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狼看著陳逸寒一雙手在自己胸口的大洞涂涂抹抹的,心里怪異極了。
陳逸寒本來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
他的手不小心從賤狼身上的洞口滑了進去,穿過了他的身體。
“咦?”看著賤狼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大洞,陳逸寒忽然玩心大起,硬生生將自己的手轉了個彎,手臂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從賤狼身體的另一個洞穿了出來。
賤狼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寒哥。”
“啊,看,我柔韌性還蠻好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弄到一個更好的血脈,讓我的身體更柔軟一些,戰斗的時候更靈活。”陳逸寒看著自己的手,若有所思地說道。
賤狼的目光已經快要在陳逸寒身上也弄出幾個大洞來了,他無語地說道,“寒哥,你說這么嚴肅的話題的時候,可不可以先把手拿出來,不要這么凌辱我的!”
“我凌辱你的?”陳逸寒轉過頭來,笑吟吟地看著他,語氣里面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賤狼被他這么熟悉的笑容給盯著,不由心頭一寒。
和陳逸寒呆一起久了,賤狼早就看清楚了陳逸寒扮豬吃老虎的個性,他越是笑得這樣溫柔無害,心里越是在想著十分毒辣的念頭。
賤狼連忙搖了搖頭,糾正了自己的錯誤,“不是,寒哥,請你高抬貴手,把你的手從我身體里面拿出來吧。不要讓我骯臟的身體玷污了你的大手!”
“說得不錯,看在你對自己有這么清楚的認知的份上,這次放過你。”陳逸寒贊許地拍了拍賤狼的肩膀,站起身來,準備將自己的手從賤狼身上抽出來。
“小心!”
正在這個時候,烈卻忽然大吼出來。
陳逸寒沒有回頭,就已經感知到了身后有一枚子彈朝著他飛了過來。
想也不想地,陳逸寒往前一撲,一個干脆利落的前空翻。避開了那枚子彈。
賤狼沉默了一秒之后,暴怒地吼了出來,“寒哥!”
“嗯?”陳逸寒順著他的目光一低頭,就看見賤狼身上的兩個洞居然連在了一起,而自己手里抓了一塊黏糊糊的東西。
好像是肉?
陳逸寒很快反應過來,他的手剛才插在了賤狼身上的兩個洞里,結果在躲避子彈的時候。沒有注意,一不小心就把賤狼身上那兩個洞中間相連的肉給抓了下來。
陳逸寒反應過來之后,飛快地將手里的肉從窗戶口扔了出去,華麗麗地打了一個寒顫,“太他媽惡心了。”
“寒哥,那是我身上的肉。”賤狼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陳逸寒了。然后,他在陳逸寒不知悔改的目光中咬牙切齒地加了一句,“被你扯下來的肉。”
“咳――”陳逸寒把身上還粘著的血肉在賤狼身上擦干凈了,看著他,語重心長地說道,“賤狼,哥都是為了救你啊。你不知道感激就算了,竟然還和我計較一塊肉的問題。”
一塊肉的問題?!
賤狼已經開始抓狂了。
那是身上的肉啊,你怎么可以說得跟豬身上的豬一種語氣!
賤狼再次提醒著已經將節操和下限踩在腳下的陳逸寒,“還有,寒哥,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那顆子彈根本不是沖我來的,是沖你來的吧。我根本不需要你救!”
“這樣啊。”陳逸寒想了想,笑了出來,“那一定是你記錯了。”
賤狼的牙齒磨得咯咯作響。
“你現在的態度是在對我表示不滿嗎?”陳逸寒忽然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賤狼心里咆哮出來,他何止是不滿,簡直就是不滿!
大哥你不要裝出一副現在才看出來的樣子好嗎?
陳逸寒忍不住為難起來,“哎,我就知道。你一直對我做大哥很有意見,算了,從今以后,我們就各走各的吧。烈。小婉,我們走。”
說著,陳逸寒站起身來。
賤狼禁不住淚流滿面。
這還是人做的事嗎?!
竟然在這種時候說分道揚鑣。
賤狼狗腿地立刻抱住了陳逸寒粗壯的大腿,堅定不移地說道,“寒哥,我們要生死與共。”
小婉不忍直視的移開眼,“把你的爪子挪開,不然我讓你試試清蒸狼爪是什么味道。”
賤狼悲憤地看向烈,“烈哥…”
“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給你做一道火燒狼眼。”烈的語氣沒有半點玩笑之意。
賤狼仰天長嘯。
陳逸寒沉默了一下,突然開口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一個問題?”
“什么?”賤狼立刻停下了咆哮,看著陳逸寒。
小婉和烈也同時看了過來。
“你不覺得,我們在這里聊天聊得太久了一點嗎?”陳逸寒緩緩說道,“照理來說,他們的契約者既然出動了,就不會因為我們那點火力停下來,而是該沖上來了,可是為什么過了這么久,都還沒有動靜?”
賤狼張大了嘴,“也許他們是屈服在了我英俊瀟灑的外表下,不戰而退了。”
“有可能。”陳逸寒點了點頭。
賤狼錯愕地看向他,心頭一跳,“寒哥,你是不是要放什么大招?”
他不嘲笑自己就算了,竟然說自己那句話說得有道理。
小婉和烈也沒有明白過來。
陳逸寒一手托著下巴,一邊打量著賤狼,隨后指了指他,卻是轉頭對烈說道,“把他拎到窗口上掛著,要是他們都還不開槍,說明真的是像賤狼說的,被他英俊瀟灑的外表折服了。”
賤狼看著烈果真走了過來,立刻悲痛萬分地說道,“寒哥,你饒了我吧,你看我身上現在還全是洞洞,要是再來一次,我可就真的掛了。”
“唔,犧牲一個你,成全所有人。這買賣劃算。”陳逸寒不為所動,他干脆不再等烈動手,直接提起了賤狼,朝著窗戶走去,“再說,你怎么對自己沒有一點信心呢?”
賤狼真的是跟殺狼一樣地嚎叫出來,“救命――寒哥――寒哥哥――寒哥哥哥哥哥。求你別鬧了,我只是一直無憂無慮的小狼,經不起嚇的啊――啊――”
賤狼被陳逸寒扔到了地上。
陳逸寒靠著窗戶邊的墻壁,緩緩湊了一個頭出去,這一看,就直接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樓下的士兵已經退散到了一百米的距離之外。現在在他們樓下已經空無一人,就連那幾個契約者也沒有蹤影。
在他們頭頂,一架架呼嘯的戰斗機低壓壓地飛過,飛機下方,用一根根的繩索掛著一包拳頭大的圓球,看不清楚是什么。
陳逸寒隱約間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有些刺鼻。但一時間他也想不出來究竟是什么,不過這種危機感讓他立刻做出了決定,“快跑!離開這里,有危險!”
三個人都是一愣,但沒有質疑陳逸寒的決定,跟著他從后面墻壁被炸破的洞口跳了下去。
七層的高樓,他們卻像是蜘蛛一樣攀附在上面,順勢滑落在了地上。
就在他們落地的瞬間。正正飛在高樓頂端的戰斗機就投下了一枚炸彈,將他們剛才所在的樓層炸得灰飛煙滅。
陳逸寒他們被熱浪沖得直接飛了出去。
“咳咳…咳咳…”班納在這一連串的折騰中終于是醒了過來,卻在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被濃煙嗆得直咳,口水飛在了陳逸寒的臉上。
陳逸寒眉頭忍不住抖了抖。
只是他這一次沒有再讓賤狼來背班納。
這種時候,還是把班納放在自己身邊最為安全。
炸彈落下沒有多久,就有戰斗機把那些拳頭大小的圓球投了下來。
“這是什么東西?”賤狼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圓球落在了地上。碎裂開來,白色的粉末頓時飛散在了空氣中。
這一次,刺鼻的味道更濃了。
陳逸寒瞬間想起了自己是在哪里聞過這種味道了。
那是初中的化學課上!
那會兒做實驗,瓶子里面裝了白磷。為了避免誤傷,白磷里面都會加一些特殊的成分,就是這種特殊的味道。
陳逸寒班上有個同學偷偷去拿來玩,結果白磷燃點低,一接觸到他的皮膚,立刻就燃燒起來。
幾分鐘的時間,就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燒成了一塊焦炭。
那一次,陳逸寒嚇出了一尺燒,以至于他很長時間都不敢再去碰這玩意兒。
“小心!是白磷彈!”陳逸寒的聲音微微顫抖起來。
那個時候,白磷帶給他的記憶太恐怖了,陳逸寒一下子想起了那個時候的恐慌。
“什么白磷彈?”賤狼他們都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不由有些困惑。
他們很少看見過陳逸寒這么驚慌失措的樣子。
陳逸寒顧不得解釋,瘋了一樣朝著戰斗機圍成的戰圈外跑去。
另一批戰斗機不斷在他的身邊投下炸彈,他都顧不上了。
陳逸寒現在是寧愿被十個炸彈炸一下,也不愿沾上半點白磷。
陳逸寒的態度讓賤狼他們也跟著緊張起來。
速度已經加快到了最大。
陳逸寒他們很快沖到了退到百米外的軍隊面前。
戰斗機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請示著什么,很快就得到了命令,繼續追擊著他們。
白磷彈落了下來,一接觸到東西,就開始熊熊燃燒,街上到處都充滿了白磷燃燒時那種難聞的惡臭。
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士兵,在白磷彈落在他們身上之后,靜了半秒,下一半秒,地獄一般的慘叫聲接二連三地成群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