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寒朝著凱特尼斯湊了過去,手,在睡袋里樓主了凱特尼斯的腰肢,臉也朝著她的臉龐湊了過去。
可兩個人的唇剛要貼到一起的時候,突然,一聲沉悶的金屬撞擊聲傳來。
陳逸寒和凱特尼斯都驚跳了起來,陳逸寒拿起弓箭,準備射擊,可沒再聽到其他聲音。
凱特尼斯透過石縫看去,接著大叫了起來。
陳逸寒根本來不及喊住她,她就跳到了雨里,之后把一件東西遞給陳逸寒。
銀色降落傘下拴著一個籃子。
陳逸寒趕快打開,里面裝著豐盛的菜肴。
新鮮的蛋卷,羊奶酪,蘋果…
最棒的是用湯盤盛著的野生大米燉羊肉!
陳逸寒對凱撒.弗里克曼說起過,那是凱匹特最好吃的食物。
凱特尼斯扭著身子,鉆進洞里,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我猜黑密斯看我們挨餓已經看煩了。”
“我想是吧。”陳逸寒回答道。
可在陳逸寒的心里,可以聽到黑密斯的話語,“是的,你們所做的正是我想要的,親愛的。”他的話有所怨怒,但還是挺自鳴得意的。
陳逸寒此刻真想一頭扎進燉肉里,然后大口大口地塞到嘴里,三下五除二地把它吃光,可凱特尼斯制止了他。
“那燉肉咱們最好慢慢吃,還記得咱們在火車上的第一個夜晚嗎?吃得太多,我都覺得惡心,從那以后我甚至都不覺得餓啦。”
“你說得對,我也不可能把這些東西一口吃光!”陳逸寒很遺憾地說。
其實他們并不遺憾,他們很理智。
陳逸寒和凱特尼斯一人吃了一個蛋卷,半個蘋果,雞蛋大的大米燉肉。
陳逸寒小口吃著燉肉,慢慢的品嘗著食物。
等他們兩個吃完飯之后,陳逸寒仍然很眼饞地看著飯菜。
“我還想吃。”
“我也是,這樣吧,我們等一小時,要是還餓,我們就再吃點。”凱特尼斯說道。
“同意,這一小時肯定很長。”陳逸寒撇了撇嘴。
“也許沒那么長。”凱特尼斯說道,“食物送來之前你說什么來著,是關于我的…沒競爭對手…這對你來說是最好的…”
“最后那幾句話,我不記得我說過。”陳逸寒低下頭,希望這里夠黑,攝像機照不到自己臉紅的鏡頭。
很奇怪的心境,自己竟然會害羞,會臉紅!
一定是主神搞的鬼!!
陳逸寒氣氛的想道。
“噢,對啦,這是我心里想的。”凱特尼斯說道,“往那邊點,我都凍僵了。”
陳逸寒在睡袋里給她騰出地方。
他們兩個人斜倚在洞壁上,凱特尼斯的頭,靠在陳逸寒的肩上,陳逸寒用胳膊抱著她。
陳逸寒能感覺到黑密斯在說:“要保持這個姿勢。”
“那么,我們一共五個人,你沒注意別的女孩嗎?”凱特尼斯出聲問道。
“不,我看了幾乎每個女孩,可只有你給我留下的印象最持久。”
“你喜歡一個‘夾縫地帶’的女孩,你爸媽一定很吃驚吧。”凱特尼斯道。
“是有點,不過我不在乎。不管怎樣,如果咱們能回去,你就再不是‘夾縫地帶’的女孩,而是‘勝利村莊’的女孩嘍。”陳逸寒笑道。
沒錯,如果他們能贏得比賽,他們倆每人都會得到一所專為饑餓游戲勝出者準備的房子。
很久以前,饑餓游戲起始階段,凱匹特在每個區各修建了十二所漂亮房子。
當然,12區只有一所房子有人住。
不過,哪怕是贏得了比賽,自己也不可能和凱特尼斯在這里生活的。
自己要回的,是主神空間。
不過凱特尼斯并不知道這些,想到自己能贏得比賽住上漂亮的房子,然后撅了一下小巧的鼻子:“那,我們唯一的鄰居只有黑密斯了!”
“啊,這很好啊。”陳逸寒緊緊摟了凱特尼斯一下,應付道:“你、我還有黑密斯,很舒適。野餐呀、生i宴會呀,我們還可以在冬i漫長的夜晚圍坐在火邊,講饑餓游戲的故事。”
“我跟你說,他討厭我!”凱特尼斯說道,“黑密斯變成我的新朋友,這太可笑了。”
“有時候他也許是,可他嚴肅起來的時候,我沒聽他說過你一句壞話。”陳逸寒說道。
“可他從來都沒嚴肅過!”凱特尼斯反對道。
“也是啊。我想說誰來著?噢,對了,西納喜歡你,主要是因為他給你點火時,你沒逃跑的緣故。”陳逸寒道,“至于他,黑密斯…嗯,如果我是你,我也會躲開他,他是不喜歡你。”
“我原以為你會說我是他最喜歡的人。”凱特尼斯道。
“其實,他更討厭我。”陳逸寒聳了聳肩道,“我覺得他和大多數人都格格不入。”
陳逸寒知道,觀眾很喜歡他們兩個拿黑密斯尋開心。
他參與比賽的時間太長了,對一些人而言,他已經是張太過熟悉的面孔。
自從黑密斯在收獲節儀式上從臺上栽下來以后,他已家喻戶曉。
此時此刻,肯定有人已經把他從控制室拽出來,接受關于自己和凱特尼斯的采訪。
不知道他又會編出什么樣的瞎話。
不過,黑密斯的處境也很不利,因為多數指導老師都有搭檔,他們可以相互幫襯,可黑密斯得隨時準備應戰,有點像自己在競技陳軍奮戰的情形。
而且他又喜歡喝酒,又要保持清醒,還要設法讓自己和凱特尼斯活下來,陳逸寒納悶他是怎么應付這一切的。
其實,陳逸寒和黑密斯私下處得關系非常好,也許凱特尼斯說得對,陳逸寒和黑密斯很相像,在很多事情上,他們兩個人,似乎心有靈犀。
例如送禮物的時間控制,在黑密斯遲遲不給陳逸寒送水時,他就知道已靠近水源。
再如咳嗽安眠糖漿不是用來給凱特尼斯止痛,還有現在該上演的浪漫故事。
其實黑密斯沒花很多力氣跟陳逸寒溝通,也許他覺得對陳逸寒而言,一碗肉湯就是一碗肉湯,而他卻能看出這其中的玄機。
陳逸寒突然想起一件事,驚異于他腦子里出現這個問題時間之久,也許因為直到最近,他才對黑密斯產生好奇心吧。
“你覺得他是怎么做到的?”陳逸寒問道。
“誰?做到什么?”
“黑密斯,他是怎么贏得比賽的?”
凱特尼斯想了半天,沒有回答。
黑密斯身體強壯,可在塊頭上比不上加圖和薩里什。
他也不特別英俊,不是能讓贊助人給他大把禮物的那種。
而他又xing情乖戾,很難想象有人愿意跟他搭伴。
只有靠一種方法黑密斯能贏。
陳逸寒剛要說出原因,凱特尼斯卻搶先脫口而出:“他比別人聰明。”
陳逸寒點點頭,沒再吱聲。
私下里陳逸寒又覺得,黑密斯清醒的時間是否夠長,來保證自己和凱特尼斯活下去,因為他覺得自己和凱特尼斯有足夠的智慧活下去。
也許他并不總是醉醺醺的。
也許,當指導老師的起始階段,他確實幫助過選手,慢慢地他覺得難以忍受。
指導兩個孩子,然后又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去確實痛苦異常。
陳逸寒意識到,如果自己和凱特尼斯能從這里出去,那么,一年一年又一年,這也將成為凱特尼斯的工作,為十二區的女孩做指導。
那凱特尼斯,可就有的受了。
大約半個小時過去了,陳逸寒覺得還得吃點什么。
凱特尼斯也太餓,不能與自己爭辯。
他們兩個人舀出兩勺米飯燉肉,正準備吃,國歌響起來了。
凱特尼斯從石縫里朝外面的天空看去。
“今晚什么也看不見。”陳逸寒說道,對肉燉米飯的興趣遠大于空中的影像,“不會有什么事,我們也不會聽到炮聲。”
“陳逸寒。”凱特尼斯輕輕地說。
“什么?我們是不是要再分一個蛋卷?”陳逸寒問道。
“陳逸寒。”她重復道,可陳逸寒還是沒太在意。
“我要分一個,但我把奶酪留到明天。”陳逸寒說完之后,并沒有得到凱特尼斯的回應,他轉過頭看去,發現凱特尼斯正盯著自己,疑惑的問道:“怎么了?”
“薩里什死了。”凱特尼斯說道。
“他不可能。”
“準是打雷時鳴炮,咱們沒聽見。”凱特尼斯繼續說道。
“你肯定嗎?我是說,天上下著瓢潑大雨,我不知你是怎么看到的。”陳逸寒把凱特尼斯從石縫邊推開,向外面漆黑的雨夜看去。
大約有十秒鐘,陳逸寒看到薩里什扭曲的圖像,這么說,他真的離去了,就這么走了。
陳逸寒怔怔地跌坐在石壁旁,暫時忘了手里的活計。
薩里什死了,自己本應高興,不是嗎?
又少了一個對手,一個強勁的對手。
可陳逸寒并不高興,他腦中浮現出的,全是薩里什放自己走的情形,他為了露露,那個腹部中矛的女孩而放走了自己。
“你沒事吧?”凱特尼斯關心的問道。
陳逸寒聳聳肩,心里亂亂的,但他還是大口吃下米飯燉肉,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可米飯在陳逸寒嘴里打轉,好容易才咽下去。
“這也就是說加圖會來找咱們。”凱特尼斯說道,“沒準他又拿到給養了。”
“我猜,他應該也受傷了。”陳逸寒把米飯咽下去之后,說道。
“為什么這么說?”凱特尼斯問道。
“因為薩里什在倒下之前,肯定和加圖有一場惡斗,他那么強壯,他們又是在他的地盤里。”
“加圖越是受傷,就越厲害。不知道狐貍臉怎么樣?”
“噢,她很好。”陳逸寒氣呼呼地說道,一想起她藏到宙斯之角,而自己卻沒想到,至今還憤憤不平,“沒準找到薩里什比找到她還容易。”
“也許他們找到彼此,而我們可以直接回家了。”凱特尼斯說,“可我們放哨時要加倍小心,有幾次我都打盹了。”
“我也是,”陳逸寒承認道,“可今晚不行。”
陳逸寒和凱特尼斯默默地吃完飯,凱特尼斯提出先放哨。陳逸寒沒有爭,他鉆進睡袋,躺在她身邊,把搭蓋蓋上,好擋住攝像機鏡頭。
陳逸寒覺得他們兩個人,都需要一點私人空間,釋放自己臉上的表情。
在搭蓋下面,陳逸寒默默地對薩里什說再見,并感謝他救了自己一命。
陳逸寒還暗暗許愿,一定要記住他,如果自己贏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會幫助他的家人,還有露露的家人。
然后,陳逸寒朦朧睡去,肚子飽飽的,身邊還有凱特尼斯的溫暖。
凱特尼斯叫醒陳逸寒時,他一下子聞到了奶酪的味道,凱特尼斯正舉著半個蛋卷,上面是白色的奶酪和蘋果片。
“別傻了,我還想吃,這是你的一半。”
“噢,好。”陳逸寒接過來,馬上咬了一大口。香濃的奶酪入口即化,蘋果又甜又脆,“唔!”
“你慢慢吃吧,我要先睡一會兒了,我盯不住了。”凱特尼斯鉆進了睡袋里,把睡袋拉上去,不到一分鐘,她就睡著了。
陳逸寒看著剛閉上眼就打出輕鼾的凱特尼斯,笑了笑,開始擔任jing戒。
此刻的雨,不是慢慢地下,而是突然停了。
傾盆大雨已經停歇,只有水滴從樹枝上慢慢滑落,他們身邊的小溪嘩嘩地流淌著。
天上升起一輪滿月,很美,即使不戴眼鏡,周圍的一切也能看得很清楚。
陳逸寒看不出月亮究竟是真的,還是大賽組織者制作的一個影像。
陳逸寒回想起在主神空間最后一晚的月亮…
自己已經進入這個任務世界多久了?約莫著來競技場已經有兩周了,再加上在凱匹特準備的一周,也許月亮又該圓了。
不知怎的,陳逸寒特別渴望此時高掛天空的就是主神空間里的月亮。這樣,在一切都是虛構的競技場的超現實世界里,總算有點真實的存在。
還剩下四個人…
太陽終于升起了,陽光透過石頭縫隙射進來,照在凱特尼斯的臉上。
陳逸寒看著她,想著如果自己回到了主神空間,她的生活會變得怎樣?
這個令人費解可又善良的女孩,會編織出令人信服的謊言,讓整個帕納姆國人都相信他已瘋狂地愛上了自己。
而且自己也承認,有幾次,甚至自己都相信了她。
又或許,這是真的?
陳逸寒躺得不舒服,挪了挪身子,又轉過身搖搖凱特尼斯的肩膀。
她睜開惺忪睡眼,當她清醒過來,目光落到陳逸寒臉上時,她一下把陳逸寒推倒,長長地親吻了他。
“我們在浪費打獵時間。”陳逸寒最后掙脫了她,說道。
“我不這么認為。”凱特尼斯坐起來,伸了個懶腰,“那么,咱們空著肚子是不是更容易打到獵物?”
“不啊,”陳逸寒說道,“咱們吃飽了再去,會更有勁。”
“算我一個。”凱特尼斯接過陳逸寒遞過來的剩下的米飯和燉肉,吃驚的問道:“都吃了?”
“咱們今天再把它掙回來。”陳逸寒說完,開始大口的吃了起來。
就算是涼的,這也是陳逸寒這陣子吃過的最好吃的食物。等吃完之后,陳逸寒放下叉子,把最后的一點肉汁用手指刮起來,一邊吸吮著手指,一邊笑道:“艾菲.特琳奇看見我這樣子肯定會撇嘴。”
“嘿,艾菲,看這個!”凱特尼斯說著,把叉子扔到身后,用舌頭把盤子舔干凈,同時發出很大的心滿意足的聲音。
然后朝著鏡頭來了個飛吻,叫道:“我想念你,艾菲!”
陳逸寒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可他自己也笑了起來:“別叫了,弄不好加圖就在洞外面。”
凱特尼斯抓住陳逸寒的手,拉到一邊:“我在乎什么?現在有你保護我。”
“別鬧了。”陳逸寒急了,但凱特尼斯卻沖過來,吻了他。
等這個法式長吻結束之后,陳逸寒和凱特尼斯打好行囊,來到洞外。
一來到洞外,他們兩個立刻嚴肅起來。
過去的幾天,加圖在追蹤薩里什,他們兩個人躲在大雨的洞中,緊張的情緒得到暫時的放松,好像度過了一個假期。
現在,雖然陽光明媚,天氣和暖,可他們兩個都覺得又回到了饑餓游戲中。
陳逸寒把刀子遞給凱特尼斯,無論她原來曾有過什么武器,現在早已不知去向。
凱特尼斯猶豫了一下,接過了刀子,然后把刀子別在腰里。
本來凱特尼斯想跟陳逸寒把弓箭要過來,畢竟,弓箭才是她的長項。
但是,她怕陳逸寒拒絕,所以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陳逸寒看了看箭袋中的箭,還剩下最后七支箭。
這些箭在松垮垮的箭袋中哐啷哐啷響。
“他正在找咱們呢。”凱特尼斯開口說道,“加圖不是那種等著獵物上門的人。”
“如果他受傷了…”
“受傷?”凱特尼斯打斷陳逸寒的話,“只要他能挪動,就肯定在找咱們。”
陳逸寒聳了聳肩道:“找吧,就算他不來找咱們,我也打算去找他了。”
“找他?”凱特尼斯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看向了陳逸寒。
陳逸寒使勁點了點,道:“對,找他,然后殺了他,最后把剩下的其他人都殺死,結束這趁死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