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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會議,舞會(六)

  李林站在落地窗前,目送黑色馬車融入車水馬龍之中,黎塞留離別前的幾句話在回路上反復播放。

  ——不能讓教皇太順心。

  很難想象一位樞機主教會說出這種話,可黎塞留是個徹底的國家主義者,信仰和“國家至上”的信條發生沖突時,從來都是后者優先。對管太寬的教皇,黎塞留會有這種發言,反而是合情合理。

  太合情合理的事情,有時候反而會顯得不自然。

  連部下面前,黎塞留都不會輕易做出這種表態,為何會在自己這個臨時盟友面前吐露這種想法?

  是為了松懈自己嗎?不可能,都交手10多年了,首相應該很清楚對方不是那種年輕氣盛的類型,些許示好不會讓警惕心松懈,反而會招來不必要的懷疑。

  是為了讓這邊陷入疑神疑鬼?趁著V.E公司舉棋不定,造成某種事態,迫使公司在某些方面做出讓步?有可能,但沒有證據證明這種臆測。

  不管怎么說,現在能確定的,是黎塞留有可能會對即將到訪的圣女采取行動。至于具體會是什么行動,有待觀察。

  黎塞留樞機主教的身份為他在教會方向上的情報戰提供了巨大的優勢,加上幾十年下來的長期布局。教會中重要人物的恐怕都被他給把握住了,給教會添麻煩是件很簡單的事情。這方面史塔西就差遠了,到目前為止也就發展了一批外圍人員。真正能觸及教會核心的線人一個都沒有。打探動向還可以,一碰到技術含量高一點的工作就抓瞎了。

  “信仰啊…”

  舌尖上翻滾著和自己無緣的詞匯。李林轉身踱會辦公桌前。

  令他在意的話還有一句,恰好也和信仰有點關系。

  “最近都沒見到狄安娜書記修女呢…圣女殿下抵達呂德斯之日,希望她貴體安康的出席歡迎儀式,雖說是奉獻身心侍奉母神之人,但終究是血肉之軀的人類,姐妹情深啊…”

  那個老狐貍已經察覺到了么?這也在預料之中,就算采取了種種保密措施,但教會宣布“書記修女染病。謝絕會客”已經過去十多天了,再遲鈍的人也會懷疑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黎塞留排除掉自己手下的可能性之后,最優先的懷疑對象肯定是V.E公司。畢竟論動機和實力,公司是頭號嫌疑犯,而且事實也正是那樣。

  重傷、藏匿圣女的妹妹,這是足以判處死刑的重罪。特別是在圣女殿下為促成和平造訪呂德斯的節骨眼上,被人發現圣女的妹妹被藏匿、軟禁在公司繼承人的房間里。

  只為利益行動的死亡商人。為了破壞和談、確保軍火訂單,暗中綁架圣女之妹,脅迫教會不得干涉危機重重的事態,借此挑起本可回避的戰爭——難以推翻的劇本閃過腦海,仰躺在辦公椅上的李林閉上了眼睛。

  事到如今,再把狄安娜攥在手里也沒什么意義。放她回去是最好的選擇。不過也不能一放了之,吃了一記重擊后,遭遇β型奇美拉圍攻都能幸存下來的優秀戰力,沒理由就這樣平白還給教會吧。

  重新睜開眼,貼近地平線的夕陽將房間染成昏黃。尼德霍格正垂手等待指示。

  “沒辦法,就讓羅蘭幫個忙吧。”

  嘴角揚起。苦笑般的聲音脫口而出。恰在此時,射入辦公室的夕陽光芒,驟然轉為鮮亮的紅色,宛如整間辦公室涂滿了才剛流出體外的鮮血一般。

  在李林背后,綻放駭人光芒的太陽,看起來像極了一顆鮮紅的眼球。

  粘滿汗液的碰撞出“啪啪啪”的聲響,顆顆渾濁汗水揮灑下來。

  “哦…啊…”

  少年生澀愉悅的呻吟于空氣中震蕩,手掌攥緊又放松,背脊像貓一樣躬了起來。

  “好…呃…”

  “第一次…果然…有點疼呢。”

  喉嚨里擰出來的喘息搔弄著耳廓,已經滾燙的身體變得更加敏感,身體老實的配合著對方的動作起伏。

  “這里…果然…啊…”

  “用力…再用力…”

  “啊…!!”

  長長一聲驚叫過后,喧囂歸于平息,急促的喘息在熱氣騰騰的房間里回響。

  “好了!”

  花螳螂站起身,在羅蘭背上拍了一掌。

  “總算是把硬化的肌肉都給捏軟了,堅持一年每周健康按摩的話,可以多出10年青春期哦。”

  上年紀的人大多有肌肉酸痛的毛病,病根幾乎都是因為年輕時不注意落下的,如果盡早發現進行處理的話,還是有機會回避此類病癥的。

  “練劍之類的活動也得適可而止,逞能玩什么揮劍一萬次,真心還不如系統、科學的鍛煉身體吶。”

  花螳螂沉入熱水池里,做完推拿后自己也累出了一身臭汗,在熱水中舒展身體,愜意的發著牢騷。

  幼女般嬌小的身軀,性別卻為男,胯下的大象先生隨意晃來晃去——換言之,也就是所謂“可愛的男孩子”。

  據他自己本人來說,這是花螳螂偽裝特性的衍生作用,便于各種行動需要。可不管怎么看,明顯是受某些取向偏離常識文學作品的影響。

  “我可是有正常鍛煉身體啊,只是一來小時候就開始這種鍛煉方式,而來沒辦法自己給自己做按摩嘛。”

  揉壓著舒緩了的肩膀,羅蘭也順勢進入水池,愜意的伸展開關節,比出V字形的手指遮擋住花螳螂的重要部位,如假包換的少女出現眼前。

  這還真是糟糕的特性,不過還算養眼。總比和某個長的很養眼,性格卻極其鬼畜的紅眼混蛋共浴要好得多。

  “李林大人不為你做馬殺雞嗎?”

  “別提那種事情!”

  按著額頭,羅蘭的嘴歪了起來。

  李林當然不會遺漏這種細節,每次都有很細心的給羅蘭做按摩,只是現在回想起來自己曾經被一大堆觸手狀物體纏住做馬殺雞,羅蘭就一陣陣胃疼。

  明明有其他方式的馬殺雞,為啥他偏偏要選那一種?!!

  “…話說,那位修女的病情報告你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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