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發展有其必然性,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引發戰爭的,絕大多數是由于平衡均勢被打破。這次似乎也不例外。阿爾比昂牽頭的反查理曼同盟已基本浮出水面,教會拒絕進行調解,諸國開始管控對查理曼的物資出口,道勝銀行的成立和銀價持續下跌…不久之前還張牙舞爪、不可一世的查理曼,如今已經陷入了黔驢技窮、難以招架的窘境,除非采取某種“斷然措施”,吐出之前吞下去的戰果似乎已經不可避免。
種種博弈、對抗正將世界越來越推向全面戰爭的深淵,一切似乎都是必然的定數。不過,要是讓身為始作俑者的李林來評價,他會明確指出:在查理曼這樣一個政治生態極其特殊,政策連貫性不足的國家。偶然事件的連帶效應完全有可能超越必然性,達到出人意料的效果。查理曼的冒進政策固然是出于自我膨脹和長久以來擴張規劃的必然性。但在最后時刻決定對阿爾比昂動手時,很大程度上卻是帶有偶然性的。
長期深陷卡斯蒂利亞泥潭令查理曼國庫日漸空虛,高昂的戰爭開支在不到一年時間里就消耗掉了黃金儲備的87%,在白銀過剩、銀價大幅下跌的大背景下,查理曼已經無力開展國際貿易。恰在此時,阿爾比昂帶頭宣布以黃金代替白銀作為國際長風文學貿易結算貨幣,并將以本國黃金儲備為基礎,發行名為“銀行券”的信用貨幣代替金幣、銀幣在市面流通。為此與其他國家合資成立道勝銀行,協調各國進行金匯兌本位制的轉型及匯率調整。
這個消息對堅持銀本位制的查理曼不啻一記晴空霹靂,從各國開始限制對查理曼出口物資開始,金本位制已經是可以打出的最后一張牌,金本位制的啟動幾乎就意味著戰爭。如今查理曼已經被推到了一個或戰或和的十字路口:要么放棄侵略卡斯蒂利亞和其他地區的野心,但這將導致部分王族成員和軍隊勢力的暴動;要么與同盟決一死戰,八纮一宇,天下布武。最不濟也要建成足以自給自足的“共榮圈”,與同盟形成對峙態勢。此外,與阿爾比昂繼續無休止的談判下去也是毫無意義的。這只會讓查理曼的軍事和經濟力量繼續衰弱下去。而難以承受阿爾比昂方面的壓力。
卡斯蒂利亞戰場的僵局、查理曼上層和軍隊的能力及思維方式,再加上某些勢力的暗中操縱,都決定了和平已經遠去的命運。
一片亂糟糟的氣氛中,一直保持低調的查理曼海軍開始興風作浪了。
由于地緣環境的態勢以及首相的刻意壓制。海軍在國家戰略方面長期處于從屬地位。但這并不意味著海軍不想做些什么。去年強制奧斯托利亞的馬克西米連大公前往中南殖民地就是這方面的嘗試。差不多就是從那時候起,海軍強硬派開始籌建自己的政策研究機關以實現“異動”。截至年底,海軍成立了“國防政策委員會”。下設第一(國防政策)、第二(軍備)、第三(國民指導)、第四(情報)各委員會,目的是迅速決定政策為海軍服務的國家政策。然后,委員會的成員都是什么人呢?保羅.霍斯特中校、普洛斯帕.昂方坦少校、斐迪南.德.萊塞普斯少校…整個一個強硬派校官俱樂部。
不到一個月時間,這個委員會就迅速出臺了一份題為的意見書遞交給內閣審閱,其中明確提出:“對阿爾比昂即便現在有戰勝的把握,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把握會越來越小,由于白銀下跌產生的沖擊,軍工生產和造船勢必會受到嚴重影響。明年下半年就已經很難挺住…既然沖突不可避免,時間越晚越不利。”
這段話乍一看還有那么點道理,可行筆至此,報告筆鋒一轉,寫到:“即使要和諸國為敵,奪取卡斯蒂利亞占據的海外殖民地,到明年也不會有什么問題。當前我軍艦隊與阿爾比昂海軍艦隊規模相當,但假如我軍投入少量兵力襲擾海上交通線和海外殖民地,阿爾比昂不得不分兵護衛海外利益,到明年芽月中旬,雙方聚集本土艦隊的實力對比大致為7:10,要對阿爾比昂作戰一定是這個時候,到了年底,要大修的艦艇增多,作戰會困難起來”。
一群校官敢在給內閣的重要報告里寫進去這種話,別說驚著大臣們的小心臟,從來牛皮哄哄的陸軍都給嚇了一跳。這段文字的實質就是說海軍已經做好了戰爭準備,連出師的時機都已經考慮成熟了。
這是典型的“下克上”,可跟只要有十來個人,七八條槍就能鬧出潑天大事給你看的陸軍不同,不是艦長就指揮不動軍艦,不是司令就指揮不動艦隊的海軍光是一些狂熱校尉軍官還鬧不出事。海軍的性質就決定了要暴走不是一兩個人的事,真要全面開戰,還得艦隊司令和海軍總部點頭才行。海軍大臣是黎大主教的侄子讓.阿爾芒.德.麥勒.布雷澤海軍元帥,他在海軍里有相當的威望,收拾個把“暴走”校尉跟捏死一只螞蟻差不多,這位“少帥”對這種目無法紀的行為十分氣憤,正擼袖子準備抽那幫胡說八道的混賬時。陸軍大臣泰利耶和提坦斯總帥賈米托夫干了一件讓所有人跌破眼鏡的事聯名上書,竭力贊成這個報告很好很強大,言之鑿鑿地宣稱這是“決定王國命運的必須之舉”,誰要反對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