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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還有疑點

  大家都以為那位王兄不是被突襲的花月國軍隊于混亂中殺死,就是葬身火海了。時間久了王府那被大火熏得黑如鍋底荒蕪的院子里長出了深深的雜草,歲月掩蓋了那夜慘烈的景象。

  前任女王下令任何人不得再提起有關任何王兄的事情,就當花月國從來沒有這個人存在一樣,違者立斬的旨意。

  十年過去,王兄與那早已經衰敗的王府一樣,漸漸在花月國人的心里,眼里,嘴里淡忘。

  可是忽然一天風云再起,王兄竟然在一夕間卷土重來,出其不意地控制了王宮,沒費什么周折就從他設在王宮里的暗探嘴里獲知了慌忙間來不及逃走女王的藏身處。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王兄與女王兩人單獨說了些什么無人知曉,第二日黎明來臨之時,人們發現王兄與女王雙雙倒在血泊里,都已經斷了氣。他們面色發黑,口鼻里流出的是暗紫色的毒液。

  王兄的手中還緊緊握著一張女王親筆書寫的傳位遺詔,從那遺詔上倉促的筆跡,還有被燒了一小半的情景來分析,大家都認定是女王不甘淪為王兄的階下囚,將大好江山拱手相讓,于是設計以毒酒與王兄同歸于盡,還偷偷寫下傳位遺詔。

  沒想到王兄中毒,晚她一步而死,發現了詔書,意欲燒毀,卻終于油盡燈枯,剛點著了詔書,就毒發身亡,詔書僥幸得以保存。

  國不可一日無主,于是大臣們找到了詔書中所提到的前女王遠親,擁立她為新的花月女王,好在這一任女王不負眾望,將花月國治理的井井有條,遠勝前女王,大臣們暗中感嘆以前的女王治國不行,看人的眼光卻是不俗。

  只是這一代女王與前任截然不同的是,對男色毫無興趣,以致登基多年,青絲已經隱現白發,都不曾婚娶,也無子嗣,才立了族中親眷之女初晴為皇太女。

  而且多年后,偶爾路過那王府,女王聽人仔細說了那一對王室兄妹的恩怨過往,思忖良久下旨道,死者已矣,她見此地風水甚好,要恢復原貌,作為宮外的行宮使用。

  女王此舉,大臣們雖然覺得不妥,但這要求也不算過分,本想在原址上新建一座行宮拍拍女王馬屁,沒想到被女王知悉后,竟不領情,要求工匠們將之全部推倒,重新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王府依照女王的要求,幾乎完全恢復了舊貌,女王十分喜歡,有事無事就喜歡前去留戀一番…

  黑暗里,方破緊了緊攬在冷顏腰上的手臂:“那兩條蟒的主人就是這位王兄,而那個女主人就是當今的花月女王吧?只可惜,那王兄遇見女王的時候,正是他勵精圖治準備向前女王報仇時,而現在這位女王那時卻懷著她暗暗喜歡的男人的孩子,他們或許彼此有情,可是相遇的時機不對,于是便錯過了這一生。”

  冷顏訝然道:“夫君,女王當時就是這么對我感嘆的,你怎么也象在旁邊聽到一樣,猜得這么準?”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嫁了個什么樣的夫君,我的厲害可不只是在‘身上’。”方破語言曖昧地在冷顏耳邊說著,又輕舔她的耳垂,弄得她癢癢地直往他的懷里鉆。

  “好啦,厲害的夫君,你猜猜后來女王還告訴我一些什么事情?要是猜著了,我就真正的佩服你。”冷顏心疼地摸摸方破干裂起皮的唇:“要不要我先去弄點水來你喝?”

  “不用,剛才已經喝飽了。”方破又調笑了一句這才正正經經地說:“如果我猜的不錯,你答應幫女王穿針引線,讓她母子相認,女王一來知道你是知情人,二來在她那兒子面前說得上話,也就把你當成了心腹,雖然她不一定會告訴你全部的真相,但是她覺得能說的也就不會騙你。我想那位王兄原本也許會覺得生不逢時,但說到反叛之心,也不一定真有那打算,可是樹大招風,誰要他太能干了,歷來再笨再蠢的君王在謀朝篡位上都是最“精明能干”的。于是當時的女王先下手為強…兔子急了還咬人,那位王兄也許得遇貴人相救,也許府中本來有密道之類的,竟然逃脫,不過他也受了傷或者身有頑疾,一直不能痊愈,等到暗中準備妥當起兵之時,已經是命不長久了。”

  說到這里,方破心里一緊,手足相殘,大盛是否會出現這樣的局面?而他自己還剩下多少時間可以陪在冷顏身邊?這些日子的快樂差點使他淡忘,卻在這番話里又提醒了他,旁觀者清,那位王兄因此不想勉強自己心愛的女子,那樣看著她朝夕相伴,想必就覺得很幸福了吧。而他卻一定要逆天而行,千方百計要與冷顏在一起,孰是孰非?

  冷顏不知他的想法,追問:“咦,你又怎么知道那位王兄命不長久的?”

  “很簡單,那間竹屋前后種了那么多藥材,屋子里還有那么多藥罐,當然是有病人住過。正因為那王兄自知活不了多久,所以他找女王只是想報仇,討還公道,并非篡位。而那詔書是他逼女王寫下,毒酒也是他逼女王喝的,故布疑陣只是為了讓大家相信那遺詔是女王的意思,好讓他心愛的女子替他完成治理花月國的遺愿。”

  冷顏不得不佩服方破單憑種種她講述的蛛絲馬跡就能把事情猜個八九不離十,索性將自己與女王會談的話全部告訴了方破。

  正如方破所料,那王兄覺得女王生性殘忍,又無治國之材,而他身患絕癥,打算兩人同歸于盡。但如此一來女王暴斃,又無公主即位,花月國勢必大亂,他恨的只是女王,不愿累及花月百姓,想到心愛女子聰慧賢良,雖然宣布她為自己的妻子,但在離山中,知道此事也不過只有他們夫妻二人而已。于是那位王兄將治國之法盡書于信中,留給妻子,又布下此局讓她謊稱是女王遠親,瞞天過海。

  而當今女王接到花月國要她登基的圣旨時,剛產下一子,失貞女子不得為王,她感念那王兄對她一片真心與期望,又不想自己兒子落到他一般凄慘結局,故此才不得不忍痛將兒子送走。

  而她那姐妹正好嫁與臨海大王,幾乎同時產下一女夭折,還無人知曉,于是將這個漂亮的男嬰謊稱是自己所生冒死帶入宮中撫養。

  多年后,年歲越大,女王思念親子的心情越濃。其實,她一直沒有斷了派人偷偷去那姐妹最后落腳之處臨海王宮打聽兒子的情況。她知道他因為生了一身與自己一樣黑黑的皮膚被人懷疑,被兄弟姐妹排斥,被大王冷落,幸有那好姐妹極力照顧,也算衣食無憂。

  為了感謝好姐妹對孩子的照顧,也為了不讓人發現自己的秘密治理好花月國,女王決定割舍親情,不再去打聽那孩子的一切。

  世事無常,將近二十年后,新一代臨海大王登基的消息傳來,女王才知道自己的好姐妹原來早已經病亡,親身骨肉苦苦掙扎長大,已經貴為一國之君。她愧對兒子,想成就他的一番霸業,開疆辟土,于是支持他攻打大盛。

  “你怎么認定安睿一定就是女王的兒子?這么多年,說不定中間有什么變故也未可知。”方破提出疑問道。

  “你一見女王便知,他們的模樣膚色絕對假不了,而且在離山時,我就見過女王年輕時的畫像,錯不了。女王給了我一幅她的畫像,還有密信,等這里安排妥當,我就去見安睿,幫助他們母子相認,只有這樣才能平息這次戰亂。”冷顏憧憬地說,找到了事情的根由,她與方破攜手離開這里的時日就有了盼望。

  “不對,安睿登基,已經幾年,花月國不至于消息如此閉塞,這么遲才知道。顏兒,我覺得女王還有話沒有對你說完。”方破考慮的更多:“你好像忘掉了一個人。”

  冷顏心里一動,安睿的生身父親,女王曾無怨無悔獨自喜歡過的男子,大盛的王爺,與皇上喜歡過同一個女人的親兄弟,倘若花月女王發兵并不全是為了兒子,而是與這個男人有關系,那么大盛的危機絕不僅僅來自于外面…

  分明是穿著單衣的季節,想到此,冷顏卻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朦朧中,冷顏感覺方破輕輕地抬起自己的頭,將他的胳膊從自己腦袋下抽出,她抱住方破的胳膊,睡意惺忪地喃喃道:“夫君,你去哪?”

  方破摸摸她光滑的臉蛋,寵溺道:“還是把你弄醒了?我得趁天沒亮趕快走,不能讓人發現我在這里,你再多睡一會,晚上我盡量來陪你。”

  冷顏清醒了一點,坐起來說:“我去點個蠟燭,你這樣怎么找得到衣服。”

  點蠟燭?那豈不是要被她看見自己現在的模樣?方破拉住她:“不用,要是被人看見亮光,會起疑,我知道自己的衣服在哪里。不知道初晴還會玩什么花樣,總之,在她沒有答應太子的條件放你們走之前,你盡量配合太子一點,別功虧一簣。”

  冷顏也摸索著拿了布帶縛住胸,輕聲笑道:“知道了,你看我是那樣不顧全大局的人嗎?只要你別酸溜溜的來興師問罪就好。”

  “別忘了,我那親如兄弟的大舅子時刻看著太子。你們要敢有什么不軌企圖,我可是馬上就會知道,你只要活動心思,當心我晚上來了教訓的你第二天起不了床,不信你就試試。”方破開著玩笑,利索地穿好衣服,抱了抱冷顏,在她臉頰上吻了吻,只見門簾微微一閃,他就如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一夜纏綿的甜蜜在冷顏心頭還未消散,初晴的刁難花樣果然就接踵而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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