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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1章 【公子又見公子】

以下是  王學謙一臉的惴惴,心說:“幸好自己不是什么狗屁倒灶的四大公子,要不然…和盧筱嘉相提并論,壓力是很大的。…頂…點…小…說,”

  可是盧筱嘉吃驚的看了一眼張學良之后,隨即終于笑起來了:“你們不會以為我缺心眼吧?”

  張學良沉默不語,他一開始被盧筱嘉拉住的時候,確實言辭躲閃,不愿意多說。

  但是王學謙是后來的,不過他不關心這些,也是一笑了之。

  反倒是盧筱嘉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你小子終于承認了自己是張學良,我就納悶了,你小子毛都沒有‘褪干凈’憑什么和我們相提并論?”

  “說清楚點,是你,不是我們。這里沒有我什么關系。”王學謙提醒盧筱嘉,你們說你們的,別把他扯進去。

  盧筱嘉一臉壞笑道:“子高,你就別謙虛了,你今年也當選了。”

  民國四大公子,一直都是上海風月小報的熱門話題,過個兩年就回評選一次。這次評選,顯然是新鮮出爐的。盧筱嘉自認為兩界蟬聯,他的公子名聲應該是眾望所歸。

  但是把張學良和他相提并論,他第一個不高興。

  為什么?

  兩人的年紀擺在那兒呢?

  張學良才二十歲,和他二十多歲快三十歲的年紀放在一塊兒,顯得他很老似的。其次就是張作霖算的上是‘皖系’的死對頭,死對頭碰到一起了,自然要找機會落了對方的面子。

  張學良畢竟出事經驗不足,這時候,他要是拂袖離開,可正當他猶豫的片刻,曹錕上臺開口說話了。

  這時候,他要是擅自離開位子。很快就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要是聯系到了張作霖的兒子,少不了會被人說閑話。土匪的兒子不懂禮節啦,之類的,反正這年頭根本就不缺少給人添堵的小報。

  至于他為什么要出口表示,自己是張學良?

  其實也很好理解,子不言父過,在公開場合,必須要維護家主的威嚴,這是絕對不能妥協的。

  讓張學良沒料到的是,盧筱嘉在這里等著他呢?

  讓他有種猝不及防的緊張。但很快他強自鎮定下來,開口道:“這些不過是小報招攬讀者的把戲,再說了,張某人不才,正如盧大公子說的,在下還年輕,學業仕途都剛剛開始,比不得盧大公子清閑。”

  張學良清高的目光,一下子就戳中了盧筱嘉的軟肋。他是不務正業的代表。也是上海的租界小報最喜歡刊登的人物事跡。就像是后世的明星,有緋聞,而且是緋聞不斷的明星,才是媒體的寵兒。

  在某種程度上。盧筱嘉是很符合風月小報的口吻。

  當然,盧筱嘉的生活也是浪蕩不羈的代表,喜歡挖人墻角,給人戴綠帽子的事跡層出不窮。和其他人不一樣。盧筱嘉自幼喪母,對于成熟女人,尤其是那種眼神中透著善意目光的成熟女人。有著無法抗拒的沖動。這一點,在民國公子中非常少見。

  “你以為自己在東北講武堂考了一個第一,就真的是第一了?”

  盧筱嘉自顧自的說著,這一點,他是從王學謙的說話方式上學來的,永遠不要針對對手的奚落而反駁。抓住一個點,死命的攻擊,這才是爭論的精妙之處。

  張學良出身的時候,張作霖已經當官了,而且隨著張作霖拜的干爹干媽越來越多,這位沒多少文化的大老粗在官場平步青云,很快就成了有品級的官員。所以,張學良自從出身,他的生活都比較富足,生活優越。哪里像盧筱嘉,一開始都是寄養在別人家里的,命運和段宏業差不多。

  而張學良越是想要表現自己,就越需要自己在人群中脫穎而出。

  作為一個軍閥的兒子,其實他已經算是比較優秀的子弟了。可問題是,坐在一起的還有王學謙。不過,此時此刻,王學謙卻在糾結于小報對他的報道。

  “小嘉,你剛才說我也被評選了,什么意思?”

  “讓你當民國四大公子,委屈你了?”

  盧筱嘉翻白眼道,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說不上喜怒無常,但是變臉比翻書還快倒是真的。

  王學謙死活都不相信,哪家小報如此閑得慌,來挖掘他的事跡。因為評選民國四大公子,并非只是排名就可以的。還要將過去的劣跡一一數落出來,比如說當年的袁克定,袁克文兄弟二人,一個是洪憲的皇太子,另外一個是‘二皇子’。都是名聲響徹民國的妖孽。

  袁克定為了讓袁世凱相信全國上下都支持袁世凱當皇帝,甚至抓住了袁世凱的一個習慣,相信外國報紙。就私下里辦了一份外國報紙,每天就印一張報紙,而且這張報紙翻譯好之后,就放在袁世凱的桌子上…

  而袁克文就更了不起了,他可是第一個跳出來,敢公開反對袁世凱稱帝的家伙。要不是他是袁世凱親生的,估計根本就跳不出袁世凱手下的殺手隊的襲擊。

  這兩位的行徑,都是荒唐對荒唐,而且私生活要多豐富,就多豐富。

  相比之下,段宏業、盧筱嘉也是可圈可點,至于張伯駒,這位倒是名聲不錯,不過學問好,就盧筱嘉的脾氣,也就勉強認了。

  張學良?

  這小子算是哪根蔥啊!

  東北講武堂第一?

  東北講武堂是張家開的,校長敢不給張學良第一嗎?

  除了張作霖的官位超然之外,張學良似乎拿不出任何一點可以炫耀的東西,反正要惡心一個人,盧筱嘉辦法有的是。

  張學良的臉一下子紅成了豬肝色,他在講武堂每每都是最刻苦的人之一。當然讀書嘛,就算是軍校也會有妖孽的存在。但是張學良也不是一個認輸的人,即便不如對方,也死死的跟著對方的身后。雖然第一,有些夸張了,但是當期學員中,他的成績排前五是沒有問題的。

  可就是讓盧筱嘉稍微質疑一下。張學良仿佛自己是當期學員中最差的一個,是看在張大帥的面子上,才給了他一個第一。

  “您再看看他!”

  王學謙不解的說道:“我能有什么問題?”

  隨后,他竟然警覺起來,上海租界的小報,比后世的花邊新聞雜志都離譜,沒影子的事,都能寫出《金瓶梅》、《玉蒲團》中的橋段來,只不過是因為寫文章的落魄文人,根本沒辦法接觸那些豪門公子。只能坐在亭子間的冷板凳上,拿出風月寶鑒之類的書,對照的抄上兩段敷衍了事,很多都是子虛烏有的事。

  王學謙原本以為自己的名聲挺不錯的,至少他也是有羞恥感的,羞于和盧筱嘉為伍的。

  “我能有什么事?”

  盧筱嘉得意的道:“子高,沒想到啊!真沒想到,你還有那段過去…”

  “不過先不說這些,張學良你不覺得自己讀書很厲害嗎?告訴你。這沒用,看看這位,正兒八經的庚子生,留洋的博士。你再用功。也沒用,你家祖墳上沒冒青煙,還沒有要出讀書人嘞。”盧筱嘉的扭頭:“子高,你背一本書要多長時間?”

  “報紙上到底說了什么?”

  “你先告訴我?”

  “十萬字的。大概要三四遍吧?”

  “啥意思?看三四遍,五六個時辰,《孟子》之類的應該能背下來。”張學良原本以為自己還算是聰明伶俐。很自覺地張開了嘴巴,然后低下腦袋,顯然是受刺激了。

  不過,王學謙還謙虛的一笑道:“你認識的那個衛挺生,真是過目不忘,十萬字的一本書,在他手里最多一個半時辰,就能熟背。”

  張學良很快對學習有些迷茫起來,他的教育是源自家庭教育,張作霖還會請一些家庭教師,來拓展張學良的眼界。而張學良因為是長子,本來就大一些,而且懂事也比較早,所以表現的一直可圈可點,至少在張家同齡的幾個兒子中,他是最優秀的。

  不過,張學良還是有些不甘心,他抬起頭,問了盧筱嘉一句:“你背《孟子》要多少時間?”

  這個問題讓盧筱嘉無比的糾結!

  首先,他是從十歲開始讀書的,有點晚。沒辦法,打小他就在鄉下生活,盧永祥那時候領兵在外,家里也沒有一個讀書的氛圍,那么就玩吧!

  后來十歲開始讀書,到十六歲,盧永祥已經可以確信盧家絕對不可能出讀書人。這中間六年時間里,《孟子》他確實背過,還背誦了三年,他怎么有臉說,一本《孟子》他背了三年還沒有背下來?

  “不說讀書的事,說多了,豈不是讓你絕望?”盧筱嘉似乎像是一個傲視群雄的大人物,乜斜的看了一樣張學良,之后才開口道:“大公子,在生活上要不羈一點,你逛過窯子嗎?”

  這個問題讓張學良很緊張,這樣的表情就出賣了他的內心。

  盧筱嘉看了一眼王學謙,這讓張學良有些好奇,畢竟他才二十歲,裝出來的大人樣,實際上心性還是非常容易走神的。

  難不成王學謙堂堂博士,也喜歡這個調調,也去過?

  張學良一直認為,軍人去逛窯子是天經地義的…因為沒老婆。但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在沒有結婚之前出入風月之地,容易被人指指點點。小聲的問:“他難道去過?”

  盧筱嘉故作神秘的一笑,一開口,卻頗有些讓人失望:“這個我真不知道。”

  隨后卻含笑道:“不過我知道,這位差點和廣州的孫文成連襟!”

  “孫文?臨時大總統的那個孫文?”

  “還能有誰?”盧筱嘉不屑道。這要是小人物,他也不屑去說啊!

  王學謙這才明白,確實有小報記者敗壞他的名聲了,這下子火氣頓時涌上心頭,殺氣騰騰道:“盧筱嘉,不要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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