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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庭變(上)】

  在華爾街的名利場,熏陶了二十多年的老男人,會是一個毫無主見,遇事頹喪的人嗎?

  顯然這不符合常理,王學謙絕對不會相信,托尼·唐會一心求安穩的度過余生。那么余下的可能就是,托尼·唐正一心謀劃著東山再起的計劃。

  王學謙要做的,就是不能成為托尼·唐計劃的一部分,甚至是一顆棋子。

  王學謙選擇避重就輕,先往羅斯福身上扯:“托尼先生,富蘭克林為了你的事情,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你還是堅持在法自己辯護的話,我認為會傷害很多人。”

  從托尼·唐流露出的一絲悔恨,王學謙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不甘。可是這又有什么關系?

  托尼·唐或許想要通過股權互換,來獲取王學謙的同盟地位,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廂情愿就能有一個好結果的。很明顯,王學謙并不認同這種做法。

  用雅潔集團的股份去換代美商儲?

  除非王學謙腦袋壞掉了,不然絕對不會做這種傻事。

  推到托尼·唐面前的正是羅斯福律師事務所的委托書,條款很清晰,對于一個銀行家來說,背景或許不重要,但有些素養是無法缺失的,比方說法律學識。

  在華爾街,能夠從事經濟犯罪的,都是那些通讀聯邦法律條款,有著高人一等的教育背景的人群。當然,有些銀行家做的事情只能用缺德來評論,但能夠很巧妙的避開法律的鋒芒。

  托尼·唐木訥的拿起委托書,看似蒼老的樣子讓人不免生出一種英雄遲暮的悲哀,不過王學謙清楚,這家伙是裝的,能把自己隱藏的這么深,肯定不會簡單。

  刷刷在委托書上簽好了名字,托尼·唐這才抬起頭來,遺憾道:“你就不想聽聽我的建議?”

  “聽和不聽,結局都是注定了,有什么意思?”王學謙笑著拿起委托書,對廚房的方向喊了一句:“富蘭克林,我們該告辭了。”

  “夫人,感謝您的熱情款待。”

  “富蘭克林先生,你要是喜歡的,一定常來。”

  羅斯福一貫的溫文爾雅,在王學謙的眼中有點像是日本人的表面恭謙,純粹是口是心非。

  回去的路上,羅斯福一邊吹著口哨,一邊開著汽車,心情很不錯的樣子。汽車在鄉間小路上行駛,速度卻一直開不快,到處都是不遵守交通規則的奶牛,傻傻的站在路中間,好奇的眼珠子,瞪著來往的車輛。

  “你就一點不好奇?”

  “好奇?為什么?我是個律師,可不是一個靠寫花邊新聞過日子的小報記者。再說,你們談的都是商業機密,你覺得我知道合適嗎?”羅斯福轉過臉來,眼神看著不遠處一群羊,散漫的在路邊聚集,連公路上也孤零零的站著幾只,傻頭傻腦的看著頭羊。

  等待羊群通過之后,汽車再次啟動。

  快要下車的時候,羅斯福突然說:“后天開庭,你去嗎?”

  “有你在,難道還會出問題?”王學謙差異的看了一眼羅斯福,從社會輿論到政府部門,已經容不得一點權力的滲透。如果真的要有貓膩存在,那么就是陪審團的問題了。

  按照法律條款,現在的陪審團可不是后世的大媽大嬸,而是地方議會的議員。

  想要走通這些人的門路,可不容易。

  羅斯福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自己的疑慮:“我總覺得馬庫斯給我的感覺很奇怪。雖然我作為案件的辯護律師,見過他一面,并和他談過一次。但我覺得他的眼神在可以的躲閃我,他不會不…”

  “他僅僅是收購計劃的一部分。”

  王學謙接著說道,其實也不難理解,法律是講證據的,羅斯福的擔心就是馬庫斯知道的太多,給案件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尤其是擔心馬庫斯可能掌握了可以在法站住腳的證據,會給案件帶來大麻煩。

  “他只知道我想收購代美商儲,沒有任何書面的承諾,僅此而已。”王學謙想了想,痛快的回答道。有些細節,即便被對手猜到,如果無法形成證據鏈,證明采取不正當的手段,就是無罪的。

  王學謙不擔心馬庫斯的反水,事實上,馬庫斯在案件中,僅僅是一個誘因,關鍵還是在控告托尼·唐的案子上。

  “好吧,到時候我有時間的話,也會去看庭審。”

  “最好萬無一失,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案。這對你收購代美商儲有很大的好處,不然,所有的商業行動都要受到限制,甚至連雅潔集團的資金都有被凍結的可能。”處于一個職業律師的謹慎,羅斯福總喜歡把事情往最壞的地方想,然后一點點的破解。

  回到了住處的樓下,王學謙停好車,走進樓梯間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人影,心猛然的縮了一下,對方已經發現了他,走了上來。

  近了才發現,是羅伊,王學謙沒好氣的給羅伊的肩上打了一拳,說:“小子,下次來找我不要躲在樓梯間里,嚇我一跳。“

  “先生,出事了。”

  “進屋再說。”

  羅伊嘴唇發紫,冷的索索發抖,紐約已經降溫了,尤其是第一場雪融化之后,外面的空氣變得潮濕陰冷了起來,再過一個月就是圣誕節了,可以想象,羅伊是凍得手腳發麻才躲進樓道里的。

  跟著王學謙走進了公寓,抱著一杯熱茶,羅伊緊張的坐在沙發上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約瑟夫滿世界找王學謙,電話從工廠打到公寓,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沒能聯系上王學謙,這才讓羅伊在王學謙的住處堵人。

  “說吧,到底什么事?”

  羅格小心的放下茶杯,坐的筆直道:“約瑟夫先生打電話找你,說是很重要的事,一定讓你給他回個電話。”

  沒有傳呼機,沒有手機,即便有電話,找一個人還是非常麻煩。

  王學謙走到電話機邊上,撥通了約瑟夫辦公室的電話,在響了一陣之后,電話那頭接通了,就聽得一陣忙碌的樣子,似乎還有女人的埋怨聲,王學謙一愣,辦公室偷情?不由的對約瑟夫的人品小小的鄙視了一下,其實這么刺激的事他也想做,就是沒有一個合適的人。

  “約瑟夫,你找我?”

  “威廉,出事了。馬庫斯不見了。”約瑟夫在電話那頭急促的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王學謙納悶了,心說:“馬庫斯不見了,也不是大事。”不過很快他就感覺到了不對頭,馬庫斯作為證人之一,行動已經在紐約警局的控制之中,怎么可能會不然不見呢?

  “去紐約警察局問過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等到開門聲消失過后,才聽到約瑟夫松了一口氣,這才開始說:“我的人去紐約警局問過了,對方根本就不知道。”

  “嗯。”王學謙也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是警局在故意欺騙?還是警局內部有人動了手腳?但有一點可以斷定,后天的庭審,馬庫斯肯定會到場。

  見到了馬庫斯,那么所有問題就將引刃而解。

  唯一的變數就是馬庫斯會不會給案件的審理照成不必要的麻煩?

  但有一點可以慶幸的是,對方肯定沒有拿到有力的證據,證明雅潔集團和托尼·唐是在合作的前提下,故意攪動股市,用虛假消息欺詐股民。

  “威廉,你在聽嗎?”

  王學謙猛的從思索中反應過來,回答了一聲,安排道:“約瑟夫,你去查一下,警方控制馬庫斯的警官是誰?另外,馬庫斯的妻子在長島居住,想辦法聯系到對方。”

  坐在不遠處的羅伊突然插話道:“先生,馬庫斯夫人已經不住在長島了。”

  “哦。你怎么知道的?”王學謙差異的看來一眼羅伊。

  “您忘記了,上次招標會的時候,馬庫斯夫人也去了華爾道夫飯店,是我送她回家的。當時我送她去了西紐約,一處公寓中,離開的時候我還看到了窗臺上有兩個孩子的腦袋探出來。”羅伊挺起胸膛,他為自己能夠幫上忙而高興不已。

  “你還記得那個地址嗎?”

  “記得。”

  王學謙沉默了一會兒,對羅伊說:“現在有一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刷的一下,羅伊站的筆直,就像是一個接受檢閱的士兵一樣,拍著胸脯說:“先生,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不用這么嚴肅。”王學謙招手讓羅伊坐下,從內心深處,他不希望看到意外,但有時候,人心確實最讓人不放心。“你去馬庫斯夫人的住處看看,不要讓人發覺,她們還在不在。如果搬走了,立刻通知我。如果在,就等待哪里,看看她在跟誰交往。不要漏掉任何一人。”

  “好的,我馬上去。”羅伊說完,就準備離開。

  王學謙攔住了羅伊,說:“等等,我讓約瑟夫送輛車來,你開車去。如果沒辦法通知到我,就跟約瑟夫先生聯系,如果兩個人都聯系不到…就聯系珍妮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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