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公國海軍雖敗猶榮。”
放下報告書,弗蕾婭發出一聲嘆息,布倫希爾和提爾贊同的點點頭。
海戰的結局毫無懸念,被堵被窩里圍毆的瓦良格號沒有任何機會逃走或施展什么戰術,無論堅持多少時間,結局都只有一個:成為一艘被敵軍艦隊反復蹂躪的靶船。
但無論如何,瓦良格號和他的船員們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他們做的比任何人能想象到的還要好。
為了減少損失,阿爾比昂人對瓦良格號喊話要求投降,性格剛硬的魯德涅夫上校的回話也很干脆:“我們絕不向無毛猴子低頭——哪怕有去無回,羅斯聯合公國海軍的尊嚴不容踐踏。”于是,5條阿爾比昂戰艦立即對準瓦良格號集火攢射,不到15分鐘,瓦良格號所有桅桿全部倒下,水線以上的船體布滿大大小小的窟窿,并且開始燃燒,沉沒只是時間問題了。
在失去航行能力之前,這條千瘡百孔的巡洋艦在航道中心位置下了錨。接著,魯德涅夫上校下了棄船令,讓所有船員下船。當得知守旗兵巴維爾.奧列寧拒絕離開崗位時,魯德涅夫趕到艦艉,把奧列寧撤了下來,擁抱了這個斷了腳、耳朵也被震聾的水手,對他在戰斗中連續兩次在艦旗被擊中后,升起新旗的勇敢表示感謝。在全部人員都登上救生艇后,魯德涅夫上校最后檢查了一遍巡洋艦,確信艦上已經沒人后,將破爛的艦艏旗披在身上,與心愛的戰艦一起沉入了大海。
“根據史塔西的報告,水手們有人聽到艦長最后還在高呼‘聯合公國。榮光永存’的口號,不論是真是假,這位上校已經榮光永存了。”
帶著一點唏噓,提爾為這場海戰做了總結。
榮光永存,一點都不夸張。
在遭受不宣而戰的偷襲下。這位艦長還能堅持著將船開到航道中間位置,用自己的戰艦使得加里寧格勒的出入大受影響。粗略估計,即便動用大量魔法師進行打撈,也要至少3~5天才能恢復正常航運。而原本利用水下炸彈干掉兩條巡洋艦,迅速占領加里寧格勒,防止圣彼得堡收到警訊的圖謀到此算是徹底破產了。
盡管多少有些運氣的成份。但魯德涅夫上校的功績和英勇,已經足以讓他在在公國海軍歷史中留下一席之地了。
甚至有可能包括世界海軍史上的位置。
“查理曼海軍正在熱烈討論魯德涅夫上校,圖爾維爾將軍在對軍官訓話時,告訴他的手下們‘如果有一天,諸君能指揮一艘戰艦,參加一場實力如此懸殊的戰斗時。我希望諸君會像瓦良格號的指揮官那樣轟轟烈烈的作戰!’”
顯然,這是在拐著彎的貶低阿爾比昂,并且絲毫不顧及這位種族盟友的感受。但這絕不是查理曼唯一刺激阿爾比昂的手段。
查理曼的大街小巷開始出現小冊子,上面著重提到了阿爾比昂曾經違反交戰規則的種種行徑,意思不言而喻。關于阿爾比昂的各種段子如同瘟疫般在民間復蘇,并且傳遞到其他國家,并對那些國家的輿論產生影響。
阿爾比昂對此當然不會保持沉默。他們反擊的動作也很快。
時鐘塔學院,曾經猛烈抨擊查理曼在“七日戰爭”中包括“不宣而戰”在內種種戰爭罪行的教授們開始舞動手中的生花妙筆,為自己的祖國洗白。他們在曾經抨擊查理曼的演講臺上泰然自若的宣稱:“宣戰書并非是戰爭所必須的,阿爾比昂并未破壞戰爭的基本法則。”神學家們則宣稱:“對異教徒不存在失信和背約,無需對此感到愧疚,死后也會得到母神的諒解,升入天堂”…
對此,精靈們只是聳聳肩,對善于選擇性失明的人類們露出一絲冷笑,期望他們足夠長壽。能在日后遭遇閃電戰的時候,和他們的國家一道享受他們今天主張的種種。
米國耶魯大學著名國家法專家西奧多·沃爾西教授就沒能遇上這種好事,1904年這位教授就日俄戰爭發表公開聲明:“在日本攻擊俄國軍艦行為上,背信棄義和不正當的評價并不適合…許可戰爭的法律本質不只有宣戰聲明。”并獲得了“自由民主”體制下多數米國人的贊同。然而當1941年的12月8日,日本飛機轟炸珍珠港內米國太平洋艦隊的時候。他老人家卻早就掛了,未能親身體驗他所主張的“戰爭道德”應驗在他祖國身上的滋味。
不得不說,這實在是太遺憾了,希望這個世界的專家教授們不至于錯過這等好事。
當然,比起遙遠的未來,眼下阿爾比昂錯過的好事更多。不過精靈軍官們已經對那些愚蠢的失敗失去了興趣,他們迅速將注意力轉移到一些亮點上。
“水下炸彈。”
弗雷婭將報告翻到第二頁,略帶興奮的提議到:
“我覺得我們可以嘗試類似的東西。”
布侖希爾和提爾沉吟了一下,點點頭。
這是個好主意。
防衛軍在開發水中用MDS的時候就已經考慮過這種運用方式,載具完全是現成的,至于炸彈也不是多大的問題,海軍那些“威力巨大之液氧魚雷”改裝一下完全可以投入到這種任務當中,剩下的只是情報支援和訓練而已。應當說這是個具備相當可行性的主意。
不過布侖希爾覺得還不夠好。
“摧毀敵艦的速度太慢了,而且只能用來打擊停泊中的船只。”
一針見血。在二次大戰中,軸心國和同盟國都使用過蛙人和微型潛艇,除了意大利人和英國人,戰果都少的可憐,而且絕大部分是停泊在港內的船只。與驚人的損失率相比,回報實在有點不堪入目。
“換句話說,除了特種作戰,大量裝備這種武器意義不大。”
提爾追加上解釋,又是一個頗具先見之明的意見。
二戰中日本人生產了大量的“甲標的”和“回天”微型潛艇,但他們給米國鬼畜造成的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只是白白浪費金錢和人命。
“但并不是任何時候都沒用。”
弗蕾婭反駁到:
“如果我們不希望遇上阿爾比昂人今天的窘境,我們遲早需要這種特殊戰術,要知道,就算是連續幾個波次的密集轟炸,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對方沒機會沉船堵塞港口吧?”
布倫希爾和提爾對視了一眼,認同了這個反駁。
除非投放武器發生革命性的提升,或是投入搭載粒子炮的MA進行壓制,否則還是類似阿爾比昂人的做法比較穩妥。畢竟研發新裝備和建造、使用MA的成本,明顯要比技術全都是現成的潛航作戰要高得多。
“也許可以先讓海軍進行這方面的可行性研究…”
斟酌著用詞,布倫希爾輕輕嘆了口氣。
“但必須等那位大人回來再定奪,現在我們最優先的事項,是穩住局勢,確保執政官回來之前,一切按照預定軌道進行。”
弗蕾婭和提爾陷入了沉默,會議室里的空氣變得凝重起來。
阿爾比昂對羅斯聯合公國宣戰,人類陣營和獸人陣營正走向再次全面戰爭,如此重要的時刻,精靈陣營的領導者卻不在他的崗位上。這聽起來像個笑話,但卻是不折不扣的現實。
不是游手好閑,也不是臨陣怯戰,只是在這節骨眼上遇到了必須由他這個超越種親自出面才能解決的事情,為此還特別調動親衛隊隊長一起陪同行動,這是迄今為止從未有過的狀況。
正因如此,布倫希爾更不想在這時候節外生枝,此時此刻,她全部的智慧和精力只為一件事情運作。
“乘著阿爾比昂人將注意力轉移到陸地戰場之前,盡可能多的把援助送到公國那邊,計劃的成敗就在這一周之內。”
賭上包括自尊和愛意在內的所有一切,委身激情中的布倫希爾攥緊了拳頭,指節隱隱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