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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尼斯!”
陳逸寒大聲喊出來之后趕緊捂住嘴,可話已出口,天空又陷入黑暗,成群的青蛙呱呱地叫起來。(請搜索,的站!).
陳逸寒身體僵直地等待著林子里出現襲擊者,但周圍寂然無聲。
“愚蠢!”陳逸寒對自己說道,“真是太愚蠢了!”因為他猛然想起,這片叢林里,已經沒剩下幾個人了。
凱特尼斯已經嚴zhòng受傷,而她現在卻成了自己的同盟者。
無論自己對她曾有過怎樣的猜忌,都必須擯棄,因為從現在開始,自己和凱特尼斯,無論誰殺死誰,在12區都會被人唾棄。
事實上,陳逸寒感覺如果自己是觀眾,也會討厭不與本區選手聯合的人。
再說,彼此保護也有益處。
在任何情況下,作為兩個來自12區的明星戀人,不互相幫助就不可能得到任何有同情心的人士的贊助。
雖然陳逸寒對12區的人唾不唾棄毫不在乎,但他在乎那些土豪的贊助,更在乎如果他和凱特尼斯兩個人都活下來,會不會給什么特殊獎勵。
明星戀人…
陳逸寒想著,自己一直在扮演這個天使的角色,但自從進入比賽之后,就完全變了。
雖然自己沒有明顯表xiàn出對凱特尼斯的厭惡,但凱特尼斯的所作所為,肯定會引起比賽組織者的不滿。
但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改變規則呢?
肯定是黑密斯的原因!
比賽組織者干嗎要改變規則?估計就為了讓兩個選手在勝利時同時亮相。
自己和凱特尼斯之間的浪漫故事,肯定在黑密斯的渲染下,在觀眾中廣為流傳。
詛咒它,就等于威脅比賽的成功。
黑密斯雖然平時醉醺醺的,但陳逸寒通guò和他那一晚的聊天,知道他其實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估計,在黑密斯和巧舌如簧、在富人圈人脈很廣的艾菲兩人的合作下,凱特尼斯在比賽中的所作所為,都已經被他們兩個人成功轉化為使觀眾相信一qiē都是為了保住自己姓命的行為,在自己要跑向宙斯之角時,她搖頭;她與加圖斗爭,讓自己逃跑;甚至和職業選手混在一起也是為了保護自己。
因此,觀眾會認為,凱特尼斯從未對自己構成威脅,甚至為了那偉大的愛情,在一次次的幫助自己。
想到這,陳逸寒笑了。
他把手放下,仰起臉對著月亮,好讓攝像機拍到自己的笑臉。
那么,剩下的人中,哪一個是應該感到害怕的?
狐貍臉?
他們區來的男孩已經死了,夜晚,她只有孤獨一人,她現在的策略應該是避讓,而非進攻。
陳逸寒想,就算她現在聽到自己的聲音,也并不希望有人把自己殺死吧。
那么還有薩里什,嗯,他是嚴zhòng的威脅。
可自從比賽開始以來,陳逸寒從沒見過他,一次都沒有。
陳逸寒想起狐貍臉在爆炸后聽到聲音立刻警覺起來,可她并沒有跑向叢林,而是向相反方向跑,朝競技場自己不熟悉的方向跑,所以陳逸寒很肯定,她要躲的人就是薩里什。
而那是他的領地,他在那里永遠都不可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即使聽到,自己爬得這么高,他那種身材的人也上不來。
那么,就只還剩下加圖和二區的女孩了,他們一定在為新規則額手稱慶,他們是除了皮塔和自己外最受益于新規則的選手。
如果萬一他們聽到自己喊凱特尼斯的名字而趕過來,那么自己應該趕快逃脫他們的追捕嗎?
“不!”陳逸寒想道,“讓他們來吧。”
讓他們戴著夜視鏡,拖著沉重的、會壓斷樹枝的身軀來吧,直接來到自己弓箭的射程內。
可陳逸寒知道他們不會,如果白天看到火堆不會來,那么晚上害怕落入圈套,他們更不會冒險。
因此,他們就算來也完全是自己的決定,而非自己暴露了行蹤。
“就待在這兒,睡一會兒吧。”陳逸寒命令自己,其實他希望此時去追尋凱特尼斯的下落。
“明天,會找到她的。”陳逸寒閉上眼睛之后,就一動也不想動了,很快便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直到早晨陳逸寒才醒過來。
陳逸寒知道,從現在開始,自己應該更加小心謹慎。
如果其他人不會在樹上進攻自己,他們完全可以在地面設下埋伏。
陳逸寒要確保自己已為白天的搏殺做好一qiē準備,吃飽早飯,檢查好背包,準備好武器,然后才下樹。
但地面上似乎靜悄悄的,一qiē平安。
“今天我一定要極為小心。”陳逸寒心里暗暗想道,“職業選手會知道我要找到皮塔,他們會在我行動之后再伺機出動。如果皮塔真如加圖所說受了重傷,那我就要在沒有任何幫助的情況下保護我們兩個人。”
但隨后,陳逸寒又想道:“如果皮塔身受重傷,他又是怎么活下來的呢?我如何才能找到他呢?”
陳逸寒開始極力回憶凱特尼斯和自己說過的話,好找到凱特尼斯藏身的蛛絲馬跡,可想了半天,一點線索也沒有。
所以陳逸寒又回想她在陽光下滿臉都是亮晶晶水滴、沖自己大喊“快跑”時的情形。
凱特尼斯對自己說完話之后,加圖出現了,手里拿著刀,自己跑掉之后,他就刺傷了凱特尼斯。
可凱特尼斯怎么逃走的?也許她被黃蜂蜇傷后比加圖的情況要好,也許只是憑運氣逃脫了,可是她也被蜇傷了,她在被刺傷、體內還有蜂毒的情況下又能跑出多遠呢?
此后的許多天她又是怎樣設法活下來的?如果她的傷和蜂毒沒有令她喪命的話,肯定她也快要渴死了。
想到這兒,陳逸寒找到了第一個線索。
沒有水,她無法生存!
開始幾天,自己也如此的。
如果這么說的話,她一定是藏在靠近水源的地方。
是湖邊?
隨機陳逸寒又覺得這不可能,因為那樣的話,離職業選手的營地人太近了。
再不就是競技場的幾口泉眼?
也不對,因為那無異于坐以待斃。
那就只有小溪了,那條經過自己和露露的棲息地,一直流經湖邊,再奔向遠處的小溪。
如果她一直靠近小溪,她就會始終靠近水源,而又可以不停地變換位置。
她可以在溪流中走動而不會留下任何印記,她甚至可以抓到一些魚吃。
隨后陳逸寒又想到,按照電影里的情節,她也應該是藏在那里的。
因為凱特尼斯,曾經很認真的和自己請教過偽裝的問題,也很刻苦的學習過。
難道和電影里一樣,凱特尼斯,偽裝成了什么,就待在小溪那邊?
不管是不是,陳逸寒覺得,最先要尋找的,就是小溪的附近了。
為了迷惑敵手,陳逸寒用嫩枝點火引起濃煙。
就算他們覺得這是圈套,陳逸寒也希望他們會由此推斷自己的位置離火堆不遠。
而事實上,陳逸寒要去找凱特尼斯了。
炙熱的陽光很快驅散了晨霧,陳逸寒知道今天一定比平時還熱。
陳逸寒順著溪流而下,溪水沒過他的腳,感覺涼涼的,很舒服。
陳逸寒開始想喊凱特尼斯的名字,但又覺得不妥。
因為他要用眼睛和一只好耳朵找到她,或者她現自己。
但她應該知道自己在找她,對吧?
因為她不會認為自己會置新規則于不顧,只會明哲保身吧?
她的心思挺難猜的,要在平時,猜測她的心思挺有趣,可現在猜錯了,可就不容易找到她了。
陳逸寒很快就到了遠離溪流,通往職業選手營地的分岔道,但沒有現凱特尼斯的蹤跡,這也在陳逸寒的意料之中。
從黃蜂蜇人的事生后,陳逸寒在這條路上來來回回已經走過三次了。
如果凱特尼斯就在附近,陳逸寒覺得,自己肯定會有感覺。
溪流向左流向一片陳逸寒不熟悉的林地,濕滑泥濘的岸邊生長著許多盤根錯節的水生植物,沿河岸向前出現了一塊大石頭,越往前走,石頭越大,前面的路似乎已經不通了,從溪流的這個方向逃走,亂石林立,還要防備加圖和薩里什的襲擊,肯定很不容易,一個受傷的人不可能走這條路線,陳逸寒覺得走的方向肯定不對。
這時,陳逸寒突然看到在大石頭的轉彎處有血跡。
血跡早已干了,從模糊的印記上可以判斷,有人在大腦不完全聽從支配的情況下,曾試圖把地上的血跡擦掉。
繞著這塊石頭,陳逸寒沿著血跡尋找凱特尼斯。
接著,陳逸寒又看到了更多的血跡,在一攤血上還粘著些布絲,但沒有凱特尼斯的蹤跡。
陳逸寒繼續朝前走,小聲喊著她的名字:“凱特尼斯,凱特尼斯!!”
一只嘲笑鳥落在灌木叢上,開始模仿陳逸寒的聲音,這使得他不得不停下。
最后,陳逸寒放棄了尋找,爬回到小溪旁,心想:“她肯定朝前走了,朝遠處走了。”
當陳逸寒剛把腳踏到溪水里,就聽到有人說話:“你來這里是要結果我的姓命嗎?”
陳逸寒急忙轉身,說話聲是從左側傳過來的,他聽不太真切,聲音沙啞虛弱。
不過,這一定是凱特尼斯,否則在競技場還會有誰會在此刻還會跟他搭腔,
陳逸寒瞇起眼朝河岸看去,沒人,只有泥地、植物和石頭。
“凱特尼斯…”陳逸寒輕聲問道,“你在哪兒?”
沒有回答。
難道是自己出現錯覺了?
不對!
陳逸寒敢肯定,自己剛才確實聽到了聲音,而且離得很近。
“凱特尼斯?”陳逸寒輕手輕腳地沿河岸尋找。
“哎,別踩我身上。”
陳逸寒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向后跳了一步,她的聲音,就是從自己腳下出的,可陳逸寒還是什么都看不到。
之后,凱特尼斯睜開了眼睛,在黃褐色的泥地和綠色樹葉之間藍色的眼睛清晰可見。
陳逸寒喘著粗氣,她笑了起來,露出一點白色的牙齒。
凱特尼斯肯定是在最后大賽組織者安排的個人偽裝課程上學的這一套,她在偽裝課上十分努力,而且有不懂的問題,會虛心的和陳逸寒請教。
最后,陳逸寒知道,凱特尼斯的偽裝學的著實不錯,她能把自己偽裝成一棵樹,或者石頭,或者雜草叢生的泥濘的河岸。
“再閉上眼睛。”陳逸寒命令道。
凱特尼斯閉上了眼睛和嘴巴,之后就相當于完全消失了。
陳逸寒判斷凱特尼斯的身體大部分實際上藏在一層泥巴和雜草的下面,而她的臉和胳膊很巧妙地隱藏起來,完全看不見。
陳逸寒跪在她旁邊:“看來最后下功夫連覺都不睡學習偽裝,總算得到回報了啊。”
凱特尼斯笑了:“是啊,這是垂死者最后的自我保護法。”
“你并不是垂死的人。”陳逸寒堅定地對她說道。
“誰說的?”凱特尼斯的聲音很沙啞。
“我說的,我們現在在一個戰壕里,這你知道。”陳逸寒跟她說道。
凱特尼斯睜大了眼睛:“我也聽說了,你真好,我這么狼bèi還找到了我。”
陳逸寒拿出水瓶,讓她喝了點水:“加圖刺傷了你嗎?”
“左腿,腿根。”凱特尼斯回答道。
“你到溪水里洗凈傷口,我看看那兒傷得怎么樣!”隨后,陳逸寒俯下身子,把嘴巴湊到了她的耳邊,悄聲說道:“記住,我們在瘋狂地戀愛,所以任何時候我要吻你,你都不能躲避,甚至還要帶著幸福的笑容。”
陳逸寒說完,就抬起了頭。
“嗯。”凱特尼斯用牙齒咬著嘴唇,然后輕輕地點了點頭。
可當陳逸寒想要攙扶她到溪邊時,凱特尼斯剛才的輕松感頓然消失。
從這里走到溪邊只有兩三米的距離,能有多難?
可是當陳逸寒知道她一米的路都挪不動時,才意識到有多艱難。
此刻的凱特尼斯非常虛弱,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順從陳逸寒。
陳逸寒試圖去拽她,盡管她極力忍耐,可最后還是疼得慘叫起來。
泥土和雜草好像把她纏住了,陳逸寒用盡平生力氣,才把凱特尼斯拽出來。
凱特尼斯躺在那里,緊咬牙關,滿是泥漿的臉上留下淚痕。
“凱特尼斯,我要把你弄到水里,這兒很淺,你覺得自己行嗎?”陳逸寒問說。
“嗯。”倔強的凱特尼斯,點了點頭。
凱特尼斯在她身邊蹲下,然后把凱特尼斯抄起,想著抱到溪水里去。
可是陳逸寒的手剛剛碰觸到凱特尼斯,還沒全抱起來呢,就聽到了她可怕的叫聲。
陳逸寒不得不停下。
“好吧,現在改變計劃。”陳逸寒皺著眉頭說道。
凱特尼斯使勁搖著牙關:“要不再試一次吧。”
“就這么著吧,現在給你洗洗,幫我留心樹林里的情況。”陳逸寒說道。
不過,陳逸寒看著臟了吧唧的凱特尼斯,真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
凱特尼斯現在是滿身的泥漿和亂草,他甚至看不見她的衣服,當然,要是她還穿著衣服的話。
想到這兒,陳逸寒猶豫了一下,但馬上又投入工作。
[]在競技場也算不了什么,不是嗎?
陳逸寒有兩個水瓶和露露的皮水袋。
他把其中兩個支在溪水里的石頭上,這樣保證它們總是滿的,然后用第三個給凱特尼斯沖洗。
這花了一會兒工夫,最后當陳逸寒把泥洗凈后,終于看到凱特尼斯的衣服。
陳逸寒小心地拉開她上衣拉鏈,解開襯衣扣子,輕輕脫掉。
陳逸寒明顯感覺到,凱特尼斯有些抵觸,但也是稍稍一下,然后就任由陳逸寒擺弄了。
凱特尼斯的襯衣已經緊緊貼在傷口上,陳逸寒不得不用刀子把襯衣拉開,再用水泡上,好讓它變軟。
凱特尼斯的前胸有一塊長長的燒傷,算上耳后的,還有四處黃蜂的蜇傷。
陳逸寒感覺還好,這些他都能應付得了。
不過,陳逸寒決定,還是先處理她上身的傷口,以減輕些疼痛,然后再處理加圖在她腿上的刺傷。
因為凱特尼斯躺在泥坑里,處理傷口似乎效果不好,陳逸寒想了一下,就把她身體豎起來,靠在一塊大石頭上。
凱特尼斯一聲不響地坐著,陳逸寒把她頭和皮膚上所有的泥都洗掉。
在陽光下,凱特尼斯的皮膚蒼白,人看上去特別的虛弱。
陳逸寒要把蜂刺從她的皮膚里拔出來,她疼得直往回縮,可當陳逸寒給她一敷上藥,她就輕松地舒了口氣。
凱特尼斯在太陽下曬著,陳逸寒趕緊把他的臟襯衫和夾克洗干凈,晾在石頭上,然后給她胸口上邊的燒傷敷上藥。
這時,陳逸寒才現凱特尼斯的身體很燙,泥和水掩蓋了她的高體溫。
陳逸寒在從一區男孩那里奪來的急救箱中找到退燒藥。
“把這個吞下去。”陳逸寒對凱特尼斯說道。
凱特尼斯很聽話,把藥吃了下去。
“你一定餓了吧。”陳逸寒等凱特尼斯吃完藥之后,問道。
“不太餓,很可笑,我已經幾天都不覺得餓了。”凱特尼斯苦笑著說道。
當陳逸寒把大嘴雀肉舉到她嘴邊時,她抽抽鼻子,把頭扭開了。
這時,陳逸寒才意識到她病得有多厲害。
“凱特尼斯,我需要你吃點東西。”陳逸寒堅持道。
“馬上會吐出來。”凱特尼斯皺著眉頭,不肯吃。
最后,在陳逸寒的勸說下,凱特尼斯終于吃了點蘋果干。“謝謝,我好多了,真的。我可以睡了嗎?”凱特尼斯說話的時候,眼睛就開始微瞇了。
“很快。”陳逸寒答應道,“但是我需要先看看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