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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是你?】

  “哦,對,好像有這么一個人。

  孫中山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好像是姓蔣?”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戴季陶。

  后者臉上肌肉被糟糕的心情弄得顫栗了一陣,他那個兄弟的xìng格他知道,極其執拗,受點委屈就繃不住的人,說不定當場就要給臉sè看。

  要是讓蔣中正知道,他敬仰并誓言這輩子追隨的革命導師,孫中山。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有這么一個人,連名字都叫不全,說不定就要翻臉不認人的。

  不帶這樣欺負人的,他可是把心肝肺都逃出來了,換來的是…

  不說了,都是淚啊!

  戴季陶平復了心頭的一絲不安,他感覺要懸,老蔣在孫中山的眼中,連一個正經的名字都沒有,就這份待遇,估計和路人甲,沒多大區別了。可戴季陶不甘心啊!

  對于他和張靜江來說,蔣介石的重要xìng不言而喻。

  將來‘國黨’想要壯大,就必定會組件軍隊,有一個懂軍事的朋友,將來他們在稍微在身后推一把,想要占據高位也不見得會很難。這樣,他們既幫了朋友,而自己的實力也充實壯大了,何樂而不為呢?

  “哦,我想起來,他是寧波人吧?”

  “對對對,先生您終于想起來了,寧波奉化人。”戴季陶連忙解釋道。

  孫中山終于想起來,是有這么一個人,當年陳其美的手下,不過他對蔣介石的印象一般。因為陳其美和陶成章政見不和,反目成仇,在外到處宣揚陶成章要搞。

  之后,孫中山也相信了。

  當時他也沒有打算用太激烈的辦法,只是想要讓章炳麟知難而退,他深知,陶成章是聽章炳麟,只要章炳麟沒有之心,陶成章一個人是掀不起多大的風浪的。

  可沒曾想,陳其美擅自行動了,派出的人正是這個蔣中正,當年好像叫蔣志清,搞不清楚,這個人總是換名字。當然,那個革命黨沒有幾個‘馬甲’?找了一個叫王竹卿的流氓,將陶成章刺殺在醫院里,消息傳出,國內震驚。

  當時搞得孫中山很被動,雖然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有過一個字的評論,但是他對蔣中正的評價并不高,這個人太沖動,而且手段毒辣。

  至于有多大的本事,他是不了解的。

  孫中山有點猶豫,王學謙說話多半是有理有利有節,邏輯思維嚴密,這樣的一個人,想要說服,連孫中山自己都只能望而興嘆,一個不知名的蔣中正,是否有這個能耐,他是百分百的持有懷疑態度的。

  在建立之后,雖然掌握權力的時候不多,但孫中山當過總理,臨時大總統,非常大總統,等等一系列非常高端大氣的官員,氣勢還是不弱的。用后世的話來說,這可是主角光環閃閃發亮的人物啊!

  而蔣中正呢?

  一個不入流的配角,王學謙連在孫中山面前都不怕,暢說yù言,把孫中山辯駁的啞口無言,會不會嫩一點?

  “這個,蔣…”

  “蔣中正。”

  “能力如何?”孫中山糾結的問道。

  戴季陶完全看不出孫中山眼神中的擔憂,甚至是不抱希望的嘗試,卻興奮的說:“先生放心,此人大才。才學兼優,尤其難能可貴的是能文能武,當年在rì本留學的時候,還創辦過報紙,在學界享有不錯的聲譽。而且他還是保定陸軍學堂,在rì本學的也是軍事?

  “哦。”孫中山頓時來了jīng神,他還不知道,自己手下還有如此人才,難能可貴的是,還是能文能武的人才,欣喜道:“和季新(也就是汪jīng衛)相比如何?”

  畢竟是孫中山的近親之人,戴季陶也不好說。

  反正汪兆銘的心眼也不大,不過汪兆銘得以收到孫中山的器重,還是源于當年這個家伙在京城,刺殺攝政王載灃,不過缺少計謀,別人都是暗里地使勁,畢竟是刺殺,第一次用炸藥刺殺失敗之后,還在據點傻等的道理?

  最后被清朝的探子堵在了店鋪里,俯首就擒。

  畢竟是年輕氣盛,汪jīng衛當初也是豪情萬丈,在獄中寫下了‘慷慨歌燕市,從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的詩句,在一場注定是悲劇的刺殺行動中,結果卻有點黑sè幽默般的給同盟會猶如打了一針雞血。給孫中山帶來了無窮的信心,這一點,沒人有人能夠替代,他把蔣中正擺放在和汪jīng衛同等的地位,完全是不看好老蔣。

  戴季陶眼珠子一轉,心里頭也是暗自著急,這個機會難得,一定要給兄弟爭取到:“先生,您不知道,蔣家在寧波世代經商,畢竟王學謙和他是同鄉,有不少共同語言可以交流。”

  “對,我想起來了,這個小蔣和虞洽卿好像也有聯系。”孫中山確實聽說過這些,那是在證券物品交易所籌辦初期,好像耳邊有人漏過這么一句話。

  “既然是家學淵源,我想想辦法。”

  孫中山裝模作樣的點頭裝,他有什么辦法,王學謙壓根沒想搭理‘國黨’,雖然‘國黨’上下良莠不齊,但總不能因為他人不認同,就要制裁對方吧?

  沒有這個道理。

  上海灘的青幫,都做不出來這么蛋的事情。

  更不要說,把放在嘴邊的‘國黨’了。

  有什么辦法?

  最后只能落在宋家人的身上,等戴季陶得了準信,笑呵呵的,腳步輕快的離開了孫宅。宋二小姐可不樂意了:“要說你去說,我一個婦道人家,拋頭露面的不合適。”

  孫中山眼巴巴的心急道:“夫人,就此一次?”

  可宋二小姐根本就沒搭理他,悻悻然,臊眉耷眼的在書房里轉悠了幾圈,忽然想起來,小舅子宋子文似乎和王學謙的關系不錯,弄出一副送別巧遇的戲碼,應該不難。

  反正,兩個小時之后,宋子文急匆匆的趕來,在書房里待了不足半個小時,連中飯都沒吃,黑著臉就走了。

  引起宋二小姐一陣的抱怨,虧待了弟弟。

  而戴季陶和蔣介石的會面,完全是另外一幅樣子。被忽視了這么多年,也消沉了這么多年,這一天,偶像的聲音終于傳到了他的耳畔。能不激動嗎?

  “大哥,你是我親哥。”蔣介石激動的握住戴季陶的雙手,眼中飽含熱淚。這一刻,他等了太久,也盼了太久。

  戴季陶心說:“兄弟,悠著點,連孫先生都不看好的事,多半是沒戲。不過是混個臉熟而已。等將來需要人才的時候,孫先生的腦子里能想起你這么一個人,就已經不錯了。”

  但他見到蔣介石激動不能克制的感情,猶豫了,潑涼水似乎不太好,于是熱情洋溢道:“這次夫人的弟弟宋子文親自替你引薦,為的就是造成一個偶遇的場面,之后一切看兄弟你的表現了。不管如何,你已經在孫先生、夫人哪里掛上號了。將來飛黃騰達,不要忘了哥哥就好。”

  “哪能呢?我是這樣的人嗎?”蔣介石傻笑著,摸著腦袋,連戴季陶都看不下去,有點愚弄二傻子的無聊和空虛。

  匆匆告別之后,蔣介石咧著嘴,還在傻笑。

  前些天,倒霉催的,一切不順利的麻煩事都找上了他,一旦病了。連身邊的錢,都花的一分不剩,要不是當時戴季陶偷偷把一架德國相機給了他,說不定就自暴自棄了。現如今,病已經好了,沉疴已去,可以輕裝上路了。

  “大難之后,必有后福。”蔣介石自言自語道,心情大好,原因再簡單不過,這次任務,他是公費,說明重要xìng已經大大的增加了。

  想著將來發達了,要好好善待這位患難兄弟,蔣介石一開心,去街頭打了二斤紹黃,喝了個酩酊大醉。

  兩天后,宋子文面無表情的開著他別克汽車,在弄堂里接上了蔣介石,再上車的那一刻,讓蔣介石有些擔心起來。

  因為宋子文的臉sè非常不好看,當然,熟悉的人都知道,宋子文是不會笑的,或者說很少笑。要不怎么說這位仁兄是一張公務員的臉呢?

  “知道今天要見的人是誰嗎?”宋子文干巴巴的問了一句。

  蔣介石隱隱有些怒氣,但好在沒有發作:“一個老鄉。”

  “哼,既然是老鄉,還用我這個外鄉人介紹?”宋子文冷笑道。

  蔣介石這一刻有點不太好的預感,是不是戴季陶給他說的太簡單了,不就說說服一個年輕人革命嗎?這年頭,那個年輕人,讀過幾本書的文化人,會對這個國家滿意?

  要不了幾句話,說不定就拿下了,正當蔣介石還在爽歪歪的時候,宋子文開口了:“王學謙。余姚人王家人。博士學位,哥倫比亞大學物理學碩士,普林斯頓大學天體物理學博士,銀行家…”

  蔣介石臉上故作鎮定,可是雙腳不由的發抖起來。

  這樣的人,是自己能夠說服的嗎?

  尼瑪,這不是挖坑把自個給埋了嗎?

  更遭罪的還在后頭,很快,宋子文帶著他抵達了閘北火車站,在站臺上,遠遠的就看到一群人,衣著透著洋氣,拿著各種各樣的測繪儀器。

  宋子文高喊了一句,臉上透出了一絲喜sè:“子高!”

  “你怎么來了?”王學謙快步走上來,擁抱了宋子文,顯得非常熱絡。

  宋子文撇著嘴巴,努向了蔣介石的方向說:“我的一個朋友,奉化人,正好回鄉。”

  王學謙心說:“這宋子文什么毛病,說是自己的朋友,有撇著嘴指人的嗎?這不會是仇人吧。”扭頭看向邊上提著行李的人,感覺有些熟悉。

  這不是?

  兩人突然驚叫道:“是你?”

  蔣介石突然臉漲的緋紅,心中暗罵:“娘希匹,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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