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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黃金的終焉(十八)

  卡斯帕爾想要的,是類似殉情之類的結局。

  從社會道德和種族延續來講,這種做派不應提倡,夾帶個人私情執行任務甚至以私人事務為優先就更不被容許。換成其它時間,不要說皇帝,尼德霍格就會出手收拾他。

  如今允許他恣意妄為,原因不外乎是世界重啟在即,卡斯帕爾時日無多,索性就讓這顆棋子自由發揮,充分發揮作用。

  “不管是忠誠于皇帝還是自己的私心,到最后一刻為止都要扮演棋子的角色。人生啊…真如他所說,不過是個拙劣伶人的影子。”

  維多利亞輕嘆了一聲。

  本以為幾萬年時間早已磨平了感情,不知多少次見證神意代行者的末路,聽了多少臨終之際的遺言,“兔死狐悲”的感覺早就忘得一干二凈。結果先是沃爾格雷沃,如今是卡斯帕爾,久違的感覺涌上心頭化作嘆息傾吐而出。

  嘆息過后,留在心里的,是羨慕。

  大家都是棋子,也是維護世界秩序運轉的齒輪。

  歷代神意代行者是如此,七宗罪是如此,卡斯帕爾如此,維多利亞亦如此。

  從事著本質相近的工作,同樣在工作過程中被慢慢磨掉感情,最后迎來的結局也大多類似。

  卡斯帕爾沒有跳出這個循環,但維多利亞卻羨慕他。

  就算是齒輪,也會萌發期望,遵循自己的心作出選擇,在最后一刻綻放全部的生命力。

  這讓維多利亞感到無比羨慕。

  所以她不會出手干涉這場神圣的決斗,忠實履行見證者的職責。

  如果說羅蘭是放任自流的天才,那卡斯帕爾就是便是努力家型的完美主義者。

  雙方并不存在優劣,只有方向和環境適應性的差異。如果生在和平年代,卡斯帕爾大概會靠著毅力后來居上。生在這個時代,以皇帝為目標,全力以赴的羅蘭則相對有優勢。

  此刻所有外來干擾被限縮到最小限度,終于可以毫無顧忌的一戰了。

  “別輸啊,卡斯帕爾。”

  維多利亞低沉的輕語,猶如祈禱。

  “你的目標是我,別把沒關系的人卷進去。”

  羅蘭的聲音自揚聲器傳來。

  “用人質可沒辦法實現你想要的公平決斗,卡斯帕爾。”

  “誰讓你拖拖拉拉。”

  “…來外面打吧。”

  “可以。”

  甩下女人們的慘叫和阻攔,卡斯帕爾的身形從原地消失。

  稀釋過的身體穿過甲板和船艙,不消片刻便到了船艏最上層甲板。

  “知道嗎。”

  羅蘭的聲音傳來,循聲向船頭張望,被艷陽照亮的背影印上眼簾。

  “每次我被那家伙打趴下時,都會看見這樣的風景,每次我都會想‘啊,陽光原來是這么美麗的嗎’、‘美麗原來是這么殘酷的嗎’。”

  沐浴在陽光下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顧忌,沒有可能是沒有穿戴“獨角獸”,光暈中的輪廓變得單薄。

  可這并不意味眼前除了一柄劍之外沒有任何武器的少年可以被輕視。

  他很強。

  如今的他更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的強。

  現在的羅蘭是值得一戰的對手。

  沒有任何情報,也尚未正式交手,卡斯帕爾對此卻深信不疑。

  “放心吧,這是最后一次了。”

  現出身形,卡斯帕爾發出戰斗信號。

  “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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