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皓,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多想和你在一起,等了你多少年?”初晴夢囈般地在君皓耳邊低語。
君皓輕輕按住胸膛上女子輕顫的小手道:“晴兒,你醉了。”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做什么,你也知道。當初要不是你的母后和皇叔拆散,冷顏從中作梗,我們早就該在一起了,又怎么會兜兜轉轉到今天?假如你愿意,當年咱們聯姻,我愿傾花月國奇兵之力任你驅使的承諾依舊不變,此心可鑒,你呢?”初晴將身一傾,跌落到君皓懷中,反手拉起他的大手按向自己雪白飽滿的心房。
燈影暖照,美人投懷,云鬢香襟,嬌弱綿軟,君皓的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大手在即將落到那令人目眩神迷的豐腴之地時,稍稍移動,兩指拈住了初晴一側衣襟。
初晴臉色更添了幾分紅暈,合了眼,一聲淺淺的低吟,微微抬起下頜,等待著那甜蜜的一刻到來。
衣襟并未如她所想徹底的剝落,卻被君皓拉上覆住了那傲人的雪峰,隨即他一聲輕嘆:“晴兒,你再這么下去,我可真要忍耐不住了。”
初晴愕然地睜眼,看見君皓低頭,那璀璨雙眸笑意盈盈,但再仔細看進那深色的眼瞳中卻是一片沉靜。她心有不甘地扭動身軀,在男子身上磨蹭著,試探撩撥他觸覺靈敏的地方:“為什么要忍?我就是想你忍不住才好,難道你不喜歡我?還是我不夠美?”
君皓暗暗挪了挪身體,雙手隔著那薄薄的衣衫扶住初晴的雙肩,穩住她的身體,使她無法再貼近自己,臉上卻不露聲色,依舊與她四目相對調侃道:“美,你當然很美,尤其是今晚。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你不覺得在這四周全是兵來將往的地方要是做些什么太過親熱的事情,弄出動靜來,我是沒關系,你是未來的女王,又尚未婚嫁,被人聽見恐怕不太好吧?”
初晴剛一聽到這話,覺得君皓對自己體貼在意,不由心中一喜,可是,她馬上明白了君皓這一番聽起來似乎情意綿綿的話背后的真實用意,心中又不覺一寒,原來他百般推諉,其實還是在婉拒自己的投懷送抱,那個冷顏都已經死了這么久,竟然還霸住了他的心不放嗎?她就不信自己有那點比不上那個只會舞槍弄棒鉆狗洞的粗俗女人。
這么想著初晴嘴里就忿忿道:“太子哥哥說我美恐怕是別有用心吧?聽說你曾經有個美若天仙的琴妃,結果不出一年就被你廢掉,不知所蹤。現在身邊僅剩了一位姜妃,也是個會三拳兩腳出身下賤的江湖女子,而且還失了龍胎。我算是明白了,太子哥哥越是稱贊美貌的女子就越是不喜歡的,你喜歡的都是那些無才無貌無德無品,連肚子里胎兒都看不住的下賤女人…”
“住口,不準你這么侮辱顏兒。”君皓忽然一聲暴喝,初晴冷不防嚇得一哆嗦,隨即想到此次是他有求于自己,定定神冷冷道:“果然,你心里還是只有那個野丫頭。好,你從哪里來還是回哪里去,我高攀不起你這個大盛的太子。”
說著,初晴忽地起身,一拉衣襟,雙手抱在胸前,頭一擰,偏向一邊再也不搭理君皓。
君皓冷靜下來,心想糟糕,自己是做好了被她奚落耍弄羞辱的準備,無論如何都要救回君卓,最好還能平息這場戰爭的打算來的,好不容易等到初晴愿意一見,千萬不能鬧翻了,怪只怪她怎么謾罵自己都沒有關系,偏偏要譏諷責罵冷顏,實在聽得刺耳,才一時情急惹惱了她,接下來千萬要冷靜,再不可出差錯。
心里拿定主意,君皓溫言軟語道:“晴兒真要趕我走?對不起,剛才是我嚇著你了吧?來,要打要罵,悉聽尊便。”說著,他笑嘻嘻地去拉初晴的手,用力地錘擊自己的胸膛。
一下,兩下,三下…初晴本是怒氣沖沖,但是不一會被君皓這無賴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地收了手:“哼,你是習武的人,這么打兩下一點感覺都沒有,可是我的手都疼死了,才不上你的當。”
“那就別生氣了,不然明天那些士兵看見你氣的變丑了,一人一口唾沫就把我給淹死了。”君皓說笑完,不忘補上一句:“冷顏已經不在了,你就不要再提她了,何必要招惹得自己不痛快?我們之間還有什么不好談的,來,咱們好好地喝酒,好好地談談怎么化解了這場莫名其妙的戰事,以后你做了女王,我登上帝位,兩國之間永結同盟豈不是一段佳話?”
“誰說要跟大盛開戰了?我可是興之所至來這里打獵的。”初晴也裝起了糊涂,矢口否認自己帶兵的目地,卻感興趣地追問:“永結同盟?誰和誰永結同盟?大盛和花月,還是你和我?”
“誰和誰結盟都行,反正以后咱們兩國世世代代友好下去不打仗就行了。”君皓避實就虛道。
初晴不想再兜圈子,直截了當地說道:“君皓,聽說當年大盛與臨海之戰,最后是以和親平息,這次何不效仿這種簡便易行,又一勞永逸的辦法?”
君皓一拍巴掌,笑道:“好啊,晴兒這主意妙,不過,花月現在有適齡的公主配我們大盛的兩個王爺嗎?不對,君卓已經有了王妃,不能委屈了你們的公主。還好,君曜尚未婚配,符合你們女兒國公主只娶家中沒有妻小,要一心一意相待夫君的要求…”
初晴定定的看著君皓一個人再那里說的熱鬧,忽然一頭撲進他的懷抱,半是威脅半是撒嬌道:“你再裝瘋賣傻,我馬上就要人把你那好弟弟剝光丟進軍營大帳去犒勞那些將士,這里對他傾慕垂涎的人可不在少數,等到明天不把他累死,也要他沒臉再見人羞愧自盡,到那時,你可不要后悔。”
這句話一出口,君皓果然不敢再東拉西扯,只得認輸:“好吧,你說怎么辦?”
“你娶我,或者我娶你。”
“我成過親,娶過三個王妃,這恐怕不符合你們女兒國王夫的要求吧?”
“規矩都是人定的,我不介意你曾經娶過多少王妃,反正你身邊只剩下一個不受你喜歡的姜妃,休掉她不就行了。”
“我可是不會去女兒國做深宮里的男人,臉都要丟光了,那還不如殺了我。難道你愿意放棄王位來大盛做我宮里的女人,將來做眾多妃嬪中的一個,與她們吵吵鬧鬧,爭風吃醋?”
“不行,我可以答應只要你這一個王夫,你也一生只能有我這一個皇后。我是不能放棄王位的,如果你也不能放棄帝位,大婚后,每年我們各到對方的宮里住一半時間,剩下女兒都歸我花月國,兒子歸大盛…”
哈哈哈,君皓忍不住一把推開初晴,大笑起來,直笑得捂了肚子彎了腰,淚水都淌了出來:“我,我怎么覺得這,這跟給馬配種差不多呢?配完了,生下小馬駒來,你一個,我一個,誰也不吃虧…哈哈哈…”
他這猛然大笑,驚得帳外守護的女兵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門簾一挑,呼啦啦一下子沖進來三四個女兵,神情緊張劍拔弩張地四下打量帳內每一個可能藏人的可疑角落,并大聲向初晴詢問:“殿下,出什么事了?”
君皓對臉漲得通紅的初晴擠擠眼:“瞧我剛才就說了,這里實在危險,一點動靜都瞞不了人,幸虧沒有…否則現在,那個,咳咳…”
初晴知道他指的是假如剛才兩人真的滾成一堆,只怕就會被這些女兵們看盡了自己這個未來女王的活春、宮了,對君皓將自己的提議形容成給馬配種的惱怒,瞬間轉為對這些不識趣闖入的女兵們的怨怒,她厲聲呵斥道:“沒見本殿下和君皓太子好好的嗎?能出什么事情?沒有本殿下的命令,你們就這樣冒冒失失地闖進來,難不成是要刺探什么軍事秘密?還不快退下,再有擅入者,軍法從事。”
女兵們的警覺和好意被初晴如此責怪,嚇得慌忙退出了大帳。
初晴一扭頭,看見君皓那惡劣的笑意還未消退,心想,看來不出最后這招,難以馴服這乖張滑頭的家伙。于是她抬手“啪啪啪”三聲清脆的掌聲,門簾再次打開,一個女兵手捧一只白玉酒壺走了進來。
晶瑩剔透的玉壺放在了桌子上,初晴一揮手,女兵退了出去。
她笑顏如花,素手纖纖,似乎已經忘了剛才君皓說過什么,笑過什么,取過酒杯,親自將一汪碧綠透明的酒水注入杯中,端到君皓面前道:“若你同意和親之法,就飲了這杯,至于具體細節,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慢慢商議,直到你我都滿意為止如何?”
君皓盯著初晴的眼眸,又看看那杯中微微蕩漾的綠色,微微一笑,伸手接過,端到唇邊。
初晴心里“砰砰”直跳,只盼他趕快一飲而盡,那么任他再多買刁鉆油滑,和親就再不由他不答應。
只是,君皓聞聞那杯中之酒,卻又將杯子拿開了些,抬頭隱有深意地笑道:“好酒,這是專為我準備的?”
初晴心里失望,卻恐君皓覺察出異樣,鎮定自若道:“當然,除了你還有誰配喝我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美酒?”
“這么說,我是非喝不可?”
“不喝不行。”
“真是叫我受寵若驚啊。”君皓端著酒杯,目光流轉,低首道:“晴兒,你知道我這人生二十余年歲月里,最痛恨和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初晴自幼與君皓相識,對他的性情與大盛宮中一些事情知之甚多,直到她因得不到所愛離去時,最令君皓不痛快的就是皇上對他做了太子以后日漸疏遠,父子之間親情淡薄,最近更是打壓太子,極力扶植兩位王爺,自然以為他這是為這事情苦惱。
“你我和親后,大盛與花月都必將更繁榮昌盛,你的父皇會發現他看走了眼,在他眼里不成器的太子會是一個出色的帝王。”初晴信心滿滿地說。
“你說父皇待我心存芥蒂的事情?不錯,那的確曾經是最為我苦惱,無法解決的事情。可是后來發生的一件事情,才是我此生最為追悔莫及,引以為恨的事。”君皓目中閃過心痛難當的神情,竟是初晴從不曾見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