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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2章 【銀行年會】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不管是在東西方,在女權還處于萌芽時期,一個女人,一個擁有良好學識和教養的女人,想要獲得社會的認可,事業,還有收獲家庭以及外界的贊譽,這幾乎是絕對不可能的。…,

  美國雖然出現過兩個國會女議員,但這絕對不是說美國主流社會可以允許女人成為和男人一樣,平分社會資源的權利。

  這不是一句話能夠說得清楚的。

  當然,這也不是陳婉怡想要的,她的想法更近乎于單純的需要在丈夫不在身邊的日子,她能夠擁有一份事業來排解她的寂寞,而不會像是無意依靠的浮萍一樣,望眼欲穿的等待著王學謙在家門口的那一刻。

  這種慘淡,是她一個女人想想都讓人害怕,卻對于大部分已婚的上流社會夫人們來說,是無法避免的結局。

  反而,那些終日為了生活奔波的窮苦人家是絕對不會有這種困擾的。富貴人家,尤其是牽涉到政壇,商界,那個人不是終日忙碌,或者奔走各方,很少能夠有停下來和家人享受天倫之樂的機會。王學謙也不例外,以他現在的地位,在一個城市住上三兩個月都是一種奢望,更不要說長相廝守。

  其實陳婉怡也知道,如果王學謙的表現太窩囊,整天在家里圍著老婆孩子,估計到時候失望的人還是她。

  好在王學謙并不是那種眼高于頂,或者過于封建的傳統官僚家庭出來的公子哥,對于內宅有著一種近乎變態的防范態度。反而深知,與其嚴防死守,還不如疏導。

  對于王學謙的安排,陳婉怡心里是非常滿足的。

  雖然很像和丈夫討論細節,不過她現在很累,累的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

  辦學校。創辦女子大學。這也是這個時代,女性能夠踏入社會,進入主流社會的唯一途徑。

  陳婉怡對于這樣的安排,也是非常滿意的。畢竟,她也不想管理著一個福利院,做一個孩子王,也不想開辦工廠,爭名奪利,這符合她的喜好。

  杭州雖美,但王學謙的行程必須得往下一站而去。

  上海。不同于燕京的政治中心的地位,上海更像是一個冒險家樂園,倒霉的政客的避難所,商業奇才成就夢想的熱土,或者是陰謀家們私會的場所…

  直系的官僚們,把柯立芝當成‘寶貝’一樣看重,還以為能夠從美國副總統的身上獲得足夠多的政治利益和合作,但這些人注定要失望不已并非是柯立芝不配合,可問題是柯立芝說話。在美國,甚至在美國的共和黨內部,都不見得好使。

  讓這樣一個被總統防范,政客忽視的人。去左右美國的國會和財團,無疑是癡人說夢。

  至于老約翰?

  很不幸的是,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羊牯。

  民國官場,從上到下的官員都認為。這是美孚石油掙民國老百姓的錢掙得不好意思了,他們的大老板心中有愧,趕來民國做好事送錢來的。這樣的人不是羊牯。還能是什么?

  當然這也是東西方關鍵上的差別,民國人做好事,都喜歡在家附近,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福澤鄉鄰,衣錦榮歸就是說的這么一個道理。別說去外國做慈善,就是出了本縣,都不見得樂意。可美國人的思維可不是這么想,要不是南極的企鵝不會寫感謝信,要不然老約翰說不定連帶著給企鵝弄一個療養勝地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上趕著來送錢的是,雖然名望高,地位,似乎也不差,但是在民國是不會被重視起來的。

  不過名義上,老約翰還是享受到了國賓的待遇。

  沒有別的,就連曹錕這樣單純的人都認為,美孚石油能夠在一邊掙民國老百姓的血汗錢的時候,還想著吐出一點來,做好事,人品還是非常不錯的。相比之下,隸屬于殼牌的亞細亞石油公司,就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心商。

  所以,在燕京,原本準備作為隨從一樣陪同老約翰的柯立芝副總統身價倍漲,成為了燕京上流社會的座上賓,至于老約翰,捎帶著享受一部分柯立芝無法分身獲得的待遇。

  上趕子,不是買賣。估計也就是說的這么一個事。

  不過老約翰活到了這個歲數,壓根也不會因為這些虛名而動氣,愛他的人,把他當成天使;恨他的人,把他當成魔鬼。而他自己,只是想要讓他心安而已。而他也樂的被人忽視,其實他的心思已經不在燕京,而在上海。

  美國的銀行業整體已經非常成熟,甚至在某些方面,已經超過好了銀行的發源地歐洲。

  不管是從制度,還有行業之間的競爭規范,都已經有了一個比較完善的機制約束。當然,這樣的機制其實還是漏洞百出的,不過一個人也好,一個行業也罷,都是在不斷的錯誤中,進步,提高。

  相比之下,民國的銀行業卻如同襁褓中的嬰兒,虛弱,還處于萌芽階段。

  反倒是出現在明朝,盛行于清朝的錢莊,還是普遍被人接受的金融機構。

  不過,民國的銀行業卻開始迸發出讓人驚嘆的活力,當然這也是因為資本投入的數目,也是一個很大的關系。動輒上百萬的資金,開辦銀行,相比之下灰頭土臉的,深怕讓人知道家大業大的錢莊,就有點不夠看了。加上錢莊在進入貸款,存款的吸收等領域,處于落后的機制之下,效率更是底下,無法同日而語。

  可以預見的是,新的金融機制,將代替古老的錢莊。

  成為掌握民國經濟動脈的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而民國的銀行還有一個特色,要么和政壇高官關系密切,甚至有可能政府高官就是銀行股東。比如北方三大銀行之一的金城銀行,其中三大股東之一就是安福系的領軍人物——徐樹錚。

  而浙江興業,四明銀行的關系更靠近花旗,美孚,這些外國洋行或者銀行。

  說白了,民國的銀行,后臺大的讓很多其他國家的銀行家嫉妒。

  關鍵是,在很多歐美銀行家的眼中,民國的銀行業到處是漏洞,貴金屬作為貨幣,在民國還流通著。但是缺乏國家層面的中央銀行,也缺乏貨幣的發行機構…這是一個讓人激動,卻同時讓人無法下嘴的大餐。因為有資格吃這頓大餐的人,還沒有生出這個心思,沒資格的人,卻只能瞪著眼,干著急。

  好在,現在這樣的局面可能要告一段落了,銀行業一年一度的聚會,在八月的上海舉行。

  而與會的巨頭們,將考慮一個與他們息息相關,而且還是巨大機遇的契機。

  印鈔票。

  私人印鈔票是犯法的,事實上,美國的假鈔案從有紙幣的那一天起,就從來沒有停止過。甚至芝加哥的假鈔嫌犯,為了綁架聯邦政府,還妄圖盜竊林肯的尸體,用為威脅聯邦政府。

  在民國,小到只有十多萬資本的銀行,都可能自己印鈔票,在金融制度成熟的歐美,是絕對無法想象的。

  以前是沒有這樣機會,民國的銀行別看背后的勢力大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可很大一部分銀行都不得不面臨一個難題,籌備軍閥的軍費。這是一個吃力不討好,還是風險極大的苦差事。但是眼下,這個問題隨著曹錕上臺之后的不作為,似乎也松了一口氣。

  而商討聯合發行紙幣,成了一個南北溝通的契機,如果民國最大的七家銀行,能夠聯合成立儲備金制度,完成紙幣發行,那么接下來就不用老約翰多說,就是普通的一個華爾街經紀人也會驚嘆道:“天哪,這一定是另外一個美聯儲!”

  在老約翰翹首以盼,看民國的金融機構能夠走到哪一步的時候,在上海外灘的匯中飯店門口,一輛輛平時不多見的高級轎車頻繁的停在飯店門口,下車的人非富即貴,昂首闊步的進入在四樓的會場。

  第一屆民國銀行年會,就悄然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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