益的堅定守衛者和守衛者”

  看到這份電報,卡察列夫沮喪之極,他終于拿定了主意,那份報告他不寫了,因為他已意識到蘇聯政府高層的意志是不可動搖的,這種鋼鐵般不可動搖的意志起源是什么呢?卡察列夫認為,這個或許是因為蘇聯部隊的宏大軍事機器吧,掃除了那些“叛徒”、“帝國主義幫兇”的蘇聯部隊或許更有戰斗力也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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