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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沖撞色當之門(二十三)

  防衛軍的鋼鐵洪流再次啟動涌向馬斯河畔之際,查理曼這邊倒也沒閑著睡大覺,幾乎就在戰車手們啟動座駕的同一時間,整個阿登區域的查理曼一線部隊麾下的飛獸偵查部隊也在整裝待發,準備升空。

  前面已經說過了,查理曼前后方完全是兩個世界,完全脫離實際、腦補出一個“輔助攻勢”的后方指揮層絕不會去浪費精力和時間去規劃安排對防衛軍進行空中偵查。這幫滿腦子都是平平安安、不要有事、禁止搞事之類念頭的混蛋官僚怎么可能為了“一點點小事情”,讓部隊出現更多損耗,為自己的履歷增加污點呢?對防衛軍的偵察工作完全是一線部隊自發進行的。

  直面防衛軍壓力的一線部隊才不會相信上面那一套“敵軍的行動不過是輔助攻勢”、“輕舉妄動正中敵人下懷”的鬼話。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和鐵王八拼命的可是他們,前線在說不痛不癢的風涼話時,敢不敢到前線塹壕來蹲上一個小時,看看那種幾十、幾百輛鐵王八一邊瘋狂射擊、一邊開足馬力朝你沖過來的瘋狂攻擊是不是他們口中所說的“輔助攻勢”?

  上司不靠譜,下面的人就只能自己多下苦功了。為了后方的家人,為了同袍戰友,為了祖國,飛獸騎士們在明知此次任務多半有去無回,即使僥幸逃生也會由于無令擅自出擊被送上軍事法庭的前提下,毅然自愿執行此次任務,只為能給戰友們提供哪怕提早一分鐘的預警,。由于志愿者太多,為了給部隊留下一些種子,最后不得不采用抓鬮的辦法,讓一些老鳥和技術不純熟的菜鳥留下。在袍澤們包含敬意和莊嚴的肅穆行禮中,抱定必死決心的男人們和他們的坐騎迎著清晨的朝陽陸續升空。

  如果這番景象再多堅持幾分鐘,哪怕是十幾秒,或許悲壯的氛圍就算是從頭到尾都保持下來了。可防衛軍那些急著刷成績的禿鷲們就連這一點點耐心都沒有,獅鷲和曼提柯爾們才剛離開地面幾十公尺,死神就尖嘯著從頭頂上俯沖而至。

  和心懷死志的查理曼飛獸騎士一樣,防衛軍空軍官兵們也是抱著某種決心出擊的,不過他們對送死沒什么興趣,他們純粹是為了泄憤報復而來的。

  大家沒看錯,就是報復,或者叫公報私仇。

  和地面部隊的突飛猛進相比,配合b集團軍群進攻的空軍主力的表現就有些黯然無光了。他們的表現其實嚴格意義上并不是不好,在過去的4時里,空軍的任務可謂繁重之極。除了基本的航空偵察、戰場遮蔽、戰術支援,還要承擔起額外的輸送人員裝備、清剿殘敵、戰場綜合信息管控等等任務。這一階段的空軍某種程度上算是把陸軍航空兵的工作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說是忙到腳打后腦勺都不嫌夸張(納粹時代的德國空軍也有類似情況,可以說這是一切戰術空軍的通病)。

  人手就那么多,任務又多又重,這種時候就容易出紕漏。查理曼在獲月日的幾次成功空中偵查就是正好撞上對手最為混亂的時候,這才能將極為重要的情報帶回去。否則就憑他們那些沒有任何協調的零星偵察,別說飛回去,能活著撐到防衛軍地面部隊上空都是奇跡。

  以當時那種混亂的情形,出現紕漏其實在所難免。可就是這幾份關鍵性的情報差一點就改變了整個戰局。要不是色當要塞里那些個低能官僚根本不重視、甚至拒絕正視情報的真實性,否則即便是第2集團軍這樣的三流部隊,一路破壞破壞道路設施總還是能做到的,到那時就算把空軍上下全拖出去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謝國民。

  一時間總參謀部里群情激奮,比較客氣、比較主流的在罵“空軍到底在干什么!”,不那么主流、不那么客氣的直接就把“馬鹿”、“國賊”之類的大帽子扣上來了。最刻薄的當屬一票海軍陸戰隊,這幫四等馬潤早就瞅空軍二大爺不順眼了,現在二大爺落井里面了,不趕緊往里面砸幾顆手雷對得起自己往日里受的怨氣么?于是“變相資敵”、“消極應對”這些可大可小的指責也冒了出來,著實把幾個空軍指揮官嚇出一身冷汗。

  總參謀部其實清楚這事不能全怪到空軍頭上,畢竟塞給空軍那么繁重任務的就是總參謀部自己,出了事再來責怪空軍,怎么看都有點不講道理,還有推卸責任之嫌。可大家都著急上火的時候總得有個人出來讓大家出氣不是?既然事情出在空軍手上,那空軍也只能自認倒霉。

  總算事情已經出了,把空軍將領挨個掛到絞刑架上去蕩秋千也無濟于事,大家罵完了就掉頭去忙補救工作了。之后總算是母神保佑,獨裁官英明,一切又重新回到了正軌上,大家伙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不過有了之前的疙瘩,大家都在盯著空軍,這一次再出什么岔子,那可不是罵兩聲就能解決的了。

  空軍對此心知肚明,他們也急著用戰績洗刷身上的恥辱。正好此時先鋒部隊已經通過阿登地區,空軍已經可以卸下一部分輸送和戰場遮蔽的任務,騰出手來收拾不知天高地厚的查理曼人了。

  早在凌晨時分,防衛軍就通過大型戰艦和觀測機的雷達鎖定了查理曼飛獸部隊的駐屯地,通過空中定向集音設備和觀察部隊調動掌握了查理曼人的計劃,他們迅速對原有的攻擊計劃做出調整,為查理曼飛獸騎士們挑選了一個最不符合騎士之死的墳墓——用這種形式對查理曼人之前的“饋贈”做出回禮。

  防衛軍出現的時機和位置都是精心計算過的,此時查理曼飛獸部隊根本沒有察覺潛伏在云層里的敵人,正在起飛的飛獸又多是為了攜帶偵測設備和快速撤離的偵察配置,飛獸騎士們的視線都盯著阿登方向的天空,面對來自從天而降的彈幕掃射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僅僅一次彈幕射擊便將升空的飛獸騎士全數狩獵,緊接著成噸的死亡便撲向地面上倉皇失措的羔羊們。

  逃跑會被射殺;..

  反抗會被射殺;

  躲藏會被射殺;

  就連跪在遞上哭泣著向神明祈禱,乞求救贖也會被75機關炮撕成碎片。

  沒有寬恕,沒有憐憫,沒有救贖。

  唯有殺戮——無處不在、無所不至的殺戮,仿佛圍著尸體盤旋飛行的食腐鳥類一般的死亡。

  神,不會對人施救。

  當第二波攻擊機飛來,對準已經化為火海的現場再補上一波集束炸彈轟炸之后,查理曼的金色鳶尾花旗幟徹底從阿登的天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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