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進入宅邸了。”
“繼續監視,亞當隊、貝蒂隊從二級監視轉入一級備戰,包圍兩側街道和后門。”
裝甲指揮車里帶著耳機的部下無言的點點頭,按住喉部受話器小聲復誦命令,卡斯帕爾放下了麥克風。
事情進展的還算順利,盡管支付的代價比預想中的要高,可戰爭——不管有沒有硝煙,總是付出之后才能獲得回報的,只要作戰最終成功,就算支出代價高出預期值,還是成功。
“少尉,Arachnid部隊開始后撤,教會的異端殲滅部隊也離開現場向第三隱蔽點移動。”
“保持監視,告訴他們不要過于深入。”
教會出動異端殲滅部隊原本是在預期之外的情況,但深入調查“杰克”的背景和勃艮第地區的“龍騎兵運動”之后,一個之前絕對會被當笑話來看的假設成立了。
由于某種原因,“杰克”亂殺幼童聞名全國的那一刻起,教會和王國政府就被推上了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
一旦這個人被活捉,并活著走上法庭,一樁巨大的丑聞就會曝光在世人面前,查理曼的敵人、教會的敵人會笑到發瘋的,接著歡天喜地大加宣傳。
同樣,V.E.公司那些見光死的研究資料一旦被公開,日子也不會好過。
所以,大家都動用了各自的非官方暴力部門,用隱秘手段搜尋“杰克”的行蹤。這又自然而然的引發一系列不愉快的血腥遭遇戰和互相扯后腿、使絆子的戲碼。仗著主場優勢和各自大佬的默契,黎大主教麾下“黑屋(CabinetNoir)”的密探和史塔西的特務在情報戰中占據領先地位。牢牢咬住了“杰克”的尾巴之余,還能將教會派遣來的間諜壓制住。
一再受到挫折的焦頭爛額的教會顧不上再擺出穩如泰山的摸樣,史無前例的一次性投入了10個戰術單位的肅清者——足以在一夜之間將一個小鎮連根鏟除的強大戰力進入呂德斯。
顯然,教會不再考慮從“杰克”身上榨取什么利益,也顧不上可能引發的外交糾紛。“杰克必須死”成了當前他們最緊迫的任務,為此他們甘愿付出慘重代價。
這邊的回應則是守株待兔的蟲殺手,經過一晚“嘿咻”、“哦啊”,從樓上打到樓下。從屋里干到小巷,不用任何替身的激烈動作片演繹后,彼此各有幾個大老爺們被乙女和熟婦干挺,其中還有一組肅清者被裸身少女榨成干尸。被狠狠調教凌辱了一番的教會終于知難而退。現在,不再被蒼蠅打攪的作戰終于可以進入最終的回收階段了。
但是作戰的目地已經不再單純只是為了回收研究資料,替官僚到居然因為項目廢棄而安排低等級保密押運的保衛部門擦屁股,防止一樁巨大丑聞摧垮V.E.公司。提前挑起世界大戰,而是當成一種政治交易中的王牌,為下一階段戰略服務。
身為一介現場指揮官,卡斯帕爾無意對此發表什么意見,這在職權處理范圍之外,同時也不怎么熱衷政治。但他微微蹙起眉宇。緊盯著面前的影像投放裝置上幾個移動中的熱源。
“居然會和那群家伙配合…真叫人不爽。”
吹掉加鹽咖啡的泡沫,親衛隊少尉的尾巴晃蕩了一下。
宵的吐司一定要加香草。
不是什么硬性規定,只是萊斯男爵對生活品味的小小堅持。
特別是闊別已久的稀客來訪時,男爵更不允許有歪門邪道的配料玷污吐司之后堂而皇之的進入他的小天地。
“老師還是那么喜歡香草豆呢。”
古琳達.諾姆將餐具放在餐盤邊緣,用手帕擦干凈嘴角。微微彎曲嘴角笑著。
深夜造訪的女士穿一件深藍色長衣,樣式雖舊。但因為很仔細的漿洗過,所以也不會讓人感覺邋遢。長長的棕色長發編成腦后的麻花辮,年紀約莫三十左右,洋溢知性美的面孔比實際年齡年輕,歷經世故的沉穩態度和胸前的金色綿羊吊墜散發出淡淡威嚴。
(好像…)
觀察造訪男爵府邸的客人側臉后,羅蘭將記憶中充滿母性光輝的笑臉和對方重疊在一起,隱約覺得似曾相識。
“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嗎?”
注意到羅蘭的視線,古琳達側過臉用孩童般的語調問著。
“不,沒什么。”
羅蘭感到心跳一陣加速,混亂了一瞬后,搔搔臉頰,不好意思地低聲說道:
“只是諾姆女士和我認識的一位…嗯,朋友,非常的相似。”
“一定是許久未見的朋友吧?”
古琳達順著拙劣的掩飾遞過來臺階,羅蘭汗顏之余更堅定了感覺。
古琳達.諾姆和他的養母布倫希爾非常相似。
依照萊斯男爵的介紹,古琳達是他過去的學生,過去被贊譽為“治療天使”的強化系治療術式的達人,后來更是晉身榮耀的勃艮第金羊毛騎士團,成為一名騎士醫官。如今已經遠離鐵與火,在鄉下當賢妻良母。
如果是這樣,那么感覺相近的原因就非常清楚了,這位諾姆女士和布倫希爾的經歷非常相似。
(感情已經把親生父母快忘完了…)
軍人出身,參與技術研究工作,且身上洋溢著充分的母性。
可是——
(這股違和感是什么…?)
不論多么相似,但不同個體間必定存在區別,這很正常,但羅蘭感到心底里類似警報一樣的尖銳感覺又是怎么回事?
是香味。
羅蘭省悟過來,鼻腔里的刺激變得更加濃烈。
布倫希爾也用香水,但不多,而且味道也偏好清淡的。古琳達的香水相對濃烈,隱約還能嗅出一點甲酚和硫磺皂的味道。
假如是醫生護士,因為接觸藥物和病人的關系。身上確實會有那樣的味道。可從戰場上下來,在家相夫教子的女魔法師會有這樣的味道嗎?
“這一說,真的是過去很長時間了。當初整天浸在書本里的小姑娘,如今也成長為散發著人妻氣息的好女人了啊。”
男爵苦笑著撫摸額頭,仿佛在提醒什么。
“老師的發際線更往后面退了呢?要不要試試用南冰海膽和深海大烏賊煉制的秘藥?V.E.公司的章光101也不錯的樣子?”
“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
萊斯沮喪的捂住額頭,古琳達不輸過去的古靈精怪讓他依然感到頭疼。
開懷大笑一會兒,古琳達擦掉眼角的眼淚,俏皮的動作讓男爵所說的“好女人”光輝變得顯眼起來。
“很長時間沒和老師見面了,本來也實在不愿意來叨擾老師,但是我的孩子病了,所以只得厚著臉皮來了…”
“‘叩門,就應開門。’——福音書中不是如此教導我們么?我準備一下,立即出診。”
萊斯男爵的聲音平靜沉穩,但羅蘭感覺到隱蔽在其中的焦躁——仿佛在趕時間似的焦躁。
不是因為急著就診,羅蘭見過入學式上參加救治時的萊斯男爵,盡管當時一片混亂,但男爵卻非常冷靜,動手施展治愈術式的同時,尚有余力組織其他老師、學生參與施救,所以男爵絕不會因為深夜出診而慌亂。
更何況,這位女士自己不就是一位治療術式的專家么?
正想著這個矛盾點之時,一陣倦意翻上來,強咬著嘴唇憋住哈欠后,越發濃烈的香味沿著鼻腔,將異常快速的麻痹感傳遞進大腦。
“不用擔心,老師。我自己就能施展術式,今天來訪。只是需要老師的花草,還有…這位健康的小姐幫幫忙。”
抬起頭的古琳達依然在微笑,一派極度自然,但是若能仔細察言觀色,就能發現那是極度病態的笑容——精神上沉疴已久者才會有的扭曲笑容。
羅蘭和萊斯男爵沒有答話,只是呆呆的坐著,眼睛也不眨一下。僵硬的點點頭后,兩人同時從座位上起身。
“真是不錯的操作系術式呢,我都要忍不住贊賞這出色的運用方式和你的本性了。”
冷不防,背后飄來一個非常愉悅,近乎淫猥的聲音,像初戀情人一樣摟住古琳達的脖頸,無比糜爛卻又甘美至極的毒液沿著顴骨爬進耳孔。即使是古琳達,也幾乎迷失在被人愛撫身體的戰栗之中。接下來的千分之一秒,理解化作刺痛的異物感直達腦髓深處的那個瞬間,響指打碎的時間暫停的錯位感。
“不過,小孩子和中年老男人一道外出夜宿不歸,窩在小房間里和大姐姐一道享受罌粟花粉什么的還是太過分了吶。”
雙眼半開半閉的兩人就像夢醒了一般,茫然環顧四周,試圖弄清事態。古琳達咬緊了嘴唇,不悅的看著沒有預約,也不曾敲門,大咧咧走進別人家里的不速之客。
“好了,午夜12點的茶會結束了,接下來是上課時間,內容則是——”
矗立門旁的妖女讓紅色頭發纏住手指,沿著臉頰,用可愛的動作觸摸自己的耳朵。
“大姐姐火熱激情的調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