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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制止導彈之日(十一)

  午夜23時15分。

  正如天氣預報所顯示的那樣,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漆黑夜晚,雖然知道夜幕并不能遮蔽敵人的雙眼,但在這個臨近決戰的最后時刻,哪怕能提振一點點士氣的信息對人們來說都有著無可替代的重量。

  被無數聚光魔法燈照亮的現場,每一個人都加快了工作進度。時不時就有某處的魔法師或技師前來匯報進度,幾乎累癱了的整備士和調整術式的輔助魔法師們一邊猛灌提神用的藥物,一邊匆匆趕往下一個召喚他們的地方。

  每個人都竭盡全力迎接決戰的時候,空閑只屬于少數人。而這些人注定要背負起其他人難以想象的責任。

  端著野戰配給的代用咖啡(烤焦的豌豆蒲公英磨成粉沖泡,老鼠都不喝),少年少女們仰望著寧靜的夜空。

  沒有炮擊,沒有哨音和沖鋒的吶喊,沒有導彈劃過天際的尖嘯,足以讓每一個在死人堆里打滾的幸存者心懷感激的寧靜夜晚。

  哪怕再過幾十分鐘,平穩的時光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依然不會妨礙即將向地獄發起突擊的人們享受這份從容。

  ——假如這可以稱之為從容的話。

  “火箭的檢查已經結束,所有機件全部正常。”

  “石斛蘭的整備也結束了,隨時隨地可以出擊。”

  “‘白色木馬’也已經就緒,雖然頭一次就搭載規格外的貨物讓人有些無法放心,總算還在承載范圍以內,只要現場氣象不會和天氣預報差的太多,理論上沒什么問題。”

  “術式陣列的聯動已經整備完畢,電壓的協調過程中出了點問題,總算是想辦法解決了。”

  火藥味十足的話題來回交換,讓人頓時失去“平穩”的安心感覺,重新確認此刻正是決戰時刻最后讀秒的階段。

  沒錯。

  戰斗還未結束,甚至尚未真正開始,還遠未到能享受“安穩”這種奢侈品的時候。

  暫時的寧靜乃是為了準備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這才是戰場的常態。身為常在戰場起舞的女武神,旁人眼中的異常才是她們的日常。

  更何況,這次的對手確實異常棘手,縱然千百次反復檢討整個計劃里的每一處細節,依然無法叫她們安心。

  騙過那個以操控感覺而見長的德基爾,在他的眼皮底下做手腳——光是想想都讓人覺得頭疼萬分。

  “撇開理論和各種準備不談,最大的麻煩有兩處。”

  法芙娜豎起兩根手指。

  “第一,欺敵。第二,確保一擊致命。”

  靠正面強攻是拿不下那個要塞的,唯有奇襲是唯一的制勝之道。而奇襲成功的保障乃是成功欺瞞敵人,同時一擊致命。否則別說勝利,還沒等靠近對手就已經被干掉了。

  “欺敵作戰將會以我為核心展開,我會和‘石斛蘭’一道全力吸引火力。趁此機會,你們對目標實施狙擊。要注意的是,陽電子束會受到重力、磁場等條件影響發生偏差,雖說有輔助演算術式幫忙,主要還是靠手動瞄準。一旦確定對方‘核’的位置,炮手必須在演算的提示下手動修正準心,一擊貫穿核心。失去守護者之后,圣迪耶基地就會處于毫無防備的狀態。要破壞還是要怎么樣都很容易。”

  “前提是一槍命中。”

  蜘蛛做出一個手槍形狀的手勢,朝著遠處一塊足足有兩人高的梭型盾牌“開火”,“啪”的一聲,“手槍”揚起,面無表情的少女悠然問到:

  “萬一失射,就該我登場了么?”

  “沒錯。”

  壓抑著感情,猶如面具一樣強硬的面孔轉向巨大盾牌。

  “盡管是臨時趕工,那塊盾牌也是采用‘獨角獸’的預備零件制成的,對光線武器有相當程度的防御能力。理論上足夠抵御一下光線武器的照射。”

  話說得倒是很硬氣,內容卻充滿了毫無底氣的漏洞。

  連基地詳細配置都未能掌握的情況下,究竟是以什么樣的理論為根據,通過了什么樣的測試之后,才能如此篤定可以擋下對方的攻擊?除了鼓舞士氣,提振信心,也許單純只是為了讓持盾之人可以毫無顧慮的走上戰場吧。

  實際上誰都清楚,只要第一發沒能打出去,或者打偏了,接下來也就不會有什么接下來了。所謂盾牌能堅持多久云云,不過是用來安慰的善意謊言罷了。

  ——哪怕事實真相早已為大家所知,依然能毫無動搖的說著和聽著謊言。所謂生存本能這種東西就是這么頑固,甚至會去抗拒現實。

  “總而言之,不用去想有的沒的。專心狙擊即可。這可是托付了全查理曼乃至整個世界的一擊。”

  似乎是注意到氣氛有些不對,干咳了一聲,法芙娜做出了總結。

  放下咖啡杯,少年少女們義無反顧地奔向午夜零時的戰場。

  午夜時分,沐浴在璀璨星空之下的山地森林突然顫抖起來。

  巨大的力量撕開大地,猶如被無形巨爪割裂的溝壑不斷伸展蔓延,參天古樹和巖石泥土一起跌入無底深淵當中,飛禽走獸奔走逃跑,煙塵彌漫,轟鳴響徹。儼然一副世界末日來臨的景象。

  地震?火山爆發?

  看起來和以上自然災害頗為相似,但種種細節表明這并非大自然無意間顯示力量的偶發現象,而是有“某種東西”刻意為之的結果。

  證據就是震源深度為0公里,以及破土而出的巨大藤蔓。

  宛如童話中一夜之間便連接地面與云端之上巨人宮殿的神奇豌豆,巨大的藤蔓也以驚人的速度成長壯大,轉眼間便已經猶如一座小山。

  如果就此成長為一株連接天地的大樹,那么這一切最多也就不過為世間增加了一段奇譚,同時為當地政府開辟新的旅游創收增加了機會。然而并非如此,沒有人看著那漸漸展露出花苞形態的巨大物體還能保持冷靜,目睹那一堆形似植物的黑色晶體聚合體之后,只有瘋子和真正的勇士才能泰然處之。

  巨型花苞不斷向天空伸展,植根山巒的花枝不一會兒便幾乎觸碰到到云端,就在此時,仿佛會永無止盡的生長下去的巨花定格了。震動停止,喧囂平復,萬物重新擁抱了寧靜的黑夜。似乎這一夜的異變僅僅到此為止,安寧重新降臨大地。

  然而這種錯覺并未持續太久。

  黑暗中閃現出一個猩紅色的光點,隨即第二個、第三個出現,不久之后,猶如繁星般的紅色光點遍及巨大的黑色物體,勾勒出形似植物的龐大輪廓。一陣類似玻璃相互摩擦的刺耳噪音中,直指天空的巨大花苞緩緩展開花瓣。那緩慢婀娜的姿態和真正的植物毫無二致,萬千紅色光芒的印襯下,更有一份脫離塵世的妖艷美感。而當花苞完全打開,顯露出花蕾位置的內容物時,妖艷瞬間升格成蠱惑人心。

  扭曲之美。

  最精準的形容,就是如此。

  隨著最后一層花瓣展開,顯露出來的是類似人類的半身。

  五官、雙手,身體——全都符合人體特征,而且全都符合人們心中對“美”的評判標準,加上矗立花朵中心,禁閉雙目的容顏朝向浩瀚星空的姿態,不禁讓人浮想聯翩,產生某些美好的感動。

  放到雕塑鑒賞會,以上要素足以使其奪冠折桂。

  但幾個要素的加入,使得美感產生了扭曲。

  以鼻梁為分界線,兩側身體展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特征面貌。

  左側是展現柔弱美的女性,右側則是展現剛強的男性——兩種迥異的半身像是硬生生縫合在一起,只是由于執行這項離譜手術的醫生手藝過于高超,以至于絲毫無法發現手術的跡象。縱然如此,那種不對稱造成的違和感始終揮之不去,叫人怎么看怎么覺得變扭。

  更不要說,頭頂上豎起的兔耳,以及酷似惡魔的扭曲山羊犄角。

  盡顯扭曲邪惡之美的妖花,一如斷頭臺下飽飲人血綻放的魔花曼陀羅——這便是第二形態的德基爾。

  如果說雙重螺旋是神所繪制的生物設計圖,其中傾注的祈愿和不安構成了延展的矛盾螺旋。那么繪制自己的分身時,李林又在其中注入了什么樣的東西呢?

  八成,除了明確的目的、用途、計算之外,沒有分毫可以稱之為感性的東西吧。

  然而身為本尊和創造主的他,多半也無法準確預測他的創造物會走向什么樣的進化終點吧。

  就像全知全能的神,也無法預測人類的墮落一樣。

  “哈——”

  低沉的呼吸在夜空里擴散,眼瞼緩緩睜開,閃爍著赤紅之光的眼瞳眺望天際,鮮紅閃亮的晶體印出沉默的黑夜世界。

  雷達——

  正常。

  紅外線——

  正常。

  微光夜視——

  正常。

  熱感應——

  正常。

  各種感知信息從四面八方傳來,遍及全身的偵測設備與納米量子計算機相互疊加協作,重重夜幕在科學的力量面前卸掉了神秘面紗,就連地形和星球表面的曲率也被全波段復合雷達的電磁波征服。半徑1500公里內的一切動靜盡收眼底,幾架低空掠飛的火箭同樣盡在德基爾的掌握之中。

  9枚火箭以堪堪掠過樹梢的高度貼地飛行,疾速掠過激起的強風將枝葉塵土卷上天空——這種低空掠飛的視覺效果或許不錯,實際上卻完全不適合fi103這樣的0.5代導彈。另一個世界里,直到計算機技術、制導系統和火箭發動機等技術難題逐一被克服的70年代之前,巡航導彈完全無法實現真正意義上的低空掠飛。復雜多變的地形、無法預測的風向氣流變化、潛在的機械故障…全都讓真正意義上的低空成為巡航導彈的禁飛區。

  之所以明知道存在這樣的風險和難題,還硬是強行實施,是因其有著足夠的優勢。

  行星是個球體,只能進行直線攻擊的光線武器無法攻擊地平線以下、球面陰影內的物體。就算拉升高度,終究有照射不到的死角存在。低空掠飛正是充分利用這一點,盡可能降低被照射攻擊的范圍,縮短自身與目標之間的間距。

  “盡耍小聰明…咦?還有?這是…自殺火箭?”

  正準備展開攔截的德基爾發出驚嘆,雷達捕捉到了新的飛行物體,通過持續追蹤照射,反射電波在德基爾腦內描繪出目標物的形貌。

  與fi103頗有幾分相似的粗短外形,內置發動機結構,隱約可以看出類似飛機的外形,相對緩慢的移動速度——正是查理曼的自殺特攻火箭。

  這種對敵人和自己人同樣毫無憐憫的武器威力倒也足夠,如果數量足夠——就像現在這般烏壓壓一群,足足120幾架,也可以給圣迪耶基地造成相當的程度的損失。但只能飛十幾公里的自殺火箭為什么會被投入?這里距離火箭升空的位置足足有100公里,而且從反射電波描繪出的外形來看,本應是駕駛座的位置也已經不存在。究竟要靠什么東西來取代人腦,來制導那種不成熟的玩意兒呢?

  “原來如此,是程序飛行啊。”

  觀測了幾秒后,德基爾恍然大悟般地自語到。

  所謂程序飛行即預先設定飛行路線,按照預設的程序飛行——聽上去似乎挺高大上的。其實二戰時,德國人就已經在v1上應用了這種最古老的制導方式。其原理相當簡單,首先將火箭發射軌道調整對準目標,然后給火箭頭部安上一個帶小螺旋槳的計數器。當火箭起飛后,氣流會推動小螺旋槳旋轉,當達到一定圈數后,歸零的計數器切斷燃料供應,失去動力的火箭迅速下墜擊中目標。這就是最簡單的程序飛行原理了。不過這種制導方式也是不靠譜的居多,歷史上v1命中率那么坑爹,充分證明這種所謂“黑科技”有多么靠不住。

  即便如此,這種制導也有其優勢。

  那就是不受電子干擾影響。

  怎樣先進的電子干擾都不能干涉鎖定的程序,毫不理睬全頻段阻塞干擾和電子假目標。火箭按照鎖定的程序持續飛行。

  德基爾微微咂了一下嘴。

  被譽為20世紀最尖端的“宙斯盾”防御系統,曾經號稱一只蒼蠅都無法穿過。可實際上早就有海軍專家指出,足夠多的導彈能夠突破這個系統。

  眼前的火箭算不上多先進,但只要能滿足冷酷的數學邏輯,古老的火箭也一樣能展現戰果。

  “這個很麻煩啊…才怪。”

  俏皮的做了個鬼臉,妖花莖枝葉各處星星點點紅光閃亮起來,那是無數長槍形狀的發光晶體,猶如護衛薔薇的尖刺一般遍及妖花全身。隨著德基爾揮下右臂,光線的暴雨掃過遠方的導彈群。

  酷似流星雨的光線全數正面命中襲來的火箭,超高溫的雨水輕易便將金屬外殼溶解,誘爆的火箭在夜空中接連綻放出美麗的紅蓮之花。每一聲爆炸仿佛都在傾吐著無奈和憤懣。

  足夠的數量足以突破防御。這一理論任何時候都沒有錯,只要數量確實足夠。

  將近130架火箭,聽上去似乎很多,可那不是“東風”,也不是“日灸”。不過是連音障都無法突破的原始制導火箭,宙斯盾都可以輕松攔下來,何況由無數光線武器構成的攔截。

  與其說會全數遭到攔截是意料之中,不如說指望靠老古董就能突破實在是太天真了。

  德基爾微微揚起嘴角,對這理所當然的狀況感到滿足的同時,一絲絲遺憾也糾纏在心頭。

  竭盡全力也要生存下去是德基爾的第一目標,也是他的覺悟。如果能順順利利的結束戰斗,繼續美好生活當然是他所樂見的。可投入全部的覺悟和力量,對手只是以這般不入流的攻擊來回應,難免會讓他感到有些失落。

  正在品味微妙的落差感之際,德基爾心滿意足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這個是…!”

  各種感知界面接連被雪花雜訊覆蓋,本應無比清晰的畫面被濃重的迷霧所覆蓋,一時間,德基爾完全失去了對戰場態勢的把握。

  “從紅外線到雷達波全數遮蔽的干擾煙幕彈嗎?的確動了腦子,可惜——”

  紅色星群再次開始閃爍,一秒之后,光線之雨再次對準同一方向落下。

  這并不是彈幕射擊,光束的數量和隱藏在煙霧后接近的火箭數量完全一致,飛行軌跡也完全重合。

  ——這是仔細瞄準后的精確射擊。即使有了干擾煙霧的掩護,德基爾依然有著能夠穿透迷霧,準確瞄準鎖定目標的“眼睛”。

  量子雷達。

  利用任何物體接受到光子信號之后都會改變量子特性的原理,利用光子的這一量子特性對目標進行掃描成像——這種不受傳統干擾手段影響,無視傳統隱形技術的新體制雷達便是量子雷達。在這可以窺破一切隱秘的雙眼面前,些許煙霧根本不能稱為障礙。

  也就是因為有著這種規格外的偵測手段,德基爾依然懷揣著之前“不過如此”的感悟,泰然等待著相同的一幕出現,結果卻被現實結結實實地扇了一記耳光。

  瞄準沒有問題。

  光束產生、射擊也沒有問題。

  威力更是毋庸置疑,耀眼的火光幾乎把天空都染成了紅色。

  近20枚火箭卻完好無損的穿透了火焰高墻,繼續朝著圣迪耶基地、朝著德基爾筆直的飛了過來。

  不可能——

  腦子里劃過這個念頭的瞬間,又一波光束已經飛了出去,這一次沒有發生任何問題,火箭全數遭到擊落,沒有漏掉一發。火光閃現過后,濃密的煙霧再次遮蔽了戰場。

  此時德基爾也終于發現了為何之前的光線射擊未能發揮作用,在量子雷達的照射下,無數緩緩從空中落下的金屬塵埃呈現在德基爾眼前。

  “金屬云…?!連這種東西都加進去了?”

  老實說,光線并不是適合在大氣層內使用的武器。

  容易衰竭,也容易被干擾。不過只要能解決輸出問題的話,也不是不能克服。

  但金屬云——這種人為制造出來的干擾完全不同。

  眾所周知,金屬有著高導熱性、反光性的特質,部分金屬比如鎂還會燃燒。當高溫激光照射到金屬云團時,熱量會被迅速擴散,集束的光線也會產生散射,特定條件下誘發粉塵爆炸時,高熱空氣還會扭曲光線的彈道。之前的光束正是擊中金屬云,誘發粉塵爆炸,結果衰竭的光線根本不知道打到什么地方去了,火箭則被熱氣流托起迅速穿過煙云繼續前進。

  這就是適才一瞬間所發生的真相。

  “這個可真的有點棘手了啊。”

  德基爾的自語滲出一絲苦澀。窺破對手意圖后的喜悅以及即將發起反擊的亢奮——此類心情并未出現在德基爾的心中。

  誠然,他并不缺乏反擊手段,就算有了金屬云,為羅蘭一方提供的保障也不過是往俄羅斯輪盤賭的左輪手槍彈倉里少放幾顆子彈的程度。光憑這點小聰明依舊不能突破德基爾的彈幕。

  問題是,間距。

  第二波火箭最靠前的炸點距離第一波火箭被攔截的位置,足足向前推進了3公里。

  雖說因為被卷進粉塵爆炸折損了不少火箭,但火箭和圣迪耶基地的間距,確確實實地被縮短了。

  “打算用壓倒性的物資量來突破技術差距的壁壘嗎?的確,就算是巨熊,也有可能被蜂群蟄死。但是啊,我想說的是——”

  粗壯的花莖鼓起一個個鼓包,花苞般的凸起紛紛打開,帶電火花一閃而逝,密集的光幕再次撒向遠方。

  光雨筆直的刺入金屬云霧之中,沒有絲毫停留,無比精準的命中溶解了全部第三波火箭后,誘爆的火球和粉塵爆炸才在夜空中閃現。

  “別太小看我了,碳基生物。”

  高超音速導彈、微波照射、實彈速射炮彈幕,能用來攔截這些古代火箭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粒子束武器也是其中之一。

  相對激光,粒子束武器不受煙霧等氣象條件限制,只要解決了能源輸出、折射、散焦等問題,這種高能量武器在大氣層內可以說是所向無敵。以粒子束武器筑起防御屏障的話,依靠化學能推動的武器突破防御的可能性近乎為0。

  粉色的扇形光膜掃過夜空,沒有任何裝甲防護,僅靠一層薄薄的輕金屬外殼充作整流罩的火箭在高能粒子流面前并不比紙飛機更加牢固。外殼瞬間汽化,炸藥爆發的火光接連綻放,瑰麗的花朵將夜空裝飾得猶如奇幻花園,要不是背后隱藏的致命危險,這番奇景簡直可以當做煙火大會來欣賞了。

  持續的進攻,持續的失敗,雙方的攻防就一直持續膠著在距離圣迪耶基地100公里的天空之中。

  “這種牽制攻擊不可能就是全部的作戰,你到底在盤算著什么,打算在什么時候,從什么出人意料的地方給我致命一擊呢?我的小.少.爺”

  滿心期待地眺望著遠方天空,德基爾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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