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東西已經拿回來了,把他們送交官府發落就好了。”冷顏想他們大約是強盜一類,主要是為了求財,戰亂時期,為生活所迫來干這勾當也情有可源:“好好審審,他們到底是干什么的?不然,我怕會有更多的商人會遭殃。”
那夫人一聽要將自己送去官府,臉色大變,暗暗給那大漢的頭目使了個眼色,現在逃命要緊,別的先放一邊,這個仇,她遲早要報。
君皓覺得冷顏說的有理,手中不放松地進攻說:“聽見沒有?今天饒你們一條狗命,還不乖乖地束手就擒?等我動手就是一個字——死!”
遠處的人影已經清晰可見,是一位大盛將軍帶了一隊士兵聽見了街道上百姓們的議論,一路追蹤到此。巧的是,這將軍見過君皓,遠遠一看元帥好像被人襲擊,這還了得?人沒到,先就扯開喉嚨大叫:“快住手,你們這些刁民,元帥也敢襲擊?”
冷顏一看,這人也太實在了吧?她擔心那些人知道了君皓的身份會對他不利,趕緊躍到君皓身邊與他背靠背地站著。
那夫人與手下果然都是大吃一驚,原來這就是大盛的元帥。這么地年輕,精神,功力非凡,一看就十分機敏,且霸氣十足氣質出眾。
那夫人不為人注意地微微抬起一只手向君皓身后某處做了個手勢。好似害怕地說:“公子原來是元帥?既然如此,東西已經還給了你們,還請元帥高抬貴手不要讓我們下大牢。你們都給我住手,還不快滾過來!”那夫人強撐著一口氣,生氣地瞪著自己的手下。
雙方罷手,那些大漢十分戒備地盯著君皓和冷顏,腳步后移,很快就退到了那夫人的身邊。
“現在才想起向本帥求饒?哼,不殺你們已經很走運了,不要跟本帥討價還價。”君皓態度堅決,不留絲毫余地。
那夫人眼中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那就后會有期。”話音響起的同時,那大漢頭目手一揚,瞬間一股煙霧將他們包圍。
君皓一看,他們要借機逃走,就想躍身上前抓回兩個來。冷顏趕緊一把抓住他:“當心有詐。”
這時,那將軍帶著士兵已經跑到近前,冷顏吩咐他們小心地靠近那團濃霧。那團霧很快散了,而那夫人和她的手下也不知所蹤,只留下地上那一片血跡。
“你們趕快分頭去追,再派幾個人去往各個城門口通知守城將領,防止他們混在出城的人里逃出去。”冷顏做好安排,留下一小隊人馬保護君皓。那將軍帶領士兵們分頭行事而去,小巷里很快又安靜了下來。
“真是可惡,竟然被他們逃脫。”君皓氣得一拳砸在身邊的墻上。
“這些人不象普通的強盜。”冷顏有些懷疑地說,看見君皓郁悶不已,微微一笑,拍拍手里的金絲銀月甲:“不用生氣了,銀子他們也付了,東西也沒搶去,這次我們可賺啦。”
君皓聽冷顏這么一說,心情頓時好了許多:“想不到你還是個財迷。不過,以后無論東西有多重要,你都不要拿自己的命來冒險。你要出了事,誰來保護本帥的安全?”礙于那些留下保護自己的士兵就在不遠處站著,君皓的關心只能用這樣上司對待下屬的方式來說。
冷顏聽懂了君皓的話,笑著點點頭:“回去我讓方破把這衣服弄干凈,給你穿上,到時候,你誰都不需要了,它就能保護你。”
“那我還是不要了,冷冰冰的東西有什么意思?它又不能陪我說話一起練武,也不會和我吵架。”君皓開玩笑說。
正在兩人談笑風生,準備離開時,站在君皓對面的冷顏覺得他身后的墻壁怎么好像微微地動了一下。她眨眨眼睛,仔細再看,又什么都沒有發現。
“你怎么了?這么盯著我看,是不是突然發現本帥其實長得很英俊,武功也十分了得,于是——”君皓顯然什么也沒發覺,還在繼續跟冷顏說笑。
冷顏還是心有疑慮,但是怕挑明了一查,其實是自己多心,什么事情都沒有,反而會驚動了君皓,引起不必要的緊張。于是,她不露聲色地說:“咱們回去看看方破那邊情況怎么樣了?”說著,她就欲引君皓離開那堵墻。
就在這時,那堵墻果然沉不住氣,悄沒聲息,卻迅速地變化,眨眼間,一個人形輪廓自墻中出現。
冷顏只是覺得那墻有古怪,卻沒料到竟是有人藏于墻中,很快就寒光一閃,墻中那人手中的利刃對著君皓的后心就直奔了過去。
君皓站在墻前不過一臂的距離,對自己身后突發的變故毫不知情,臉上還掛著燦爛的笑。只見面前的冷顏面色一變,大叫一聲:“閃開。”拽住君皓的胳膊,猛然一推。君皓沒有防備地一個踉蹌,往旁邊沖出好幾步才穩住身體,腦子里已經迅速反應過來,借力在旁邊的一棵樹干上一拍,瞬間就轉身掠了回來。
可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弧光劃過,冷顏在捂胸倒地同時飛起一腳,將那個打扮得和墻同一個模樣的家伙踹出老遠。
這一幕與當年冷東亭救自己的時候,何其相似!君皓心里一寒,飛撲過去,以不可阻擋的雷霆之勢,在那家伙剛剛落到地面,尚未來得及躲避前,蓄足了全身的力氣,就是一記狠狠地重拳擊中了他的胸膛。那家伙頓時口吐鮮血,立刻斃命。
守衛在一邊的士兵們這時候才從突然發生的變故中醒悟過來,趕緊跑過來,卻被君皓制止:“你們就在附近搜索戒備,看他還有沒有同黨。”
他不愿意有人來打攪,因為他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和冷顏兩個人還以公開的上司和下屬的身份來面對彼此,不想讓別人聽見他們說的話。
“顏兒。”君皓的聲音有點抖,小心翼翼地從地上扶起冷顏。她被刺中后一直倒在地上沒起來,雖然這一切的發生到結束,只是在呼吸之間,可是君皓覺得仿佛她已經躺了很久。
冷顏捂住胸前的手一片鮮紅,手中還緊緊抓著那件金絲銀月甲,血染上了那暗色的寶甲,使那冰冷之物也帶上了一絲悲涼的色彩。
看見冷顏雙目緊閉,君皓一邊急切地喊著她的名字,一邊就想拉開她護在胸前抓著寶甲的手,想看看她到底被刺中了什么地方傷勢如何。希望上天保佑顏兒不要出什么意外,君皓才剛剛覺得和她在一起的好日子就要開頭,怎么就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你干什么?”就在君皓手忙腳亂地想拉冷顏的手,又怕碰到她的傷處,會讓她更難受時,忽然聽見冷顏開口問。
君皓驚喜地看見冷顏睜開了清亮的雙眼看著自己:“顏兒,你是不是很痛?我看看你到底傷得怎么樣。”
冷顏轉動了一下眼珠子,掙扎著想推開君皓,小聲提醒說:“你這樣被人看見了不好,快放開我。”
君皓知道冷顏在顧忌什么,抓牢她的肩膀,將冷顏擁在自己懷里:“你為了我傷成這樣,難道關心一下都不行?管別人怎么說,沒有弄清楚你的傷勢,我是不會放手的。”
“我沒事,只是一點皮肉傷。”冷顏見君皓不信,舉起自己的手,胳膊上一道傷口染紅了軍服,還在向外迅速地滲透。
“我明明看見,那一下刺中了你的胸口,怎么會只是一點皮肉傷?如果只是皮肉傷,你又怎么會昏過去?”君皓說著情急地顧不上這是在光天化日,還有那么些士兵遠遠的注視,就想去扯冷顏胸前沾了鮮血的衣服看個清楚。
冷顏慌忙捂住自己的胸口:“你瘋了?我只是故意裝死,好仔細聽聽這附近還有沒有埋伏。真的只是手臂上劃傷了,幸虧我當時手里拿著寶甲,不然就真沒命了。”她驕傲地舉起手里的金絲銀月甲,在君皓面前晃晃。
“還說,要不是為了這東西,你怎么會——”說到這里,君皓想到什么臉色刷地一下白了。他捧起冷顏受傷的手臂,看了一眼,“哧”地一聲將她的衣袖全部撕開,低頭伏在她的傷口上用力快速地吮吸起來,然后將吸出的血吐出來。
冷顏一下羞得臉通紅,周圍那么多人,他抱著自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現在還這樣,本來軍營里對君皓和自己的關系就已經是暗里議論紛紛了,這不是給人送話題?其實最重要的是,君皓柔軟而溫熱的唇在傷處觸碰的感覺酥麻直竄到冷顏心里最深處,還有他剛才又氣又急地責備,其實是關心自己的話語,忽然間她的心“砰砰砰”激烈的跳動起來。看著君皓不停地吮吸,吐血,那張俊俏的臉龐不知道是累的還是緊張的,滲出細密的汗珠來,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動著水潤的光澤,冷顏竟是有些癡了,都忘了自己剛才想要趕快推開君皓,免得被人說長道短的事情。
終于,君皓抬起頭來,打量著冷顏的臉色:“怎么樣?傷口有沒有麻麻的感覺,或者別的異樣?”
“嗯。”冷顏醒過神來,下意識地點頭。
這下,豆大的汗珠順著君皓的臉頰滴落下來。他反復地查看冷顏手臂上的傷口:“怎么會?看起來不象中毒。難道那些臨海國的賤人又煉出什么我不認識的毒藥來了?”
冷顏從來沒見過君皓這么地混亂,神神叨叨地,忙解釋:“我沒中毒,只是,只是剛才你給我吸血的時候,感覺有點癢,現在好了。”
“真的?你沒騙我?”君皓見冷顏認真地點點,長長地出了口氣,表情放松下來:“那就好。”
冷顏腦中靈光一閃,君皓這超常的舉動,隱匿術,讓她心里出現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這個襲擊你的家伙如果和剛才那個夫人是一伙的,他們會不會都是臨海國人?上次在狩獵場我爹就是被臨海國的隱匿術所傷,難道那次他是中了毒,可是又無法可解,才讓你殺了他,免得受苦,被我和哥哥看見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