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破的呼吸一滯,心跳陡然加快,卻隔著衣衫一把握住了冷顏那只不安分的手:“你還嫌我不夠難過,想在火上再澆把油?我的定力可沒那么強,當心我現在就要了你。”他既是玩笑也是威脅地說。
“我說了,我不怕。”冷顏的手無法掙脫,她干脆學他曾經對付自己的手段,一張嘴將方破的耳垂含進了嘴里。
方破體內的火焰一下竄起老高,回身一把將冷顏推倒在床上,高大的身軀緊跟著壓了上去:“你確定現在可以?”他有些氣喘地按住冷顏的雙肩,詢問的目光借著幔帳外透進來的積雪反光仔細打量冷顏的每一個表情轉換。
冷顏不躲不閃,靜靜地看著方破,看到他隱忍的辛苦,將手伸向他褻衣的結,毫不猶豫地一拉,雪白的褻衣松散開,他那緊實平滑的上身在朦朧的亮光里若隱若現。
方破的呼吸更重了一分,低頭尋到冷顏的唇,那一尾靈蛇長驅直入,帶著歡欣在她的嘴里一刻不停地交纏。冷顏將雙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在他下意識的配合下,輕輕一個撥弄,就將他身上的衣服徹底脫下。
回手,她將方破的身體推了推,方破聽話地松開她的唇,他不想她有一絲勉強和不情愿。他一定要她心甘情愿,與自己兩情相悅地共品那美妙的滋味。
見方破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準備起身離開,冷顏抓住了他的胳膊,四目相交,他的眼中浪潮滾滾,她的眼中恬靜,欲語還休。
她是要自己留下?方破雙手撐在冷顏的肩膀兩側,用目光詢問。
冷顏的唇微微上揚,象暗夜里悄然開放的一朵蓮,清新而迷人,仍是以行動來回答方破的疑問。她的手移到自己的腰間,纏綿中已經松散的衣結無需用力,只用兩根手指輕輕一帶就完全地打開。她的手卻沒有停留,雙手各執一邊的衣襟,緩緩地,象蝴蝶輕柔地舞動打開了那一方私密之地。
方破的呼吸更加亂了,瞳孔一縮,眼中仿佛滿是繁花盛開。他知道她的喜,怒,嗔,癡在自己眼里都是那樣誘人,她的唇吻起來是那么甜美,她的身軀摟抱在懷,那溫香軟玉會令他心動不已,卻不知道當她完全坦陳于自己眼前時,那白玉無瑕的肌膚,那凸凹有致的身段,那帶著少婦特有成熟風韻與少女羞澀的模樣會是如此地勾人魂魄。
冷顏見方破目光灼灼在自己身上一一掃過,不勝嬌羞地閉上了眼。他的身軀再一次輕輕地覆了上來,她身子一抖,自以為不為人知地將身體往上縮了縮,而他卻緊跟不放。
他似乎不知道下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忘情地低下頭,一個個柔情蜜意的吻從她的額頭開始滑落,鼻尖,嘴角,脖頸,鎖骨…
她猛然一下用雙手抓住了他的兩只胳膊,緊緊地,再也不松開。
方破的唇輾轉流連半晌,戀戀不舍地向下慢慢滑去。
冷顏的呼吸短促而急切,雙腿越絞越緊,一雙手死死地扣著方破的胳膊,指甲深深地嵌進了他的肌肉里,卻懵然不知。
終于,方破的熱情似乎在漸漸地減退,動作越來越遲緩,甚至不安猶豫起來。
“方破,你怎么了?”冷顏摸索著,用手捧起他的頭。
方破停頓了一下,身子往上,將頭移到冷顏的面前,俯身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顏兒,我知道你只是想幫我,但是我不想這樣,睡吧。”
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綻?冷顏對自己今天的表現很滿意,可是,居然還是被方破發現了。
“我可以的,你看我今天一點都不害怕…”冷顏忙去抓方破的胳膊,阻止他翻身下去,卻摸到一些滑膩,還聞到一點點腥味。
方破坐起來,將冷顏的衣衫掩好給她蓋上被子,然后下床去,點亮蠟燭。
他袒露的上身在燭光下如同上好的絲綢一樣閃亮,可是他的胳膊上兩邊都有幾道滲下的血痕,那是冷顏的指甲生生地抓出來的。就是因為這痛,告訴了他冷顏看似平靜的面容下掩藏著怎樣的恐懼,讓他再次細細地她那平靜的神情里,竟然沒有女子在此時應該有的動情之態,于是那炙熱的心慢慢地冷靜下來,他不要顏兒再為自己痛,為了自己而做出違背心意曲意奉承的事情來。
冷顏撩開幔帳,見方破擦拭那些血跡,也下了床,垂頭走過去執意從他手里拿過軟布,仔細地為他擦拭上藥。方破知道她是想這么做來緩解心里的不安,也就不和她爭,待她做完,他擁她入懷:“顏兒,以后我再不出去看星星了。是我笨,滾到一邊再找床被子蓋不就行了?”
“方破,我——”冷顏歉然地看著方破,沒等她把抱歉的話說出口,方破一把抱起她:“什么都不要說,如果你覺得虧待了我,就不要說,來點實際的。”說著,他將臉湊到冷顏面前。
冷顏明白了他的用意,夫妻之間無需道歉,這也說明方破對今天半途而廢的事情并沒在意生氣,她心里頓時輕松,呡嘴一笑,欣然在他的臉上留下一個溫柔的印記。
過年的時候,連下了數天大雪,積雪已經沒過膝蓋,馬匹根本無法行走,方破這才和云天老老實實地在村子里待了下來,只靠飛鴿傳書與外面聯系。
不知道為什么方破與云天每次收到信鴿,臉色就會變得沉重,但是當著冷顏的面又都裝得若無其事。冷顏曾經打聽,他們都以有的地方經營不善,做了賠本買賣為由搪塞過去,但是冷顏感覺事實并非這樣,只是他們刻意隱瞞,自然是不希望她操心,冷顏也就裝糊涂不再追問。
因為在大雪封山前,方破就已經將許多年節的東西大批地采購回來,分發給村民,所以整個村子很熱鬧,孩子們叫,大人笑,家家戶戶掛上喜慶的紅燈籠,鞭炮煙花每夜都照亮了半邊天空。
冷顏這時候才知道,往年方破與云天并不在青禾村過年,只是因為今年有了冷顏,他們才將這里當成了真正的家。而這個年也是冷顏自做了太子妃后過得最開心自在的一個年。
當方破擁著她在雪地里看著天空一朵朵絢爛的煙花盛開時,冷顏看著他開心的笑容,心中感謝上天在最需要的時候把方破送到了自己的身邊,因為有他在,她才能擁有這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開春,雪化,方破和云天開始商議出門的事宜。冷顏在山里也有半年未曾出去,她想這次跟方破一起出去闖蕩,也好照顧他,本來以為方破會很高興,沒想到他千方百計地勸阻冷顏,甚至要求他走后冷顏最好就在村子里,連青禾城都不要去。
“為什么連城里都不要我去?冬兒馬上就兩周歲生日了,我還想買些特別點的東西送給他,要不然我們這干爹干娘不白做了?”冷顏拉著方破的手搖晃道。
冷顏向他撒嬌的嬌媚女兒樣,使得方破露出了滿足的笑,差點就答應了她,忽然警覺自己差點上了冷顏的當,馬上板起臉,端出做丈夫的威嚴說:“不行,你不能出去。需要什么我自會買回來送給冬兒。”
冷顏一挑眉:“我知道了,你怕我出去會被別的男人勾引,所以才想把我關在這里對不對?”
若是別人也就順桿爬,這理由不錯,也許冷顏就會乖乖地呆在村子里不出去了,偏偏方破對自己自信滿滿,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我會怕這個?這個世上要說比你的夫君——我,長得更好更有錢有本事的,普天之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來了,除了我,別人你都不會瞧上眼的。”
“那你為什么還怕我出去?我是長得難看還是不會說話,走出去很丟你的臉嗎?”冷顏用上了激將法。
方破心思瞬間轉了幾轉,看來不說個合理的理由冷顏絕不會老老實實地呆在家里,他正色道:“顏兒當然不丑,還很美,美若天仙。只是,曾經是大盛的太子妃,又在青禾城施過粥,恐怕認識你的人不少。現在大家都以為你死了,如果你出去被人發現,不但是你自己,連累這一村子的人都會很麻煩。你要是真的覺得悶,等我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完了,回來帶你去些熱鬧的地方玩,想玩多久都可以,你說好不好?”
冷顏一笑,不再堅持,方破也就放心地和云天離開了村子。他們可沒想到,他們前腳剛走,冷顏后腳就迫不及待地行動開了。
找出當初闖蕩江湖時的幃帽,往頭上一戴,冷顏一聲快意的輕哼:方破啊方破,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戴上這個不就沒人認得出我來了嗎?而且我只是去青禾城里轉轉,這么近的地方還用得著跟你商量?那是滿足一下你大丈夫的虛榮心,逗你玩玩,想要我做個三從四德的小媳婦,那恐怕是有些難的。誰叫你不讓我跟著一起去闖蕩江湖的,本夫人自己有腿,還有馬,再加上這身功夫,逛個街綽綽有余!
冷顏得意地飛身上馬,出了小院,直奔青禾城而去。
她什么都考慮清楚了,只是好像忘了一點,太子盛君皓現在正常年駐扎在青禾城內以治理水患為名,花天酒地,歌舞絲竹…倘若碰上他,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