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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4章 【喜氣洋洋的阿拉伯兄弟】

  英國人在十九世紀初,就在美索不達美亞平原上偷偷摸摸的設立了一個總督府。

  倒不是英國人底氣不足,而是當時的美索不達美亞是屬于奧斯曼帝國的,英國的海軍是強,但是奧斯曼帝國并不在意,控制著阿拉伯半島、伊朗高原、土耳其、希臘、乃至西非的埃及、阿爾及利亞等地,是一個幅員遼闊的龐大帝國,根本就不在乎英國政府耀武揚威的海軍,有本事讓軍艦上岸啊!

  而一開始,英國殖民者偷偷的將總督的所在地放在了巴士拉,波斯灣沿岸最重要的港口之一,并且土地富饒,擁有充沛的水資源,農業發達…

  巴士拉的富饒,讓英國人很困惑,顯然奧斯曼帝國是絕對不會放棄這么一塊風水寶地的。

  思來想去,最后決定在一個奧斯曼帝國看不上的地方,設立一個屬于英國的管轄機構。

  于是,在1822年,在科威特城,新搬遷來的英國駐美索不達美亞總督府建成了。實際上,也就是租用了當地的一座破院子,自欺欺人罷了。而科威特城的實際控制著,薩巴赫家族不得不和英國人私下簽訂協議,他們受到英國政府的保護。

  讓人難受的是,這種私下保護差不多快延續了100年,知道奧斯曼帝國在歐戰中戰敗,不得不眼睜睜的看著阿拉伯半島被瓜分。

  一開始,科威特是狠興奮的,薩巴赫家族覺得他們的春天來了,在這個家族的歷史上。雖然有幾百桿槍,幾百號的私人武裝,控制著比一個小鎮大不了多少的海邊港口。財富主要依靠海邊的珍珠開采和游牧支撐,日子過的渾渾噩噩,比在窮鄉僻廊的小地主強不了多少。

  歐洲爆發的第一次世界大戰。對中東的阿拉伯兄弟來說,太過遙遠。

  可是這種遙遠在1919年之后,被徹底改變了,出來哈希姆家族是中東最顯赫的家族之外(默罕默德的血親),像沙特等土包子,原本在科威特城混跡的時候。還不如薩巴赫家族,卻忽然之間擁有了貴族頭銜,并建立了王國。

  雖然王國的上面還有兩個字‘英屬’,但對于阿拉伯半島上的大小勢力,都開了一個好頭。

  至于哈希姆兄弟建立的約旦和伊拉克。那是羨慕不來的,這個家族的血統很高,高到所有阿拉伯地區的豪強都只能在心中暗自羨慕,有一個好祖宗的重要性。

  不過權力的交替像是走馬燈一樣,讓人應接無暇。

  英國人的政權還沒有穩固下來,美國人又來了。

  伊拉克、約旦、伊朗,科威特很快發現,在他們放羊的時候。大老板換人了,英國人變成了美國人。

  相比英國人的古板、苛刻,美國人倒是顯得更加的和善一些。在得到消息不久。很快就有人送來了一張到法國,轉道去紐約的船票,巴塞木薩巴赫就是其中之一。

  不同于伊拉克、約旦的代表,他們可是先知的子孫,自然不愿意和科威特城這樣小地方的人來往。再說了,科威特城在奧斯曼帝國時期。是隸屬于巴士拉省下的一個縣,偏僻的不能再偏僻。血脈的優越感。在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同來的還有伊朗的代表,不過伊朗高原是古波斯的發源地。地方勢力強大到讓哈希姆王朝都要仰視的程度,自然也看不到宛如泥腿子的薩巴赫家族。

  抵達紐約之后,四方勢力的人馬立刻分成了三波。

  而最悲慘的是,其他人帶走了向導、翻譯,甚至所有的接待人員。只留下巴塞木薩巴赫,等著好奇的大眼睛,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世界,一個人在紐約的街頭漫無目的游蕩。

  在免費開放的中央公園內,巴塞木薩巴赫的游牧民族的狩獵本能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被激活了…

  身手矯健的在湖邊撿了幾塊小石頭,單膝跪倒在岸邊,目光如神的盯著湖中央悠然自得的一群天鵝。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一根腰帶,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拋石器,然后在中央公園內禍害在湖泊里過冬的天鵝,戰果頗豐。

  很不幸的是,他這么做,很快就被警察盯上了,還沒等將獵物系在腰間,他就人高馬大的紐約警車撲倒在地上,不過控制了最煩的警察站起來之后,臉色慘白,絲毫沒有戰勝犯罪分子的喜悅,反而像是一頭撲倒在一灘暖綿綿的,帶著熱氣的馬糞上的沮喪表情。

  這里有必要再一次介紹一下科威特城,這座波斯灣中名不起經傳的海邊小城。

  幾乎沒有任何種植業,沒有一條河流,僅有的幾個綠洲也沒有湖泊…人畜喝水都不夠,哪有水去洗澡和洗衣服?

  而巴塞木薩巴赫看年紀像是三十多歲,也就是說,這個家伙三十多年沒有洗過一次澡,身上的衣服從十八歲成年算起,十幾年沒有洗過…

  這哪里是個人啊!

  簡直就是一個移動的生化武器…

  不過英國人殖民地的優勢還是在巴塞木薩巴赫身上顯現了出來,他會英語。說的不好,也不標準,但至少能夠磕磕絆絆的和紐約警察局,哪位皺著眉頭,一副躲避不及的警員交流起來不算太費勁。不過泛美財團,黑水公司…

  這些紐約警察局內備案,絕對不能招惹的超級大鱷從巴塞木薩巴赫的嘴里說出來,確實難住了紐約的警察們。

  聯系泛美財團,找誰?

  像巴塞木薩巴赫如此標新立異,估計泛美財團內的普通職員是絕對不會知道這么一個人的。找高層,普通的警員有這個資格嗎?

  不得已,只能層層上報,最后落在警察局長詹森的身上。在忍受著不一般的氣味(上帝保佑,好在是冬天),詹森這才問清了巴塞木薩巴赫的身份。才有了剛才那個電話,但問題是,詹森局長總不能讓這位阿拉伯兄弟穿著十幾年沒有洗過的袍子。去熏暈他都招惹不起的王學謙吧?

  皺著眉頭,給手下下達了一個命令:讓他洗個澡,然后…找幾件干凈的衣服…

  想要囑咐的話很多,可最后詹森局長還是放棄了:隨便吧!

  “這位威武的軍官兄弟,在下巴塞木,名字是喜氣洋洋的意思。”巴塞木薩巴赫討好的對陪同的警官媚笑道。反正在他看來,眼前的這位高大的警官和在科威特城內那些高大的英國軍官沒什么兩樣。

  筆挺的制服,腰間還有手槍,給人一種難言的威懾。

  巴塞木薩巴赫的身份在警局內是保密的,警官也不得而知。不過得到了上司的囑咐。多少也給點對方面子,沒有過于冷落了對方,別扭的說了自己的名字:“約克!”

  可能是游牧民族對于地域的特殊記憶方式,巴塞木薩巴赫腦補的結果是,約克——約克郡——盛產英國本地土豬…隨即笑呵呵的點頭:“真是一個好名字啊!”

  要不是巴塞木薩巴赫一如既往的笑盈盈的,叫約克的警官也不知道對方的腦子里的真實想法,真要知道了,估計這位警官有拔槍的沖動。

  紐約警察局自然不會缺少浴室。為了徹底將巴塞木薩巴赫清洗干凈,特地將大水池子清理了出來,陪同的警官面無表情。不過很快,他就嚇的眉頭跳動起來:小刀、木棍、鞭子、彈弓…

  顯然,紐約警察局的大老板,詹森局長在剛才很長一段時間內,面對的是一個帶著原始工具的危險人物。

  五米見方的水池,熱氣騰騰。用巴塞木薩巴赫對于水的概念是,足夠一個駱駝商隊的淡水儲備。這是何等的奢侈感覺。隱藏在頭巾里的臉龐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用手沾了一點洗澡水。舔了一下,沒有味道。其實洗澡水,多少是有點鍋爐的味道的,但是巴塞木薩巴赫的鼻子常年處于高負荷運轉,怎么可能聞出來洗澡水和飲用水的區別呢?

  當然,經過上萬里跋涉的巴塞木薩巴赫,也是見過大場面的。

  他來美國的交通工具可是輪船,但是湛藍的海水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親切感,科威特雖然閉塞,但也靠海,他可不是什么世面都沒有見過的土包子。

  可是將一個比房子小不了多少的大水池子的淡水洗澡?

  巴塞木薩巴赫決定很小心的喝一口,然后偷偷的看了一眼監視他的警官,很快他驚喜的發現,大個子警官忽視他的小動作,只是嘴角有點扯動。

  從下船之后,溜達到中央公園,隨后被抓關在了警局。巴塞木薩巴赫的體力消耗不少,但是沒有喝過一滴水,吃過一口食物,又冷又餓的巴塞木薩巴赫做出了一個讓約克警官大驚失色的舉動。好在,只不過是喝洗澡水,反正死不了,在吃驚過后,約克警官決定靜觀其變。

  巴塞木薩巴赫雖然在警察局呆的時間并不長,但‘巴塞木’的意思是喜氣洋洋,已經深入了每一個警官的心目中。對于巴塞木薩巴赫略顯滑稽的樣子,約克警官當然是選擇無視。

  不過接下來的舉動確實把約克警官嚇了一跳,巴塞木薩巴赫夸張的將腦袋埋在水面以下,并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要不是水池足夠大,約克警官甚至擔心洗澡池的水面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的下降…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有種水漲的難受勁,雖然喝洗澡水的并不是他。

  從來沒有洗過澡的巴塞木薩巴赫,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然后腦袋發脹的看了一眼在水池邊上的肥皂盒,好奇的盯著看,然后伸手拿住了肥皂。

  不用質疑肥皂的質量,雅潔集團生產,絕對可靠。

  很快,約克警官連看笑話的心思都沒有了,巴塞木薩巴赫慢性歡喜的嗅了嗅肥皂,很香。有種牛奶的芬芳,于是他決定開發一個肥皂的新作用,果腹。小心的咬了一口肥皂,覺得味道不好吃,有點麻舌頭,但是巴塞木薩巴赫很快給出了一個詳細的解釋:“古怪的風味。”

  這下,約克警官再也沒辦法熟視無睹了,巴塞木薩巴赫的舉動已經超出了安全范圍,簡直就是在作死。

  浴室里傳來約克警官的大喊大叫:“該死的!”

  “狗屎!”

  “快停下!”

  聽到呼喊的警察局其他警察蜂擁而至,不過進入浴室的那一刻,大家都奇怪的看著約克警官,然后眼神再停留在倒在地上,翻著眼皮,口吐白沫,身體一抽,一抽的巴塞木薩巴赫。

  約克警官很沒底氣的辯駁了一句:“這不是我干的。”

  “我什么也沒干!”

  可是面對同僚不相信的眼神,約克警官的心都碎了,好在他終于想起來巴塞木薩巴赫到底做了什么,才變得如此境地:“是他,是他剛才吃了肥皂,我沒來得及阻止他!”

  呼嚕嚕…

  可不就是肥皂?

  巴塞木薩巴赫口中飛出來幾個倔強的肥皂泡,緩慢的在空氣中飛了小段距離之后,掉在地上,化成一小灘水漬。隨后警察局的法醫出面,看了一眼巴塞木薩巴赫之后,鎮定道:“沒事,就當洗胃了。”

  別說巴塞木薩巴赫本人在吐了快兩個小時之后,張口的時候,還能冒出肥皂泡,整個警察局也被他攪合的一鍋粥。最后,萎靡不振的巴塞木薩巴赫被送上了來接他的汽車,整個警察局上下,才徹底松了一口氣。屬下可以放松,但對于詹森來說,他不得不親自去王學謙的府邸解釋一下,為什么進警察局的時候,我們的阿拉伯兄弟還是活蹦亂跳的,出了警察局之后,就變得奄奄一息,仿佛生命垂危的樣子。

  果然,在王學謙看到巴塞木薩巴赫的那一刻,吃驚的問詹森,在通電話的時候,對方還是好好地,王學謙甚至能夠在家里聽到詹森辦公室里,對方試圖搶電話的場景。

  可一轉眼,就仿佛大半條命都沒了,這他能相信?

  所以,王學謙在第一時間,出于本能的懷疑,警察局動刑了。

  詹森局長苦苦的皺著眉頭,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解釋是否能夠符合王學謙的心意,但就是再為難,他不得不開口:“這位巴塞木薩巴赫先生,在警局吃了一塊肥皂,然后就成這樣了…但是威廉先生,您請放心,醫生已經看過了,到明天他就又活蹦亂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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