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爵酒店只管住宿不管飯，兩人就近找了家餐廳，點了些菜就吃了起來。他們倒是沒有注意，一輛白色的面包車跟在他們的屁股后面，就停在餐廳門口的車位上。
駱聰一手搭在車窗外，挾著煙頭，目光森森地注視著餐桌上的那對飲食男女。
他狠狠地抽了口煙。
邊上油頭粉臉的二五仔臉上不無擔心：“聰哥，上次那事還在風口浪尖上，現在又干這種勾當，怕你爹那邊不好交代啊？”
駱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是我的小弟還是我老子派來監視我的狗？”
二五仔縮了縮脖子，腆起笑臉：“當然是聰哥的了。”
“那不就結了，”駱聰吐了一陣煙霧在二五仔臉上，“記住，再怎么說那也是我老子，表面上的管教還不是做給人家看看的。這京城里，只要不殺人不放火，還有什么事是擺不平的——不用說，這事我們還是偷偷地干。”
二五仔忙巴結奉承了幾句，駱聰的臉上一臉的受用。
他歪了歪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手中的煙絲終于燒到了盡頭，他往車窗外一拋。
“動手。”
車子上先下了三五大漢，駱聰對著他們歪了歪脖子，掃了一眼坐在里面的楚云。
那三五漢子都是外地人，就算犯了事也能用一句逃逸了事，駱聰只要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跑路就是了，至于公安那邊，他有的是辦法蒙混過去。
那些漢子個個都是虎背熊腰的，每人兜檔里都藏著把水果刀。
楚云突然站起了身。
“怎么了？”林若曦問。
楚云捂著肚子笑道：“我肚子不舒服，去下廁所，你在我回來之前可別亂跑啊。”
林若曦嗔了楚云一眼。
楚云呵呵一笑，但當他背過身去的時候，笑容就消失了，他眼神冷冷一掃門口的方向，快步朝廁所的位置走去，果然，視線中的那幾個大漢也快步跟了上來。
駱聰看著那幾個大漢隨著楚云進了廁所，這才不緊不慢地，挪步到了林若曦的餐桌前。
“這么巧？”他徑自在楚云的位子上坐下。
林若曦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眉毛凝成了90度。
駱聰不在意她厭惡的表情，掃了一眼桌上的菜，道：“嘖，竟然和如此美人約會就吃這種東西啊？小姐，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共進晚餐啊，少說也得五星級的嘛。”
他伸手摸向林若曦的臉。
林若曦沒應聲，直接把杯里的紅酒潑在了駱聰的臉上。
駱聰怎的一愣，然后反應過來的時候卻是冷冷一笑，他舔了舔嘴唇，眼神里滲出了冰冷的寒芒：“好！好！好！我就是喜歡這種有性格的，希望你在床上的時候，也能夠這么狂野。”
林若曦冷道：“滾遠一點，你這個變態，不然我報警了！”
“你報啊，”駱聰無所謂地攤攤手心。他面上一寒，“我勸你還是打120比較好，因為你的小情郎可能現在已經躺在廁所里不行了。”
林若曦面上一驚，再也藏不住驚惶的表情，她要跑向廁所一探究竟，卻被駱聰扼住了手腕。
駱聰湊近了她的臉，從懷里掏出一顆藥丸，冷笑道：“至于你嘛，我想過了，與其硬要馴服你這頭喜歡咬人的小母狗，不如直接讓你好好聽話就行了，這顆東西你可別看它小，只要吞下去，包你哭著喊著求我讓你爽翻天。”
林若曦白著張臉，她死咬著嘴唇，眼睛里的淚水已經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肯滑落下來。
駱聰肆虐心起：“你可別想著喊哦，否則你那個小情郎，保不準就見不著明天的太陽了。”
“哎呀，我倒是希望明天能是個陰天呢，不過話說回來，能不能麻煩你松開你的爪子啊？”一個聲音在駱聰的身后響起。
駱聰一陣愕然，正要看看是哪個不開眼的王八蛋敢出這個頭，結果一看，楚云正一臉平淡地站在他的身后。
林若曦面露一喜，眼淚竟不自覺地滑落了下來。
“你…你怎么會在這？”駱聰就像是見著了鬼。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楚云納悶了：“這里本來就是我的座位吧，還是某只狗東西占著位置想拉屎呢？”
駱聰的面上一寒，他看了看廁所的方向，卻沒有看到進去的大漢再出來。
他掃了掃楚云平靜的臉上幾眼，恨恨地咬了咬牙說：“你等著。”
轉身便要走。
楚云一把按住了他：“急什么。”
駱聰就感覺自己的肩膀像被一把老虎鉗夾住了，由不得他，他吃痛地扭曲著身體，像是一只弓背的大蝦。
“今天呢也算你運氣，這里人多，不然呢，就像你說的，我不保證你能見到明天的太陽。”楚云掃了一眼周圍頻頻聚集過來的視線，嘆了口氣，表情雖然平淡，但眼睛里的冷厲之色，讓駱聰如墜冰窖：“這樣吧，你把剛才那顆藥丸吃了，我就既往不咎了，好嗎？”
“你休想！”
“我其實挺好奇那藥丸是不是有你描述的那么神奇，你也不愿意我押著你帶著這顆藥丸去警察局吧…哦，哦，我懂了，你有關系是吧？好的，那我就把你押到廣場那邊，讓你當著大家的面吞下去怎么樣？”
“你瘋了，我警告你…”駱聰有些歇斯底里，然而他還沒把話說完，就因為關節吃痛把話咽了回去。
“真是不懂世事的小鬼，回去再多念幾年的書吧。”楚云把駱聰的手指一根根地掰開，強行拿出了藥丸，然后卡著駱聰的喉嚨，逼得他吞進了藥丸。
駱聰漲紅了臉，卡著喉嚨想要把藥丸吐出來，結果楚云卻一把抓著他的后頸，把他往門口拖了出去。
“丫頭，結賬。”他只回頭望了林若曦一眼。
林若曦看著楚云，覺得有些陌生，但她還是沒有猶豫，在噤若寒蟬的收銀那里買了單。
她抹了抹眼淚，抿抿嘴，快步跟上。
楚云早就留意到了，一手抓著駱聰的腦袋，把他扔進面包車里。
二五仔楞在車座上，畏懼的看著楚云。
楚云用手拍了拍二五仔的臉，笑著說：“下次不要再找那么肉腳的大叔來啦，要弄聳我呢，記得要找李小龍，霍元甲這種的…要不然，開個坦克過來吧。”
他嗖的一聲拉上了車門。
二五仔哪里還敢耽擱，趕緊開車絕塵而去。
楚云一抹詭笑，他最后瞟了一眼車窗里，漲紅了臉色的駱聰正攀上了二五仔的肩…
林若曦出現在了楚云的身后，拉住了楚云的衣擺。
楚云看了她一眼，掏出一支煙：“丫頭，你說我是不是做的過分了點。”
林若曦看了他良久，搖了搖頭。
楚云嘆笑一聲：“不管怎么說，原來的那家酒店是住不得了，我們去收拾一下，換一家吧。”
兩人穿過了北京夜晚的霓虹，帶著點微寒。
這場麻煩的爭端，注定還是一個開始而已。
楚云有這樣的預感。
