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回來的時候,不僅帶過來了救護員,還把許凡他們給領回來了。
但是他們都到了的時候,鐘楚楚卻已經醒了。
她嗆了好幾口水,臉色有些差,再也沒有剛才鬼靈精的活力了。
“怎么了,我聽猴子說楚楚妹子溺水了?”許凡趕上來很是關心地問了一句,楚云在邊上點了根煙,鐘楚楚則由林若曦陪坐在陽傘里面,誰也沒說話。
“腳抽筋了一下,嗆了幾口水,問題不大。”救護員是楚云讓猴子叫來的,楚云分過去一支煙,對方倒是客氣的沒接,看看沒什么事點了點頭,說了聲注意安全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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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什么事,外圍看熱鬧的人也都散了,這下就剩下檸檬slv的人。
陳暮和程琛剛才一聽鐘楚楚溺水都是嚇白了臉,這會發現她性命無憂倒也松了口氣,這下兩個人圍著鐘楚楚噓寒問暖,關切之意不用說了。
這種時候,有女生在確實比男生強多了。
鐘楚楚還不忘賣萌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但是感覺有些有氣無力的。
楚云,許凡,蕭晴,陳旭陽幾個男生站在一堆,鐘楚楚的視線看向的他們當中的一個,但是那個人的眼睛卻不是看著她的。
她順著那個人的視線往前看,正好對上了林若曦一動不動注視著自己的視線。
鐘楚楚的眼睛有些紅,她眨了眨眼,看向了別處。
陳暮和程琛不停的關心讓她覺得有些心煩,她不需要她們的關心,不需要,真的不需要,沒關系。
鐘楚楚從椅子上突然站了起來,大家都對她報以奇怪的眼神,然而她徑直從她們的身邊穿了過去,像是為了調節情緒,她每一步都走得不快,當她的腳步終于跨出陽傘遮陰的時候,她轉過頭微微一笑:“那個,抱歉,今天好像鬧過頭了,我有些不舒服,所以就先回去了。”
她的聲音吸引了那邊男同胞的視線,楚云在了解到了鐘楚楚的決意之后,幾乎下意識地說:“旭陽,要么麻煩你送…”
“不要!”卻被鐘楚楚這樣大聲地拒絕了,但很快她的聲音又克制到原本的聲線:“陳旭陽他也開車的,不太方便,我沒事的,可以自己回去的。”
像是證明自己似的,鐘楚楚做了一個鬼臉。
楚云定定地看著她,看著她擺擺手,然后落寞地轉身。
楚云吸了口煙把煙頭丟掉了,他飛快地跑到行李包那里取了件外套和褲子穿上,追了上去。
“我去送她,”半途的時候楚云想起了要交代一下事情:“給蕭雅打個電話,讓她待會把carly送回來。”
楚云這么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行人在原地面面相覷,而林若曦則望著楚云消失的方向咬住了嘴唇。
在海濱浴場邊上的地下車庫,楚云順著來時的記憶往前走,他幾乎是跑著來的,沒理由會跟丟掉一個體育還不怎么好的女生。
不一會兒,他看見了許凡的奔馳,又看見了林若曦的保時捷,然后在那根柱子后面,找到了那輛閃銀的瑪莎拉蒂。
鐘楚楚的車停在這兒,但是車架上卻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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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楚云慢慢走近,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跑得太快,反而跑在鐘楚楚前面了的時候,他的后背突然一沉,他微微一愣,稍一偏頭,看到的確實是鐘楚楚染成暗褐色的頭發。
“別轉過來,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因為她這么說了,楚云重新把頭轉了回來。
“怎么了?”楚云問道。
“我好怕呀。”鐘楚楚帶著哭腔地說。
“嗯。”楚云聲音放柔軟了,平靜地等著鐘楚楚再度開口。
“我好怕啊,好怕自己就在那么一下子死掉了怎么辦?”鐘楚楚頓了一下,楚云感覺到自己的背后顫抖的更厲害了,“我還有好多想做的事情沒做,而且…而且…”
楚云轉過身,抱住了她的腦袋,慢慢地撫摸著她的頭發。
“你不會死的,沒事的,剛才的意外已經過去了,只是單純的腳抽筋溺水而已咱們不是說大膽不死必有后福嗎。”
似乎有了那么一個可以安心依靠的支柱,鐘楚楚一時間積蓄的淚水絕了堤,倒在楚云的懷里哭了起來。
像一個孩子一樣。
楚云想,或許鐘楚楚本來就還是一個孩子,誰能夠嚴厲的責怪一個才只有17,18歲的花季少女呢,她有著她的不成熟,有著她的處世態度,有著她的愛憎情仇,組成她青春的一部分。
這一哭大概哭了足足有4,5分鐘,鐘楚楚決堤的眼淚才漸漸有了暫緩的趨勢,楚云問她:“還有是為了陳旭陽?”
鐘楚楚一愣,然后一下子推開了楚云,用手摸著自己的眼睛:“我…都說了…太敏感的男人…也很讓人討厭的。”
楚云苦笑著搖搖頭:“我就是弄不你們這幫小年輕,是不是苦情的電影連續劇看多了,喜歡么就去說呀,什么都不說,默默看著又傷心,我能說這是自討苦吃嗎?”
“是我自討苦吃,反正我知道他喜歡的人是林若曦,不是我。”鐘楚楚像是發泄一樣,大聲喊了出來。
楚云沉默了,嘆了口氣。
他想出聲安慰鐘楚楚,卻發現話到了嘴邊,一句都沒能說出來。
“你讓我要怎么跟他說,他看我就像看一個人盡可夫的賤女人一樣,我能這么跟你說嗎剛才那個是我的初吻你信不信?”
楚云一愣,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擺手說:“人工呼吸那屬于急救,不算初吻。”
“你放屁,親了我你還想耍賴不成?”沒想到一直偽裝乖巧的鐘楚楚也有這么硬氣的時候。
楚云倒也尷尬,他干脆說笑道:“這么說你這是要我負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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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鐘楚楚卻抹了抹眼淚,用鄙視的眼睛看了楚云一眼:“這個年頭接個吻怎么,還一吻定情吶,做愛都那么隨便了?”
楚云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鐘楚楚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俏臉一紅道:“我當然還是處女啦,剛才都說了是初吻。”
楚云嘆了口氣,他問:“那么,關于你那些風流韻事的傳聞是怎么回事?”
說起來,第一次鐘楚楚和陳旭陽來海陵公館參觀的時候,陳旭陽就開口提過鐘楚楚勾搭男人的傳言,而且當時正湊巧,鐘楚楚正好從廁所里出來,楚云就不相信她真沒聽見。
鐘楚楚抿了抿嘴,今天反正把話說開了,她也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那是為了報復。”
“報復?”楚云咀嚼著這兩個字。
“對,就是向若曦報仇。從小到大,若曦就什么東西都比我強,明明是我先學的鋼琴,但是她只花了兩個月就完全超越認真練習了3年的我,不僅僅如此,她對于那些我明明花了好久才能做到的事,她只在一瞬間就做到了我的自尊和自信被她輕易地就踩在了腳底下,最讓我無法原諒的是,她在超過了我之后就像垃圾一樣拋棄了那些我所熱衷的東西。”
楚云默不作聲,靜靜地看著少女發泄著她深藏的那些秘密。
“命運有的時候真的很不公平,盡管若曦的父親早逝,她的母親又跟人跑了,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悲劇里可憐的公主,但是,大家對于她的愛,對她的偏袒讓我妒忌,尤其是當你有一個喜歡的人,從不正眼瞧你,卻只看著那個她的時候…”
鐘楚楚緊咬住嘴唇,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反正我就是一個又自私又惡心的女人。”鐘楚楚說道。
“傻瓜!”
楚云伸出手,似乎要在她的腦門上彈下去,這讓鐘楚楚忍不住閉上了,但是代替痛楚的是,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
“你只是一個嘴硬心軟又不知道如何表達的笨丫頭,就算在痛苦,也不要作踐和傷害自己呀。”
這一次,鐘楚楚真的哭了,哭了好久好久。
末了,她對楚云說:“要不咱倆湊一對得了,如果是你的話,我或許能忘了他。”
楚云這一次結結實實地在鐘楚楚地腦殼上彈了一下:“別說傻話!”
鐘楚楚笑了,楚云也笑了。
“送我回家吧。”鐘楚楚把車鑰匙遞了過來。
楚云看著這輛名跑,有些緊張:表示長這么大沒開過這么貴的車。
鐘楚楚往他身上一靠輕輕一笑:“考慮一下呀,嫁入我們家的話這樣的車可是不止一輛哦。”
楚云笑著搖了搖頭,一轉車鑰匙發動了引擎,把車倒順了,一踩油門開出了車庫。
閃銀的跑車扶搖直上,消失在了車庫延伸而上的盡頭。
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此刻從柱子的另一邊慢慢走出來的林若曦,默默地望著豪車絕塵而去的方向。
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