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賣主求榮 劉羽冷哼一聲,噌的一下站起來:“那我也警告你,少在這上眼藥,把屁股給我坐正!”
“你!行,你自找的!”專員趴著又刷刷寫了幾筆,多了幾行字:“問話過程中,當事人情緒激動,欲撕毀筆錄,與問話人發生摩擦。”就這一句話,看似平平,且似是而非,傳上去妥妥是紀律處分的節奏。
劉羽笑了,一巴掌抽過去,抽得專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勃然大怒:“你打人?”
劉羽攤攤手,指了指筆錄:“你都寫了,我跟你發生摩擦,既然你這么想摩擦,那我就摩擦跟你看看,親身體現下,回去好做詳細說明!”劉羽這一巴掌,力道不是很大,卻打到了痛處,估摸著他兩天吃飯都不利索。
“好好好!你就等著組織處分吧!”專員怒容滿面,拎起公文包要往外走,驀地,門外有人推門進來。
專員頭都不抬,低聲咆哮:“讓開!”
門口的人不僅沒讓開,反而雙手倒背,輕飄飄的聲音鉆入耳中:“你就是這么對待被問話同志的?”
專員渾身如觸電,猛地抬頭,陰沉沉的臉龐,被一抹驚駭取代:“周處長!”
周處長便是江心月打過招呼的監察一室的室長,得到叮囑,本想著打個電話提醒下來的兩專員,旋即又覺得過于輕慢,這位劉局長跟江書記的關系,向來緊密,所以,親自過來瞧瞧。不成想才來就撞上這一幕。
“哼!情況了解得怎么樣?”周處長面無表情的盯著他。鼻孔里輕哼了聲。顯然對他不甚滿意。
專員背后冷汗直流,周處長,這是為劉羽撐腰的?
“還…還在了解當中。”專員支支吾吾,不時偷望劉羽,投來懇求的目光。
劉羽收回目光,跟一個小專員計較,他沒這閑工夫,點頭:“嗯。還在了解當中。”
專員不著痕跡擦了擦額頭的細汗,投去感激的眼神,忽然覺得這劉羽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還是有人情味兒的,想想剛剛所作所為,一陣汗顏。
“哦,我來問吧,你做筆記就行。”周處長說道,沖劉羽笑笑,坐下來重新問。
他也問到了關鍵:“這么說。你并不認識捷達的人員,也沒有接觸過?”
這才問得像話嘛。劉羽很坦然的指了指被沒收的手機:“我的通訊記錄,可以隨便差,捷達如果有誰說我聯系過,可以當面對質。”
周處長頷首,沉思了一陣,提到了最關鍵的問題:“那么,抬頭是空白,你簽字時誰能證明嗎?”
劉羽當即便道:“票是張局長的助理,小娜同志送來的,簽字時,她在場。”
周處長面色一緩,這樣的話就沒問題了,不存在劉羽和張建成挪用這筆公款的問題。
“好的,事情我們大概了解,等我們作出結論,再通知劉局長,保持電話通暢。”周處長一身輕松的起身,夾著公文包,與劉羽握了握手。
“麻煩你了。”劉羽握了握手,心說,這熊茂然坑人的手段也不過如此嘛,對付一般的小干部或許有點用,比如張建成可能就中招了,可對他劉羽真差了點。
周處長笑而不語的點頭,邁步往外走,專員露出感激之色,訕訕跟在周處長屁股后面離開。
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不,是該給熊茂然一個教訓了,本想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居然想著用這種法子坑我,來一個身敗名裂!
就在劉羽以為事情要結束時,驀地,門第二次被推開了,來的是兩個中年,沖著內里的人出示一下證件,赫然是省紀委專員!
“哪位是劉羽?我們是省紀委專員,代表組織,有些話想問你。”
周處長表情一僵,臉色慢慢沉下來,摸出自己證件:“我是市紀委監察室室長,劉羽同志的問題,我們正在核實,這事,我們市紀委在負責。”哪怕是江心月沒打過招呼,周處長也必須把省紀委頂回去,開什么玩笑,我在辦的案子,你省紀委插一杠子,什么意思?我們就這么好欺負?就跟北化分局正在辦一件案子,快有結果了,市局蹦出來,案子我來辦,你們歇著。市紀委不可能答應!
但周處長很敏銳的嗅到其中的不對,省紀委對市紀委并沒有垂管力度,這貿貿然下來查人,若不提前打招呼,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省紀委故意找市紀委的茬,這不太現實,省紀委沒必要招罪市紀委;剩下的一種就是,省紀委來得突然或者隱秘,造成突擊的效果,這針對的自然就是被問話的人,劉羽!
“我們收到重大舉報,劉羽同志在任期間,挪用公款,由我們省紀委展開調查。”省紀委專員當仁不讓,頓了頓又加了一句:“省委省政府領導很重視,希望市紀委能理解。”
周處長就要張嘴拒絕,驀地被后面一句震住了,其實他對上區委紀委時,也敢說一句“市委市政府領導很重視”,這沒什么,可省紀委來得太突然了,說有省委省政府領導重視,這其中很有幾分真實性。
只是,就這么當著面把案子搶走,他以后面子往哪擱?
略略沉吟,周處長想出了個折中的法子:“案件我們市紀委主導,省紀委從旁協問,一來聯合辦案,能充分討論;二來,有利于問話過程的透明度,這對劉羽和張建成同志都有好處。”
兩位省紀委專員對視一眼,目光深深望了眼劉羽,點頭答應。
事情一波三折,從專門找茬的市紀委,發展到幫腔的周處長,最后蹦出權威性最強的省紀委,形勢超乎所有人預料。沒有誰能想到。一個26萬的轉賬支票。居然將省紀委這尊龐然大物招來了。
問話地點改在了酒店一間小會客室。劉羽和張建成被共同問話,在場的還有包括小娜、兩位財務的相關人員。一個問話,演變成了審判現場。
氣氛,很嚴肅,很緊張。
劉羽發現,張建成的手心冒著一層細密的水漬,兩只小腿也隱隱發抖,眼神飄忽。不時瞟向兩位面色如鐵的省紀委專員。
靠,你也就這么點出息!
問話程序很快展開,由兩位省紀委專員主導問話,市紀委問過了,所以主要旁聽。周處長為劉羽捏了一把汗,他自己就是紀委,對紀委的尿性太清楚了,省紀委突然襲擊,那必然是有十成十的把握,恐怕劉羽這次難逃一劫。
“大概情況我們了解過。現在,了解一下關鍵問題。”左側的專員說道:“你們所說的情況是。簽字時,抬頭并沒有填寫收款人,對不對?”
劉羽淡淡點了點頭,張建成則連忙點下巴。
專員表情不變,側頭看向兩位財務:“你們當時接到簽字后的支票時,發現抬頭沒有填寫嗎?”
倆財務不約而同的表示了肯定:“不!當我們接到支票時,已經填寫了捷達公司,這一點千真萬確,與劉局長、張局長描述不符。”
張建成瞳孔驟縮,深深的注視著兩位面不改色的財務,這下,他終于知道是誰在害他,是熊茂然!他當初也覺得塞進來兩個財務怪怪的,只是當時沒當回事,現在看來,從那一刻起,熊茂然就算計著今天這一幕!
想通這點,張建成怒火沖天,他明過來了,他跟熊茂然沒有這等深仇大恨,那么熊茂然很可能是針對劉羽來的,他只是被順帶的!這一點,張建成更惱怒,你害劉羽就算了,居然連我一起順帶算計進去!
專員了然,再度看向劉羽和張建成:“那么,你們如何確保,在你們簽字時,抬頭是空白的?有證據嗎?”
這個問題,讓張建成大松一口氣,忙道:“我是當著我的助理吳娜簽字的,她能作證。”
劉羽靠在椅子上,深深望了眼低著頭的吳娜,淡淡道:“我簽字時,吳娜也在場。”
在場的人,將目光落在了吳娜身上,她能證明兩個局長的清白,是最關鍵的證詞。
周處長眉毛深深的,深深的皺起,他起初也以為吳娜是洗清劉羽嫌疑的關鍵證詞,可此刻,他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說不上來為什么,但就是有這種直覺,這個吳娜,恐怕…
“吳娜同志,劉局長、張局長,兩位財務,誰說的是事實?到底支票上有沒有抬頭?”專員問道,手中捏的筆,不知不覺緊了一分。
吳娜抬頭,環視一眼,在眾人聚焦的目光下,歉意沖劉羽和張建成鞠了個躬:“感謝兩位領導的照顧。”緩緩直起身,其臉龐變得莊嚴而神圣:“但是,作為一名黨員,我無法昧著良心坐視國有財產的流逝!在這里,我要向省紀委的同志揭發和舉報,我的上司張建成張局長、公安局分局劉羽劉局長,利用職務之便,挪用公款,以中介的形式套取轉賬支票現金。”
“我以黨性保證,兩位局長在簽字時,抬頭是有收款人的,就是捷達公司!”
吳娜一語道破真相,語驚四座。
劉羽和張建成真有問題!
周處長心里一個咯噔,心臟漏拍一節,憑他的直覺,劉羽和張建成極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但,前有助理作證,后有財務污蔑,夾在中間的劉羽兩人,嫌疑鐵打鐵能被確定下來。證據確鑿,不出意外的話,省紀委的討論結果就是,劉羽和張建成挪用公款!
張建成如同一根木樁死死釘在了椅子上,瞪大著眼珠,不敢置信的望著吳娜。這個女人,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考察了兩年,用了兩年,還一起上過床,可以說文化局里,就是他的心腹。她的反水,讓張建成久久沒能緩過神來。
那位專員面無表情的記錄,可速度卻比之前快了好幾分,寫完抬頭,一臉威嚴:“劉局長和張局長,還有什么要補充的么?”
張建成是完全失神了,望著吳娜,滿眼都是失望和說不出的復雜。
大家主要目光落在劉羽身上,誰都知道,其實他才是這場博弈的主角。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劉羽氣定神閑,并沒有大家想象中的慌張,慢慢抬起頭,深深的注視著吳娜:“歷史上,最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你成功詮釋了這一句話!”
吳娜目光微微躲閃,胸膛一挺,強裝鎮定直視著劉羽:“我問心無愧,我以黨性保證!”
“你的黨性,狗屎不如!”劉羽聲音陡然一寒,斬釘截鐵道:“賣主求榮,你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后悔一輩子!”
專員面孔一繃:“劉羽同志,注意你的言辭!”頓了頓,掃了掃劉羽和張建成,平靜道:“既然,你們沒有要補充的,那你們等通知,組織會還你們清白。”
事情徹底落幕了,周處長能想到劉羽的下場,省紀委出動,怕是牽涉到了更高位面的人,只怕劉羽這次,不僅身敗還要名裂。這讓周處長一陣唏噓,再牛逼的人,也有陰溝里翻船的一天,吳娜這種小人,最終成為了左右一場大局的關鍵,可笑可嘆,也可悲。
江書記,該做的我做到了,要怪,就怪劉羽不夠謹慎吧。
省紀委兩位專員對視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一抹輕松,事情得到圓滿解決!合上本子,兩人要回去交差,接下來就是大人物出場的機會,他們功成身退了。
“慢著!”就在此時,劉羽發話了,聲音不大,卻叫一眾要站起來的人情不自禁坐了下來,劉羽噙著冷眸環視一圈,淡淡道:“誰說我們挪用公款了?”
嗯?眾人神色一變,這不是鐵板釘釘的事么?莫不是,你有什么證據?
吳娜忽地一陣心慌,劉羽那句“你會為今天所作所為,后悔一輩子”,不停的環繞在耳畔,叫她心臟猛地提起來。
兩位財務對視一眼,均有一抹不好的預感,不對啊,該做的準備,我們都坐好了,手腳很干凈,這劉羽能有翻盤的機會?
省紀委的專員也眉頭輕皺,合上的本子遲疑一陣重新翻開,不情愿的開口:“你,有什么想補充的?”
劉羽將每個人的表情都記在心里,側頭沖張建成笑笑:“張局長,你說說吧,結束這場可笑的鬧劇。”
最近兩天,老豬都在關注“央行限額令”的事,心情很沉悶,也很壓抑。今天抽了大片時間碼字,卻直到現在才碼完,總提不上心情。
兩會上,那誰誰誰釋放出了史上改革最強音。
幾天后,央行赤.裸裸的掐死金融市場的創新,為的就是保住國家銀行的高利潤,做了一件,史無前例的,驚天動地,在全世界范圍看來,無恥得天下無敵的事——限額令——約束百姓花錢的權力,不惜讓改革倒退,不惜經濟倒退,不惜犧牲全國十三億人利益,為的是保全他們被挖走的一塊奶酪!
這一耳光,真響亮啊!
后面,寫了許多,又一字一字刪了,不敢罵,不敢說,不敢憤怒,怕河蟹。
好無奈算了,不說了,越說越憋氣,老豬還是安安心心當一頭豬吧,像千千萬萬的豬一樣,埋頭吃豬食,讓主人安心割我的肉,做一頭讓人放心的豬。
誰要覺得最近太痛快,想找不自在,去關注下限額令吧,保證你幾天吃不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