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廷弼看到了總司令眾種董勃朝與。也看到了其和軍的召”絲勃朝氣。所以,當投靠北洋集團的行動失敗后,他毅然決然的倒向了總司令。并為此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
到底,部廷弼就是在投機、在賭。賭共和軍最終會取代北洋集團統治中國。
部廷弼是個謹慎的人,沒有一定的把握他是不會將賭注押在共和軍這一邊的,而給他信心的就是共和軍那鮮明的政治立場和民族、國家主義傾向,在這樣一個列強橫行的后進國家,國民太需要這種新興力量了。它不僅會給國民帶來自信,也能為這個國家的實業發展保駕護航,從那些由各地絡繹前往武漢的革命青年的熱情來看,共和軍顯然已經成為了許多人心目中的保護者,一個新興力量要想問鼎天下,不過就是天時、地利、人和而已,這三樣已被共和軍全占,進取中原、制霸天下恐怕不僅僅只是一個夢,三樣制霸利器中,又以“人和”最為重要,相比之下,袁世凱就落了下風,共和軍激化的對日沖突卻要由袁世凱來善后。可偏偏北洋集團毫無信心與日本針鋒相對,軟弱的外交必然會激怒激進的青年,失去了這些青年的支持。任何一個勢力都不可能保持進取精神,沒有進取精神的支撐,這個勢力只能走向僵化和衰落。
但這個賭注實在太大了,部廷弼是猶豫了很久才下安決心的,袁世凱有英國、日本支持,可共和軍呢?目前尚未看到有任何列強給予他們強力支持,沒有列強的支持,共和軍問鼎天下的路或許會很長。而且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和他們綁在一起,沒有一些勇氣是不行的。
這份勇氣是梁士怡給的,袁世凱當上臨時大總統后,就委任梁士治做了交通銀行督辦,這家銀行成立的最初目的就是與比利時財團進行交涉,談判收回京漢鐵路管理經營權,只是由于“戊申革命”的爆發,談判中止,直到共和成立,袁世凱才委托梁士治牽頭,與比利時財團繼續談判。新官上任三把火,梁士治就任交通銀行督辦后大刀闊斧的整頓財政、人事,很短的時間內就使交通銀行渙然一新,為了擴充股本,解決北洋軍的軍費問題,梁士治派人到處拉攏、威脅私營小銀行,要他們限期并入交通銀行,部廷弼的信誠銀行自然也遭到威脅,迫不得已。他只好破釜沉舟,與交通系硬扛到底了。
于是就有了此次武漢之行,和北洋集團對抗,背后沒有實力派的支持是不行的,共和軍就是郗廷弼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在賭,賭趙北和袁世凱貌合神離,賭趙北有足夠的野心制霸天下,賭共和軍能在較長時期內保持足夠的活力和蓬勃的朝氣。
田勁夫與黃瀚承大談拆貨業經營理念的時候,部廷弼卻是神弛萬里。為了信誠銀行的事業,他是豁出去了,為了防止有人暗箭傷人,他已將家人和財產轉移到了上海法租界,這一次的投機是他平生所做的最大一次投機,成,就是將來的中國金融霸主,敗,就只能去租界做寓 等部廷弼收斂心神之后,才發覺田勁夫已不在屋里。
“田長官呢?”部廷弼問道。
“才出去,說是總司令來了電報。”黃瀚承心不在焉的說道,手里拿著桿欽筆,在一張藤紙上艱難的記著什么。
部廷弼坐過去一看,卻見那紙上寫著些希奇古怪的名詞,什么“超級市場無倉庫豐轉”總之是看得莫名其妙。
“此是何物?”部廷弼忍不住問道。
“這個是田長官轉述總司令的話,說是什么“現代零售企業”田長官沒有經營過拆貨業,自己也是一頭霧水,講得顛三倒四,不過我倒是聽明白了,這洋人的拆貨業就是千方百計降低成本,由此可見,這無論中外,拆貨業都是一個道理,想辦法便宜進貨、便宜出貨,盡量少占貨棧,講究薄利多銷,而且洋人可比咱們狠多了,連這店里的伙計都不肯多請,叫客人自己去貨架挑貨。挑完了貨再拿到打秤臺打秤給價。真是摳門到了極點。”黃瀚承邊說邊搖頭。
部廷弼驚訝道:“叫客人自己拿貨?這是怎么個拿法?我在洋行里也呆過段日子,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洋人這么經營商業的。若是客人拿了貨跑了,豈不是店家吃虧?大件貨物還好說,若是那芝麻、咸魚,往袖子里塞,誰又能看得出來?那些能夠直接入口的干果又該如何陳 “所以啊,這辦法在咱們這里行不通,若是因偷貨引起糾紛,少不了要去官府打嘴仗,若是拿了贓還好說,若是偷到手就吃下去,那店家只能自認倒霉,而且這講得是零售,于川網”一販也不適用,不討么,紋減少中間商的教錄倒是有蜘心心。直接從工廠、農戶進貨,只要計算準確。合理安排貨物進出,那么就連備用的倉庫、貨棧都可以不要,真是另辟蹊徑,讓人嘆為觀止黃瀚承擊節贊道。
“這個,,似乎對運輸要求苛刻,而且,似乎要隨時掌握當地行情。不然的話,那就是一鍋粥。”
部廷弼搖了搖頭,想想租界的馬路。再想想無錫的土路,他并不看好這種經營方式。
“這個離不開電報,至于運輸么,一條漢水,一條長江,兩條大江航運便利,支流眾多,西可去四川。南可去洞庭湖,而航運中樞就是這九省通衢的漢口,不需車輛,直接用船運輸就行了,北可達豫南、陜南。南可通岳州、長沙,陜西的皮貨、河南的芝麻、湖南的鞭炮、上海的洋貨,都可以用船運到漢口,省時省力,而且船只就是倉庫。如此算來,這種經營方式倒是值得試一試的。”
“那這樣一來,和那些洋行又有何區別?”部廷弼問道。
“洋行只批發,不零售,咱們這可是既批發又零售,而且,直接從工廠、農戶收購,也不必再受人宰割。這價格自然降了下去,洋貨再便宜。總是便宜不過土貨,那些農戶出售土產,本就只是補貼家用,沒指望賺多少銀子,只要能收上門去,那價格簡直就跟撿來的一樣便宜,其實關鍵還是這個運輸事宜,想賺銀子就得自己興辦航運公司。剛才田長官說了,總司令打算就在湖北境內興辦一家造船廠,先造小船、駁船。去這家造船廠買船,軍政府有補貼,按噸位計算,如此算來的話。在那里購船遠比向洋商購船便宜。只是,目前黃志成周轉不靈,想自己買船經營,卻是力不從心。”
到這里,黃瀚承抬頭看了部廷弼一眼,問道:“部先生,有沒有興趣合伙做這買賣?早年我也辦過航運公司,只是因為洋商排擠、官府壓榨才半途而廢,如今共和軍政府扶持華商,或許值得一試。”
部廷弼捋了捋短須,說道:“鄙人于航運業不熟,不敢擅涉此道。
不過,若黃先生真有興趣,我可以多給你拆借些銀子,不過要拿黃志成老店抵押。”
“老店已抵給江淅商幫了,我在江夏有些田產,你有無興趣?”
“地契一到,拆借即成。”部廷弼笑著拱了拱手。
黃瀚承站起,也拱了拱手,但還沒等他說話,卻聽田勁夫在屋外喊道:“部先生,總司令剛才拍來電報,他不會回警備隊了,直接回武漢。你若趕著去武漢,我帶上你。和黃先生坐炮艦去,你們若是有隨身的行李,我派人去客船上取。”
兩人走出屋外,見田勁夫正提著個背包一瘸一拐往這邊走,部廷弼迎上幾步問道:“總司令為何突然要回武漢?”
“總司令不坐船么?”黃瀚承也走了過來。
田勁夫看了兩人一眼,又抬頭望望遠處,說道:“反正也不是什么軍事機密,報紙上肯定會有消息的,現在告訴二個也沒什么。湖南的軍政府內斗,兩幫人互毆,昨天長沙巷戰,今天貴州也鬧騰起來了,一幫君憲派遺老遺少策動兵變,薦進會的貴州都督叫人殺了,湖南、貴州局勢不穩,共進會拍電報向總司令求援,總司令是趕去武漢坐鎮的。總司令現在正從興國洲往長江邊趕。現在炮艦已在裝煤,馬上就起鈷,咱們上了船往西走,總司令在西邊等著,所以啊,二位不用到武漢就能見到總司令了。”
部廷弼不無擔憂的說道:“總司令隨行帶了多少兵?這當口,誰是敵誰是友分不清啊。湖南、湖北相鄰,似應穩妥為上 田勁夫說道:“這個到不必擔心,總司令出行總是帶著幾百個衛兵的。裝備精良。另外,咱們共和軍在湘北岳州一直駐扎著一斤,師呢,還有湘北革命軍輔佐,湖南的場子還是鎮得住的。當初共進會還想把咱們共和軍的部隊趕出湖南,現在到是忙不迭的發電報請總司令調遣共和軍南下長沙了。嘿嘿,我早就知道。共進會那幫人眼高手低,成不了大事業的,吞了湖南、貴州還不滿意,還想吞云南、廣西,這可不就是蛇吞象么?咱們總司令也沒那么大胃口啊。”
鄒廷弼與黃瀚承面面相覷,雖然不清楚湖南政情,可是他們也明白。在這種時候南方內訌,最開心的只能是袁世凱。
時局紛亂啊。
兩人都在心里嘆息,下意識的向西邊望去。
湖南的局勢到底怎么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